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你走吧......
念著順序,鳩山富江動作緩慢做著伸展運動。
一推一回一伸一彎,處處透露著泰然自若,遇事不驚的欣賞感。
那緩慢的動作中,隱隱有幾分炎夏文中太極的風姿。
「心理疾病嗎」
鳩山富江一邊做著運動,一邊眼底湧起了內心深處不想回憶的過往。
這心理疾病是跟隨二姨實習才患上,患上的原因是殺人。
前世身處無比安穩的國家,哪裡經過這種殘忍的事情,然而這一世的自己卻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劊子手。
殺一個可以慢慢接受,可他第一次接觸的卻是一村子。
整整幾百口人啊!
村民害怕而乞求的眼神,至今歷歷在目,他們的哀嚎逃竄更是讓自己明確知道雙手沾滿鮮血。
那屍橫遍野的屍體和血染大地的鮮血,他崩潰了!
眼前慘不忍睹的一幕,外加心中兩年的地獄式折磨,肉體與心靈共同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
正如殺人太多,會忘記故鄉,同時也會忘記自己。
他崩潰,徹徹底底崩潰,心中堅定不想母親失望的稻草徹底被壓垮,心理從這一刻出現嚴重的創傷。
但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憑藉成熟的外治效果,以及心中深處難得的童年光明,他才漸漸恢復過來。
不然上次跟丸尾所說的一樣,見面可能是在精神病院。
額,有點不想去精神病院學會斬神
但這些都是過去式,不值得回憶,現在最重要是珍惜每一天的到來,然後靜靜去享受它。
目前留給自己的個人自由時間,已經不多了
很快。
做滿二十分鐘的入眠運動之後,鳩山富江戴上蠢萌蠢萌的青蛙眼罩,靠著習慣關燈上床睡覺。
「晚安~,祝你好夢,也祝我。」
翌日。
咣當——
一樓客房的房門發出清脆的開門聲,穿著寬大睡衣的荻原沙優,神情悠然自得打著哈欠走出。
然而當瞧見客廳沙發坐著看報的男人,立馬正經把哈欠收起,順便稍微整理頭上豎起的茶色長發。
自我感覺差不多了,她便笑盈盈背著小手走上去,對著看報入迷的鳩山富江熱情打起招呼道:
「早上好,冷漠男!」
鳩山富江手指微頓,從報紙上的內容抬起頭,面不改色瞥一眼面前笑得很是熱情的女孩。
嗯,臉露潤色,精神抖擻,看來高燒是退了。
既然高燒已經退了,那她也沒必要留著了!
於是鳩山富江收回她臉中的視線,語氣不親近道:
「早餐在後面飯桌上,吃完你就給我離開。」
荻原沙優笑盈盈的臉色頓時僵住,熱情洋溢的笑容逐漸消失。
半響過後,她咬著櫻唇,憐聲欲言又止道:「我」
「你不用說什麼,我沒興趣聽,吃完早餐趕緊走!」
沒等她說下去,鳩山富江語氣疏遠打斷,隨後冷漠轉過身,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報紙。
荻原沙優咬緊干皺的嘴唇,欲言又止用可憐又含有乞求的目光注視著他過於冷漠的側臉。
不想走
話說他昨晚不是對自己露出害羞之色嗎,既然害羞,不就表明他對自己產生了異性之間的好感?
既然有好感,那現在把自己趕走又是什麼操作啊?
難道是
荻原沙優思緒至此,腦海突然間靈光一爍,淡黃色的美眸閃過一絲羞怒。
難不成昨晚的害羞,是她一個人在單方面腦補?
因為這一份害羞,導致她昨晚很晚很晚才睡下。
那時心裡既害怕又覺得好刺激,生怕冷漠男半夜三更走進來,干他想干又不敢幹的事情出來。
當晚她還腦補出,要不要像影視上的老師一樣主動去配合他,讓他感受一下青春美少女的回饋
作為從小被母親視為累贅的她,接觸的都是放養式教育。
導致她私下三觀有點不太正確,對結合這一件事跟平常女孩看法不一樣,有好奇但不會害羞。
不對啊,如果冷漠男沒有害羞,他那麼冷漠的一個人,為什麼會主動冒著雨把自己從畫坊門口撿回?
