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能救你
「別灰心，你會活下來的。」
「你的安慰好蒼白。」
「那我祝你還有機會重生。」
「你是懂祝福的。」
林光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個什麼勁兒？
林光和屍體坐在河岸上，一人叼著一根煙，感受著這夜的寂寥。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黑夜，我每一次進到這裡都是晚上」林光問著一旁的屍體。
「這不是你的夢嗎？」屍體瞟了一眼林光。
「哦，這樣嗎？」
林光低下了頭看著河面，自己上一世很喜歡這條護城河。
這裡是自己和她相識的地方，兩人熱戀的時候總喜歡來這裡看著月光下的河面。
兩人總是相互倚靠著坐在這河岸上，河岸上放著兩瓶酒，一瓶果酒，一瓶啤酒。果酒是自己的，啤酒是她的。
自己坐在這裡的時候總喜歡抽一支煙，只抽一支。打火機在她那裡，每次自己叼著煙，她都會從包里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
打火機是自己過生日時，她送給自己的禮物，打火機是銀色的，自己很喜歡。
當時的兩人還在讀大學，大學要比自己想象的累很多，但那段時光對於自己來說是幸福的，因為有她在身邊。
可惜，自從結婚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
林光看著面前的河水，夢裡的景色很美，沒有那麼真實，多了一份朦朧。
看著林光在一旁發獃，屍體無事可做，獃獃地望著水面，看著兩人的影子。
一道，兩道，三道。
嗯？三道！
屍體看了看河面上的影子，自己的一道，林光的兩道，憑什麼他有兩道？
一旁的屍體從河岸邊撿來一根樹枝，用樹枝戳了戳林光的影子。但接下來的一幕卻看呆了屍體。
那該死的影子從林光身上分離了出來，然後爬上了岸，做到了兩人中間。
「你們嘴裡叼的這是什麼東西，給我來一支」對方也毫不客氣。
林光有些警惕地看著對方，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當自己每次通過夢境回到這護城河邊時，旁邊都只有這具屍體配著自己。
林光給這黑影遞了根煙，反正是夢裡，不心疼。
林光和屍體兩人一左一右扭頭看著這個黑影，兩人都想問問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卻又不太好開口。
還是屍體心直口快，實在是憋不住了：「那個…麻煩問一下，你是個什麼東西？」
林光在一旁滿臉的黑線，你要是打算這麼問的話你還在那裡措什麼詞？
坐在中間的黑影打了個響指，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
林光和屍體互相看了一眼，就他這格調，不是裝逼犯就是搞傳銷。
黑影手一揮，將自己身上的黑霧撤掉，露出了真容，此人一身筆挺的燕尾服，頭髮略長，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血紅色的瞳孔惹人注目。
「自我簡紹一下，凱爾·修斯，一位死而復生的惡魔。」
「提問，你是死之前就是惡魔還是復生之後成為了惡魔。」一旁的屍體高高的把手舉起，就像是一位課堂上搶答問題的小學生。
「我一直是惡魔，這是我的驕傲。」
說完，凱爾·修斯有看向了坐在了一旁的林光：「這位先生，您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是不見過？」
「哦，是的，先生，在夢裡，
讓我來給你一點提示，在暗雨森林，就是在那時，你，被選中了。」
林光想了起來，自己好像確實是在夢裡見過這傢伙，不，自己更像是經歷了一遍這傢伙的人生，林光警惕了起來，這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傢伙。
「選中？什麼意思？」林光的語氣帶上了一絲警惕。
「這位先生，不用這麼警惕，你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相，你說呢？」
