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零區

TLT基地，自由堡壘。

底層零區。

極其幽閉的環境里某些聲音被放大，彷彿能夠聽到來自宇宙深空的哀鳴。

夏川在水原沙羅帶領下穿過長廊來到來訪者力量封鎖的巨大閘門前，後方「普羅米修斯之子計劃」起源者海本緊張跟上來，花白頭髮看起來有些憔悴。

「這裡是忘川隱藏的最核心地帶，大量恐懼都朝這裡聚集，同時也通過來訪者轉化為了保護城市的潛在屏障。」

高聳閘門縫隙處依然有電流溢出，只是比前些天弱了不少。

「來訪者的力量在減弱，」水原沙羅沉聲說道，「今天早上，有異生獸闖入到了這裡，雖然沒能突破屏障，但是……您有察覺到什麼嗎？」

和當初面對第一代適能者不同，在她身前的是真正的宇宙生命體，超越人類存在的神秘意志主導著孤門身體。

在此之前人類與來訪者甚至都不能直接對話，更不用說來訪者之上的光。

「您應該知道潛藏的黑暗是誰吧？」水原沙羅頓了頓繼續說道，「三澤廣之已經確認是死亡的第二代梅菲斯特，或許很快就會出現第三代……」

「不會再有第三代了。」夏川伸手聚起少許殘留的異生獸因子，大致解析黑暗力量強度。

奈克瑟斯之光暫時還沒有進化，但實際上已經進入第三階段。

扎基開始對屏障出手了。

接下來異生獸大概率會直接出現在市區內。

「不會？」後方小心陪同的海本忍不住驚訝出聲。

雖然是「普羅米修斯之子計劃」起源者，但他本身並沒有太強的超能力，只是在最初作為與來訪者溝通的橋樑。

跟隨水原沙羅行動原本也是承接相同任務，只是孤門比預想中要配合得多，這才專註於自己的事情，在觀察如同自己兒子一般的千樹憐同時，也一併關注孤門動向。

對於這位高等生命體，他同樣也看不明白。

來訪者沒有所謂的人類情感，利匹亞卻似乎擁有或者渴望擁有。

這有可能是利匹亞選擇孤門的原因之一。

「為什麼不會再有第三代？」海本不解追問道，「是有新的黑暗巨人嗎？還是說……」

「保護好所有適能者，特別是千樹憐，」夏川打斷說道，「聽說你們TLT內部現在很不安穩，甚至分成了幾個陣營。」

「的確有人在打適能者的主意，」海本額頭冒汗，「不過暫時影響不到這裡。」

同一時間，控制室。

松永管理官通過監控觀察著零區閘門，眼角連連跳動，只能假裝沒有聽到。

說什麼TLT內部，其實是在點醒他。

看來最近他的小動作瞞不住巨人，哪怕是選擇了MP的那個新人女職員間接接觸千樹憐。

「奇怪。」

白衣少年吉良澤優刷地撐起身體，面容顫動直視屏幕，失去了平常的冷靜。

「為什麼……」

「怎麼了？」松永調整好些許慌亂表情，轉頭被面前這位預知者吸引注意，「有什麼問題嗎？」

「呼！」

白衣少年呼吸略顯急促，直直看著監控畫面，腦海中伴隨連串爆炸聲浮現出城市火海廢墟畫面。

切斯特戰機墜毀，利匹亞必殺技轟飛奈克瑟斯，在街道間劃出一條巨大熔岩溝壑。

雖然被稱為預知者，但其實他的預知大部分依託於來訪者力量，且局限於異生獸與奧特曼相關，而這次卻完全獨立。

即便是來訪者也無法預判的未來。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松永視線重回監控，深呼吸一口氣緩解緊張，「是不是太信任這個利匹亞了？真正的黑暗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過，不排除他就是未知之手，現在發生的一切，不是沒有自導自演的可能。」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作為重要的分部管理官，看似高高在上，其實權利受到很大限制，在真正的高層面前和普通隊員沒什麼區別。

只是分部這邊就要受制於3位長官。

如果不是他極力爭取，現在甚至都無法接觸「來訪者」這種級別的組織機密。

想要成為真正的管理官就必須獲得認可，也只有那樣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拯救這個國家，拯救這顆星球。

可是……偏偏利匹亞的出現讓他的努力愈發無力，在組織里的重要性直線下降。

「這不是管理官你應該操心的事情。」

白衣少年喘了口氣，扶著桌沿打開電腦資料。

「利匹亞這邊全權交由檢查官負責，能否相信當然由檢查官判斷。」

松永欲言又止，狐疑打量一會白衣少年。

他當然知道水原沙羅今天找來孤門是為了試探。

這個女人曾經引導第一任適能者消滅被異生獸附體的未婚夫，對待相關事務的確很有能力，但現在不是5年前。

對手也不是一堆細胞組合的異生獸，而是潛伏不知道多長時間的高智慧幕後「未知之手」。

黑暗巨人浮士德與梅菲斯特都是其人偶。

僅僅只是冰山一角都讓人恐懼的存在，再怎麼警惕都不為過。

松永暗暗攥緊手指。

他沒有忘記，5年前的奧特曼也好異生獸也好，最初來到地球的時候都是一團光。

在被附身者顯露異常之前，根本沒人能夠辨別好壞。

某種意義上來說，水原沙羅的未婚夫只是運氣太差，剛好被代表異生獸的那道光附身。

誰能保證現在附體孤門的光，真是奧特曼呢？

說不定只是看著像奧特曼的異生獸。

至少他始終有這種懷疑。

未知之手的所有特徵都能夠套在利匹亞身上。

即便不是組織內的黑暗，也可能是另一個「未知之手」。

這種猜疑高層只會比他更強烈才對。

「所以你們的判斷是什麼？」松永目光波動追問道。

「來訪者相信他。」

白衣少年神情複雜，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來訪者。

他不認為利匹亞是未知之手，因為和來訪者提供的數據不符合，也沒必要附身孤門演這麼一出大戲。

但同樣的，利匹亞未必和奈克瑟斯是一回事。

上面高層還有松永會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來訪者是在被捕獲的情況下與人類溝通交易，奈克瑟斯不受控制但至少主觀意識不明顯，在來訪者母星就有過傳承，人類對其機制也研究了5年之久。

只有利匹亞出現不久又擁有遠超奈克瑟斯的威脅性，未知、強大又不受控制。

「現在也只能相信他了，」白衣少年晃晃頭強壓下預知畫面，「不僅是我們需要他，奧特曼也需要他。」

「嗡！」

夏川視線不經意掃過監控鏡頭，耳旁的各種念頭聲音總算少了一點。

如此近的距離，這兩個傢伙對他的討論想不聽到都不行，更別說反覆提及「利匹亞」。

所有指向他的稱呼都會建立連接，哪怕是心裡的聲音。

這些人的生命層次太低，以致於連察覺都辦不到。

「要進去看看嗎？」水原沙羅疑惑皺眉，有種被看穿心思的感覺。

「不了，我不能離開千樹憐太長時間，」夏川轉身退出零區，「城市裡出現異生獸事件再聯絡我。」

進去幹嘛？

容易引起懷疑不說，說不定還會橫生事端。

「利匹亞……」

海本很想追上夏川，卻被水原沙羅從後面拉住：「海本，有些事想和你談一談，是關於千樹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