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冰雪

第八章 冰雪

第八章冰雪

聞音拎著司法總官的衣領,往滾燙的包廂門口又是一撞。

皮肉燒焦的味道傳來,對方發出抑制不住的慘叫。

這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

「求求你——放過我……」

司法總官嗓子里溢出一聲極低的哀求,嗓子處的勒痕讓他連呼吸都覺得痛。

這女人簡直是一個惡魔——他不就是殺了她一個朋友,一個普通的歌女而已,他已經承諾給她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幫她免除歌女的奴籍,她為什麼還不滿足,還要這樣對待他!

等他活著出去,一定將這女人粉身碎骨!

他心中攀折出深重的惡意來。

撕碎她,扯爛她,在她的眼前讓鬣狗分食她朋友的屍體——看她無能為力失聲痛哭——

「啊——」

聞音面無表情地從他身上豁下一片肉來。

潘塔羅涅這柄刀,在製造痛苦這一方面向來不叫人失望。

就像現在的司法總官一樣,捂著下`身,卻痛到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聞音聽著刀下司法總官的慘叫,像是聽見了什麼悅耳動聽的歌聲一樣快活。

人在痛到極致的時候,是發不出太大的聲音的。

這種薄而鋒利的刀刃,相當適合她前世知道的一種刑罰——凌遲。

聞音的手心也被灼傷,浮現起一片燙傷的傷疤和水泡,但是因為精靈的血脈,所有傷痕都在迅速地恢復,就連之前奪下草系神之眼時被藤蔓刺穿的傷痕亦是如此。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像是一場大火在意念中點燃,彷彿靈魂都在一同灼燒。

全都燃盡了之後會剩下什麼?是一捧灰燼,還是涅槃重生?

「下一刀……」聞音轉了轉刀柄,又停留在司法總官的眼眶。

她的腦海里全被各種各樣血腥的念頭裹挾,只有這樣她才能從心底極度的窒息中抽離片刻。

他驟然失語,又從喉管里強行擠出幾聲嘶啞的痛呼。

聞音有點愉悅地彎起了眼。

別的地方可以恢復,但那裡,萬一恢復不了,豈不是——啊——

「您覺得這裡怎麼樣?和您的那枚神之眼一樣的光華流轉,璀璨得很呢——」

司法總官愕然瞪大眼睛,顧不得喉部的劇痛:「不行——你瘋了!瘋子——」

她歪了歪頭,將刀鋒停留在司法總官的兩腿之間,溫聲道:「下一刀在這裡,大人,好不好?」

她不去思考。

將對方的肉一片片片下來,手要穩,既讓他感覺到痛苦,又不能讓他太快地死去,得讓他睜著眼,清楚地看著自己一點點被剜去肉,割掉骨,看著血液流盡,看著心臟暴露在空氣里,卻又在身體里停止跳動——

司法總官的草元素神之眼早已經被聞音奪走丟進火場里,於是此刻他連細微的掙扎能力都沒有,就像案板上待宰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聲音溫柔而輕軟,語氣無辜又惡毒。

又是一刀。

她提著刀柄,在司法總官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上劃過,冰冷的刀刃在火場里也被烤的炙熱,貼近皮膚都會發出呲呲的烤肉聲。

又是幾刀下去,地上只剩下一個蒼白而腫脹的人形。

鮮血從司法總官的身體里流淌出,又迅速地被火焰烤乾,於是對方身體里的血液越來越少,痛苦卻越來越重。

聞音拿刀比劃了兩下,思籌著把下一刀落在什麼地方。

為了刺激一點司法總官大人僵木的腦袋,不然再在臉上割一刀吧?不如把鼻子割掉,或者再割一隻耳朵?

就像是他之前下令割掉歌女們的舌頭和眼睛一樣,也把他的割掉。

聞音晃了晃刀,抵在了對方的耳根上——

咦?

