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后勃埂子發涼
哪有那些巧合,至少胡千嶼不相信。
隊部內一片肅靜,靜的可怕,連掉一根針到地上都能聽得到duang的一聲響。
別問為什麼,因為二班副班長劉迎賓別在兜蓋兒上的針好巧不巧的就在這時候掉了,duang的一聲嚇的所有人一激靈。
十一位班長和三位排長分列於兩側,千嶼踱著步一言不發,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操場上不時傳來清脆的聲音------pia------pia------piapia
胡千嶼終於開了口:「各位好,突然發生這麼多事兒,我也不知道如何組織這個開場白。我很榮幸和各位共同度過了美好的三年時光,我們在一起哭過笑過,一起躊躇滿志也一起渾渾噩噩過。不過從今天開始一切都會改變,隊列前的命令大家已經聽到了,在這裡我做出補充:
一,從即日起各位班長軍銜由上士軍銜統一改為少尉軍銜,排長改為中尉軍銜其他人逐級遞增。
二,從即日起各位班長津貼費由原一百三十五銀元義務兵班級津貼改為三千八百銀元,排長由原六百六十銀元改為四千銀元。
三,要求。各位萬事在前,盡心盡責,督促訓練,消除消極思想,統一言論,聽從指揮,服從命令。
該爭取的我已經為各位爭取了,各位有什麼要問的嗎?沒人問就是沒問題了。」
此時此刻,無人冒頭吱聲。吱個啥聲?都懵了。「這錢也太多了吧,花不了怎麼辦呢?」
看著無人應聲胡千嶼顯得有些無奈,於是喊道:「劉排長?」
「到」,劉排長眼裡泛著淚花用清澈高亢的聲音回答著。這回他的錢是絕對夠花了,那是真心的激動加感動啊。
千嶼是一臉瞧不上啊,就這點錢就讓你們蒙圈了,不是還沒發到手呢嗎?
「庫房裡我還有兩個背包,裡面有給大家帶的新式軍裝和新式軍銜,袋子上有姓名標註,就是不知道都合不合身。軍靴在庫房最裡面我的那個大木箱里,都是上次我集訓時郵寄回來的,你帶兩個班長馬上取過來,要求各位十五分鐘內換裝完畢,然後我們一起去訓練場。」
「是」劉排長點了兩個班長急忙走了。新軍裝,還有軍靴,誰不喜歡,誰不好奇?要是和操場上那些特種兵穿的一樣就好了。一出連部的門口三個人飛一樣跑向連隊的庫房。
雖然是夏天,連隊部的空調卻很是涼爽,應該說是冰骨。剩下的幾位班排長站的筆直,汗水順著皮膚上的毛孔不爭氣似的鑽了出來,厚實破舊的軍裝早早就被祂透了。
短短的路程,足足過去半個小時劉排長他們才扛著背包,抬著箱子回來了。
胡千嶼精神一抖擻:「換裝,五分鐘后訓練場集合。」說完身形一晃人模狗樣的走出連部的大門。
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但剛剛由吳國龍他們埋設的探照燈把訓練場照的簡直如白晝一樣,無論一年兵、二年兵還有三年老兵站都站的筆直,汗水早已經浸濕他們的軍裝。剛剛2個多小時過去,百分之九十的人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
十一位班長、三位排長穿著筆挺又威武的軍裝齊步走到隊列前,他們的軍容讓人感到振奮、感到熱血沸騰。
胡千嶼接過吳國龍遞過來的擴音喇叭清了清嗓音:「各位好!之前的命令大家已經聽到了,現在我做出補充:
一、所有人兵役延長三年,軍銜統一為士官。
二、所有人津貼費由原津貼費漲至三千四百銀元。
三、原後勤排人員包括連部班全部充實到原一、二、三排,具體分配由三位排長定奪。
四、連部勤務工作由吳國龍負責。
五、連隊訓練方案由吳國龍擬定,三位排長十二位班長負責配合實施。
六、部隊飲食明天早上五點由現炊事班長和明天早上到位的給養分隊交接。
七、明早6點30分,全員換裝,服裝由給養分隊分發,全是新款作戰服,以後所有時間一律著新款作戰服。
