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下午,孟家本來還在準備食物,看郁月拿來地瓜、豬羊、雞鴨魚等,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這,仙長的東西,我們怎麼好意思拿?」
郁月:「沒事,兔兔寨拿的。」
眾人:「哈?」
緊接著,大家才知道,附近山匪都從良當兔男,是重要的勞動力,負責運營兔兔寨。
頓時,滿村敲鑼打鼓,喧鬧不已。
入夜,以金寶家為中心,擺開數十張桌子。
街頭巷尾的鄰居,都來吃飯。
不止如此,郁仙長還捋起袖子,姿態熟練地燒菜,她的菜,人人都搶著吃。
熱騰騰的端上來,數雙筷子衝過來,光碟,下一盤。
不止是想吃仙長的飯,博個好彩頭,主要是太好吃。
陸空雪幾人都難以抵抗的美食誘惑,這些村民更不用說了。
孟銀寶一口一口塞到嘴裡,大口嚼著,含混不清:「大哥,你有這樣的師尊,太幸福了!」
其餘村民也讚不絕口。
孟金寶撓著後腦勺,嘿嘿地笑。
酒足飯飽,竇淵支了個攤子,給大家看命,頓時,那條隊伍排到如龍長。
李沂和秦道直在竇淵後頭看,偶爾和竇淵爭,指點他的錯處。
也只有竇淵這種好脾氣,不會和他們吵起來。
郁月則抱著兔子,不知道飄哪兒去。
歡喜之餘,孟金寶看向孟小荷別在腰上的玉佩,說:「我拿一個新的給你換。」
孟小荷:「為什麼?」
這塊玉佩,是當年的郁月,來凡間收孟金寶時,給孟小荷的。
說能夠防身。
實際上,這塊玉佩只能簡單的定位,是防止孟小荷攜孟父孟母,移居別處,好拿捏著他們。
孟金寶咳聲,編個謊:「這玉佩質量不好,那塊新的才好。」
孟小荷:「哦,那換吧。」
雖看出孟金寶不自然,孟小荷沒說什麼,左右不是壞事。
玉佩被她用繩子綁死在身上,寸步不離,她要進屋拿剪子。
孟金寶跟在她身後,二人到屋內。
隔音不好,外頭,竇淵看老四手相,講了老四有趣的過往,惹得眾人哄堂大笑,很是吵鬧。
更顯得屋內安靜。
孟小荷剪下玉佩:「喏,給你。」
她遞玉佩給孟金寶時,兩人指尖,輕輕撩了下。
孟金寶一怔,慢慢收回手,眼看著孟小荷要出去了,他囁嚅:「小荷……」
孟小荷回頭:「嗯?」
孟金寶:「小荷,我有話跟你說。」
孟小荷放好竹簾,順便合上門:「我就知道。」
孟金寶臉色爆紅:「我……其實,其實我看你還是姑娘,我很開心。」
「我進了修真界,一年如彈指,不能這樣拖著你。」
「你沒有靈根天賦,終究會……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去修真界,去隨意仙宗,我也會給你尋找長壽的法子。」
想到小荷會先走,他深深低下頭,心好像針扎,密密麻麻的抽痛。
許久,他聽到孟小荷的笑聲,不由抬頭。
孟小荷眼睛亮亮的:「傻子,你的好意和心意,我心領了,但我不想去修真界。」
聽了這番話,孟金寶悵然若失。
明知小荷會拒絕,他還是忍不住期待。
不過,小荷該選擇她想要的生活。
看孟金寶喪氣,孟小荷傾身,戳戳他的頭,「你不會以為,我未婚嫁,是在等你吧?」
孟金寶知道孟小荷為人,連忙搖頭:「有這個想法,但不多。」
