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

青絲

白皚寺的鐘聲,讓人安寧,也讓人回憶,回憶一生的對和錯,沒有一個答案。

清晨時分,鳥兒鳴叫,希予真起床后,一個人來到大雄寶殿。此時,案台前跪著一個婦女,白髮蒼蒼,口中念念有詞:「佛主,保佑我兒,一生平安健康。我給您磕頭了。」

希予真聽了,不由想到亡去的父母,也跟著傷感。這時,寺廟來了一個僧人,正是約劉雲漫談的僧人,他見了婦女,道:「施主,回去吧。佛主既然知道,也會如意。」

婦女眼中帶淚,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個籃子:「柳曉……智興。這有些吃的,給你帶來了。」打開一看,全是素食,一碗面,一杯豆奶,幾個麵包。

智興收下籃子,婦女正準備出去。外面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胖女人,面容有些嬌色,拿著幾根香,走了進來。

婦女經過時,其中一個保鏢,把婦女推了一下:「走路不長眼睛!」

婦女摔倒在地,智興見了,心中大怒,把婦女扶了起來,婦女匆匆離去了。

「這裡不歡迎你們。」智興道。

「哦?那你們歡迎誰,強盜么?」胖女人笑道。

「歡迎懺悔的人。」智興扭過頭,沒有看她。

「我就是懺悔的人。」胖女人笑了,跪在佛主前,懺悔道:「佛主。我家有三個姐妹,我是三姑娘。大姐看上了一個高高瘦瘦的人,結果錢財兩空。二姐從小立誓,不嫁人。我呢,吃得多,養的發福。想找一個如意郎君,都是沖著榮華富貴來的。請問佛主,如意郎君,有沒有呢。」

三姑娘說完,起身把香插在案台上,來到智興面前:「不知這裡的菩薩,靈不靈。靈的話,我還會再來。」然後起身離去了。

希予真見了,慢慢悠悠,跟著出去了。出了大門,來到街道,三姑娘突然轉身,幾個保鏢,把希予真圍著:「你是誰,敢跟蹤我們!」

希予真笑了笑,拿出一枚玉佩,指著一個保鏢:「你褲子上的扣帶,斷了。」保鏢大吃一驚,自己佩戴的玉佩,不知何時,到了希予真手上。

「送給你了。」三姑娘轉身離去:「再跟過來,就殺了你。」

幾個保鏢,隨著三姑娘走了。希予真拿著玉佩,喊道:「這個你不要了么?」

保鏢猶豫一會,對三姑娘道:「姑娘,這是我戀人送的。」

三姑娘「哼」了一聲:「你不會要回來么,問我!」

保鏢這才轉身,來到希予真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把玉佩收下,戴在褲帶上,然後追上三姑娘,一起離去了。

幾人走後,希予真也離開了,路上,他給侯永傑打了個電話:「我碰到了兇手,竊聽器已經裝在他身上了。」

「好,我馬上行動。」電話里,侯永傑聲音沉穩,忍不住的驚喜。

中午時分,希予真,侯永傑,劉雲,青山,金韓,還有蝴蝶,擠在一個房間里,打開了監聽設備,只聽見裡面,傳來三姑娘的聲音。

「大姐說了,這兩天,我們找不到紅藍寶石,她就親自過來。」酒店裡,三姑娘叼著一根煙,煙霧瀰漫,幾個保鏢,站在一旁,唯命是從。

「聽說,紅寶石在二小姐手上。雪人死後,何嘉就得到了紅寶石,呈交給二小姐了。」保鏢道。

「所以我要快點,找到藍寶石。不然大小姐過來,找到藍寶石,聯合二小姐,家族就沒我立足之地了。」三姑娘把煙頭息滅,對保鏢道:「伍生,

那個小和尚真的說,藍寶石在白皚寺里?」

「是的。我拿刀逼問他,他應該不會說謊。藍寶石在莫星塔的底下,有一隻鳳凰看管。那個小和尚,天天給鳳凰餵食!」

「好的,我知道了。今天晚上,你就帶幾個高手,潛入莫星塔地下室,一探究竟。」三姑娘道。

「是,三姑娘。」伍生帶著幾個保鏢離去了。

寺廟房間里,侯永傑聽到他們對話,陷入沉思,過了一會,才道:「看樣子,方丈隱瞞了很多,言不由衷。」

「今晚來個守株待兔。捉住他們,又找到藍寶石,一舉兩得。」劉雲笑道。

「今晚,是月圓夜!」希予真道。

「那,我們可以演一齣戲。三姑娘只知道,紅寶石在二姐手裡。卻不知道,希予真手上,還有一顆紅寶石。我們用這顆紅寶石,啟動『景花無月』,由蝴蝶假冒二小姐,希予真假冒何嘉,在景花無月里,捉住三姑娘,還有其他幾人。」侯永傑想好了對策。

