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傑
好在我習慣長年的鍛煉和戰鬥,回到家清理了身上的血跡后,我沉沉地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我發現桌上真的多了一份錄取通知書,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方式到來的。我打開看了下,上面寫著「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因為家裡很窮,我的理想一直是考上日本最好的東京大學,畢業后直接工作賺錢。而且我也不想我平淡的生活被打擾。
我本想丟掉這份錄取通知書。但鬼使神差地,我還是猶豫了,把這份錄取通知書藏在了書櫃里。隨便洗漱下后,從衣櫃里拿出了一件駝色大衣,套上后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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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很好,醫院大樓的玻璃上映出樹木和陽光的色彩,好像一副水墨畫。
周末我一大早就來醫院挂號了。因為是周末,即使很早,我的前面也已經排了幾個號。
說出了我的癥狀后,醫生要我去照個胸腹部CT。在等待結果出來時,旁邊的女孩子向我搭話:「你也是在等結果嗎?」
我點了點頭。女孩是個自來熟,她說她叫由紀,是我隔壁學校的高中生。我們倆很快就交換了聯繫方式。
由紀近距離盯著我的臉,對我說:「不會吧,優子醬,你居然沒有塗粉底液。你不會只塗了個口紅吧。你的皮膚這麼白這麼好。我的天,太羨慕了吧。你的口紅是什麼色號啊,好好看。」
因為貧窮沒有什麼錢買化妝品的我,只會塗有色唇膏。因為我經常只吃便利店的便當,有點營養不良,有時為了學習也會熬夜。塗有色唇膏是為了看起來有血色一點。
當我說出我塗的是日本家喻戶曉的平價護膚品牌的有色唇膏時,由紀再一次震驚了。
當我說出我的高中時,她也露出很驚訝的神情:「沒想到,優子你的成績竟然那麼好。樹立高中是東京最好的中學呢。」
我笑了笑,謙虛了一下。由紀告訴我她最近胃不太舒服,所以來醫院檢查。我不能告訴由紀真實的原因,只能告訴她可能是我最近熬夜了,也感覺身體也不太舒服,所以來找醫生看看。
醫院向來是容易生成咒靈的地方,我隨手解決了幾隻。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低級咒靈,非常弱小,我已經習慣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咒靈拔除。
由紀說她想上廁所,讓我陪她一起去。四處殘存的咒力有些混亂了我的感知,向廁所走去,發現了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的殘穢,和其他隱隱約約的咒力殘存不一樣,它更加明顯。
我的神經瞬間緊繃了,雖然根據咒力感知,按照昨天五條悟的說法,昨天那隻咒靈是一級咒靈。這隻咒靈的實力也逼近一級咒靈的程度,加上昨天獲得的新能力,我有信心將這隻咒靈拔除。但是我無法保證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結束戰鬥。
「由紀,我想起來了,這個廁所里,發生過很恐怖的事情。還是不要在這個廁所了吧。」我撒了個謊,想讓由紀離開這裡。
「啊?什麼事情啊?」由紀好奇地問。
我隨便編道:「…一個護士因為他老公懷疑她出軌,被她的老公殺死在了醫院這層樓的女廁所里。」
「這也太可怕了。珍愛生命遠離男人,我們還是去二樓的廁所吧。」由紀臉色一變,情真意切地感嘆。
陪由紀來到二樓的廁所后,我借口要出去打電話提前離開了,讓由紀等會在外面的座椅上等我下。
回到三樓,我看了下窗外,是一片草地,下面沒有人。雖然平時我遇到這麼強的咒靈一般是能躲就躲,但是我昨天剛得到【麻醉】的能力,我有些迫不及待想再試試。
我來到三樓的廁所,咒力已經鋪天蓋地地向我湧來。我鼓起勇氣踢開了最後一間廁所門,龐大、猙獰而不詳的咒靈遮住了所有光線,將黑暗變得更加黑暗。
「滴、滴、滴。」
從咒靈身上滴下的液體落到地面,反射著邪惡的光芒。
「咒力汲取。」
廁所隨時會有其他人來,為了不驚動別人,我狠下心抓起咒靈從三樓跳了下去。因為我使用了【麻醉】的能力,咒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抓住帶了下去。
我操縱著咒力準備落地,沒想到的是,快落地之時我被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接住了,那明顯是一個咒靈。
身後一個巨大的陰影沖了過來,和我抓下來的咒靈廝打在了一起。
又是一個咒靈!不過奇怪的是這個咒靈沒有先攻擊我,而是先攻擊了我面前的咒靈。
「你還好嗎?」身後傳來溫暖又有磁性的聲音。
我回頭,一個黑髮紫眸的男生正扭頭看著我,他的神情平靜且帶著笑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兩個辣眼睛的咒靈在互毆。我猜想那應該是完全沒有把對手放在眼裡的平靜。
