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號

是的，人死後，要麼魂歸幽冥之河。

要麼因為一生過得足夠波浪壯闊而進入英靈殿，享受無盡的美食和美酒，受世代人的供奉和崇拜。

這是風季大陸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

或許有的人非常務實地人認為，人死了就是死了，根本不存在魂歸幽冥之河或者英靈殿。

但是，卻根本沒有死後進入地獄這種觀念！

或者說，這個世界幾乎所有的人根本不知道，「地獄」這詞是什麼意思！

地獄這個詞，只有在異類中的異類——一群腦子有問題的本源教會信徒口中才會出現！

所以，拉斐爾店長是本源教會的信徒？！

「風！」

「我的那本《法術圖鑑》呢！」

李林奇焦急地四處翻找。

「在我的卧室呢。」廚房裡傳來風的回應聲。

於是李林奇便把那本第六版的《法術圖鑑》從卧室里拿了出來，放在桌面上。

看著書本的封面，他的腦海中想起了拉斐爾店長在自己耳邊所說的話。

「成為非凡者……」

「……五十七、二百零九、二十六。」

「本來我已經成為了非凡者了，根本不想踩拉斐爾店長留下的坑。」

但是……李林奇眼前彷彿又浮現出了那一對倔強的兄弟兩的臉龐。

還有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臉龐膨脹、扭曲最後爆炸的可怖景象。

他心中的那股無名之火根本無從宣洩。

就算把兇手抓住了也是如此，那群人都是腦子不正常的瘋子，怎麼計較？如何計較？

「地獄嗎？」

「我倒要看看你們說的地獄到底是什麼？」

李林奇翻開了圖鑑，隨意地翻了翻。發現每隔一兩頁的書頁上，都或多或少地做了些筆記。

他把書頁翻到了其中一頁。

上面的內容正是第六版法術圖鑑獨有的禁忌法術之一——

「壯陽術」

李林奇似乎想起了什麼，無奈地笑了笑。

難怪那個面具人會露出那種表情。

繼續往下翻。

所謂的禁忌法術根本就是幌子，就連這本禁忌的法術圖鑑，也同樣是幌子。

拉斐爾店長真正想要保留下來的秘密其實是那三個數字。

五十七、二百零九、二十六。

這顯然是一個暗號、或者密碼。

而這本禁忌的法術圖鑑，充當的不過就是一本密碼本的身份。

首先是第五十七頁。

內容講的是一個三級法術——「漂浮術」，這不是重點。

李林奇仔細查看擠在空處的那些筆記，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難道是自己的知識不夠，發現不了隱藏在筆記字裡行間的信息？

他搖了搖頭，拿了一個書籤將五十七頁卡住，繼續翻到二百零九頁。

二百零九頁也有筆記，但是李林奇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卡住，繼續翻閱，第二十六頁。

翻到了二十六頁后，他不斷地在三頁中來回對比，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三頁的筆記都是用碳筆寫的，但是其中某些用來標註重點的下劃線卻是用墨筆畫的！