「那我們呢?」青山和金韓道。

「你們扮骷髏兵!」希予真笑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金韓道,青山啃了一顆果子,道:「沒有報酬么?」

「在傳說里,骷髏兵是正義的。只是受了魔鬼引誘,殺錯了人,才會變成骷髏兵。只要你們肯做,就會得到新生。」希予真笑道。

「好,一言為定!」青山道,金韓聽了,猶豫一會,也道:「那就聽你的。我出去買菜!」

一群人散了后,金韓出了寺廟,來到菜市場,拿出手機,猶豫很久,撥通三姑娘的電話。

「你們被監聽了!今天晚上,有陷阱等著你們。」金韓道。

「哦,我知道了。可我的行動,不會更改,今晚務必拿到藍寶石。」電話里,三姑娘悠悠道。

「千萬注意希予真,我感覺,他在演戲。最後,是為了復仇,傷害所有。」菜市場,人聲鼎沸。金韓不由提高音量。

「復仇?他有什麼仇恨?」

「不知道。他的眼神,總是藏著憂傷。無法釋懷。」

「好,我知道了!」三姑娘掛斷了電話。

金韓放下電話后,在菜市場買了一些菜,準備離去。忽然之間,他碰到一個人,高高瘦瘦,帶著一個女孩,一個男孩。

「怎麼走路的!」金韓嘟嚕了一句。

「明明是你撞上來的。」女孩盯著他,不甘示弱。

「朋友,對不起,你走吧。」高高瘦瘦的男子,拍了拍金韓肩膀,讓出路來。金韓哼了一聲,這才離開。

這三人,就是竹竿,女孩,還有憶綾了。女孩答應希予真,替他找藍寶石,於是帶著憶綾,一起出來。火車站,碰到了竹竿南下,於是約好一起,去尋藍寶石。

「我們現在去哪?」憶綾啃著包子,問竹竿。

「我們可以去東南亞!」竹竿道:「那裡有很多小孩,吃不飽,穿不暖。和你們一樣。」

「那現在就去吧!」

三人去了旅行社,準備東南亞十日游,然後路上跑掉。

旅行社裡,遊客眾多。竹竿幾人,在一旁等待。這時,外面一輛車過來了,下來六個人,一個女人,五個男人。女人一身紅衣,身姿曼妙,長發及肩,隨著清風舞動。

竹竿見了她,心裡七上八下:「她怎麼來了。」於是對女孩和憶綾道:「你們在這等著,叔叔去一趟洗手間。」

「好的。」兩人點點頭。

竹竿連忙去了洗手間,躲在一旁觀看,只見紅衣女子和五個保鏢上了旅行社二樓,於是連忙出來,對女孩和憶綾道:「事情有變,我們先回去。」

兩人不知所以,被竹竿帶了出去。竹竿帶著兩人,躲在一旁的角落裡。這時,來了一輛計程車:「嗨,幹嘛呢,兄弟!」

「等人!」竹竿道。

「吃不吃包子。」憶綾把一個新鮮包子遞過去。

「吃。」司機笑了,繼續問道:「搭不搭車?」

「你不說話,不會死的。」女孩有些心煩,這個司機,很嘮叨。

「上天給我一張嘴,不說話,能幹啥。」司機嬉皮笑臉。

「還能吃包子。」憶綾道。

司機冷著臉,不說話了,準備把車開走。

這時,紅衣女子出來了,幾人上了旅行車,上了公路,往遠方使去。

竹竿連忙喊司機:「司機,我們搭車。跟著前面那輛車!」

司機笑了笑,走出門,把車門打開:「現在想到我的好處了吧。」

女孩對他做了一個鬼臉,爬上了車,憶綾也爬上了車,竹竿也上了車,然後,車啟動了。

「喂,我還沒上車呢!」司機在車后追趕,一臉不信。不信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會搶車。