聞音聽見了警笛的聲音。

可惡,已經是今晚的第二次了吧?

每次都恰好在最要緊的時候——

要跑嗎?現在殺了司法總官,想要跑出去應該也來得及,憑藉半人類半精靈的身體素質,她可以安全穿越火場,穿越被冰雪覆蓋的楓丹城——

可是——為什麼要跑。

那些死在歌劇院的歌女,那些黃金王座下累累的冤魂,那些幾乎要淪為行屍走肉但仍要被生活鞭笞的貧民股居民——

他們又能跑到哪去呢?

聞音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瘋狂,卻又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垂眼看了眼已經少了一條胳膊一隻腿,連臉上也片了好幾塊肉下去的司法總官,覺得外面剛趕來的警衛隊應該能識別出他的身份。

於是她像是滿意了的樣子。

拎起對方的衣領,拖著他走下樓梯,穿過檐廊。

火焰燎起,灼燒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但她卻已經詭異地不再覺得熱了,因為她心中的火焰比這還要熾熱,恨不得將楓丹一併點燃——

聞音帶著司法總官,走到歌劇院最外面的舞台。

這裡是頂級歌姬演唱的地方,每周都會有正當紅的歌姬登台為全市的居民獻唱,當然了,這種歌姬指的是正兒八經的良民歌姬,不是原主他們這種被養成貴族金絲雀的小女奴。

這是歌劇院的最外圍,也是楓丹警衛隊們最先進入的地方。

在聞音登上舞台的時候,已經進來了幾個水系神之眼的擁有者,在警衛們的保護下試圖熄滅舞台周邊的火焰。

只可惜,舞台大體是木質的結構——為了滿足劇院主人附庸風雅的小癖好,都是從璃月進口的最優質的木材,又被聞音澆上了倉庫里來自至冬的最烈的火酒,這點水下去根本奈何不了烈火。

「在逃通緝犯伊蓮娜!你在做什麼,還不快把——把司法總官大人放下!」為首的警衛隊隊長眯著眼睛辨認了一下,在發現聞音手邊的正是司法總官時,聲音明顯地抖了一下。

堂堂司法總官在這個逃犯手裡被折磨成這樣,他們警衛隊也必然會受到司法總官身後的家族的遷怒——

都是因為這個可惡的逃犯!

聞音站在高高的舞台上,火焰燃燒時升起的氣流托起她垂落的發尾,也灼燒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痛感一絲不少,但她的皮膚仍如初雪般純白。

反觀司法總官,已經看不出人型的臉頰飛速地浮現出一串串水泡,他仰起頭,發出無聲的哀嚎。

聞音抬起手中銀刃,刀鋒直直對向警衛隊隊長,又微微右移落在他身邊僅穿了一件單衣的小歌女身上——她還記得這個歌女,正是第一個被從司法總官的包房裡丟出來的那個,她當時見她們可憐,順手救了一救。

怪不得警衛局的人來的這麼快。

聞音有點厭煩地嘖了一聲,下一秒眼尾卻快樂地勾起。

「警衛隊的大人來的正好——來見證一下吧——百年來楓丹最荒誕卻又最精彩的一幕即將上演,你們的前程大抵算是觀看這場演出的代價——」

聞音肩臂用力,精靈的血脈每分每秒都在飛速地改造她的身體,令她輕而易舉地擁有了強大的力量,足以將司法總官殘破的軀體扔上高空。

下一秒她高高躍起,手中的銀刃劃出冷厲的銀光。

警衛隊隊長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上前兩步,目眥欲裂地喊道:「不——停手!」

顯然已經晚了。

眾人臉上的表情都彷彿定格在這一瞬,像是一出精妙絕倫而諷刺意味濃重的默劇。

警衛隊眾人的眼神混合著驚怒和怨恨,還夾雜著極度的驚恐和不安;歌女踉蹌著後退時的悔恨和驚恐,還有淚水糊了滿臉的狼狽,一同造就了這場絕妙的演出。

失去頭顱的身體摔落在地上,氤出暗紅色的血液來,頭顱則咕嚕咕嚕,滾到舞台的底下去了,一路灑出純白色的腦漿。

一個沒被所有人放在眼裡的歌女,當著全部人的面,殺死了尊貴的司法總官大人——

警衛隊隊長發出獅狼般的怒吼:「歌女,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他猛地揮手,身後足足幾十柄蒸汽火銃對準聞音的額頭,槍口處吞吐出絢爛的火光。

——發射!

