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劍光鬥彩德正小勝 以刀會友陳孟落敗
到了第二日,四象閣的演武場周遭被人圍的水泄不通,不少四象閣本門弟子都被要求聚在這裡,給本門吶喊助威。人群中喊聲四起,演武台上還未開打,台下卻如同已然分出勝負一般。
「亂,亂死了。」陳孟有些受不了。
「一會把他們打的安靜一點就好了。」顧雲燕聳聳肩,彷彿一點也不在乎。
四象閣之所以名四象,是因為這一派的武功,據傳說是上古四大神獸的傳承。故四象閣下設四分閣,青龍閣,傳青龍劍法;白虎閣,傳白虎劍法與白虎刀法;朱雀閣,傳朱雀劍法,就是江湖上有名的軟絲劍法;玄武閣,傳玄武經和玄武拳法。
昨日商定好的規則是,四象閣選出四名弟子,分屬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閣,分別與他們四個切磋。第一場王定對玄武閣,第二場孫逸少對青龍閣,第三場顧雲燕對朱雀閣,第四場陳孟對白虎閣。
陳孟現在頂著德正道館武部刀亭首席弟子的名號,打的自然也是白虎刀法首席傳人。其餘三人的對手,也是和他們身份相當之人。這三人卻滿不在乎,只有陳孟有些擔心,怕輸了傷德正的面子,昨天晚上幾乎沒有睡好。
就聽一口銅鑼鳴響,玄武閣土金色旗幟飄展,一黝黑大漢跳上台來。王定也不說話,掄起烏木降龍棍就迎了上去。那大漢拳上綁著鐵蒺藜,直直迎著王定的棍子撞了上去。
二者相碰,王定棍子去勢不減,那壯漢拳頭也未曾退縮。一時僵持,王定抬起棍尾,徑直撞向那壯漢面門。那壯漢左手騰不出來,便掄起右拳迎住。王定棍子橫舉,那壯漢兩拳齊伸架住。
變招迭起。王定棍子一轉,一招翻江倒海,卸掉力道,那棍子脫開身形,直取那壯漢下三路。那壯漢兩拳也脫開,一招雙峰貫耳,拳頭帶著風聲向王定頭頂招呼。
陳孟驚出聲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殺招,何況還帶著鐵蒺藜,王定若是吃到這一下,非死即殘。王定卻毫不慌張,那棍子一翹,一招蛟龍出海,足尖往上一抬,點到那壯漢小腹,棍子靠在膝蓋上,正好架住那壯漢猛虎一般撲來的身子。順勢一翻,那壯士登時雙腳離地,被王定架起,飛了出去。
走不到三招,高下立判。王定收起棍子,環視剛才還在一個勁喝彩此時卻鴉雀無聲的台下眾弟子,良久,走下台來。
銅鑼二響,土金旗撤,靛青旗起,走上一長衫執劍俠士,拱手微笑,道:「在下青龍閣執法弟子呂平,望德正道友指教。」
台下又是一片喝彩聲。
孫逸少抽出長劍,分身近前,也抱拳:「德正武部劍亭執法弟子孫逸少,拜會呂道友。」
「請。」那呂平話音一落,劍光紛飛,一柄劍直直向孫逸少殺來。孫逸少嘴角掛著冷笑,持劍在手,頓時時光彷彿靜止,那劍揮起,彷彿天地之間只此一劍。兩劍相交,金鐵嘶鳴,火花四濺。
呂平的劍尖抵住孫逸少劍身,佔得先機,率先變招發難。只見他劍鋒一轉,足下一蹬,凌空而起,劍筆直向下,直取孫逸少天靈蓋。孫逸少不緊不慢,手腕一抖,震偏呂平劍鋒。
呂平翩然下落,孫逸少劍勢正起,一劍向下,一劍向上,兩把劍空中相撞,二人狠狠對拼了一擊,各自向後分開。
呂平使的這招劍法叫青龍天劍,是青龍劍法數一數二的殺招。孫逸少驚異與這一招的奇絕輕巧,從天而降,若是自己稍有大意必然不敵;呂平則詫異孫逸少這麼簡簡單單就化掉了他這一招,
