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結下了珍貴校友情

「我們快下山吧。」司徒莉和冼小莉經龍飛這樣一說，連忙站了起來。

由於司徒莉自小嬌生慣養，很小外出登山，加上席地而坐太久，剛一站起，只覺得雙腿一陣麻木抽筋，復又坐了下來。

龍飛見狀，情急智生，想起小時候習武，有時因疲勞過度引起抽筋所說的秘方……

於是，龍飛叫司徒莉躺下，問道：「你覺得那條腿麻木抽筋？」

司徒莉指了指左腿，「是這條腿。」

龍飛向她提示：「學姐，我現在先在你左腿膝蓋下的小腿部位按按摩，會有酸麻疼痛的感覺，你要忍住。」

「嗯。」司徒莉點了點頭。

「學姐，龍飛冒犯了。」龍飛說罷，伸出雙手先輕輕來回按摩了一會，偷偷看了她一眼，見她很享受的樣子，再找准穴位按壓，緩緩加大力度，不經意間猛力一按……

司徒莉正享受著龍飛那遊走小腿間的十指柔功之際，誰料一陣酸麻疼痛猛然襲來，只聽得她「哇」地一聲驚叫，整個人翻身站了起來，怒目圓睜，大聲斥道：「死龍飛！你想謀害老姐？」

龍飛見她發怒起來顯得更加可愛，白凈的臉龐變得粉紅，腮邊好像搽了胭脂一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有心想整蠱一下她，邊走邊說：「老姐，來呀！打我呀，追我呀……」

秋日的陽光照在大水源山和冼村交界的原野上，一切顯得那麼的生機勃勃。

司徒莉聽他這麼一說，果真邁開雙腳去追龍飛。

她剛走了兩步，「咦」，奇了，腿上像沒事一樣，不麻木、不抽筋了，「龍飛，等等我……」她一路追，一路地喊著。

龍飛一邊跑，一邊哈哈大笑著說：「快來捉我呀！」一路上，留下了他們一串嘻嘻哈哈的歡笑聲。

好一對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啊！在這充滿靈氣的大水源山上，留下了他們懵懂的天真爛漫和珍貴的美好時光。

面對著大好秋光，龍飛當下心想：這時能與文英妹他們幾個童年的夥伴在一起玩上一陣子，那該有多好啊……

有一次，他們在自家院子玩捉兵賊，梁文英見快被龍飛捉住了，像箭一般朝著村背山岡上跑……

你可別說，有一種說法叫「天隨人願」。這龍飛剛突發完奇想，這不，司徒莉朝他這邊追過來了。

「等等我……」冼小莉也叫嚷著追趕著龍飛和司徒莉。

欣逢知己倍精神，花在人前也解語。今天，大水源山上的山花，心有靈犀通人心。

「龍飛，你看，那邊一叢叢的花，開得多麼燦爛……」司徒莉像個小孩一樣蹦蹦跳跳，牽著龍飛的手走過去。

「這是花呀？」司徒莉嘻嘻哈哈，起勁地搖著龍飛的手問。

兒時，龍飛曾跟著他太爺上山采山草藥，聽太爺介紹過上百種花草的名稱、來歷和藥性等。

龍飛伸出左手，摘了一朵開得分外鮮艷的緋紅色花朵，司徒莉善解人意地蹲下身子，坐在花叢中解開扎著的那兩條辮子，一頭秀髮隨風飄逸靈動起來，整個人變得秀氣四溢，楚楚動人……

真箇是：望花花美麗，望人人舒暢。

龍飛本來想把花插在她頭上扎著的那兩條小辮子上的，誰料懷春的少女心思太難猜……

面對司徒莉一頭飄逸的秀髮，龍飛一時竟顯得笨手笨腳，無從下手。

司徒莉回眸一笑，抬起手將那番飄逸的秀髮靈巧地梳理出一個流蘇髻……

司徒莉從小喜歡照鏡子，

早上起床后，總愛把鏡屏端在院里的那株桂花樹下的石台上放好，將一把桃木梳子和一小瓶茶油放在鏡旁，坐在屏前一邊用桃木梳慢慢梳理著秀髮，再滴幾滴茶油放在手心，用手掌輕輕將油抹熱，抹均勻了，擦在頭上搓揉一番再梳；一邊端詳鏡里的臉兒傻想著。鏡上的花枝將她面容映襯得越加秀麗。

