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獨樂樂、眾樂樂
「堅持這麼多天不鬆口，你真是有著超過我預期的意志力呢。」
某日晚間，結束了今天節目的零回到砂鍋世界，繼續對來自常樂宮「四天王」之一的方朝天做例行招待。
其實無需零的腦袋在場，它分解成機械枷鎖的身軀就一直在對方朝天進行自動化折磨，每日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機械刑具輪著來。
而且方朝天體內的能量已被抽空，沒有靈力支撐，他的抗擊打能力處於最低點，全身骨頭已被折騰得斷了好幾次。
斷完了用治療設備做恢復，癒合以後再搞斷，疼得方朝天死去活來、壓根沒有一秒鐘能休息！
「如果你一直不說，那我的懲罰流程也將會一直持續下去呦，看看咱誰先熬不住。」
零用七拼八湊的配件造了個臨時身體，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端著一杯產自曙光集團的「特製能量飲料」慢慢品味。
「呵…說…」
機械枷鎖內的方朝天精神萎靡，一邊忍受著無數尖銳小刺的按摩，一邊咬牙切齒：「讓我說…什麼…你他瑪…倒是問啊…」
「哎呀，原來是我沒問嗎？」
零恍然大悟地拍拍腦門：「實在抱歉，我平常事務繁多，忘了審問工作還得問問題呢。」
見狀，方朝天愈發憤怒，卻無可奈何。
儘管他現在嘴巴沒被捂著，但體內稍微凝聚一點靈力就會被機械枷鎖吸干，即便能喊口令「修羅」，也沒法呼喚出影子脫困。
元嬰里倒是保留著一部分力量，能夠用於在絕境時奪舍旁人、獲得新生。
然而旁邊就零這麼一個「傀儡」，里裡外外皆是金屬疙瘩，且結構複雜得離譜，方朝天想奪舍也無從下手。
唯有忍辱負重，等待良機！
這一等，又是數天折磨。
添了審問環節，每當方朝天試圖用謊言蒙蔽和誘導對方時，總會莫名其妙被迅速識破，然後迎來更多的用刑懲罰。
他顯然難以理解，憑零的高智能化掃描系統，能偵測到他撒謊時細微的身體活動變化，通過大量數據對比判定出哪句為假。
除非是精通此道，並可以完美控制情緒、血液流速、脈搏、微表情的那種欺詐天才，否則謊言在零面前沒什麼意義。
意識到這一點的方朝天，不得不實話實說、以盡量減少皮肉之苦。
月底時，他所知的情報已由零匯總為一份詳細的資料，交給身在穹頂的王輝…或者說「荒野之神」。
「做的不錯。」
王輝隨口一句誇讚，零立刻躬身行禮：「為您效力，是我的職責。」
它面無表情，彎腰角度完美無缺，沒有平日里的誇張跳脫，這才是零作為純機械體的本性。
就算那方朝天的實力已相當不俗，零也從來沒放在眼裡。
在它的認知中，真正的神明才是至高無上的，其餘生物均是賤俗的存在。
能為神所利用的生物，就該萬分感激，為此付出生命也理所應當。
確認荒野之神沒有新的吩咐，零告退，轉眼又出現在「武鬥會選手賽後生活大揭秘」的訪談節目中，語調抑揚頓挫地調動著觀眾情緒。
王輝對此暗暗唏噓。
外界不也有一些類似的人嗎？在鏡頭前、公眾眼中總是那麼陽光且富有激情，實際上內心極其冷淡，簡直像人格分裂似的。
「從這個角度看，再精密的機械，複雜程度也比不上人類本身啊…」
王輝收回目光，按了按手中形似U盤的小裝置，隨即便有影像投射為幕布，裡面記錄著零和方朝天的問答過程，篩選保留了確認為真話的部分。
零還在一旁放置著未篩選的審問全程資料選項，方便神明查閱，以避免它自作主張的篩選出現紕漏、影響神的判斷。
王輝一邊翻看內容，一邊將穹頂空間重新封閉，然後從【次元袋】喚出水銀血分身，移入一股意識繼續進行啟程前的活動。
近段時間他都在忙著調試這具身軀，此去修行者世界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要儘可能地將之處理到最佳狀態，確保別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常樂宮主，【東魔】高晁…」
方朝天交代的情報，基本就是以魔修視角的經歷，主要是修行者世界東部區域的消息。
常樂宮雖有「守則」存在，但整體算是相當鬆散的一個宗門勢力，魔修們平日里互不干涉，各樂各的。
當然，也有一部分不喜歡獨樂樂、偏愛眾樂樂的，偶爾會聚集在一起搞出些腥風血雨，引得名門正派追擊，享受其間的樂趣。
方朝天此行，是奉了【東魔】密令，前來輔世界尋找新的樂子，順便收拾大頌國派出的那些負責緝拿邪修的正道人士。
如果目標邪修還活著，就收為部下、給常樂宮大家庭吸納新鮮血液，若對方不願意，咱也不強迫，就地擊殺、收繳財物充公即可。
常樂宮，主打的便是一個「快樂」，你不讓我快樂，我就不能讓你快樂。
【東魔】麾下四天王，皆是元嬰期（七淬、半神）強者。
元嬰中期的方朝天自稱位列第三。
第四是朴尚天，人如其名，專精房中雙修之事，走到哪兒女票到哪兒，境界卡在元嬰初期至中期的瓶頸上不去，被方朝天推測是營養損失過多的緣故。
第二是陸義天，即方朝天的那個「傀儡師朋友」。
和老四朴尚天截然相反，老二陸義天的人生宗旨是「自己動手、萬事不求人」，整天以他製作的大大小小各類傀儡為伴。
陸義天與方朝天同為元嬰中期，但傀儡太多，實際打起來直接人海戰術，能穩贏。
「四天王」為首者，名為井天，行蹤飄忽不定，方朝天也只見過幾次，元嬰後期，據說是很擅長幻術的高手，實際水平不太清楚。
至於【東魔】高晁，成名已久的破虛期老怪，具體境界不明，可曾在【西佛】、【南劍】兩位破虛的阻擊下逃脫，至少保命手段肯定是頂尖的！
方朝天、伏波道人、守沖道長提供的情報，分別代表魔修、偏門邪修、正統道修的觀念，描述的修行者世界各有差異。
側面證明，那邊的確是個相當廣闊的地方！
王輝興趣更濃。
「為了我的探索大業順利進行，就讓那位天王做點犧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