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稍微合理1點
澄澈的河流連接著兩片房區，河流的中心有一條固定往返的巨大鐵船，鐵船上到處都是空置的鐵皮集裝箱，敞開的集裝箱里大多都空無一物，但偶爾也藏著稀有的裝備和資源。
眉宇間透著冷靜之色的赫連銀狼從鐵船下的水裡浮出水面，旋即沿著鐵船外圍的鐵欄和可以踩踏的凸出部件向上攀爬。
當赫連銀狼攀爬至鐵船頂部時，向鐵船下方定睛凝眉，看到的赫然是船內三處正在交叉對射的參戰者。
「孫賢？」
看到其中一個人是孫賢，赫連銀狼臉上閃過一絲不喜。雖然是同班學員，但矛盾終究有。
赫連銀狼抬起手中的QBZ-95突擊步槍，通過隨機拾取到的二倍瞄準鏡，對準孫賢頭部的太陽穴。僅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扣下了扳機。
「赫連銀狼使用QBZ-95突擊步槍擊殺孫賢。」
孫賢從虛擬艙內醒來，臉色難看得如吃下了蒼蠅。他咬牙切齒，牙冠磨出咔咔聲響，恨得低聲沉吼：「赫連銀狼！」
赫連銀狼在虛擬實戰內殺死孫賢，根本不在乎這件事本身。雖然說孫氏宗族近些年來在禹殷帝國內確實如日中天，但到底還是諸多大家族裡算是活躍的那一種，與其他幾家大家族和大財團沒有什麼不同，真正較真起來孫氏宗族也不敢輕易冒頭。
「孫氏宗族是少精營的主要投資方，別人會怕你們很正常，可我赫連銀狼不怕。」赫連銀狼冷笑一聲，撿起擊殺孫賢得到的兩板QBZ-95突擊步槍彈匣。
赫連銀狼看孫賢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因為孫賢和少精營某個教官的緣故，赫連銀狼是怎麼看孫氏宗族怎麼不順眼。大抵是因為孫氏宗族最近實在是太過囂張，做了許多讓人不屑和為之唾棄的事。
鐵船上的另外兩個人根本不是赫連銀狼的對手，赫連銀狼只是朝另一邊丟了一枚煙霧彈，等煙霧彈噴出煙霧的同一時間從另一邊衝出去，一陣槍聲呼嘯過後就收下了他們的人頭戰績。
「赫連銀狼使用QBZ-95突擊步槍擊殺……」
「赫連銀狼使用QBZ-95突擊步槍擊殺……」
當赫連銀狼乘坐鐵船過河抵達對岸的時候，一個巨大石頭上面突然竄出一個光頭參戰者。他舉起一把DP-28輕機槍，對準赫連銀狼就是一通掃射。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赫連銀狼時刻都在警戒四周，那子彈呼嘯著發出刺耳的聲音飛來，他的速度就迅速提升，達到虛擬實戰沒有任何加成的上限。
同時步伐也變得飄忽和詭異了起來，頻頻從子彈旁邊驚險穿過，最後順利躲到一個巨石掩體後面。
「該死，這孫子真會躲！」光頭參戰者叫罵了一聲，也縮回到自己腳下的石頭掩體後面。
確實不是光頭參戰者的槍法太爛，而是赫連銀狼的身法太過詭異，實在無常。加上距離又超過五十米，輕機槍掃射的彈道本身就差，沒法預判赫連銀狼的下一步動作，也就沒法精準射擊了。
「噗！」
「噗！」
「噗！」
赫連銀狼一次性拋擲出三枚煙霧彈，直接將兩塊巨石之間的空地完全封鎖。而他自己則是向房區靜步而去，打算從房區諸多掩體後面繞后偷襲。
煙霧彈的出現讓光頭參戰者稍有一絲慌張，不過他火速思考，猜測出這是對方的障眼法，也就連忙後退，同樣撤離向了房區。
「嗯？」靜步中的赫連銀狼略微一頓，
悄悄退回到旁邊的一個水泥牆后。他手臂上金色的原能在一點一滴地湧入QBZ-95突擊步槍，已然施展出一種堅金系三階原能戰技。
煙霧彈漸漸散去，本應出現的交戰卻並未展開。
「躲起來了？」赫連銀狼臉色有些難看，他最討厭這種突然發出聲音，然後又完全消失不見的傢伙。
就像昨天遇到的有術班的那個傢伙一樣，發出一丁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音，然後整個人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又徹底消失。
當再次出現時，就又是在另一個地方了。而且還是因為擊殺自己的隊友才暴露的位置。
如果就這一事上一直追究下去，那實際上赫連銀狼也是屬於這類人。他的隱匿法比少精營絕大多數人都厲害，別人都是躲著不動才完全『消失』，他赫連銀狼卻是可以邊走邊『消失』，更加令人忌憚和厭煩。