有一次，她梳好頭髮，正端詳鏡里的臉兒傻想著，這時，沒想到她家那隻大花貓走來，東瞧瞧西看看，忽然發現鏡里也有一隻跟它長得一模一樣的花貓。

它試探著用爪去爪一爪，鏡里的大花貓也將爪伸來。

大花貓勃然大怒，豎起身子，飛起來猛地一爪打將過去，只聽見「哐當」一聲響，鏡屏掉在地上碎了。

過後，司徒莉只能面對小圓鏡來梳理頭髮，而小圓鏡只能照出她的臉，遺憾的卻不能將她的秀髮全部攝入鏡里。

司徒莉獃獃地坐在草地上，想著家裡的那面鏡屏被大花貓打碎了的情景……

龍飛心有靈犀，把花插在那髻上……

此時，一對鳥兒在他們頭上盤旋掠過，龍飛觸景生情，不由得即興吟誦起來：「頭上鳥兒成雙對，鮮花開在路邊上。隨手摘下花一朵，我與……」

司徒莉故意掃他的興，嬌嗔道：「人家問你是什麼花？」

龍飛低下頭來，尋思怎樣回答。

龍飛低頭所思間，他的目光不經意停留在她的身上——淺白碎花尖領子的襯衣，雖然有點寬大，但卻難掩她那白嫩、光潔的靚麗膚色，幾縷秀髮如青雲一般垂到了胸前來，與淺白碎花的襯衣相映襯，顯得黑白分明；透過秀髮與襯衣，越發楚楚動人……

龍飛怦然心跳間，禁不住脫口而出：「人家是有感而發呀！」

此時，只見司徒莉神態嬌媚，眼波如秋水，嬌艷欲滴。見龍飛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羞答答地低下頭來撫摸秀髮，嬌嗔道:「問非所答……」

「嗯……是，這花叫解語花。」龍飛見冼小莉追上來了，話鋒一轉，調皮地說。

司徒莉連忙把花從髻上拿下來。

「解語花？這花名挺有趣的，為什麼叫解語花呀？」冼小莉看著司徒莉手中的花，明知故問。

「這……」司徒莉一時語塞。

「解語花就是現在我們都餓了，得找個有吃之處填飽肚子再說。」龍飛藉機繞開話題，為司徒莉解圍。

冼小莉用指著山下的村莊，「我家就在那裡，去我家先填飽肚子再說。」

「好。」正當司徒莉站起來想走時，左腿又抽筋了。沒辦法，只好又坐下來。

龍飛只好又如法為她按摩，司徒莉頓感舒暢了許多。

事實告訴他：單靠按摩穴位還不行，剛才司徒莉追他，只不過精神療法在起作用，還需內外兼治才行。

「去那裡找威靈仙、伸筋草呢？」龍飛舉目四眺，如炬的目光對著前面那個山口前的山洞，高聲說道：「你們看那個山口……」

她倆順著龍飛的目光，往前一看，只見展現眼前的是山口前的山洞旁，處處靈氣、處處生機，一大遍山草藥，映入眼帘……

悠忽，風雲突變，麗日靈空，一陣狂風，晴天一聲霹靂，剎時電閃雷鳴……

龍飛一驚，一把將司徒莉背起來，就往山洞那裡奔。

司徒莉在龍飛背上，既害羞、緊張，又感到有一股幸福的熱流流遍全身，心如鹿撞，「撲撲」地都快要跳出胸口了，雙腿緊緊夾著龍飛的身體，雙手攬著他的臂膀，陶醉在無與倫比的幸福快樂之中……

「霹靂」一聲炸雷，閃電劃破烏雲密布的天空，司徒莉從驚雷中猛醒過來。只見她神態嬌媚，眼波如秋水，嬌艷欲滴，如花嬌靨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害羞地把頭埋在龍飛背上……

來到洞內，龍飛慌忙放下司徒莉，說道：「兩位學姐，天公不作美，趁大雨到來之前，我得趕緊去采那幾味山草藥。」

不一會，龍飛採到了那幾味山草藥回到洞里，找了一塊石頭在另一塊石面上磨爛成泥糊狀，用掌心捂熱敷在司徒莉的小腿上，又從身上解下腰帶包紮住小腿。

司徒莉和冼小莉好奇地看著龍飛手裡的腰帶。

「這是我們鄉下習武的男人用來扎腰的腰帶。」龍飛向她們解釋說。

「哦，原來是男人的束腰的腰帶。」她倆還是第一次聽到，也不足為奇了。

……

龍飛為司徒莉包紮好小腿后，正想和她們說些他自小習武的軼事，突然，一股狂風刮來，一陣飛沙走石，一陣秋雨瓢潑而下。

洞里朦朦朧朧，山野大雨傾盆，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蒼茫之中，洞里洞外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如龍飛與她們，道是無情卻有情。