他原本想給四象閣找回場子,上場就用了殺招,卻被孫逸少輕鬆躲過。
「好劍法,不虧是青龍劍法,如同青龍在天,名不虛傳。」孫逸少笑道。
「孫少俠也好劍法,這等輕巧,常人定難做到。」呂平也微笑著接過話頭。
二人互相恭維,內心卻都無比凝重,誰都感覺到對方是個棘手的對手。短暫停頓,孫逸少率先出劍,一劍揮出,劍氣破空而來,帶著呼嘯之聲。呂平也揮劍架住,又是一陣火花四濺。
二人都是使劍的好手,何況都曾精心鑽研功法,打鬥起來不相上下。連著對拼了幾十個回合,雙方都陣腳不亂,劍法秩序井然,舞動起來,你來我往,煞是熱鬧。只是只有陳孟幾人注意到,孫逸少嘴角微抿,帶著戲謔。
纏鬥到百十個會合,兩邊體力都有點跟不上了,呂平好幾次買破綻使虛招,就是想跳出戰圈喘口氣,孫逸少也是氣喘吁吁,可就是不給他這個機會,劍法愈發凌厲。呂平也打出火氣,手下也重了起來,兩把劍好幾次狠狠撞在一起,讓人擔心會不會有一把斷掉。
慢慢孫逸少實在撐不住了,也虛晃一劍,呂平巴不得歇一會,就接了上去,二人身位拉開,看似要跳開休息。就此時,異變突生,孫逸少回身就是一劍橫掃。這一招陳孟知道,是劉瀟自己發明的劍法,還起了個特別不正常的名字,叫「劍斷八荒」,專攻下三路,出劍之快讓人防不勝防——上次劉瀟給蔣義龍吹牛的時候,陳孟有幸在旁邊看到了這式劍法。
這一劍來的突然,呂平的劍已然收到身後,抽出也來不及。何況這一劍還是砍向腿,本來就不好抵擋。萬不得已,呂平騰空跳起,險而又險的躲過這一件,但失去平衡,難以維持身體,平趴著摔落在地上,狼狽不堪。
孫逸少收起劍,把呂平攙扶起來,笑著:「孫某小勝,得罪呂兄了。」
呂平黑著臉,一句話不說。
台下有看得懂的人大喊:「乘人之危,下此狠手,小人行為,勝之不武!」
「勝之不武!」於是台下又是一陣嘈雜跟風呼號之聲。
孫逸少搖搖頭,退回陳孟三人身邊,不說話。
銅鑼三響,顧雲燕反執長劍,站上台前,巾幗戎裝,英姿颯然。四象閣那邊,靛青旗撤,赤紅旗出,一紅衣長裙女子,衣袖翩然,落在台上。
陳孟冷眼看這二人,差別挺大的:那女子紅裙隨風舞動,長發飄飄,宛如那酒樓的舞女一般,妝容精緻,全然沒有一點江湖人的風範。顧雲燕則是緊身布衣,束髮,素麵朝天,渾身上下幹練的沒有一點累贅。
他碰碰王定,問道:「這是比武?比賽跳舞嗎?穿成這個樣子她不嫌不方便?」
「誰知道呢?萬一人家功法就是這樣子,那也不一定。」
「華而不實,徒有其表罷了。」孫逸少剛剛打完,擦擦頭上汗,冷冷說來一句。
陳孟不想接他話,就扭頭,看著場中站著的兩人。
最毒婦人心,尤其生死時。既然要分個勝負,那多說無益,顧雲燕抬起玄鐵重劍,那紅衣女子甩出青絲軟劍,也沒什麼禮節,見面就戰在一起。
顧雲燕女子出身,一手玄鐵重劍使的卻全然不遜色與壯年男子,那重劍在她手中輕若無物一般,巴掌寬的劍面在空中來回飛掠,無比輕巧。對面那紅衣女子自然也不簡單,青絲軟劍如同蛟龍入海,上下翻飛,找不到行蹤。
關鍵軟劍沒什麼重量,不能按照尋常比武那般,刀劍金鐵相交,互相僵持,以武器為媒介鬥力。軟劍是架不住的,略微一碰,劍頭就會彈偏,而朱雀劍法的精髓就是在劍鋒偏離之時,出其不意,取起要害。