想起有術班的那個傢伙隔牆的一箭，赫連銀狼心底就莫名生出一絲煩意。
「躲？場地縮減的淘汰屏障馬上就來，我在房區外面守著你，我看你能躲到幾時！」赫連銀狼冷笑一聲。
他散去QBZ-95突擊步槍上的原能，隨即悄聲之間撤離出房區，出現在一個高凸的優勢反斜坡上。
趴著，用二倍瞄準鏡，鎖定離開房區的必經之路。
閃電屏障已經掃進河流，整條鐵船都跟著流水跌落進下方的深淵，在半空中變成星屑消失。要不了多久，閃電屏障就會掃過房區，躲在裡面的人被掃過，也會被清除淘汰。
光頭參戰者終於站不住腳了，他抱著DP-28輕機槍翻過兩道圍牆，出現在跑圖的必經之路上。
「呵呵，剛才你陰我，現在我也讓你嘗嘗被人陰的滋味。」赫連銀狼看著他狼狽跑圖的樣子，不免笑了。
相比之前赫連銀狼的處境，現在光頭參戰者的處境要更為嚴峻，因為他跑圖的途中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掩體。他只能任由赫連銀狼把他當成活靶子打擊。
「噗噗噗噗！」
赫連銀狼快速點射。
光頭參戰者亡魂差點離體，身法變得迅猛而又難以預測。
但最終還是頂不住赫連銀狼的高速點射，堅金系原能不停上涌至彈匣處，子彈的威力得到提升，幾槍就打爛了他的防彈衣，然後穿透他的身體，將他變成星屑淘汰掉。
「赫連銀狼使用QBZ-95突擊步槍擊殺……」
「場地縮減：提升60％。」
林凈明從工地房間醒來，他走出房間向外面看去。雖然看到的一切都相當模糊，但遠方緩慢推進的那道閃電屏障十分顯眼。
「中心偏向我這？」
話應剛落，工地里就響起載具的引擎聲。幾處零碎的槍響也在此刻變得活躍起來，然後逐漸轉變為激烈的交火對掃。
「唉。」林凈明舉手伸了一個懶腰，感到頗有些無奈：「本來還想留到最後再殺，但現在看來、不得不先殺幾個了。」
「隆隆隆隆……」
又有一個載具的引擎聲響出現在感知世界中，而讓林凈明大為意外的是，對方竟然是向自己筆直而來。正當林凈明打算給R45手槍灌注原能的時候，他心中突然一怔：「是秦梟學長……」
「算了，把這個位置讓給他吧。」
林凈明撤離出房間，向後面的另一棟樓房趕去。這處工地就只有四棟已經建設完畢的樓房，另外四棟是個骨架子，雖然下面也可以藏人，但四面掩體太少，容易被集火和狙擊手針對。
至於更遠處那幾個矮房，應該是類似倉庫的地方。根本不需要納入選擇，難守易攻的破地方。
秦梟駕駛的載具此刻已經冒出黑煙，上面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名參戰者的傑作，眼看著就要爆炸了。但是兩面樓房和矮房都是敵人，正向自己集火，秦梟根本不敢停車，更不敢跳車反擊。
「砰砰砰。」
一路拖著煙黑，磕磕撞撞撞到了很多碎石，秦梟終於衝進目標樓房。他將載具堵在樓房門口，自己則是快速上了第二層藏身。
「嘭！」
一聲槍響，就在秦梟不遠處的一棟樓房發出。槍響過後，伴隨的是一條擊殺字幕。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軒祁桓。」
「嘶。」秦梟倏忽地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林凈明就在自己不遠處的另一棟樓房裡。不過還好自己沒有選擇去那棟樓，不然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林凈明一戰成名，秦梟作為見證者最清楚不過。那種破片手雷刷屏的可怕氣勢，讓人僅是回味起來都感到不寒而慄。
「不能開槍！也不能動！」秦梟果斷給自己下達死命令，只要自己的位置不暴露，林凈明就不會用破片手雷炸自己。
秦梟選擇守在樓梯口盯著下面，打算就這樣一動不動苟到最後。
突然他耳邊聽到林凈明所在的樓房方向出現霰彈槍的咆哮聲，然後又是一槍R45手槍的震吼。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馬寶國。」
「他想偷襲林凈明？」秦梟心中浮出猜測。
這個時候樓下傳來腳步聲，秦梟臉色驟變，當即給手中HK416突擊步槍灌注原能。
