第10章 浴血
段武引爆「指虎「,葉晚帶著段武離開,周明奎並沒有窮追不捨,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遠處慢慢走來的那個身影。
他認識他,他也認識他。
那是一次任務,韓之秋還不是衙門中人。
那是一次遊玩,周明奎帶著他喜歡的姑娘。
山腰花海路前,女子的手帕,失手掉落,眼看就要接觸到地面,但剛好有一男子路過,彎腰接住了手帕,接住的不止是手帕,還接住了被風奪走的香味。
沒有多餘的客套,只有一聲「道謝」,與一聲」不用」。
今天,那個女子早已不在人世,曾經帶她遊玩的男子這次過來皇城是為了幫她報仇。而他對面的男人,開口第一句,根本沒有提段武他們離去的事,而是微笑著說道:「抱歉呢,沒能讓你懷裡的花盛開在皇城。」
韓之秋:「因為,我不想讓這段念想草草結束。你會怪我的對吧?」
周明奎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周明奎:「你到底是誰的人?」
韓之秋:「我是衙門捕頭,你說我是誰的人?」
周明奎沒有再多說一句,轉身就走,更沒有去追斷了一條手臂的段武。
韓之秋看著周明奎離去,也沒有出手,更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
走出龐邊宅邸的炎鑫,一路上也沒有說話,因為原本只有一隻拳頭緊緊握住,到現在開始兩隻拳頭都開始緊緊握住,由於疼痛,還有牙關緊咬,已經滲出一絲絲血液的牙床。
耳邊是水的流動聲,不是小溪小河,而是瀑布直下三千尺的轟隆流動聲。
眼前所有的事物都是血紅一片。房子,巷子,連路上的人,都是紅色的。
呼吸加劇,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跟剛開始出現錨點時相比,那時就是毛毛雨,現在是下冰雹。
內臟在蠕動,腸道在錯位,在翻滾。有什麼東西要往裡邊塞,有好像這一切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疼痛實實在在。發不出聲音是因為真的開不了口。
炎鑫拼了命往家的方向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是如何確定方向的,又是如何還有那麼多力氣奔跑的,不是已經疼到痛徹心扉了嗎,不是快呼吸不了要死要活了嗎,但為何,還是跑回到了家裡,不知道。炎鑫解釋不清,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當他醒來,沒有疼痛,沒有呼吸困難,沒有色盲,沒有覺得肚子裡面少了什麼,更沒有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難怪韓捕頭說,等我練出第二個『心臟』,就會知道,為什麼不學那些什麼楊氏劉氏拳法,什麼派什麼派的劍法了,這是晉陞了浴血境后,角色自身就會帶有角色初始技能和特殊技能。」
「好比劍客,就會自帶什麼上挑,拔刀斬,突刺……魔法師就會火球術,會召喚哥布林,會閃遁……」
「而我的技能是跑?比別人跑的快?還有一個技能是看穿他人的弱點?沒有了?兩個輔助技能?」
而在炎鑫因為龐邊庭院的那個三足鼎,而加速「第二心臟」產生的這段時間,也是劫獄的人們,看熱鬧的人們,已經有能力看熱鬧的人們撤退的時間。
獄長:「想要得到的人,自投羅網;想要抓的內鬼,浮出水面;想要吃的大魚,已在網中。一箭三雕,這就是你們的宿命。」
蜂聲,箭聲,喊殺聲;紅衣,黑衣,黑金衣,時不時就有人倒下,皇城這邊除了獄長這為半黑半金的高手外,
還有另外兩位過來支援的半黑半金的蟒服男人。
「盜齒」監獄這方不斷收割,撤退那方四散敗逃,整個楓葉城更加的混亂。
臨近黃昏,華燈初上,這個風波才開始慢慢平靜下來,但是街道上,巷子里,還時不時會有小孩的哭聲,女人的抽泣聲,老人的喊罵聲。
炎鑫醒來熟悉完自己的能力后,發覺父親不在,自己的肚子也飢餓難耐,就準備到外面湊活吃一頓,可是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炎鑫:「周…周隊?」
周明奎:「不請我進去坐坐?」
炎鑫:「沒…其實是這樣的,我餓了半天了,想要出去吃點東西…」
周明奎:「好,我認識一家麵館,好吃地道,還沒有蟑螂腿。跟我來。」
……
炎鑫:「麵條滑而不膩,勁道又不多不少,有嚼勁;湯更是沒得說,應該要熬很久才能如此濃稠的感覺。」
周明奎:「懷周城有也有一家麵館,它走的是獨樹一格的路線,每天只賣一百碗,不管你是達官貴人,還是市井遊民,只要給得起一碗面錢,進到了店裡,排得到號,湯是特殊配方熬制的高湯,麵條是有排二十年面點經驗的老師傅親自經手的麵條。」
「拒絕他人插隊,拒絕不是吃面之人替其他人排隊。而且只能在麵館裡面吃,不能外帶。你說這家店是不是很有意思。」
炎鑫:「您跟老闆是什麼關係?」
周明奎訝異,看著炎鑫:「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炎鑫沒有抬頭,還在埋頭吃著面:「您應該是因為我身上的氣味而來。」
周明奎:「老闆是我父親,那些插隊的,替人排隊還鬧事的,基本上都不會忘記我的樣子。」
炎鑫:「那股氣味跟你有仇,或者是跟那股氣味有關的人,與你有仇?」
周明奎:「現在一天還能做一百碗,過段時間,可能會降下來。」
炎鑫:「我可以跟您一道去懷周城嗎?我也想親自去排隊吃上一碗那樣的麵條。」
周明奎:「明天中午,東城門口。」
周明奎站起來整了整衣服:「這頓你請。」
……
今夜無月無星,只有層層烏雲,一艘夜遊船上,有一個瘸腿老頭和一個傷退後回城當獄卒的男子面對面喝著酒,看著湖邊酒樓里的燈光點點。
韓老頭:「楓葉山的那件事,孩子應該看到了些不該看的,但現在已經知道是什麼了,也就沒有保密的必要,他們已經拿到了龐邊的祖傳物件,已經送往了北境。」
「而其中有一個,發現了孩子就是他們要追的那個小子,我這邊攔住了他,所以孩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就當是你在戰場上,把我命救回來的報答,遲來的報答。」
炎父:「那連感謝的話我都省了。」
韓老頭:「值得嗎?」
炎父:「什麼值得嗎?你說炎鑫嗎?我是他父親,自然值得的。」
韓老頭:「你不是早就知道他這幾天就在我那了嗎?」
炎父:「哦,這個值得?是啊,知道的。」
韓老頭:「那你下一步想做什麼?」
炎父:「這話不是應該我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