孟小荷說:「我沒有出嫁,或許有你的緣故,卻不止是為了你。」
孟金寶頓時淚眼汪汪:「還是有我的緣故的。」
孟小荷被他逗笑:「是啊,但我也相信,我會遇到合適的其他人。」
孟金寶點頭,又點頭。
孟小荷:「只是,我不強求,不會為了成親而成親,這種世道,我能養活自己已極好,何必找個男人。如果一直遇不到,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孟金寶目露擔憂。
孟小荷想了想,說:「你別擔心我會孤獨,因為,我記得,這個世界始終有情。」
對著青梅,孟金寶低聲:「我捨不得你們。」
孟小荷拍他肩膀:「我和伯伯嬸子,終將老去,逝去,但我們對你的感情,不會離去。」
她認真看他:「你也是,師徒情,兄弟情,家人情,青梅竹馬情……何處無情。」
孟金寶恍然。
原來郁月常常掛在嘴邊的「人性化」,是這個意思。
在隨意仙宗,他收穫很多感情。
隨意仙宗也是他的家。
他原來,很早就有了新家。
他心中十分珍重孟小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唇翕動,輕聲說:「你在凡間,要好好生活。」
孟小荷:「那是,我一直在好好生活,我從來不是為誰而活著。」
孟金寶心頭暖暖的。
這頓飯吃完,該告別的,也告別了。
乘著夜色,幾人從村口出發。
再看一眼父母,孟小荷,孟金寶便不再回頭。
他一步一個腳印,漸漸遠離凡塵。
李沂和竇淵換個眼色,呼吸輕了點,秦道直則在偷偷觀察孟金寶。
只有郁月,好似毫無察覺。
不過,李沂又想,既然郁月將孟金寶的事,全權交給他自家解決,也說明,他們能解決它。
嘖,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也操心起孟金寶。
或許,是前世太過慘烈。
他清楚地記得,孟金寶的父母和孟小荷,為了他自盡,他卻不知道,為了他們的長生,壞事做盡。
提及前世,李沂看了眼竇淵。
那圓空和尚說,竇淵也是改命之人,竇淵卻不在乎。
也是,修士對改命的說法,沒什麼忌諱,就是不知道前世,竇淵是如何收場。
既是秦道直來殺他,竇淵應該沒什麼事吧。
李沂走神地想著。
找到空曠地,郁月用腳尖撥撥土壤:「在這畫陣法吧,要回去啦。」
孟金寶點點頭,剛要準備。
突然,樹林里傳來一聲:「且慢。」
郁月抬眉。
影影綽綽中,圓空騎著一頭青驢,載著小和尚,緩緩過來。
兩人下驢,圓空整整衣裳,雙手合十:「施主。」
孟金寶奇怪:「咦,是你,你怎麼過來了?」
圓空看孟金寶,如果上次見面,孟金寶尚有幾分可能,會走原來的路,現下,卻被徹底改命。
也不知這幾日發生什麼。
圓空並不關心這些,只在心裡嘀咕,便說:「若施主問的是明面的原因,那就是王朝氣數已盡。」
皇寺倒了,佛修沒了安家之所,暫時四處遊歷。
郁月他們剛離開皇城,各地掀起叛軍風波,朝廷無可用之將,僅僅半月,就被人打到家門口,國師為攔郁月,受重傷,不治而死。
而皇宮寶座,在不久后,也會換個人坐。
朝代更迭,時勢不可擋,合該如此。
秦道直真情實感地高興:「太好了,新朝成立,百姓應該會好過一點。」
李沂:「興亡皆苦。」
可惜,他們是修真界人士,未曾身在其中,沒法置喙。
