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愈濃

上官落華看著衛奕風冰冷的雙眸，低首道：「落華不敢。」

衛奕風輕輕挑起上官落華的下顎，逼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幽幽開口：「今晚就要行動了，要好好準備。」

上官落華心裡猛地一跳，含糊地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卻漸漸擴大，衛奕風究竟會讓自己去偷什麼東西……

衛奕風放開上官落華轉身對老鴇道：「帶她下去沐浴更衣。」

……

上官落華跟在老鴇身後，由她引著七拐八彎地沿著迴廊走進了一座幽靜的別院中。

在一股股濃郁的菊花香氣迎面撲來之時，上官落華忽然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座青樓內還有如此清雅之地。亭台院落內煙霧裊裊，恍若仙境。石道邊旁種滿了金黃的菊花，在秋日的涼風之下，清香送滿了整個庭院。

「姑娘，到了。」老鴇停下腳步，對身後的上官落華說道。

只見幾個婢女，提著籃子，拿著潔凈的衣衫站在隨風飄揚的白紗帷幔外。

「姑娘請。」

上官落華點了點頭，走到霧氣氤氳的溫泉池水邊，幾個婢女上前為她寬衣。

微風徐徐，輕紗曼舞，上官落華全身沒落在水中，她疲憊地閉上眸子，任由婢女服侍著。她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一切都如一場漫長的噩夢，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

血，很多很多的血從地底湧上來，四周茫茫一片……

「華兒，爹和你說過，楚司彥對你絕非真心，你偏偏不信，現在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全家……」爹慘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爹……是你嗎？！爹！」她倏然驚起，茫然四顧。

「姐姐，我的大好前途都被你毀了……」弟弟從迷霧中走出來，臉色慘白。

「對不起，對不起……爹……弟弟……」她泣不成聲。

「哈哈……上官落華，你真是個傻子，朕根本就是利用你的。你還以為朕真的只會愛你一個嗎？！」楚司彥摟著蒙雨瑤出現，嘲諷地看著她。

……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一陣劇烈的搖晃稍稍喚醒了上官落華，她緊緊地捂住心口，痛楚肆虐著她全部的神經，她竭力忍住淚水不讓它落下。

身邊的婢女看著上官落華如此，內心不禁一急，「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

半天，上官落華才搖了搖頭，「我沒事，服侍我更衣吧。」

「是。」

穿好預備好的舞衣之後，上官落華被帶到院內的寢居，那群婢女適時地掩門退出。

……

夜晚很快降臨了，空中綴著幾點星。月色入戶，月兒的輪廓模模糊糊，慘淡的光照在醉月樓的瓦片上。

上官落華用完晚膳后，呆坐在窗前看著那朦朧的殘月。思及夢中爹爹和弟弟的凄慘，楚司彥和蒙雨瑤的嘲諷，上官落華美眸中燃起了熊熊的仇恨之火。

「姑娘，奴婢奉王爺之命來幫您梳妝。」門外傳來婢女的恭敬聲。

上官落華斂了斂神色，隱下眸中的恨意，「進來吧。」

門被推開，四個年青貌美的綠衣婢女手持托盤魚貫而入。

上官落華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直直走到梳妝台前，緩緩坐下。銅鏡中的面依舊絕美，只是有點憔悴。婢女拿起木梳，幫她梳著那一頭瀑布般的長發，「姑娘的頭髮真好。」

上官落華苦澀一笑，「不知王爺今晚要招待何人？」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按王爺吩咐做事。」

上官落華皺了皺眉，沒有再問。

不一會，妝成。四個婢女不由看呆了，半晌才喃喃道：「姑娘，真美。」

聞言，上官落華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頭上梳著高高的美人髻，髮髻上斜插著一支做工精細的梅花釵，在淡淡的月華中瑩瑩發亮，更顯雲絲烏碧亮澤。施以粉色的胭脂讓原本慘白憔悴的皮膚顯得白裡透紅，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額頭上那朵別緻的金箔梅花與整個妝容相映成輝，淡淡的梅花妝渲染了嫵媚迷人的雙眼，眼波流轉之間愈發地勾人心魄。

忽聽窗外有人喚了一聲：「落華姑娘，王爺有請。」

上官落華收回目光，披上婢女遞來的銀色狐裘，從房內走了出來。

「姑娘請跟小的來。」

上官落華沖小廝點了點頭，款步往衛奕風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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