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班長，你還好嗎
「怎麼的，看你的樣子依舊還是很緊張啊。」
「班長，你叫誰來不緊張啊，你看底下坐著這麼多人，本來還有點信心的，這下好了，全沒了。」
「霍棄疾，這才多大點事情啊，不就是立功受獎嗎，這是你應得的榮譽，有什麼好害羞的，別給我緊張了，放鬆。」
「班長，我是真的放鬆不下來啊，最主要的是，我都不知道我幹了啥驚天動地的大事，整這麼大場面。」霍棄疾苦笑著。
「你自己都不知道，還問我？」
「班長，你就說，你遇到這個場面你自己緊張不？」
「當然不會，有什麼好緊張的，只要這個榮耀是靠自己的實力獲得的，沒有搭上別的什麼東西，」王興榮聲音突然小了很多。
「班長，你說啥啊，搭上啥？我沒聽清。」
「沒什麼，就是說，你要自豪，這是你的榮譽，緊張的應該是沒有付出努力的人，知道了嗎？」
「知道了班長。」
「霍棄疾，知道了，你說話聲音咋還是顫音呢？」王興榮不懷好意的看了看霍棄疾。
「沒有吧。」
「行了，就和你說這麼多。」
霍棄疾很快就被王興榮帶到演講台邊上，這是個露天零時搭建的，這次並沒有在大禮堂。
「行啦，你自己調整，我就先回去了，我就一句話，你給我記住了，就是別給一班丟臉，你給我支棱起來。」王興榮用拳頭捶打了一下霍棄疾的胸口。
「知道了班長，我會調整好的。」
「行，你知道就好，司馬排長來了，你等會按照他的要求來。」王興榮說完和迎面走來的司馬華打個招呼就會班裡了。
「是班長。」
「霍棄疾，剛剛你班長和你說些什麼了，看你的樣子都好多了。」
「排長，沒說啥，就是讓我不要緊張之類的，不要丟臉。」
「哈哈哈，一班長一直很在乎班級榮譽啊，沒事，等會你就正常來就行了，不要太緊張，底下都是你一批的戰友。」
「好的，排長。」
「行，本來還想陪你一下，但我看你狀態挺好的，你待會就在這裡等著，我先走了，記住等會喊你名字的時候，走上台就可以。」
「是，排長。」
霍棄疾看著司馬華向著幾名中校的位置走去，淡然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把帽子戴戴正。
……………………………………………………………………………………………………………………
自打霍棄疾離開以後，趙鵬舉順其自然的坐到了霍棄疾的位置上，這就讓秦瓊和自己的交流更加便利了。
「老二，我沒有聽錯吧，剛剛那個少尉，是不是說領獎的就是霍棄疾，就是咱們的那個霍棄疾，呸，呸，我怎麼嘴巴還說不清了，就是咱老三？」
「是啊，老大，你沒有聽錯，雖然剛剛我也以為我短暫性失聰了，但確實就是咱老三，老大，咱們家出狀元了啊，還是個大功臣，一個才當幾天兵就立功的大功臣啊。」秦瓊張著的嘴巴能塞下一個拳頭了。
「哈哈哈，好，真好，咱老三立功了，是值得高興，咱們團伙的壯大指日可待了。」
「老大，說團伙，是不是不太好，搞的像是。」
「團隊，團隊，說錯了，咱們可得好好向老三學習啊。」
「那是必須的。」秦瓊昂著頭，看了眼朝這邊看的新兵，傲氣十足的說，
「看什麼看，立功的就是我哥們，我三弟，羨慕吧。瞪什麼瞪，小心我讓我三弟打你啊。」
「老二，低調，咱們低調。」趙鵬舉說的很謙虛，但是聲音卻較高，一點低調的樣子也沒有。
秦瓊看了眼趙鵬舉，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過，老二，我就好奇一點啊，老三這段時間不是一直跟著我們嗎，他哪兒有什麼自己的時間去干一件大事啊，老二，難道你就不好奇嗎？」
「好奇，我當然好奇啊，但我總有一種感覺，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細節。」
「額，能不能不要這麼神秘整的，直接就說。」
「俺也好奇，秦瓊你就給俺說說，」陳喜娃一臉憨笑的轉過身。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就是感覺肯定是在咱們來軍營的路上，因為在軍營，老三根本沒有自己的時間，你說是不？」
「那倒是，但是咱仨不是一列火車來的嗎？他也沒離開過我們啊。哦，對，喜娃你比我們早到。」
「那俺就不知道了，嗯，對，鵬舉，俺比你們早來了半天。」
趙鵬舉摸著下巴思索著。
「老大，咱仨是一趟火車來的，但是老三並沒有一直跟著咱倆啊，他不是去上廁所去了嗎，最後還是火車開了才回來的。」
「我說呢，」趙鵬舉拍了一下額頭，「當時，咱倆還覺得老三有什麼不一樣了，感情他肯定是那個時候幹了件大事。」
「我是這麼猜測的，畢竟只有這樣才是最合理的，」秦瓊看了看講台邊上正在和一名少尉聊天的霍棄疾。
「確實，老二說的很對，只有這樣說，才是最合理的，但是我就好奇他到底經歷了啥，會開這麼大規模的一個表彰會。」
「俺插一句嘴，俺們光著急也沒什麼用啊，待會不就會說了嗎。」
「是啊，搞的像破案一樣。」趙鵬舉拍了一下大腿，「真的是，腦子短路了。」