圓空比郁月他們,晚一天到孟家村。
一路所見,民生艱難,唯有這一段,山匪被郁月幾人治理,百姓得以喘息。
圓空頗為觸動。
不因貧富貴賤,不懼因果報應,能則幫之,不求回報。
這是他一直教小和尚慧藏的。
也是修真界人中,許久不曾見過的品性。
他能力有限,再等下去,不知道那至純至善的人,何時能來。
他決定根據所見,從心,將印記給郁月。
郁月:「印記?」
圓空回:「正是,我想,施主若想對上慈元道君,這個印記會發揮作用。」
說完,他取下身上佛珠,轉到第九顆,在郁月的手心,按一下。
一道金色光芒閃過。
郁月眼前一晃,她似乎看到許多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看到。
半晌,她捏住手心,道:「我知道了,多謝大師。」
圓空雙手合十,低頭。
孟金寶打開陣法,幾人先後走進陣法中,虛空裂縫消弭。
小和尚問:「師父,就這麼交給她,真的可以嗎?」
圓空合上眼睛。
但願自己沒有信錯人。
*
他們降落地點,在伏龍州的角落,人少有靈力,不打眼。
一到修真界,孟金寶的修為,倏地連跳兩級,直接上金丹。
郁月讓孟金寶就地渡劫,鞏固修為。
還有陸空雪,在凡間靈力太稀薄,他無法脫離兔兔狀態,回到修真界,能回來了。
於是,陸空雪也閉關。
郁月讓李沂護法孟金寶,竇淵護法陸空雪,秦道直的話,則統籌情況,打打下手。
儘快讓他們出關。
接下來,還有硬仗。
攤開手心,看著鎏金飛舞的印記,郁月神色凝重。
佛修的根基在凡間,總被修士們忽略,羅赤心也以為,佛修不足為懼。
卻不知,佛修們能隱忍不發,保存最重要的證據。
郁月偷摸去衡山仙宗找唐蘇蘇。
唐蘇蘇矯正完李惜玉用劍方式,回去時,看到郁月在她屋裡,腳步一頓:「你終於出現了!」
郁月笑眯眯:「最近怎麼樣?」
唐蘇蘇:「不好。太不好了。」
她說服金雷仙宗,壓下羅赤心的死訊,金雷對外宣稱羅赤心閉關,沒有拉著其餘六個宗門下水。
但他們內部把矛頭指向隨意仙宗。
「他們派弟子,包圍度蒙山,礙於護山大陣,上不去,但一直在琢磨怎麼破陣,說是和隨意仙宗有恩怨,搞得登仙閣都在猜想,」她停了下,「對你們不利的猜想。」
他們要是再晚點回來,老家都被人端了。
郁月點點頭:「行,我知道怎麼做了。」
唐蘇蘇給她倒茶,一臉殷勤:「郁月姐姐,你為什麼殺了羅赤心?」
郁月:「說來話長,估計等等,你就知道了。」
沒能拿到獨家消息,唐蘇蘇不氣餒,又問:「那我能知道,你怎麼殺了羅赤心的嗎?」
郁月:「啊,你真的想知道嗎?」
唐蘇蘇小雞啄米。
這段時間,她沒少和胡古月、穆之舟幾人,演繹那天的戰鬥。
羅赤心那個兩千年的怪物,在修真界橫行多年,他是大乘後期,但真要拿出全部實力,就是他們六人,也打不過他。
結果,這樣的老妖怪,被一個兩百多歲的金丹後期,弄死了。
好奇死啦!
郁月一臉沉重:「我跟老天,借了點力量。」
唐蘇蘇:「啊?」
郁月:「用老天幾道雷劫,劈死他的。」
唐蘇蘇:「呃,合理嗎?」
郁月臉不紅心不跳:「怎麼不合理,我有和老天說謝謝的。」
唐蘇蘇無語片刻:「……你最好不是在開玩笑。」
見郁月一臉認真,唐蘇蘇愣了半天。
還真有人能借老天的力量?