李林奇看著那些墨筆的下劃線，一個一個地將辭彙念了出來。

「西方、落葉松、黑色、石頭、之下。」

這……是地點？

這是什麼……拉斐爾店長的暗號不是應該是能讓我成為非凡者的方式嗎？

等等，

不對！

李林奇仔細回憶拉斐爾店長說的話——

「成為非凡者……五十七、二百零九、二十六。」

「成為非凡者？！」

李林奇突然恍然了。

該死，是自己會錯意了，拉斐爾店長的意思明明是「成為非凡者之後，去找這個暗號所在地」。

根本不是「能讓我成為非凡者」！

「別看啦，吃飯了！」風端著一鍋散發著奇怪味道的食物出了廚房，並將那東西放在了桌面上。

「風，泰斯科西方有落葉松嗎？」

「西郊有一小片的落葉松林，怎麼了？」

李林奇看了一眼桌上鍋里顏色古怪的食物。

思索片刻。

立即用不容置疑地語氣吩咐道。

「走，風，我們去一趟西郊！」

「這個時候去嗎？」

「對！」

「可是……晚飯還沒吃呢。」

「別吃了！寶藏不等人啊！」

風眼睛一亮:「寶藏？什麼寶藏？」

「拉斐爾店長……那個死去的書店老闆，他不是在臨死前跟我說了什麼嗎？」

「你是說那個害人不淺的老禿頭？」

「呃，老禿頭？算了。總之，他跟我說一串暗號，我剛剛解密出來了，暗號是一個地址，應該就是寶藏的位置，地點就在西郊某棵落葉松下的一塊黑色石頭之下埋著。」

「那還等什麼！我們走！」風迫不及待丟下了自己「精心調製」的「美食」，急沖沖地回到卧室準備收拾一番便準備出發。

李林奇長舒了一口氣。

「風，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落荒而逃似地跑到了樓下。

……

夜色降臨。

西外城城門，守衛檢查了一番風遞過來的名牌，確認后，揮了揮手，將兩人放行出城。

城門外是一條護城的溝渠，過了橋，能看到遠處依稀的火光，雖然依稀，但是遍布十幾里，那是居住在城市之外的非城市居民。

這些人有的是交不起「城市居民稅」而被趕出城市的「黑戶」，有的是從別的地方聚集來的流民、難民。

雖然他們仍處在城市結界的保護下，但是因為沒有城市居民的身份，並不受泰斯科政府，也不受聯合政府的保護。

這些居住在城市之外的人，沒有各種便捷的公共設施、沒有警衛、也沒有工作、甚至，沒有能住的房子，只是搭著簡易棚屋，應付地生活著。

「繞一下路。」風指了指旁邊一條不進入流民聚集地的岔路，「這條路近一些。」

「有多遠？」

風沉吟道:「蠻遠的……」

她伸出手，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喚了一聲:「大獃！」

那條小綠蛇從她的衣袖裡爬了出來，到了肩膀上。

充滿「智慧」的表情獃獃地看著她，彷彿在等待命令。

「變大些！」風掏出了一根韁繩。

大獃看起來似乎聽懂了風的話，它落到了地上，盤旋起來，很快一陣幻霧從它的身體四散。

等到幻霧四散而開，展露出了一個比馬還大，體型比肩「駝獸」的巨大身影。

這便是「大獃」的原本面貌。

——不然為什麼會叫「大獃」呢？

風熟練地將韁繩套在了大獃的蛇頭上，並拉著李林奇跳在了它的背上。

「駕！」

兩人策蛇奔騰。

李林奇抱著風的腰，轉頭看著那片黑暗中的聚落，慢慢遠去。

……

這片落葉松林確實很小，借著月光，一眼就能看見林子的邊界。

風把重新變小的大獃收回了衣袖裡。

「找到落葉松下的一塊黑色的石頭。我們分開行動吧。」李林奇說道。

「對了。」他想到了什麼。

「不把『老大』叫來嗎？有他在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

「算了，這裡還在城市結界之內呢。『老大』在城市結界里亂飛，被巡邏的防衛軍攻擊了找誰說理去？」

「說的也是。」

兩人分開行動，離開前風將一個胖影丟給了李林奇。

是大胖耗子「波波」。

李林奇接過波波，將它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波波閉著雙眼呼呼大睡，抓子無意識地勾著李林奇肩膀的衣物，非常穩定，無論李林奇怎麼跑都不會掉下來，彷彿永遠不會被吵醒一般，呼呼大睡著。

借著月光，費勁辨別，所說的石頭又是黑色的，李林奇找得相當困難。

時間慢慢過去。

可能過了好幾個小時。

「咻——」一聲尖銳的口哨突然從森林的另一側響起。

「風找到了！」李林奇眼睛一亮。

波波也被口哨聲驚醒了，它揉了揉眼睛，伸出小爪子，指了指森林的一個方向，提示李林奇口哨聲的來源。

「好，我這就過去！」李林奇摸了摸它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