竹竿開著計程車,全神貫注的,追著前面的旅行車。

「司機沒上車呢!我們好像搶了他的車!」憶綾回頭,看了司機一眼。

「不理他,我們只是借車!」女孩輕「哼」一聲。

旅行車行了兩個小時,來到白皚寺門口,然後停了下來。此時,已經是傍晚了。紅衣女子幾人下了車,準備進去。一個僧人,攔住了她。

「施主。太晚了,寺廟不接客。」僧人道。

「師父,行個方便。我家主人生病了,想在寺廟休息兩天,祈求一下福祿。」一個保鏢,遞給僧人五千元。

僧人搖搖頭:「行不通的,這是規矩。」

「規矩可以改的。」保鏢拿出一萬塊。

「這……我們真的很為難。」

「不為難,我們一心向善,怎麼會為難。」保鏢拿出十萬塊。

「客人真是會說話,你們進去吧。我當自己瞎了,什麼也沒看見。」僧人道。

紅衣女子點點頭,一行人進了寺廟。

竹竿見了,也帶著女孩和憶綾,來到門前。

「太晚了,寺廟不接客了。」僧人道。

「我知道,你貪了十一萬五千。」女孩嚷嚷道。

「別說了,你們進去就是!」僧人臉色大變。

三人起身進去,走了幾步,女孩回頭,來到僧人面前:「告訴你哦,你收下的錢,是假鈔!不信的話,你去銀行問問。」說完這些,女孩追上竹竿,一起進了寺廟。

僧人聽了她的話,將信將疑,拿出鈔票,在暮色下打量。這時,坐在樹下的和尚,突然開口了:「師弟,我坐了多久。」

僧人對他道:「師兄,你坐了八年了。」

「這八年裡,我可用過錢?」坐在樹下的和尚,閉著眼睛。

「沒有,只有吃穿!」僧人對他道。

「師弟,有錢的人,不會花錢。沒錢的人,真會花錢。所以,錢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把這些錢,還給人家吧。」坐在樹下的和尚,繼續坐在樹下。

僧人進了寺廟,準備把錢,還給紅衣女子。進去一看,卻發現驚喜的一幕。院子里枯萎的樹木,長出一些小枝葉。地上枯黃的草,也有了青色,一旁的泉水,也清澈起來,金魚在裡面游泳。

女孩也在旁邊,看著水裡的金魚。僧人走了過去,把錢都給她:「你說這錢是假的,拿替我還給她吧。」

女孩沒有理他,只是看著金魚。

「這有什麼好看的。」僧人百思不得其解。

「搶車的賊,還不滾出來。」寺廟外,傳來司機的聲音。

女孩聽了,拿過僧人的錢,出了寺廟,來到司機面前。暮色下,司機滿臉通紅,似乎很生氣。

「你的車,值多少錢?」女孩冷冷道。

「不新不舊,四萬!」司機生氣道。

「這是十一萬五千。」女孩把錢遞過去。

「這……莫非是假的,還有這樣的好事。」司機拿著錢,不敢置信,望著寺廟,開心不已:「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好了,那輛車,就是我的了。」女孩指著計程車。

「理應如此。」司機開心的走了。

女孩來到大門,準備進去,卻撞見了希予真。兩人都看了一下彼此,陷入沉思。

「你怎麼在這裡?」女孩打破了沉默。

「我找一顆藍寶石。」希予真點點頭。

「哦,我替你找吧,你不用找了。總感覺,你是個病人。算我還你的。」女孩退了一步,讓希予真出去。

「不用。我找藍寶石,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別人。」希予真離去了。

「別人?難道他和我一樣,也是為了弟弟么!」女孩思索著,進入了白皚寺。

希予真買酒去了。今晚他要演戲,演一個壞人。壞人愛喝酒,也喜歡女人。演戲是他職業,可今晚的戲,他不想演,演到最後,只剩他自己。今夜,他去買酒,一瓶紅酒,兩個杯子。景花無月里,他會戴上面具,變成「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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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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