聞音仰起頭,這片空間已經幾乎被火焰填滿,氧氣極其稀薄,她卻在這樣的身體的痛苦中得到片刻心安。

「結束了,阿娜……這時候應該有頂級歌女的獻唱,才能配得上為反抗奏響的高歌……」

「好累啊,好想睡一會兒——不,還有最後一件事——」

聞音沒再控制自己的身體,任由它在空氣中急速地下墜,密集的子彈在空中織成一片彈網,密密麻麻地覆蓋住了聞音的全部退路。

她毫不驚慌。

她從不會託大。所以踏上舞台的一刻,她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能活下來當然是驚喜,如果面臨不幸——她也不會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人生在世,總有一些東西比性命還要重要,比如信仰,也比如自由的意志和不屈的靈魂——如果連那也失去了,活下來的也不過是一具空蕩的軀殼。

聞音只是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她擲出手中僅剩的銀刃,直指警衛隊隊長身邊歌女的頭顱。

歌劇院頂級的歌者即將謝幕,鋪天蓋地的光暈將聞音籠罩。

一切似乎都結束了,警衛隊隊長喘著粗氣,覺得自己岌岌可危的職業生涯大抵能挽回一星半點。

卻驟然感知到周圍的溫度在急速下降,連火場中不斷騰升的火焰都停止了擴張——

極寒降臨,籠罩了場中央的每一個人。

極冷的氣流和極熱的氣流碰撞,產生劇烈的風暴,晶藍色的冰霜以舞台為中心,極快速地蔓延,眨眼間火焰熄滅,整片天地都被純白的霜雪覆蓋。

場中升騰起的水汽在短短一秒內凝結成霜,空氣中一片蒼茫的白霧,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良久,混沌的霧氣里,少女單薄而筆直的背影逐漸顯現。

她看上去和之前沒什麼區別,但卻似乎一切都變了——

冰藍色的神之眼靜靜地躺在她素白而毫無血色的指尖,隨著聞音的呼吸散發出柔和的光暈。

傳說中當一個人的願望強烈到極致時,神明的目光便會投下,賜予他們絕對的力量。

提瓦特的星空,出現了新的星座。

從此以後,聞音不再是流離在陌生大陸上的異鄉人,也不再是靈魂棲息遠方的漂泊旅者。

她將是提瓦特的一員,同她前世所喜愛的每一個角色共同仰望同一輪明月,共同傾聽同一縷風聲——

「神——神之眼!」警衛隊隊長眼神一凝,隨即變得更為兇狠。

有神之眼怎麼樣?他也有神之眼,而且是雷系,攻擊性更強——他們還有幾十隻火銃,一定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拿下,押去給司法總官的家人賠罪!

「開火!」

警衛隊隊長又是一聲令下。

他發出指令的下一秒,極致的寒冰綻放。

劇院里像是下了一場沒有終時的暴雪。

冰暴席捲,吞沒每一條從槍口綻放的火舌,將它們凍成失去戰鬥能力的無知覺的鋼鐵,卻仍似不知足一樣,在場中翻湧咆哮。

凶厲無比,但又聽從聞音的召喚,在她指尖乖順得像是全然無害的乖巧生物。

聞音抬起手,像是想要擁抱無邊的風霜。

她站在冰暴的中心,眼瞳里浮現出冰雪般的冷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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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愚人眾執行官拒做萬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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