頓了一下，這位凱爾先生繼續說道：「光明神教恐怕要消失了，現任大祭司想要為光明神教的復興留下火種，而我就是大祭司為這些火種留下的底牌之一，因為你的體質特殊，與我比較契合，所以我選擇了你。」
光明要完了？還有這好事？你可別騙我。
一旁的屍體也呆了，你讓他去復興光明神教？大哥，他馬上就要讓光明神教賣了，要不是沒這個能力，他怕不是要親手滅了光明神教。
「那可惜了，我怕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在這裡聽兩位傾訴了好幾天了，相信我，我能救你。」
「你？」屍體大哥率先發起了質疑。
「作為一個合格的惡魔，這點小事這麼可能做不到呢？」
「對了，你叫林光，是吧?「
「對」林光和自己的屍體異口同聲。
凱爾·修斯:「......」
「這樣吧，我比他年長，我活了三十多年了，他才活了二十年，我委屈一下，讓他認我當大哥，以後你繼續叫他林光，然後你們兩個管我叫林大哥就好。」屍體開始出餿主意。
好傢夥，你狠起來就連自己的便宜都占。林光在心裡暗暗吐槽，雖然有種在罵自己的感覺，但林光實在是忍不住了。
凱爾·修斯皺了皺眉，我五百多歲你讓我叫你大哥？雖然很想吐槽，但是凱爾並沒有接這個話茬，作為一個成熟的惡魔，要優雅且得體。
「好的，林大。」林光回擊道。
凱爾·修斯把話題正了回來：「當然，我知道你不會去幫光明神教去復仇的，畢竟，光明之神在你的心裡已經沒那麼純潔了。」
林光想起了自己那晚在河畔的高聲咒罵：「狗日的光明之神。」
哦，這該死的優雅怪，說的還真含蓄。
「條件？」林光明白，對方這麼幫自己可不是什麼善心大發，對方一定是有所圖的。
「第一，你要幫我解除我身上的禁咒，第二，往後每個一定的時間，我都需要你通過你身上的輪迴氣息來溫養我。」
「首先，我不知道你說的禁咒到底是什麼，其次，輪迴的氣息你應該去找輪迴神教的教徒，而不是來找我。」
林光清楚，大祭司為了防止對方反水，一定留有後手，這後手，應該就與優雅怪說的禁咒有關，自己得多從對方的嘴裡套點有用的信息出來。
「這個禁咒的破解方法等事情辦完后我教給你，它的作用很簡單，就是將我們的生命綁定在一起，如果你死了，我也逃不掉。」說到這裡，凱爾·修斯舔了一下嘴唇。
林光注意到，這個老惡魔的舌頭相較於人類來說很細，有一種蛇信子的感覺。林光想要多觀察一些惡魔的特徵，以後自己說不定還會遇到其它的惡魔。
「至於輪迴的氣息，你身上的輪迴的氣息是我見過最純粹的，輪迴神教的教皇身上怕是也沒有這麼純粹的輪迴的氣息。」
難道是因為自己穿越重生的緣故嗎？林光在心裡分析到。
「你為什麼會需要輪迴的氣息？」屍體舉手問道。
「抱歉，林大先生，請恕我不能告知。」凱爾將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朝著屍體的方向微微俯身。
「哦，沒事的，沒事的，嘿嘿嘿。」
林光在一旁看著憨憨傻笑的林大，感覺自己讓人背叛了，而且背叛自己還是我自己，感覺這個腦袋進水的屍體上輩子一定是個叛國賊，不，我上上輩子不是叛國賊。
「好了，各位，再會了，我剛復甦沒多久，還需要靜養。等到明天我們再見，如果你對我的提議有興趣的話，明天我們就可以立下契約了。」
說完，凱爾·修斯就化作了一團黑霧，消失在了原地。
靜養？怕不是繼續躲起來偷聽我們說話？
「再見！！！」林大先生朝著凱爾·修斯消失的地方用力地揮著手。
「抱歉，林大先生。」林光學著優雅怪的腔調嘲諷著腦袋進了水的屍體，林大轉身剛要說些什麼，卻被林光一腳踹回了水裡。
林光以自己習慣的姿勢躺在河岸邊，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能夠救得了自己，更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包藏什麼禍心，他現在能夠做的不過是去賭這一把。
「人生就是一場豪賭。」林光不知為何想起了自己前世不知在哪裡聽到的一句話。
不過，自己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不，了卻了一半，想到自己身邊那些所謂親人的反應，自己的心裡還是無法接受。
林光感受著河岸的冰涼，望著高懸在天空中的月亮。兩世為人，自己為什麼總是遭遇親人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