八、十殺令:私自外出者殺;逃避懈怠訓練者殺;尋求關係外調者殺;書信等通訊不報批私自外聯者殺;不如實上報家庭關係者殺;不團結戰友立小山頭者殺;私自議論者殺;無愛國報國心者殺;臨陣退縮者殺;不愛民欺辱婦女者殺。
九、原二班副班長劉迎賓為代理二班班長,暫時接替我的位置。
十、各班排長明日早十點前配合鄭排長做好全員社會關係摸底;十點三十分所有班排長隊部集合彙報。」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千嶼對著吳國龍問道:「還有多長時間?」
吳國龍低頭看了下手錶:「老大還有一個小時,到時候是晚上十點21分。」
胡千嶼招了招手將嘴貼在吳國龍的耳邊小聲的道:「下半夜一點正;三點三十分來兩次緊急集合,繞操場各來一次三公里跑步拉練,全程十分三十秒以內。」
「老大,這些連炮灰都不如的玩意兒能行嗎?要不咱們回基地起爐另造------」吳國龍有些------哎!那是真心的瞧不上眼前的這些傢伙。
千嶼愣了一下但回答的很乾脆:「菜鳥也是鳥,是鳥都能飛。再說當初你行嗎?我在這裡斷斷續續的也呆了一年多,都是我的同屆兵和下屆兵,我都還算了解。人的潛力靠壓榨的,真死幾個也無所謂。上面我已經協調好了,這裡我說的算,沒聽命令怎麼說嗎?那就是尚方寶劍。」
吳國龍看了一眼胡千嶼心中似有所悟於是說道:「嗯,這事兒晚上我和弟兄們安排,對了,老大這是你的槍。真酷,九六零五,咱們特戰隊所有人的神,吳國龍有點愛不釋手;還有你的手槍,還有這個是什麼槍?」
千嶼接過來愛不釋手的擦了擦,「新款星八,裝彈二十一發,有效射擊距離一千五百米,精度高,射速快,適合近戰,過些日子會統一配發的------」
三連的操場靜得可怕,胡千嶼念完命令所有人的胸脯都再一次挺高,原本怨恨的臉龐換成了一片嚴肅,眼神里全是驚喜。
一聽到津貼是三千四百銀元誰不精神?誰不神氣?站四個小時,就是站二十四小時老子站的得也像個棍兒似的。此時三連戰士心理活動是異常活躍,板兒鵝,鴨脖,雞肝還有那鐵皮的珍珍在眼前晃來晃去。奶奶的!小賣店怎麼早早就關燈了,一會兒就是砸門也得弄出幾瓶好酒來。
「老大,有錢真能讓鬼推磨啊!你看這些土老帽,一聽津貼三千四馬上就來精神了,不知道他們知道你給的這些錢是買命錢他們是什麼反應。」吳國龍小聲在胡千嶼的身邊嘀咕著。
「和你們當初一樣,在錢面前命不值錢。除了老婆,他們連爹媽和孩子都能送你。」胡千嶼白了一眼吳國龍。
吳國龍一陣揶揄,時間就此靜止,吳國龍的思緒好像回到了從前。
過了一會,吳國龍看了看手錶:「老大時間到了。」
「全部帶回,做好警戒。」說完千嶼看了國龍一眼,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
吳國龍動作乾淨利落,口令清晰,要求明確:「各班排整隊帶回,十五分鐘后,聽到就寢哨,立即熄燈就寢不得喧嘩走動,出點聲兒我弄死你們。」
熄燈號早已響起,躺在床上的戰士們馬上開始睡覺,可是這覺兒啊?還真不好睡,除了腰腿的酸痛,還有白天的一幀幀畫面,這是做夢嗎?胡千嶼到底是個什麼玩兒意?本來在連隊里笑呵呵的,人畜無害,怎麼就突然開掛了呢?尤其是他敢拿手雷炸那個死神一樣的男人,這貨兒看不透啊,忍吧,別得瑟搞不好真的沒命了。
「木頭班長?」郭洪亮小聲喊了一下。
「有屁快放」木頭沒好氣的說道。
「就那個帶墨鏡的瞅著挺順眼,我聞到他身上有臭味,那味道和臭豆腐差不多,聞酒了還帶著一點香。」
「你個小兔崽子到底想說啥?」木頭翻身坐了起來。
「那貨肯定是變態,味道是從他屁股上傳出來的,估計是上完大號沒擦------」
「你個小兔崽子真他娘的噁心,撒b冷的睡覺,再說老子弄死你。」說完木頭倒頭就睡,可沒幾分鐘扒著床沿就開始乾噦。
「奶奶的,老子真想整死你。」木頭罵完,手裡的一隻拖鞋狠狠地砸在了郭洪亮的身上。
胡千嶼此時正坐在連部的椅子上,一杯茶擺在面前,熱氣早已不在。
他的面色凝重,手裡是一張軍人的照片,小夥子很帥氣。
