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 石家往事

黃鳴和馬曉雨到了白石村，見到了前來接待的白石村村長石小風和他的二叔石海，兼前來查案的派出所所長。

馬曉雨檢查過案發地點，黃鳴也詢問過當晚看到事情經過的有關人員，但卻沒有多少有用的線索。

黃鳴提出他們所看到的「人」是否認識，能否查出其身份。

石海認為自己的大哥石剛可能知道一些線索，因為他當了幾十年來白石村村長，今年身體不好就退下來，後來村民推舉他的兒子石小風接任，而他本人就到鎮上的療養院住。

黃鳴一行人到石小風父親所在的療養院時，看到老人家正在和人下棋，石海帶著大家去找老人家，剛剛走近，就聽到老人家開懷大笑。

「我就說你不是我的對手吧……哈哈。」

石海咳了咳，才說道：「大哥，又贏了。」

老人家聽到聲音，急忙轉過頭來，開心地說：「老二，你這麼來了……」

當看到還有石小風和我們時，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皺了皺眉頭，一臉嚴肅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聽到那老人的話，黃鳴和馬曉雨十分驚訝，石小風一臉尷尬，石海則是苦笑。

「大哥，你這是能掐會算，比路邊的大師還有范啊……」石海有點掐媚地說。

「老二，你當我傻啊，我是身體不好，不是眼睛瞎了，這個兔崽子好幾天不來看我，今天突然來看我，還把你也拉來，再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和他小時候闖禍的慫樣一樣，你說我能不知道？哼，我石剛比你們知道的還多。」石剛強行打斷石海的話。

石小風被石剛當著外人的面說得臉紅耳赤，頭都恨不得鑽進地里，石海剛才罵石小風罵得凶，但還是很疼自己的侄子，連忙岔開話題，讓自己的大哥不能繼續爆「家醜」。

……

「大哥，我們這次來是有事找你幫忙。」

「老二，你口中的事和你身後的兩位有關吧，這兩位如何稱呼？」

「石老先生，我是馬曉雨，這是我的搭檔黃鳴，我們是為白石村夜裡鬧鬼事件而來的調查員，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線索。」

