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岔路口（2）

「怎麼感覺越來越熱了？」

李奕脫掉外套，並把它吧綁在腰上，用合併的五指扇扇風，但是這根本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我也不知道，明明剛剛開始還是挺涼快的。」我走在小溪邊上，本來之前是因為小溪旁邊的陸地都太窄了，走了一段距離之後陸地的道路就逐漸變得寬敞了，不知道這是否是找到人家的前兆。

「不過不能放鬆警惕，竹林里隨時都可能有陷阱。」

「嗯。」

李奕回頭吆喝了一聲：「喂！大家都還好嗎？沒什麼大礙吧？」

「李奕！我要燒起來了！」

「你開什麼玩笑？」

我回頭看去，李奕同時也用目光搜查著眾人的狀態，但是環視了一圈，都沒發現隊友有什麼問題。

「不要這種時候開這種玩笑啊，混蛋。」

李奕笑罵道，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一般完全看不出有什麼謹慎的樣子，但是他的嘴角卻有些抽搐，這些我全部都看在眼裡。

我們繼續行走著，不知為何，這條路像是沒有盡頭似的，我感覺快走了有一個小時了，但是我往前看，還是只能看到一叢叢的竹林，它們更像是敵人，有意地把我們困在這裡似的，但實際上，竹子怎麼能有人的思想呢？

四周場景真的有在變化嗎？

我邊這樣想道邊停下了腳步，環顧四周后回頭看著不是很長隊伍，喊道：「你們……該不會沒有做標記吧？」

「什麼標記？」

李奕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渾然不知我在說什麼，我僵了僵，仰起頭遺憾地望著藍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藍天，我很清楚地看到，天上沒有一絲雲的痕迹，它們消失了。

我拿起之前陳思給我用來探測陷阱的竹子，朝著李奕說道：「你不是有盒裝的酒嗎？借我一下。」

「額，有是有啦，不過你要幹什麼？」李奕不情不願地從外套口袋裡拿出盒裝酒，遞給我，在我身後嘟囔道：「你是怎麼發現的啊……」

雖然這盒也許會起到別的作用，但是現在重要的是檢查我們到底有沒有在推進度。

我把盒裝酒放在地上，隨後用竹子尖銳的那一頭刺穿了它，酒液隨著竹子的尖端緩緩流出，散發出濃烈的氣味和極高的辨識度。我沒有將竹子拔出來，而是讓它保持刺穿盒裝酒的狀態

「好了我們繼續走吧？」

「啊啊啊阿秋你還我酒啊啊啊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看起來很悲傷的李奕，隨後就沿著小溪一路走去，現在不是聽李奕抱怨的時候。

「好啦好啦，你難道沒有覺得我們現在走了那麼久就跟沒走似的嗎？」

「你在說什麼？」

「等著，我們再走一會兒。」

我留下一臉惱怒和不解的神情的李奕，隨後繼續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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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在空氣中瀰漫開，雜草和酒精的配合就像是炸豬排混上芥末一樣壞，聞上去十分噁心，此時李奕驚訝的目光從地上移動到我身上，他說道：「會不會是有人偽造現場啊？比如故意做我們做過的標記。」

我蹲下把竹子從盒裝酒里拔出，白濁的液體從中濺出，在我的襯衫上留下深色的水漬，對著隊伍里的同學們說道：「這段路估計沒有陷阱了，但是我們也可能遇上比陷阱更麻煩的事了。」

說完，我再次轉頭對李奕問道：「你認為這個標記是別人偽造的？」

他點點頭，

十分認真地說道：「你該不會相信玄幻的東西吧？現在我們所處的場景更適合休閑。」

我一時語塞，硬要說休閑也沒錯，在他們目前的認識里，這裡只不過是一個很有戒備心的人家的竹林罷了。把這個跟我們之前做的一模一樣的標記認為是偽裝的也很正常，我也是這樣認為，但是從走這段路開始，我就感覺眼前的景象一直在重複出現，是幻覺嗎？如果眼前的標記是有人刻意偽裝，那目的又是什麼呢？

冷靜思考、冷靜思考、冷靜思考。

我正在喘著粗氣呢，準確來說，應該是體內的氣體正在向體外逃逸，是什麼原因導致它們會如此慌張地逃跑呢？

我轉頭向李奕看去，隱約看見李奕身後有一道利光乍現。

我獃獃地望著它，任憑李奕怎樣呼喚我，也不能及時地回應他。

「阿秋！！」

我恍惚地看向李奕，疑惑地看著李奕，突然，他的身後果真出現了什麼古怪的東西。

那個物體在意識到我在注視著它的時候，猛地向我和李奕醒來，它的速度非常快，上一秒它還停留在原地，下一秒就飛到了我面前，在它即將襲擊到我的那一瞬間，我的大腦只能夠思考它的形狀大小等明顯的特徵。

長七尺左右，是一個長柄狀的物體……等等，那是一柄長槍？！

我的視線死死地盯著兩具沒有頭顱的屍體，它們互相擁抱，依偎在一起，我還可以看見，李奕清爽的黑髮在空中飄舞，我估摸著他正在眺望藍得令人感到害怕的天空吧？但是沒過幾秒我能看見李奕頸處飛濺出來的鮮血沾在我的身體上，兩具屍體雙雙倒下，倒在渾濁的溪水裡，飄到同學們的腳下，不一會，隊伍里便響起了痛苦的哀嚎和更多的血沾染了溪水和我的白襯衫……

不久，我看見一名乾瘦的背影出現在我面前，他拿著一柄短劍，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他四處張望著是否還有活物存在，他警覺了起來，轉過身，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我，隨後走到我頭顱的面前，拔下那柄把我插在樹上的長槍，我的頭即將摔落在地上的時候，我的毛髮受到了一股拉力。

那是一名瘦削的老人，但是臉色依舊剛健硬朗。

「你還有意識，」他蹲了下來，把我的頭放在地上，隨後用雙手在地上刨出了一支煙斗，他轉頭看向我，把煙斗塞在我嘴裡，「看來你不簡單……」

我的牙齒支撐著煙斗的重量，他拿出火柴，三兩下點燃了煙草。

難聞的煙味在我臉上盤旋，渾濁的煙霧飛上天空，讓可怕的藍天融合了它，讓單調的天空得到些許慰籍。

也許在竹林入口上方看到的煙並不代表著這裡一定有人家居住。

也就是說，他們看到的可能不是希望。

正常的煙斗的煙可以飛那麼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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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地盯著地面，一條清澈的小溪出現在我眼前。

「那麼，林秋，是沿著小溪走呢？還是跨過這條小溪呢？」

溫柔中夾雜著犀利的男聲傳到我耳邊，我愣了愣，向生源處看去，與他目光對視的那一瞬間，我想起了我才剛剛死亡，現在卻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冷靜思考、冷靜思考、冷靜思考。

這是第幾次了？

「方子樹？」

「嗯哼，是我，怎麼了？是精神太緊繃了嗎？我不會逃跑的。」

方子樹將嘴貼在我耳朵上，輕輕地說道。

我抬起頭向前方看去。

清澈的小溪，幽暗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