另外,軟劍如絲,易纏難解,一旦被軟劍纏住,兩邊力量對上,自己的招式多半要亂。武學招式講究的就是臨危不亂,招式一亂,手裡的傢伙不聽使喚,指定要輸。
所以一開始顧雲燕有些狼狽,那紅衣女子手中劍的招式不多,就劈刺砍那幾式,但加上手中這柄軟劍,招式就由簡化繁,千變萬化。稍微疏忽,那軟劍劍鋒就直向要害,再分心去防,手中兵器被軟劍纏住,陣腳就亂了。好幾次,那軟劍似乎都要刺中顧雲燕,看得陳孟直揪心。好在顧雲燕也是老江湖,手中劍借力打力,或一滑或一挑,險而又險地避開。
來往幾招之後,顧雲燕想明白一個事情,就是既然軟劍不能交鋒,那如果自己一力破萬法,硬跟她拼上一擊,軟劍定然接不住。想到這裡,她索性不防了,乾脆掄起玄鐵劍,硬扛著軟絲劍的纏鬥,直取那紅衣女子如天鵝一般修長雪白的脖頸。
也就是玄鐵重劍,一般的武器,軟絲劍自然可以抵擋,但這把玄鐵重劍太重,那女子手中的軟絲劍根本拉不動。眼看著那重劍就要劈到自己身上,那女子急了,猛地抽回纏在玄鐵劍身上的自己的軟絲劍,想讓那劍鋒偏開,自己還能躲。
怎奈她一身長裙,真要使勁的時候,衣擺兜風,她自己的動作慢了一下。高手過招,慢一下足以致命,那重劍已然抵達她脖頸,台下不少膽小的弟子已經驚出聲來,捂住眼睛。
顧雲燕早料定她接不住,這一劍留了力,重劍停在那女子肩膀上面,動也不動。那姑娘臉色煞白,直直地瞪著顧雲燕,要緊下嘴唇,一句話說不出來。
登時台上台下鴉雀無聲,顧雲燕和那女子就這麼僵著,台下諸多觀眾也就這麼僵著。四場勝了三場,德正已然贏了。故而台下站著的陳孟三人此時卻無比輕鬆。
半晌,李青龍黑著臉從人群中走出來,清清嗓子,說:「今天先比到這裡,四象閣不敵,明日我們定將英雄帖交給諸位。」
「謝過李前輩。」台下三人行禮。顧雲燕把劍收了,也跟著行禮。
「你們四個先下去吧。安排間好點的客房,讓四位客人住上一晚。」張羽袍袖一甩,「我們還要處理點家事,不能奉陪,四位少俠見諒了。」
「既如此,我們告辭了。」孫逸少領著四人轉身走開。
四人一走,剛才比武上場的三人全跪下了,一個勁磕頭。
「起來起來,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
「弟子不才,給四象閣丟臉了。」呂平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起來起來,你們輸一點都不奇怪,沒什麼怪你們的。學到的都打出來了,輸了也沒辦法。」
「難道他德正道館的功夫,真就比我們四象閣強嗎?」那紅衣女子不甘。
「非也非也。」張羽搖搖頭,「你們知道這四個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這是德正道館正經掛牌子的鏢師啊,人家從永州一路闖到這裡,人家的手段,人家的膽識,都是真刀真槍練出來的,都是正經江湖上打鬥的手段,要命的。你們呢?」
「我們也是真刀真槍的練的啊!」
「你們天天練的那叫啥?平時約起來叫你們比武,打之前見禮,打之後鳴鐘收手,彬彬有禮和君子一樣,你以為江湖上真打起來,還跟你講這些東西?呂平,你知道你怎麼輸的嗎?」
「那人偷襲,算不得君子。」呂平嘟噥。
「偷襲?你這樣我讓你出去闖你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虛晃一招兩邊退開,這沒毛病,你往後退的時候劍在身後,露這麼大的破綻,你這不找打嗎?」