聽到馬曉雨的話，石剛的瞳孔突然放大，臉色大變，緊握拳頭，在場的其他人都見到他的異常表現，亦知道找石剛是找對人了。

石小風不敢去招惹他爹，石海卻問道：「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

石剛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們說鬧鬼，是怎麼回事？」

石海將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石剛，也介紹了黃鳴兩人的身份。

石剛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反而問了石小風一個無關的問題。

「小風，我讓你每天晚上到祠堂上香，你還記得嗎？」

石小風突然被問到，頓了頓，回答道：「有啊。」

「是不是按我說的做，一個牌位三炷香，一根沒少？」

石小風有點結巴地說道：「我……這些日子帶著大夥們開荒種樹，晚上太……困了，我就一整包香點起火，分給每個牌位一根香，應該……是夠的吧？」

石剛聽著聽著，臉色是越來越不好看，站起來，指著石小風。

「你……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說了每天都要上香，一天都不能少……」

石小風連忙說道：「是的，我一天都沒少，真的，我……」

「但是，你沒有一個一個數過，所以你不知道該燒幾支香，對吧！」石剛肯定地說。

「這……這……」石小風吞吞吐吐的，不敢說下去。

「哼，看來是讓我說中了。」

「大哥，現在重要的是村裡那怪事，小風這事過後再算，行不？」

「你以為我是吃飽沒事幹，想收拾這混小子啊，我來問你，你們看到的『人』是不是只被石磨折磨，不傷害他人？你們在好好想一想，那些人是不是都戴著手銬和腳銬？」

「對啊！」石海和石小風異口同聲說道。

「大哥，你不說的話，我都記不起來了，當時，確實戴著手銬腳銬，只是我被石磨磨『人』嚇到。」

「是啊，老爸，你不說起，我也想不起來啊，您是怎麼知道的？」石小風也疑惑道。

其實，不止他一人疑惑，其他幾人同樣是疑惑。

石剛不加思索地給出了答案。

「因為我當年做村長時，也曾見過這石磨磨『人』。」

「什麼？」

「怎麼可能？」

石剛嘆了口氣，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慢慢說出。

前文說到白石村曾經的輝煌時，卻沒有說到後來發生的事情。

白石村原本不叫白石村，而是叫做石家村，之所以要改名，是因為那位當年帶著石家村村民致富的石家先祖死後，他的兩個兒子出現了分歧，長子為人老實、保守，做事謹慎，不衝動，相對的，就沒有急於開擴的衝勁，相反的，次子有開創自己事業的雄心壯志，一心一意想表現自己，但是行事魯莽，才疏志大，又愛以小博大，事業沒做成，家當賠了不少，他大哥勸他腳踏實地，不要做自己不懂的行業，真要做的話，就多聽聽專業人士的意見，卻被次子認為是自己大哥心疼錢財，見不得自己發達，就鬧了起來，要和自己大哥分家，各過各的。

身為兄長的，不願和自己唯一的弟弟反目成仇，就同意分家，不僅如此，還大方地分出一半家財給他。

分家后，這弟弟就在原來的石家村不遠處的小山村定居，並大肆買地建房子，放言說是要重建一個石家村，不少原本石家村的村民被他的「豪言」吸引，紛紛遷家到新的石家村，說起來，倒也奇怪，得到一半家財的弟弟，光是買地建房子就花了大量錢財，遠遠地超出了當時分家所得的家財。

新的石家村有這雄厚錢財的支撐，很快就建立起來了，正是應了那句老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新的石家村，不，應該是黑石村，因為新任村長（就是前文提到的那個弟弟）五行缺水，而水為黑，就取名為黑石村，村子建成后，黑石村村長就濫用自己的權利，巧取豪奪，壓榨村民，暗中網羅一批地痞流氓，為自己處理一些麻煩事，他的惡行傳到了他大哥的耳中。

長兄為父，弟弟為惡不仁，身為兄長，絕不能看著他繼續錯下去，便想去勸他回頭，不要一錯再錯，令祖宗蒙羞。

沒有想到的是，黑石村村長彷彿變個人，由一個紈絝子弟變成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村長，面對自己大哥的勸說和責罵，直言兩人早已分家，各過各的，自己的黑石村，自己做主，自己家裡的殘羹剩飯，丟在地上，沒有自己的允許，誰也不許吃，就算那人是自己的大哥。

這番冷言冷語，差點氣死他大哥，因此，兄弟兩人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就連原本的石家村也改名為白石村，以此分辯。

沒有人添堵，心情自然順暢、放縱，行事越發的隨著自己的性子去放縱，比如，強迫村民為自己種田，巧設名目收取錢財，開設賭場放高利貸，等等。

有的村民反抗他，他就放火燒掉人家的莊稼，讓村民沒有飯吃，打斷人家的手腳，要村民生不如死。

種種惡行，讓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是無奈他手下的地痞流氓太多了。

但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之前黑石村建造所需的大量錢財遠超出黑心村長分的家財，原來是他無意中發現了一處寶藏，裡面四處散放著金銀珠寶，後來才知道這是前朝一個貪官收刮的民脂民膏，多得足夠他花三輩子了。

正所謂，財不可露富。

這黑心村長網羅的地痞流氓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早盯上了他的錢財，當知道他有著如此巨大的財富，再也按捺不下了。

月黑風高，這些地痞流氓蒙著面，拿著刀，將早被下藥迷暈的石家人通通殺死，除了被弄醒的黑心村長，留著帶路找藏寶室。

黑心村長帶著他們打開藏寶室，看著這滿屋子的金銀珠寶，地痞流氓滿心歡喜，卻沒料到中了迷藥的黑心村長還有能力要他們的命。

這個密室建造之初，就設置了自毀機關，這個黑心村長心狠手辣，見不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擁有，索性毀了它，哪怕賠上自己的性命。

黑石村沒有大量錢財的支撐，村民們又覺得這裡死的人太多，太晦氣了，紛紛出走，這個新建成的黑石村沒過一年就衰敗了。

故事到這裡，卻沒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