不應該是選擇冷眼旁觀,然後一言不發看著她自生自滅嗎?
難道是
獲原沙優駭然睜大美眸,恍然大悟想到某個關鍵點,這個關鍵點使她在內心不由驚呼起來:
「是櫻花國的遺棄罪!」
「昨晚冷漠男如果視而不見,那麼她隔天高燒燒死話,冷漠男已經算是觸犯遺棄罪!」
「他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便迫不得已把自己撿回來」
想到這幾點,荻原沙優露出一抺哭笑不得的悲笑。
合著她能被撿回來,全是靠櫻花國的刑法緣故啊。
真是一位超級不體貼的男人,未來誰要是喜歡他,那位女孩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可目前他讓自己離開,這該怎麼辦啊
雖然身上帶著巨資,可由於是未成年的緣故,導致國內很多酒店和網吧都不會去接待。
難不成又要去電線杆那裡蹲著,蹲到等走投無路去當神待少女?
思緒著。
荻原沙優故作不經意打量客廳四周,心想冷漠男的戶建房小是小點,但勝在沒有長輩的管束。
大前晚她閑來無事就觀察過,冷漠男基本是一個人生活,要不然他怎麼敢去爬隔壁鄰居的水管。
大前晚蹲的電線杆,恰恰就在冷漠男對面門口,她歪打正著碰巧遠遠目睹到這一幕。
而昨天下午把全身裹得嚴實,又推著行李箱的高挑女人,應該是冷漠男常年出差的母親。
要是在這裡呆一段時間,最少不會遭受到群眾嫌棄的冷眼。
可眼前的男人性子太冷,很難套近乎跟他明說
總不能拿錢跟他講道理吧?
「誒,是啊,我怎麼忘記無所不能的鈔能力了啊!」
荻原沙優驚喜拍拍不太聰明的腦門,欣喜又十拿九穩暗忖道:
「離家出走哥哥就給了三十萬日元,正好可以跟冷漠男商討住一個月給二十五萬的居住費。」
「我荻原沙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痴傻了啊!」
荻原沙優暗忖著,心情愉悅再次拍拍遲緩的腦瓜子。
緊接著十拿九穩看向鳩山富江柔和的側臉,笑盈盈道:
「冷漠男,你要是讓我在你這裡居住一個月,我可以給你二十五萬的房租,你看行不行。」
鳩山富江眉頭微蹙,神情淡漠放下手中的報紙,然後迎上她略顯得意的雙目,冷冷開口道:
「我拒絕!」
「嗯,我知道你會同什麼,你拒絕?」
荻原沙優先一臉獃滯問道:「據我所知像你這種普通的一戶建,月租最多十萬日元。」
「你讓我住你這裡,你可以得到二十五萬啊,到時候你交房租正好還賺了十五萬。」
「不管從哪方面說,你只會只賺不虧啊!」
「誰跟你說我這套一戶建月租是一個月十萬?」
鳩山富江神色不變說著,而後眼神帶有一點鄙夷說道:
「我這套戶建一個月三十五萬,外加旁邊二十五萬的畫坊,兩者合起來的月租是六十萬一個月!」
「而你的二十五萬,在它面前只能算上是零頭小雨!」
說著,不管眼前的神待少女是否聽進去,鳩山富江還是語氣淡淡選擇繼續說下去。
「你走吧,多的不說,單憑一句孤男寡女,總歸會讓外面的人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而且昨晚搭救你,也不過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罷。」
荻原沙優聞言,心中的僥倖在這一刻變成了沉重。
她咬緊櫻唇,腦海不停回憶起班上的冷暴力,好友的自殺,母親不明是非的指責與辱罵。
這一切的一切,成功令她僅存的良知不復存在。
「冷漠男,雖然我錢不夠,但我可以用身體跟你做筆交易,你想怎麼折騰我都可以,前提是你讓我住下。」
荻原沙優眼神黯然無光說著。
她說的很輕鬆,彷彿像是在做一場互利的交易。
鳩山富江眉頭緊蹙,欲想說話。
然而當看到她的下一步舉動,他急忙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