「這......平時我們都這麼打的啊?」
「你要記住,真正江湖上,站在你對面的人,是要要你命的,萬不可露出一點點破綻。這不是你耍帥的時候。還有,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鄒香?」
那紅衣女子低頭:「鄒香在。」
「你是打架還是跳舞?穿成這個樣子,你自己動手方便嗎?」
「平時一直這樣練功,鄒香習慣了。」
「平時是平時,江湖上瞬息萬變,總要做好準備,以求萬全。以後這些毛病統統給我改了,你們化妝啥的我懶得管,但這練功的衣服,今天那德正的女俠怎麼穿,你們給我怎麼穿。」
「小女子明白了。」
「散了散了,我早晚得讓你們氣死。」李青龍擺擺手,聚在周遭的弟子慢慢散去了。
良久,李青龍幽幽嘆道:「德正這真的,走到咱們前面去了。你自己看,人家這在外面四處闖蕩的弟子,可比咱這些養在山上閉門練功的強多了。」
「要真把他們派出去,讓他們闖,讓他們自己去打,放心嗎?」
「不放心也得放出去。」方甲搖搖頭,「咱們這功夫都是這麼練出來的,他們也得走這條路。是生是死,是禍是福,自有機緣,能自己闖出名堂來的,自然都是能人啊。」
「也是。但今天這事,越想越氣。」李青龍還是搖頭。
「不是還有一場沒比嗎,明天讓裴平回來,和那個使刀的小子比試,我就不信裴平也能輸。」
「不好吧,裴平看著和那小子差四五歲呢,這不有點以老欺幼。」
「顧不了這麼多了,贏了再說,帖子可以給他,面子得找回來。」
第二天一早,陳孟四人起了個清早,就要去四象堂取英雄帖,推開院門,卻看見門外端端正正地站著幾個四象閣弟子。
「你們......有什麼事嗎?」陳孟還沒睡醒,揉著眼睛,一邊打哈欠一邊問道。
「昨日比武還沒有比完,我等特來請幾位去演武台,將這最後一場賽完。」
「怎麼,又反悔了?不給英雄帖了?」
「非也。四象閣信守承諾,既然說了要給,那自然一定會給。」為首的那男子呈上一黑色木匣,陳孟接過來,打開看了看。裡面是黃絹包著的是一本冊子,冊首四個大字,天下武宗,虯勁有力。
陳孟也不知道真假,遞給孫逸少,孫逸少仔細看了看,把盒子蓋上,收了起來:「既然如此,貴門執意要把四場賽完,我等奉陪便是。」
「就算我今天輸了,也是我們贏啊,這有什麼意義嗎?」陳孟搖搖頭,他剛起床,渾身乏力,實在不想再動手。
「今天辰時,演武台見。」那四象閣弟子留下一句話,就回頭走開了。
「頭疼,一天天就不讓人過舒坦了。」陳孟嘟嘟噥噥地走回院子去熱身。
「那我們去弄點吃的,陳師弟,你吃什麼?」顧雲燕問道。
「有啥吃啥,弄點包子吧,想吃包子了。」陳孟走進院子,關上了院門。
他把自己關起來就是為了好好練一下自己的武功。雖說自己出門在外未曾一敗,但這麼長時間沒正經練過,感覺都有些生疏了。再加上打鬥之間有了許多新的感悟,這次再運起手中長刀,感覺與在永州山上的時候又大不相同。
一直等到卯時,陳孟匆忙吃了兩口顧雲燕帶回來的梅菜包子,收拾收拾衣服,扛著刀就出門了。離約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但演武台下早已經擠滿了人,不少四象閣的弟子都希望今天能贏一場,出一口惡氣。
