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油盡了,燈也枯了
速風營的旗子在微風中搖曳,千裏手中的闊刀依舊是那麼的明亮。南門韻還是處於昏迷不醒之中,速風營一行人走到聖城門外,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殿下,要進去嗎?」千里上前說道。
胡雨林眉頭緊鎖,恐是因那黑衣人的一劍所致,若沒有生死真氣最後的功力,自己這次真會去見那些叔叔伯伯們了。話又說回來,雖然命保住了,但那生死真氣也隨之湮滅了,除非再次修鍊,方能再成大功。
胡雨林聽了千里的話,開口說道:「我便不進了,留兩個護衛隨我下山,我在小酒肆等你,其餘的,將刀,甲卸去,立刻進入聖城,救人!」說完,千里便立刻帶兵進了聖城,當然,胡雨林吩咐的事情也都做到了。
胡雨林一行人,慢慢悠悠地走著,南門韻也醒了,她醒來后,還是像先前那樣哭泣,嘴角的血絲已然干盡了。她一路上始終抱著淅春,和瀝秋互為陰陽的淅春。胡雨林的胸口還在流血,那血慢慢地變黑,青竹彪毒效來了。彈指一揮間,一行人已過了玉清門,來至了樂清山麓的小酒肆。
「老闆,兩斤牛肉,一壺清酒。」胡雨林用盡全力說道,已然沒了剛剛與斷刀客——賽驍說話的精氣神。老闆,也是聽得十分清楚,不一會兒,肉上了,酒也上了。胡雨林倒了三杯酒,一杯給了自己,一杯給了南門韻,最後一杯給了那個已西去了的南門胤謙。
「喝點吧!可能心裡能好受點!」胡雨林對南門韻說道。
南門韻並未理會他的話,說道:「我舅父,是否讓你帶了什麼東西」,胡雨林看她的眼睛,很期待。心裡想了想,騙騙她,隨即說道:「沒有~」。一瞬間,南門韻很期待的眼神轉變成了失望。胡雨林瞧見了她的樣子,慢慢地從衣袖裡掏出那個發簪來。南門韻見了,一瞬間眼裡又充滿了淚水,哭著輕聲說道:「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念想,舅父……現在又走了……」。
胡雨林見了她這般模樣,心裡也不好受,但他也要裝出來,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沒事兒,以後我來照顧你」胡雨林說道。
南門韻沒有說話,她也許沒聽見,又或許是聽見了,認為胡雨林在說笑罷了。
胡雨林剛喝完兩杯酒,酒肆內的裡屋中,便傳來一聲大叫,聽那聲音像哭,撕聲力吼一般。速風營的兩名護衛,聽了聲音便立刻趕來圍住胡雨林與南門韻坐的那張桌子,過了一會兒,又聽到了些許聲音,像在哭,卻又像在笑。胡雨林揮了揮手,示意叫兩名護衛下去,護衛又回到了門口,注意力去還在那間裡屋中。
「老闆,這裡屋中是何人吶?哭聲竟如此的痛心。」胡雨林開口問道,隨後又將已抬起的酒一飲而盡。
「哦,您說的是那穿白衣的男子吧!嗨!他呢,來了怕有兩個時辰了,一進店就讓我把好酒都拿出來,這人,也是怪,喝酒也不用下酒菜。我好心給他上了一盤牛肉,誰只他一手就將盤子打翻。我呢,好說歹說,終於將他請進了裡屋內,這不也是怕他影響了客官們用膳了不是?體諒~體諒~」老闆說道。起初胡雨林也沒有當回事兒,但之後,裡屋內的那人開口說了句話,南門韻便一躍而起,大聲說了句:「表兄?」。胡雨林心中立刻便想到了南門東沐,其實還未等胡雨林反應過來,南門韻就早已去打開了那扇門,開門的那一瞬,只見得那人的確是南門東沐,如今的他,不似先前那樣風光了,
現在的他淚流滿面,顯然他已經知曉了,聖城中發生的事了。
「表兄!」南門韻快步上前說道。