「你們仨聊啥呢？」
「班長回來啦，我們仨剛剛在推理老三幹了啥大事。」
「老三？」
「哦，班長，就是霍棄疾，我還有秦瓊和他結拜了的。」
「這樣啊，那你們倆可得好好和你們三弟學學啊，這才當兵多久就立功了。」王興榮笑的很大聲。王興榮看似在和趙鵬舉說話，實則在和其他幾個班長說話，潛台詞無非就是，都給我看看，這是我的兵，當兵還沒幾天就立功了，前途不可限量，這是我的兵，我帶的。
王興榮剛囂張完，後背就被人拍了一下，「一班長，要低調，你怎麼能這樣呢？我原本還以為你是個謙虛的人呢，果然是我看錯了眼啊。」
「三班長，你怎麼自己班不待，跑到我班裡來了？還說話陰陽怪氣的。」
「這不是，來你們班多沾沾喜氣嘛，是吧，我可都聽說了，你們班出了個功臣啊。」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誰班裡的。」
「你得瑟啥哦，別以為我不知道，是在進部隊之前，準確來說是在運兵過程中的事情，這和你王興榮有什麼干係呢？別自以為是了。」三班長安慰似的拍拍王興榮的肩膀，「放心，我不會看不起你的。」
「你？看不起我？」
「你這個樣子，不就是小人得志的樣子嘛，我懂，被我壓抑久了是吧，好不容易出點成績了，要炫耀炫耀。」
「炫耀個啥？這是不是事實，我小人得志啥了，你才是吧。你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王興榮甩開了張三的手臂。
「我又沒有說我不嫉妒，我承認，我羨慕霍棄疾，沒錯，當兵這些年了，我最好的榮譽也就是得了優秀士官還有幾分嘉獎，我沒有得到過勳章，我很遺憾，這沒什麼不可以說的。」張三難的的嘆了口氣。
「沒事，」王興榮看著張三落寞的眼神也是一陣傷感，「說實在的，我也就只是立過一次功。」
「你確定你這是在安慰我，而不是在往我胸口上扎一刀？」
「沒有，算了，要不我和你說說，我立功的原因吧。」
「我現在很懷疑，你想說的目的地，是不是想要得瑟。」
「不是。」
「那你說，讓我也學習學習。」張三看了眼王興榮。
「準確來說，我的功是別人讓給我的。」
「你開什麼玩笑，這玩意還有讓的？」
「你懂什麼，這叫風格，像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的。」
「行，那你接著說，我倒要聽聽到底是怎麼讓的。」
「哎，是我的老班長讓給我的，那是一次比武，我和我的老班長進了決賽，但是遇到了一個困境，當時的情況就是，我和我的老班長只能有一個人可以通過，直白點，就是犧牲一個人去吸引火力。」王興榮揉了揉眼睛。
「咋的，你王興榮流眼淚了？」
「瞎說，我這是被風迷了眼睛。你還聽不聽，問這問那的。」
「聽啊，你接著說啊。」
「當時，我的老班長年限到了正在過渡時期，而我才剛剛要轉士官當副班長，我的老班長和我說，我年輕，體力好，他老了，干不動了，讓我去贏，他留下來，我拗不過他，只好讓他一個人留下來，我走了。」
「結果呢？你贏了？」
「是，贏了，我也因此立了功，但我知道，那是老班長讓給我的，他知道我想要在部隊一直干，也知道贏了的人肯定會立過，我班長也知道我文化成績不好，想著讓我立功了，那樣這些機會就大一點，但是我也確實沒有辜負我的老班長，但是就是……」王興榮實在忍不住了，但是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沒事，沒人看，你說吧。」張三攬著王興榮，旁人還以為在說什麼悄悄話。
「我班長因為這次比武，在最後吸引的時候傷了腿，再加上服役期限到了，就……就……離開部隊了，走了，你知道的。」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沒有人能一直留著的。」
「我知道，但是，是我，是我王興榮，親自把自己的班長擠兌走的，我還因此立了功，被授予了勳章，你說，我配得上嗎？我王興榮不配，那枚勳章是屬於我班長的，而我只是一個竊取班長榮譽的竊賊。」
「你不能這麼說，是你最後通過自己的實力獲得勝利的，你也了卻了你班長的心愿，這是值得的。」
「你知道么，我立功受獎的那天，我班長退伍了，我都不知道，我都沒去送他，我甚至連他的聯繫方式都沒有，他消失了啊。」
張三看著王興榮，「這人海茫茫的，哪兒那麼容易啊，我的老班長他。算了，不說了。」
王興榮摸了一把眼角，「張三，今天的事保密，別給我說出去，我可不想在我的兵面前出醜。」
「哎喲喂，放輕鬆，你也知道，我大概率明年就退伍了，再說，咱們又不在一個連隊是吧，我找誰說去呢。」
「那也給我保密。」
「行，我保密。得了啊，我也得回去了，時間快到了，拜拜了您嘞。」三班長擺擺手就往自己的班位置走。
「老班長，你過得還好嗎？」此刻王興榮還有張三，心裡都問出了這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