千嶼凝眉好像跨越了時空。戰火紛飛,子彈掩體如篩子一般,照片上的士兵狠命掙開胡千嶼的雙手哭著喊道:「老大現在我的腿已經沒了,你就是把我弄回去我也是廢物一個。那樣我就永遠不能跟在你身後和你還有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了,我不怕死,但我怕沒有你們,你放過我吧,我留下來,和死去的兄弟們做伴我們在這等著你回來。」
說完這名士兵掏出了手雷大喊道:你還不走,你不走我就死給你看------
胡千嶼放下手中的照片,輕輕擦了一下眼角,手中的照片又換了一個人,小夥子一身戎裝拉著一個小女孩兒的手。
小女孩說:「哥,你再回來一定要給我買塊七彩糖哦,我聽人說那糖很甜很甜,我知道那糖很貴,我一天就添一口好不好------」
「好,哥會給你買好多,哥這次回來還會有好多錢------」
「老大,你快走,我和這些龜兒子們拼了。」彈雨中早已經彈盡糧絕的胡千嶼和兄弟回頭看去,那士兵反回頭已經殺入後面的追兵中,肉搏中七處中刀,臨死前他大吼一聲:「老大!幫我買塊七彩糖送給我------妹------妹」
寒光閃過,追兵一刀斬下那士兵的頭顱一腳踢入密林之中,千嶼再也忍不住了,擦了擦淚水轉身走出連部的大門,他想去告訴三連的兄弟們今天他給他們的是買命錢------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走廊里終於漸漸傳來了鼻鼾聲,剛開始只是一兩聲,慢慢的越來越多。胡千嶼輕聲路過了每一個班的宿舍,時而開開門看一看,時而走進去為戰友們蓋上蹬落的被子------
「奶奶的,你個衰神,兔崽子,王八羔子,離我遠點------「千嶼走到高斌的床前,這貨正說著夢話。千嶼撇了下嘴輕笑了一下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裝,讓你裝,誰都怕你,老子就是不怕你,讓狗屎把你砸成鳳凰老子也不怕你。老子剛才當你面罵你了,你能怎麼著?夢裡罵你你還能公報私仇啊!你要是白天給老子幾顆煙抽,憑咱們倆的關係我還能罵你?」想到這高斌帶著一絲高興也進入了夢鄉。
對了,千嶼白天確實沒給他煙,因為千嶼不抽煙,他要是有煙純粹就是為了給戰友們抽的。千嶼的煙很多,多的不送人都得長毛。那些都是特戰隊的兄弟們帶的特產,說的是孝敬千嶼家裡老爺子的。可千嶼很多年沒看到自己的父親了,是生是死他也不知道,那就是個迷,這事他沒和兄弟們說。
木頭和寶音沒睡著,兩個人對頭床,頭頂著頭。現在那兩張臉沒有一點人樣,應該準確的說是豬頭頂著豬頭。
「哎!木頭,你說這三千四能是真的嗎?憑啥?還有這些得買多少板兒鵝啊?」
「什麼憑啥?在哪兒不是拚命賺錢,只要給錢就行。板鵝十六一個,一共一百三十來個,合計一天四個多。」頭的腦袋也是開竅的,這帳算的沒錯。
「你說以前連長的津貼也就一千五左右,這貨那麼摳門,能是真的嗎?」寶音又問。
「隊列前不是說了嗎?估計差不多,不給的話老子退伍后弄死他。」木頭不憤的說道,不過剛才的帳我好像算錯了,木頭又開始掰起了手指頭
「看今天那架勢你覺得你能弄得過他,撇個土拉垰你也就四十來米,他扔個手雷就二百多米。」
「那不是一個概念。看老子這大屁股沒,我坐都能坐死他,只要他讓我一近身我咔咔一拽,再這麼一甩,然後我這屁股跟上保准坐死他。」
「嗯!嗯!」走廊里響起了清嗓子的聲音,聽著是劉殿勛的聲兒,今天劉殿勛是連隊值班幹部。
「奶奶的,老劉今天還挺精神是吧,他怎麼沒讓人懟死呢。」木頭說的對,劉殿勛和那些班長們今天也沒少挨揍,少也就少了開會的那一小會兒時間。
「趕緊睡覺,有些人咱們惹不起,別讓人抓著把柄。」劉殿勛推開門縫小聲的說道。
劉殿勛剛說完就覺得自己后勃埂子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