陳孟站在演武台上,看著台下嗚嗚泱泱的人群,頓時有種一覽眾山小的豪邁蒼涼之感。良久,對面站上來一人,看著和孫逸少差不多大,也抱著刀,上下打量著陳孟,眼裡寫滿了好奇。
「還未請教兄長姓名。」陳孟抱拳。
「在下白虎堂刀法第一傳人,裴平是也。」
「見過裴兄。晚輩德正道館武部刀亭首席弟子陳孟,還望裴兄指教一二。」
「陳兄客氣,以刀會友,是我之榮幸。素問德正道館劍法聞名天下,還未曾領教過德正道館的刀法,想來定然有精妙之處。」
「裴兄見笑了。」陳孟對對面這人印象不錯,言談彬彬有禮,看得出來也是個讀過詩書之人。他雙手抱拳,「既如此,晚輩斗膽冒犯了。」
陳孟拔出刀來,疾步向前,揮刀向裴平砍去。裴平也執刀在手,向前橫攔,要接下這一刀。刀鋒交錯,陳孟斷浪刀法使出,那刀勢大力沉,仿若千鈞。裴平接下,感覺手臂有些酥麻,笑了:「小兄弟這刀法果然有點意思。」
「莫要分心,看刀!」陳孟斷喝,斷浪刀轉扶浪刀,刀頭起落之間,兩刀相交的力道被卸去,裴平驟然有些脫力,身體前傾,腳下不穩。
看準時機,陳孟借力再使出翻浪刀,手中長刀驟然壓上,千斤之力向著裴平頭頂劈去。這一刀換做一般弟子,自然接不下來,但裴平何許人也?也是江湖上廝殺出來的漢子,足下一登,閃出身位,身體側移,手中的刀翻轉,劈向陳孟腰際。
陳孟的刀落到裴平肩膀上,收力停住。裴平的刀停在陳孟腰間,幾乎同時,也收力停住。四周看著比武的人沒有一絲聲音,大家都看傻了,交手兩招不到,兩邊同時中刀,快得沒有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兩人就這麼僵住良久,陳孟搖搖頭,鬆手,手中的刀落到地上。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裴少俠好決斷,是我輸了。」陳孟抱拳。
裴平把陳孟的刀從地上撿起來,雙手奉還陳孟:「陳少俠刀法也不同凡響,竟然讓我也吃了虧。」
台下還是鴉雀無聲。
「終究還是比不過裴兄的刀法,陳某認輸。」
「在下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陳少俠這刀法之精妙,我遠遠不及。」
「謬讚,謬讚。」陳孟笑著回道。
比武告一段落,德政三比一勝了四象閣。這場比武是南派武學和北派武學的碰撞,在傳出去之後驚動了許多江湖上的勢力。許多遊手好閒之徒添油加醋的描述著八個人比武的招式,而陳孟四人的名字也為許多好事之人所銘記。這八個人的功夫代表著兩個門派的傳承,卻也成了不少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唯一特別的是,四場比武中最後一場很少被提及,因為刀法本身學會的人就少,何況二人過招時連兩回合都沒走上,讓人實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不懂的人說陳孟的武功遠不及裴平,剛交手就分出高下;而懂刀法的人聽得出裡面的玄機:愈是精深的刀法,殺敵愈快,傷人愈無形。這兩人的刀法都非同凡俗,刀之一道,即將振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