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覽眾山小（序）

看到天邊準時飛來的幾架飛行器，胡千嶼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老六來了，你叫他們先燒點開水，把茶煮好了給戰士們喝，到時候他們的肚子就沒事兒了。」

「叫老六把狼肉也處理一下，要五分熟，每人一份分下去，別的主食統統不要。多餘的做成乾糧，存起來，以後這種事兒別用我費心。」說完胡千嶼從自己的背囊中拿出了滿滿一大盒茶葉，塞到了吳國龍的手裡，同時拍了拍吳國龍的肩膀，那是無比的信任。

「是。」吳國龍麻溜站起身走了。

「老大，那魚呢？」吳國龍突然想起了什麼？

胡千嶼緊皺了一下眉頭，本來就空空如野的胃一陣翻滾。

「你想吃你吃，我不攔著，趕緊給我滾。」

「呃------」走出老遠的吳國龍回過頭，看到胡千嶼蹲在地上正在痛苦的乾噦，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不能浪費，一會兒讓老六都帶上。」

「是。」看來老大還是捨不得。吳國龍想到未來的幾天三連的戰士們喝著魚湯，嚼著白灼大蝦意猶未盡的樣，不自覺的笑出了聲兒。

「那個二哈在那笑什麼呢？看著有點賤。」

「這小子笑一下也挺帥的嗎？」

「你個二貨，沒聽見胡千嶼說讓老六把魚做上，這小子他奶奶的在那撿笑兒呢！

三連的戰士們穿著濕漉漉的軍裝正迎著太陽站著軍姿，聽到吳國龍的笑聲一個個眼神兒飄了過來。

「看什麼看？那大紅臉的太陽沒他好看嗎？把人偶背上，蹲下起立一人七十，開始------」屁股作為吳國龍的副手耍起了威風。

「呃------」可笑了沒幾聲吳國龍一口膽汁噴到了地上。他想起了曾經，想起了一個似曾相似的畫面，「這魚好吃嗎？胡千嶼端著一碗魚湯笑得人畜無害------」

「沒安好心，遭報應了吧，噦死他。」三連的戰士們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折騰學會了祈禱，他們相信冥冥中有神靈存在。

此時的千嶼嘴裡叼了一個草棍兒，挪了個窩兒。這貨找了個密實的草叢躺了下來，享受著清晨的陽光，享受著微微的山風，還有那隨風而來的淡淡草木花香------

「嘟嘟嘟，集合。」屁股說好的休息十分鐘，三分鐘沒到吳國龍的小哨子又響了。

「報告，連隊所有人員列隊完畢。」孟紅兵將三連隊列帶到了吳國龍面前。

戰士們雙眼通紅裡面散發著道道血光，一個個嘴角兒輕抽，裡面帶著一種悲憤。吳國龍就站在他們的面前，但那目光好像洞穿了吳國龍的身體，目光所及一片空無。

吳國龍暗道，你們拿老子當空氣？好，這好辦。

吳國龍清風拂面，對於戰士們擺出的臉色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兒。

「這半宿憋的難受是不？那不是狼攆的嗎？老子拚死保護你們還錯了嗎？瞅你們那德性，挺大個人連個屎都憋不住，害得老子聞著你們的味兒跑了半宿。你們得知道感謝，沒老子你們早成狼糞了。」

「看看、看看你們現在一個個神清氣爽的就忘了老子的好，你們做人要知道感恩。」

「今天食物——狼肉，每人五斤必須全部吃光。茶水一壺，這茶會治好你們肚子的。」

「再有，你們鬧肚子可和我們沒關係。有空兒好好看看書，長時間吃青菜沒油水再突然吃那麼多油膩大的東西自然會鬧肚子的。你們連這點常識都不懂還當什麼兵？好好晒晒你們的屁股，

準備開飯。」說完吳國龍轉身走了，這一番言辭慷慨激昂，恩威並施。

「我是不是有了老大的一絲風範了------」想到自己身上終於有了一點胡千嶼的樣子，這小子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戰士們大眼瞪小眼。

「什麼是人才？這就是活生生的人才，就站在他們的面前。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寒窗苦讀，有理有據，看來確實得謝謝人家。」戰士們的氣兒消了不少。