也是,那天的戰場毀得太過,郁月這個修為,想弄死羅赤心,還真的是另闢蹊徑。
唐蘇蘇回過神:「行吧,對了,各宗門高層都在防你,你自己注意點。」
郁月:「正常,我要是你們我也防著我自己,真是恐怖。」
唐蘇蘇:「……」
要不要這麼直白。
郁月沒有久留,唐蘇蘇開門時,卻看李惜玉站在門外。
她神色緊張:「郁宗主。」
郁月:「你放心,李沂沒事。」
李惜玉鬆口氣,但還是要說:「我沒有關心他。」
郁月繼續:「不止沒事,還和兩個師弟玩兄妹扮演遊戲,收了倆妹妹。」
李惜玉:「?」
她滿不在乎似的:「那他還是出事好了,」小聲,「那兩個假妹妹也是。」
郁月:「……」
李家獨門秘方,就是嘴硬啊。
不多時,孟金寶出關,榮獲金丹初期修為,
他研製出一種新符咒,脫胎前人的符咒結構,能帶來超強治癒恢復能量。
給郁月試用了下,還真能加快她筋脈癒合速度。
是好東西。
至於符咒的名字,他聽取郁月的建議,十分愉快地用「金寶符」。
陸空雪緊隨其後,到達金丹大圓滿。
至此,宗內就只有秦道直還是築基。
秦道直很無辜,他的修鍊速度,在整個修真界數一數二,放在隨意仙宗,就是倒數第一。
可惡啊。
郁月安慰他:「沒事的,你看我也才金丹後期嘛,阿雪都比我高一個階段,唉,我這個師父當得不好啊,被徒弟追上了。」
秦道直:「……」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趁著準備前夕,陸空雪特地幫郁月看筋脈狀況。
他收起手,道:「師尊可以維持分神初期,但暫時不要再提到大乘初期。」
他垂眼,低聲說:「有什麼事,交給我們。」
他們已經成長了,能做很多事,不用再讓郁月單槍匹馬。
郁月點點頭:「現在就有事。」
陸空雪:「?」
郁月一臉懷念:「我想摸兔……」
正好,秦道直闖進來:「師尊!我……」
他話沒說完,剛好看到陸空雪俯身,捂住郁月的嘴巴。
郁月朝他眨巴眼睛。
陸空雪有如觸電,瞬間後退,他看著秦道直,神色難得不自然。
但秦道直腦中一個激靈,閃過各種犯罪現場,他震驚:「不得了了,大師兄欺師滅祖了!」
陸空雪:「哈?」
竇淵聞聲匆匆而來:「什麼事?」
秦道直一口氣:「我剛進門,就看大師兄要捂死師父!」
竇淵:「你覺得,師父會被捂死嗎?」
秦道直:「那大師兄在幹嘛?」
竇淵看著陸空雪,眯起眼,或者從很早之前,他就察覺到。
只是不明顯罷了。
陸空雪正要解釋,郁月:「我們在玩小遊戲。」
竇淵瞭然:「哦,明白了。」
陸空雪:「……」
不是,竇淵明白什麼,他還是他的好師弟么?
竇淵捂住秦道直的嘴巴,不顧秦道直的掙扎,迅速拉走。
關門的時候,他還貼心地落下一句:「師尊,大師兄,你們繼續討論修鍊,道直我帶走了。」
陸空雪:「……」
好師弟。
嘖,又沒那麼好了。
隨意仙宗發育時,金雷仙宗也沒歇著。
金雷高層都知道,羅赤心隕落,而這個消息,在一些元嬰見也隱隱流傳,是打壓得快,才沒繼續向下級傳動。
不然,金雷仙宗真要跌出七大仙宗。
他們保住金雷地位的方法,在郁月身上。
假如他們仙宗,沒有大乘,還可以殺了郁月,其餘仙宗也不敢小瞧他們。
只要郁月出現,他們就能動手,羅赤心都難逃一劫,郁月絕對受重創,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全好。
但這回,沒人敢小瞧隨意仙宗。
因此,金雷的高層,繃緊精神。
在這種情況,金雷的分神周肆,突然聽到羅赤心的聲音,還以為自己幻聽。
直到羅赤心又道:「周肆,我與你說話,你可曾聽到?」
周肆猶豫,回:「是,祖宗么?」
羅赤心的聲音:「是我。」
周肆狂喜。
他就說,羅赤心怎麼可能會死,肯定留有後手!