陽光映照入山洞內，猶如明燈一般把洞里照得如同白晝。

只見山洞裡有一張石桌，石桌周邊放著四張石凳。不知什麼時候，捉棋愛好者在石桌上面刻畫上了一張縱縱橫橫的棋盤。

「只可惜沒有棋子，不然，便可以上演一出學姐戰學弟的好戲了。」冼小莉開著玩笑說。

龍飛注視著冼小莉：「那我們大戰幾盤，試試？」

冼小莉哈哈大笑：「龍飛，無棋怎捉呢？」

龍飛拍了拍心胸，語出驚人：「棋盤上雖然無棋，但心中有棋，請教學姐高著。」

「這……」冼小莉作為去年龍門一中全校圍棋冠軍，代表該校參加省賽，勇奪亞軍，卻沒想到龍飛竟然能下盲棋，而她從未嘗試過，不禁有些手腳無措。

善解人意的司徒莉覺得腿不抽筋了，到洞外拾了些黑色的樹枝與白色的小石子回來。

黑色的樹枝與白色的小石子，經過她的巧手製作，成了一粒粒活靈活現的棋子。

鬥智斗勇的黑白分明圍棋，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才華和修養，展現心智能力。

冼小莉自持全省圍棋亞軍，禮讓龍飛先下。

龍飛執白先行，借先行之機猛撈實地、強硬破空。

冼小莉奮起反擊，在右上角大動干戈。

龍飛沉著應戰，如願打穿了黑角，卻讓冼小莉取得了外勢，龍飛得不償失。

龍飛見勢不妙，便攻打下邊黑陣。

冼小莉不肯退讓，奮起反擊。

經過一番混戰，龍飛、冼小莉所執黑白兩子在下邊進行對殺，形成了「天下大劫」之勢。

龍飛傲似三軍統帥，運籌帷幄，牢牢把握戰局，冼小莉難以撼動勝勢。

最終，龍飛一舉奠定勝局，將省圍棋亞軍斬落馬下。

冼小莉心有不甘：「如此好局，乍被我下死了啊……」

龍飛趴在石桌上直樂：「這好局能下死，學姐確實是個高才……」

司徒莉在一旁調和：「棋輸友誼在，你們又何必斤斤呢！」

冼小莉苦笑著：「棋如人生，人無常勝。」說罷，用手掃落滿盤「棋子」，「從來十五路，迷卻幾多人！棋輸友誼在，走，回家吃飯去。」說完，一手拉著司徒莉，一手牽著龍飛走出山洞。

出到洞外，龍飛眼前不禁為之一亮。只見九曲十八彎的山路上，路人如織，人群之中，紅男綠女身著節日盛裝，嘻嘻哈哈地從他們身邊而過。

龍飛忍不住問身旁的冼小莉：「學姐，今天為何山上這麼熱鬧？」

「哦，你不問我都忘了，今天是對面杜鵑山的「杜鵑花節。」冼小莉撓著頭說。

這時，身後有一位大叔款款而來，他看著龍飛他們面生，搭上話來：「你們……是那裡人？不會連今天是杜鵑花節，去杜鵑山看杜鵑花盛開的日子都不知道吧？」

龍飛不好意地說：「大叔，我是龍山那邊的，真不知道這節日啊。」

「既然進山了，那你們就前去看看吧。」大叔說到這裡，忍不住多看了龍飛和司徒莉她們一眼，又說，「我們山裡人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你就算錯過了婚期，也不要錯過了杜鵑山的杜鵑花期』。杜鵑山的九月天，真是一年中最美麗的季節。」

聽了大叔如此一番精彩而富有吸引力的介紹，頓時，司徒莉產生了躍躍欲去之感。她興高采烈地說：「龍飛，我們何不一鼓作氣，登高望遠，去欣賞杜鵑花，壯觀天地之間！」

龍飛與司徒莉雙手擊節，大聲說道：「好！好提議！」說罷，欲加入前面的人流之中。

「好什麼好！也不想想，下午還要返學。」冼小莉沖著司徒莉，火爆爆地，「還有你，腿不抽筋了嗎？我看你是十月芥菜——起花心了。」

龍飛和司徒莉被冼小莉像大家姐一樣數落了一番，背著她努了努嘴，扮了個鬼臉，跟著她下山了。

在冼小莉家吃了一頓家常便飯後，龍飛和冼小莉、司徒莉說說笑笑、嘻嘻哈哈回到學校門口時，他竟然一時兒女情長，依依不捨地看著她倆：「咱們要分開了……」

「同在一所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說不定放學時咱們又見面啦！」冼小莉洒脫地向龍飛揮了揮手，「去吧。記得有空來三1班找我們。」

「龍飛，三1班在校湖心亭左則第一間，記住了嗎？」司徒莉生怕龍飛不知道。

「嗯。」龍飛點了點頭，一轉身，大步流星向一1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