「對，自己慷慨陳詞，再給自己豎大拇指，真是個人才。」

「這有什麼不對，你們看到開大會的時候，我們在底下拍巴掌，那個臭不要臉的也不給自己拍嗎？這叫肯定，對自己的肯定。」

「我覺得倒像是啃腚，我在這小子身上怎麼看到了胡千嶼的影子。」這個戰士對吳國龍的表現是一臉不屑。

「這叫跟啥人學啥人，跟有福氣的人在一起，也就沾染了福氣，這是我爺爺說的。」

「你爺爺又不是神仙，我們跟著他就是跟了短命鬼，在這樣下去早晚把咱們折磨死。」

「那你還跟著他，寫個退伍申請不就得了。」

「跟他我願意，我就想親眼看著他什麼時候死------」

戰士們七嘴八舌，屁股也沒阻止。

「哎哎------我們跑題兒了。」不知道誰提醒了一句。

「戰士們是因為魚才起了憤恨，變得視死如歸。可人家根本沒提魚的事兒，看來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

「不管咋說，昨天晚上咱們可沒少挨踹啊！」

「別聽他的，能在上面講話的那些個東西說話都他奶奶的冠冕堂皇的，轉移視線，一個個心黑著呢，賣了你你都幫他數錢。」

「就你想得多，那你也寫退伍報告啊！」於洋聽這人說話再也憋不住了，這是明裡暗裡說胡千嶼的壞話。

「哎呀！於班長你理解錯了，我說得是剛才那個二哈，看他啃腚的樣我就來氣。胡千嶼是咱們三連的，胡千嶼不賣我我哪有錢？我願意讓他賣。」

於洋和戰士們總算是搞明白了，這小子是吃醋了。曾經的好兄弟和別人搞一起去了，心裡確實有點發酸。

「那我們挨踹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我心裡不服，我跑得比狗都快，他們還踹我。」寶音從來沒受過這種窩囊氣，都憋了一天一宿了。

「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看問題你得辯證的看。」高斌白了一眼寶音。

寶音想不明白，這明擺的事還辯證個屁，他們就是故意的：「高班長高明，那你怎麼看。」話語里明顯帶著火氣。

高斌壞笑道：「他踹你你也不是用味兒熏你他了嗎？那蒼蠅沾你屁股上也不烀狗二哈他們臉上了嗎？他們連咱們的屎都吃，你們吃虧了嗎？」

三連的戰士們聽完高斌的一席話，茅塞頓開，眼睛變得雪亮，一個個高興的前仰後合「得機會還得讓蒼蠅烀他們臉，這比起挨打可惡毒多了。」

聽到高斌這一番解釋，那些圍著他們的特種兵張大了嘴巴，這世界怎麼還有這些奇葩------可昨天晚上有蒼蠅嗎？

「二哥、二哥。」吳國龍的對講機里傳來了屁股的呼叫聲，「兄弟們想洗個澡順便洗洗衣服。」

吳國龍馬上想到了什麼，連忙把袖子放到了鼻尖------「分三組輪流洗，速度要快，馬上要開飯了。」

「是。」

潭水中，赤條條的又多了十道身影，三連的戰士們笑得都快差了氣兒「老高是高手。」你看那些王八蛋也開始曬屁股了------

可沒幾分鐘笑聲就停止了，周圍的一切變得靜悄悄，除了鳥叫蟲鳴，就是飛行器發動機的聲音。但沒人關注這一切，他們是眼裡是那十道赤裸的身體------

以前都說胡千嶼變態，饞男人的身子可今天他們跟變態，他們貪婪的眼睛搭在那十道身體上沒移開過。太美了，看到那健碩遒勁有力的肌肉他們驚呆了，更加驚呆的一道道疤痕。

那是槍傷嗎？郭洪亮看了看木頭，木頭搖搖頭，「我不知道到」

郭洪亮又看了看格日勒圖和呼格吉樂：「班長那是槍傷嗎？」二人搖搖頭，「不知道，但那不是箭傷，草原上沒有槍。」

戰士們的目光就放到那十道身體上。

孟紅兵的眼睛看得是水下，鄭延林找得是野豬牙，劉殿勛一直沒看到蘑菇，他們的心有點涼。

「屁股，你說這三連的兵是不是都和老大一樣變態，他們老看著咱們洗澡幹什麼？我這兒感覺不得勁兒呢？」

「抓緊洗，這些傢伙的眼神像狼似的，我也不舒服。」說完屁股抓起濕漉漉衣服游上了岸邊。

這時又有十個特種兵開始陸續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