他身穿詰襟上衣加上寬鬆的燈籠褲制服,身材修長。長發在腦後用皮筋挽成半丸子頭,一撮劉海搭落在額邊,耳朵帶著黑色耳釘,臉頰還帶著幾分稚氣但眉目俊逸。他明明是狐狸眼,但笑起來眼睛便彎成好看的新月狀,弱化了本身不良的氣質,顯得純良中還有些無辜。
他穿的制服和昨天自稱五條悟的男生是很像的。我心想。
「沒事。」我從我坐著的咒靈上下來,對少年道謝:「謝謝。」我今天沒有穿制服,而是穿的最近新買的毛呢大衣,如果因為戰鬥弄髒弄壞了我會非常心疼,幸好這個少年來了讓我免去了一場戰鬥。
夏油傑看著從它的咒靈下走下來的女生,身穿駝色大衣,身材纖細單薄,小巧的臉上五官精緻,唯有唇上那抹紅潤在微微蒼白的臉上顯得醒目。濃密捲曲的睫毛,在眼瞼下面形成了一小片顯而易見的陰影。
看起來身體有些不好。對於可能是未來的新同學的藤井優子,這是夏油傑的第一印象。
看著少年的表現和他身上的制服,我對他的身份有了新的猜測:「這兩隻咒靈都是你的嗎?」
「嗯。」
我還想說點什麼時,卻被一聲痛苦的嘶鳴擾亂了思緒。剛才還對我耀武揚威的咒靈,已經變成了毫無還手之力的皮球。但他那隻咒靈卻沒有收到一點影響,一頓狂風暴雨的攻擊后,碩大的咒靈變成了一隻黑色的小小圓球,落在了那個少年手裡。
感受到少年體內磅礴的咒力,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又想到由紀還在二樓等我,我說:「對不起,我還有點事需要現在離開了,再見。」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回復我,而是背過身捂著嘴在原地站著。
我停下了腳步,遲疑地看著他,發現他此時臉色很差,仰著頭,眼角帶著生理性的眼淚,微微泛紅。
和之前少年那面對咒靈遊刃有餘的樣子不同,停下了腳步,我有點擔心:「…需要我幫忙嗎?」
那個少年此時似乎心情不好,失去了說話的力氣,對我揮了揮手,說:「不用了,你走吧。」似乎轉身就要離開。
我想起兜里還有由紀給我的糖果,我叫住了眼前的少年:「如果犯噁心的話,吃這個可以稍微緩解一下。」
少年似乎有些驚訝,他看了一眼我手裡的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接了過去。
「謝謝。」
「不客氣。」
「要是還是不舒服的話,可以在這個醫院看看。」因為我的咒力會造成內臟損害,我擔心少年也會有這樣的情況。
含著糖的少年似乎心情稍微好了一點,他看著我,突然開口說道:「你就是悟說的那個女生吧?」
「誒?」
「我是咒術高專一年級的夏油傑。」夏油傑溫柔地笑著。
「夏油君,你好,我是藤井優子。」我向夏油傑鞠了一躬。
「藤井同學,你在醫院是因為生病了嗎?需要我陪你一起嗎?」夏油傑注意到這點。雖然可能只是客套話,但是關切的語氣還是忍不住令人心生好感。
「啊,是的。不過不用了,我有個朋友還在等我。昨天汲取的咒力有些超過了我身體可承載的量。」我看著夏油傑應該也是咒術高專的人,應該很了解這些,也沒選擇隱瞞。
「藤井同學的術式是可以汲取咒靈的咒力嗎?很厲害。看來即使我不在藤井同學也能很好地拔除這隻咒靈啊。」夏油傑有些驚訝,讚歎道。
「夏油君才是吧。我能感覺你跟昨天的五條君一樣,都很強。而且我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因為夏油君,我的衣服肯定已經壞掉了。」
夏油傑笑了下,默認了:「藤井同學剛才不是有事嗎?快去吧。我們交換個聯繫方式吧,如果你想要去高專的話,我任務結束后可以帶你一起去看下。」
「高專的話,雖然經常要出任務,比較危險,好處的話就是工資比較高了。」想起昨天悟對藤井優子的描述,昨天藤井同學還穿著便利店的制服。而今天藤井同學感謝因為自己的幫忙沒有弄髒的話,夏油傑補充了這一點。
聽到工資,我瞬間好奇了。沒想到上學還能有工資拿。於是我問道:「有多少?」
夏油傑笑了下,嘴裡輕飄飄地說出的那個數目讓我瞬間一驚,以為他在開玩笑。但在夏油傑拿出手機,給我看了他的銀行卡餘額后,我沉默了。
好傢夥,果然高風險高收入啊。這樣下去,在東京買一套房指日可待。
我想起我之前的職業規劃,我想考東京大學,是不會轉學去這種聽起來很不正經職業學校的。但我現在已經隱隱約約開始動搖了。和夏油傑交換聯繫方式后,我看著他騎著咒靈離開了。
回到二樓,由紀已經等了我很久了。她看到我過來,撒嬌說:「優子醬,跟誰打電話打這麼久啊。」
「一個朋友啦。」讓由紀等了這麼久我很不好意思。
「朋友?不會是…男朋友吧!優子醬你這麼漂亮,男朋友肯定也是個大帥哥吧!」由紀眼珠子轉了轉,搖著我說:「快給我看看你們的合照!」
「真的不是啦。時間到了,結果出來了,我們快去找護士拿吧。」
「啊,你是在轉移話題吧,優子醬!」
我裝作沒有聽見,拉著由紀取走了結果。
檢查后,醫生說我的身體沒有很大的問題,不需要做手術。只需要選擇一些活血化瘀以及止疼藥物來進行改善狀況。只是輕微的內臟損傷,實質器官沒有挫傷和裂痕,內臟沒有完全破裂。
聽到這個結果,我也沒有驚訝。因為有咒力的強化,我有很強的自愈能力。
醫生說:「你可以適當的活動,但不要做劇烈的運動,以免加重病情,平時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勞累,飲食方面需要清淡易消化的食物為主,不要吃太過堅硬的食物。」
醫生給我開了藥方,我一看賬單,加上檢查費,居然高達兩萬日元。向醫生道謝后,我垂頭喪氣地付款帶著葯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