這支HK416突擊步槍的槍身處有一個藍色的弦月型圖案，意味著鐫刻了一種愈水系導原陣列；但是秦梟沒有領悟愈水系原能，他無法激活，只能單獨灌注自己領悟的赤火系和堅金系兩種原能。
「啊！！」
上來的是伊染，她灰頭土臉，看見秦梟用槍指著自己，頓時嚇了一大跳。
「……」秦梟將要扣下的扳機瞬間止住，心頭有些沉悶。
但是想到少精營嚴肅的培訓環境，放過她對她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秦梟也只能搖了搖頭，說：「伊染，抱歉了。戰場是冷酷的，也是無情的，你需要承受很多東西，不僅僅是自己受傷、戰友死亡，還包括戰友的背叛，前輩的暗算。」
「如果你無法承受這些，那我建議你趁早放棄少精營培訓。如果你想繼續下去，那就接受這次教訓，以後別再把生命當做兒戲，不要將自己輕易置入險地。」
秦梟說完這些便扣下了扳機，提前送伊染離開了這場她註定會死亡的戰局。
這種三個班一起參加的個人戰，就是他們這些快要畢業的老學員，戰力接近十萬的『斗師』，甚至是超過十萬的『斗王』，都是百死一生。最終也只能分出一個勝負。
像伊染這樣的新人，只有在一次次死亡中找到技巧，才能學到別人無法授予的寶貴經驗。
林凈明看見了秦梟擊殺伊染的字幕，腦海中自然回憶起上課睡覺時陳教官下來找自己麻煩，而屢次給自己提醒的可愛女孩。
她的笑容可以說是天真爛漫令人煩心沉靜，但是這個殘酷的世界似乎不允許它多次出現。
少精營是一個嚴肅的地方，培訓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上戰場，與敵人和異獸廝殺。常在殺戮與戾氣的邊緣遊走，永遠不會露出多麼好看的笑容。雖然現在伊染的笑容很好看，但到最終都會消失就是了。
精神稍微有些恍惚，林凈明不願意再去想那些令人頭疼的事。他轉而向R45手槍內灌注原能，運轉重射，指著對面樓層轟出了一槍。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
這個世界每個地方都有人被草菅人命，虛擬實戰只是其中波瀾最為淺顯的一個投影，且是不真實的，意義並不相同的。
真正的殺戮是無情的、殘忍的、毫無人性的，每個無辜和失落的靈魂在戰爭風暴的面前，都在有形和無形中受著影響。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
林凈明依舊秉持著最初的信念，擊殺著有術班之外的其他參戰者。那些參戰者跟林凈明沒有任何關係，因此林凈明的每一槍都沒有留情，皆是槍槍斃命。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葉良辰。」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趙日天。」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
「林凈明使用R45手槍擊殺……」
林凈明擊殺的速度並不快，但也不慢，所有人眼中隔三差五就會出現關於他的擊殺字幕。如今虛擬實戰內的參戰者具是心驚膽戰，有的想踩著林凈明的氣勢上位，也有的祈禱著不要遇到林凈明。
「又開始了。」秦梟坐在樓房裡苦笑，但是沒敢發出聲音，只敢在心裡想：「只是這回換的是R45手槍……相比上回的破片手雷，稍微合理了一點。」
幾分鐘過去，經過林凈明刁鑽的滅殺，整個工地已經沒剩下除有術班之外的參戰者了。只有秦梟學長和另一個林凈明並不是那麼眼熟的有術班參戰者，算上林凈明總共三名。
有術班的學員綜合實力在少精營基本墊底，但並不是說陳有術教學太差，而是說厲害的都在前一年畢業了。如今剩下的秦梟和朱泛春兩個人在那幾個人當中是墊底的，只是對比後來者的年齡稍長、稍被依賴而已。
一年前有術班在少精營是排名第二的班級，但是因為那幾個單人戰力極高的學長學姐畢業離開，現在排名也就跌落到第八去了。是整個少精營的倒數第三。
「場地縮減：提升80％。」
林凈明從窗戶看向外面，心頭一怔。
「中心還是定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