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錨點

看著韓捕頭的背影，炎鑫轉過身看著這幅百獸戲水圖，不知道為什麼，看了兩遍，試圖從每隻野獸中找出共鳴，但依舊無果，隨即炎鑫走出了裡屋。

站在門口，看著比自己小一點的孩子們在穩固基本功，就想到以前的自己。

炎鑫走到坐輪椅大叔旁，就在他邊上的台階坐下。

「大叔，你知道錨點嗎？」炎鑫轉過頭對著那位大叔。

大叔沒有看他，就好像沒有聽到過一般。

韓老頭這時從另一間屋裡走出來，看到炎鑫跟輪椅大叔坐一塊，便走了過去，開口問道：「我家那小子不是教你真傢伙了嗎，怎麼不在房間裡面感悟？」

炎鑫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就出來透透氣，換換思路。」

韓老頭眼神看著輪椅男的方向：「那有沒有從他這吸取到什麼經驗？」

炎鑫又把頭轉過去看了輪椅大叔一眼，又轉回韓老頭這：「我從裡屋出來，到您老出來，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過，跟別提指點了，用手指點嗎？」炎鑫朝著韓老頭用手指比劃圈圈，哈哈笑道。

韓老頭一臉無語：「最近幾天我家那小子會很忙，也沒時間過多的給你講解，你要是一時沒有頭緒，可以回去慢慢悟，不用急，而他，就這脾氣，看對眼的會提點你幾句，看不對眼的，連眨一下眼睛都不會有。」

炎鑫：「這樣嗎，很有個性哦!」

「那我現在回裡屋去了，繼續我的偉大事業。我的大俠夢，我來了。「炎鑫沖著韓老頭一個笑臉，徑直往裡屋奔去。

韓老頭看著鬧騰的炎鑫，又轉頭看了看輪椅男人，再而轉向練習基本功的孩子們，輕輕搖了搖頭。

……

「手指畫圈，就是指點嗎！」回到裡屋的炎鑫看著那副百獸戲水圖呢喃著。

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來，既然這兩百五十六隻野獸，我都沒法產生任何的一點聯繫和感應，那就自己創造一隻屬於自己而且這幅圖沒有的。

圓圈中的一點，圓心嗎？圓心，實際上哪裡有圓心嗎。不過是為了好描述，好計算，從而虛構出了這麼一個不是實體的東西，跟錨點的概念好像哦。

下一刻，紅色的霧氣瀰漫整個視野，耳邊傳來水流動的聲音，不，不是水，是血液流動的聲音。全身的雞皮疙瘩從肚子向腳下慢慢延伸，同時又往雙臂傳遞，直至全身。

與此同時，心臟開始劇烈跳動，感覺要爆掉，但還在竭盡全部力量保持抽動，不浪費一分一秒。

喉嚨當中好像有什麼堵著，想吐吐不出來，想咳沒有空氣可供吸入，口開始越來越干，剛剛還在口中的唾液瞬間揮發，極度渴望喝水。

肚子一陣痙攣，炎鑫蜷縮著，顫抖著，發不出聲，連手指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持續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炎鑫發覺口中的那股異物堵塞的感覺沒有了，他嘗試著用口呼吸了一下，瞬間整個人就像沙漠中久旱的野草遭逢一場百年難遇的甘露，暢快到無法用言語表達，旋即睜開眼睛，眼前還是原來的擺設，還是原來那副百獸戲水圖，一切跟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炎鑫站了起來，發覺身體沒有哪裡增大，也沒有哪裡縮小。

摸著自己的臉，感覺貌似也沒有什麼變化，除了一臉的汗珠。

但是多了一點不一樣的，自己能感覺到身體里貌似有個東西，隨即用手摸著肚子，接著是胸部，手沒有感覺到有，

但腦子傳來的信號，表明是有點。

隨即炎鑫不再計較這個，便走出了裡屋。

看到韓老頭轉過頭對著他笑。

炎鑫走了過去：「好累，我要回去了，那牆上的畫，我可以帶回去嗎？「

韓老頭：「就那麼一副，不行，要是想看啊，晚飯就在這吃就得了。「

炎鑫連連搖頭，貌似以前在類似的情況下，做出了不正確的選擇。

一邊的輪椅男子斜眼看了一眼門口炎鑫離去的方向，沒有任何眼神波動，隨即又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般收回了視線。

……

楓葉城有道享譽全城的魚，叫「楓葉一點紅」，出自眼前這座三層高的酒樓。在最頂層，坐著兩男一女。

段武：「白日，斜對面那棟宅子就是龐邊的府邸？」

白日：「是的，前門有兩個護衛，後門也有兩個護衛，宅邸內應該有五個護衛，而，龐邊就住在最里正中的那一間，這是剛剛打聽的消息，他本人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出過門，所有一應事務都是由管家代理，至於他的那個兒子，嗯……他還有私生子……。」

白日壓低了聲音：「而且這周邊，加上這家酒家，一共有十二處都有各自的護衛，一方出事，多多少少都會驚動臨近的護衛援助。還有四人一隊的皇城巡邏衛」

葉晚：「有厲害的嗎？」

白日：「明面上沒有。」

段武：「後天那個死囚要被斬首。」

葉晚：「那群人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去死的。」

白日：「所以……」

……

一個茶碗噹啷一聲碎了一地，茶桌上的中年男人盯著對面的男子，再看了一眼地下的碎碗。

中年男人：「毛手毛腳。」隨即轉過頭對掌柜說道：」真不好意思，這個碗的錢算在茶錢裡面，真是對不住。」

掌柜：「小事，碎碎平安嗎。」

中年男人沖掌柜笑了笑，轉過頭對著男子：「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男子有點緊張：「涉及到零碎部分的錢已經派發出去了；牢房那邊也已經按照原計劃準備好了；唯獨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從山裡帶來的東西，自從進入到這座楓葉城，就有點不太穩定。」

中年男人：「安排妥當就好。不穩定？這楓葉城裡面到底有什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