「韻兒,父親他……」南門東沐哭著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南門韻此時也哭了。兩人相抱而哭。
「這一個月,你去何處了?」此時,剛剛沒說話的胡雨林開口門道。南門東沐知道胡雨林的意思,無非就是在聖城最危險的時候,他這個聖儲,怎麼會不在的原因罷了。
南門東沐,擦了擦淚。隨即說道:「你真以為我想走嗎?早知是現在的情景,一個月前,父親說什麼我也不會走!他說南門一族不可沒有領者,他說過的,他不會死的,他又騙我了。」
「哼,老頭兒啊!你不僅騙了我,你連你兒子都騙!」胡雨林心裡想到。
隨後,胡雨林說道:「你知道殺南門胤謙的人是誰嗎?」胡雨林很無奈,但他不得不說,一個人連殺父之仇都可以不報,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誰?」
「你猜啊!」
「我問你,是誰!」南門東沐脾氣明顯暴躁起來了。
「你打不過他,好好將九陽神劍練好,我再與你說吧!」胡雨林說道。
南門東沐見在胡雨林這裡,不能得知,便轉頭問南門韻:「韻兒,那個人是誰?」
「他蒙著紗,我後面昏迷了……」南門韻說完,南門東沐的眼睛此時卻直勾勾地盯著胡雨林看。
「你還是好好練劍吧,等你練好了,我再告訴你,別慌~」胡雨林彷彿學會了了南門胤謙那招,可將南門東沐臉都憋紅了。
此時,一陣馬蹄傳來,待胡雨林出門看去,並非千裡帶著速風營而來,卻是百匹待會金甲的棕色馬,馬鞍之上做的個個都是生龍活虎的漢子。
「我等,參見平威王殿下。」眾將士齊聲說道。
「你怎麼把御龍軍帶來了,你此時不該在皇城裡嗎?」胡雨林對著馬上一個高挑的男人說道。
「端木資回皇城了,將你活著的消息告知了皇上,這不,皇上叫我來接你~」。那個男人說完,旁邊的侍衛將一竹筒遞了給他,之後,又說道「石將軍」。誠然,馬上之人正是以前的軍前使石達開,如今的皇宮總軍。
胡雨林正要說話,石達開大吼了一聲,可把胡雨林嚇到了。
「平威王,胡雨林聽旨!」石達開說道,見胡雨林受傷了,輕聲又道:「你有傷,皇上准了你可以不用下跪」。
「臣第,聽旨!」胡雨林說道。
「命胡雨林即刻進京!胡雨林欺上瞞下,朕便收了你的軍權!速帶三千南城驍騎還京!」石達開念完。胡雨林暗自笑了笑,石達開又怎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們三可是從小就光屁股長大的,當然,也早能料到,石任恆就是石達開之父這件事了。
「臣,接旨!」胡雨林說完,又輕聲說道:「這沒被別人看到吧!」說完,那表情看似笑,也不似笑!
「你小子,是不相信我?」石達開說完,笑了笑。
「下馬,來兩杯?」
「不了,你也別貪杯了,我們必須立刻入京,耽誤了,不知要發生些什麼?」
「那好!」胡雨林說完,又吩咐了帶來的兩個護衛,一個去聖城通知千裡帶兵至燁華城外,一個去通知那個斷刀客。事辦完,胡雨林便上了馬車,南門韻也拉著南門東沐上了馬車,本來,南門韻是不與胡雨林前去的,但胡雨林與她說了幾言幾語,她便拉著南門東沐一同上了馬車。
在車上,石達開帶來的御醫給胡雨林把了把脈,脈象很虛弱,又中了青竹彪毒,時日便已是無多了,胡雨林不知道,知道的莫非只有石達開和那個御醫了。北狄的毒又怎會有那麼好解,而且這毒在北狄境內也被稱為劇毒。至今能解此毒之人也寥寥無幾,不知情的胡雨林,還在馬車裡說笑,他又何曾知道自己已是將死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