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奪舍重生
孫悟空大鬧地府,地府之中無數鬼魂逃出……
一個中年男子領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來到了一處陰氣森森的亂葬崗。
二人走到了一具被胡亂丟棄的屍體旁邊,男子開口對少年說道:「大郎,你看這人如何?屍身新鮮,想來是新死之人,而且此人雖然頭上有傷,形容狼狽。但這也正說明了這人死於外傷,大概是沒有內疾的。」
這少年聽了父親的話,也看向這個死人。此人形貌比他要略大一些,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臉上有著血跡,又有頭髮遮擋,倒是看不大清楚,不過身上穿著粗布麻衣,身材也頗為瘦削,一副缺衣少食的模樣。
大郎想了想,點頭對父親說道:「爹,就他吧。」
說完,大郎便手掐法訣。只見他身上鬼氣涌動,卻是隱約得見鬼氣之中蘊含著一縷銀色的光華。那倒在地上的屍體忽然湧現出了無窮的吸力,將大郎吸了過去,合二為一。
不一會兒,這屍體便坐了起來。只見他將頭髮隨意向兩邊撥弄一下,又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雖然邊上的男子看不出和之前有什麼不同,不過他自己卻覺得視線清晰多了。
這屍體開口說道:「爹,奪舍成功了,只要我長久運轉功法,與此身自會漸漸融合,真正的死而復生。」
男子有些欣慰,轉而卻又有些難過,說道:「唉,兩千年了,死而復生又有何用呢。」
這復活的屍體倒是沒那麼多愁善感,說道:「爹,洪荒破碎,又分化出了三千小世界,成了如今的地仙界,只怕咱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回去的。我如今有了這肉身,許多事情都方便了。我記得前面有個村子,似乎都是些獵戶,或許會供奉……」
父親自是明白他的未盡之語,感慨道:「苦了他了。」
大郎起身,手搭在父親肩上,說道:「爹,山路難行,你如今是鬼身,有許多不便之處,還是暫時棲身在我元神之中吧。」
父親點頭,說道:「也好。」
只見大郎手上法力涌動,父親便沒了身形。
大郎起身,走向附近的一條小溪,洗了把臉,洗去了臉上的血痂。大概打理了一下,這才向那處小村子行去。
大郎雖是剛剛復生,卻與身體頗為契合,又有法力在身,一路疾馳,自是腳程頗快。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那處獵村。
村口的頑童見來了生人,皆是有些好奇,卻又不敢離得太近,不大的功夫,便又都吵吵嚷嚷的散去了。
不一會兒,便有幾個得了信兒的大人趕來。
當先的是個精神矍鑠的老者,這老者看到這粗布麻衣的少年,心下不由得有些失望,他本來聽孫子說來了生人,還以為來的是收山貨的商旅呢。
老者雖然心下失望,卻也沒有失了禮數,對大郎問道:「這後生,你是哪裡人呀?我瞧你也不像出遠門的樣子,怎麼跑到這山旮瘩里來了?」
大郎在地府當了兩千年的老鬼,卻對這陽間事不甚清楚,只是拱手行了一禮,含糊說道:「俺爹病了,大夫都治不好,俺便尋思著求求神仙,到處找廟觀呢。」
老者聞言,上下打量一番,說道:「倒是個有孝心的,趕路也是累了吧,隨我來家裡坐坐,吃口熱乎飯吧。」說完,便想帶著大郎往村裡頭走。
大郎卻是出言拒絕道:「俺不餓,老先生可知這附近哪裡有廟觀嗎?」
老者笑道:「你這後生,倒是個誠心的。我們村子里便有一座帝君廟,供奉著崇應惠民大帝,可靈驗哩。你順著路往南走二三里地,便能見著了。」
大郎聞言大喜,拜道:「多謝老先生了。」
說完,便興沖沖的向南而去。老者見了,在身後搖頭失笑。
卻說大郎到了帝君廟。
此處雖然只是個小村落,此時也沒什麼人進出,可看這帝君廟的樣子,絕不是什麼乏人供奉的凋敝廟宇。
雖然看著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大瓦房,卻也掛著「帝君廟」的匾額,粉飾一新,想來也是常有人維護的。
大郎此時自是顧不得這廟宇的香火是否旺盛。
只是看到門前立著的並不是常見的石獅子之類,而是一條細犬的石雕,心下便十分欣喜。
進了這帝君廟,倒也不是空無一人,有個白髮白髯的老者,廟祝打扮,正坐在一旁,此時正擺弄著簽筒。
聽見了動靜,卻根本不在意,然而等到大郎邁步走了進來,他看清了來人,竟是個陌生的少年,方才驚訝起來。
廟祝出聲問道:「你是誰家的後生?怎麼我從沒見過?可知道這裡不是能玩鬧的地方嗎?」
大郎連忙拱手說道:「俺不是這村裡的人,只是聽說這裡有個帝君廟,頗為靈驗,俺是來祈福的。」
廟祝聞言,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實在是村裡頭的幾個後生,對帝君不甚恭敬,一天天吵吵嚷嚷的,著實讓他有些頭痛。
此時見到大郎專程前來拜見帝君,心裡自是頗為高興,當下便說道:「你這後生看著也是個曉事的。帝君老爺可靈驗的緊哩,不拘你有什麼所求,只要不是那姦邪惡事,定能護佑你哩。」
大郎看向供奉的神像,頭戴三山飛鳳冠,身穿一領淡鵝黃,手持三尖兩刃槍,眉間天目,神情威武。
大郎目光閃了閃,說道:「帝君老爺定是個極好的神仙。」
聽他如此說,廟祝甚是高興,說道:「是極是極,帝君老爺……」還未說完,便暈了過去,好在他一直坐在椅子上,倒也沒有摔到。
大郎一進入這帝君廟,看到這廟祝的第一眼,便知道他只是個普通的凡人,並沒有法力在身。
因此便也沒什麼顧忌,放出了棲身在元神之中的父親。
趁著他與廟祝說話的功夫,父親已是對著神像拜了三拜。
此時大郎回身,果然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俊秀青年,怔愣的看向父親。
父親看到這個青年,也是一臉慈愛,喚道:「二郎!」
二郎撲通跪倒在地,喊道:「爹!」言語之間,似有無盡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