金雷仙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想把這個消息,分享給其他分神,羅赤心又說:
「別告知宗內,我雖神元未銷,□□卻毀了,如今是在你識海說話,也只能跟你對話。」
周肆明白,這是怕宗內以為他瘋了:「祖宗放心,我等會讓隨意仙宗付出代價!」
他說完,羅赤心竟冷哼了聲:「暫時別和隨意仙宗對峙。」
周肆一愣:「祖宗的意思是?」
羅赤心:「我需要□□。」
周肆忽的膽寒,莫不是,要他們獻出一個分神,給羅赤心?
還好,羅赤心說:「你們挑一個天賦好的金丹,到我大殿前的空地,做陣。」
不是分神就好,金丹嘛,到處都是。
周肆一邊清醒,一邊仔細聽羅赤心說的話,一一記在心中。
等周肆去忙活,羅赤心殿前的那尊大佛雕塑,似有怨氣冒動,倏而消失。
這尊大佛里,有他多年前,寄養的一魂一魄。
如果不是他未雨綢繆,他早就死了。
意識剛回到大佛身上,他體會到千年來未曾感受過的恐懼。
她居然連雷劫都能指使!
恐懼植根在他心中,每當他收回一魄,恐懼就捲土重來。
好似在告訴他,做這些都沒用。
他狀態飄忽很久,以至於被那位斥責。
緊接著,那位還降臨神諭,讓他不論用什麼手段,殺了郁月。
兩個月過去,他養回四散的魂魄,能和周肆溝通,但是不夠。
幸好,那位傳了力量給他,他只要找一個身體,魂魄圓滿,修為就能直接衝到渡劫期。
屆時,他就能殺了郁月,就能完成和那位的交易。
忽而,感應到什麼,大佛眼皮下的眼珠子,動了。
修真界出現空間陣法。
是了,當初郁月離開,用的也是這種陣法,靈力走動氣息是一樣的。
他們回來了。
不能拖,要快點,更快點。
羅赤心催促周肆。
周肆明白,用最快的速度,籌到羅赤心想要的東西。
包括一個金丹。
這金丹,他挑選羅昭以前的弟子,鍾離秋。
身為爐鼎案的受益者,鍾離秋的前程毀了,從這一輩的佼佼者一落千丈,遭人唾罵。
這一年,鍾離秋修為倒退一個小階段,倒是本來天賦確實不錯,便被周肆以廢物利用的原則,抓過來。
到大佛跟前,周肆囑咐鍾離秋別動。
羅赤心隔空視察鍾離秋的根骨,不是很滿意,但總比沒有好。
來不及挑剔,羅赤心下令:「開始吧。」
隨意仙宗。
桌上攤開一張金雷的地圖,郁月手指羅赤心住所:
「根據線報,金雷仙宗最近在這兒,搗鼓一種陣法,線人唐某大乘期修為,也沒能察覺是什麼陣法。」
李沂:「有可能是他復活的手段。」
秦道直:「怎麼做?」
郁月摸下巴:「既然他們包圍過度蒙山,應該不介意,我們對他們做同樣的事吧。」
徒弟幾人:「?」
金雷仙宗。
大佛感應到什麼,眼珠子一動。
此時,陣法剛剛架構,不出意外,還有一刻就能完成。
羅赤心就能有身體。
有了身體后,他總能殺了郁月的。
只是,他莫名有點不安。
驟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們上方。
周肆一驚:「是郁月!」
分神們嘩然,她是怎麼進來的?她肯定有備而來,他們不敢妄動。
意料之外,郁月慢悠悠地,掏出一道擴音符:「金雷仙宗的聽好了!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速速投降!」
眾人:「?」
搞什麼,就她一人,包圍整個金雷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