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修真界。
很多仙城的民眾,一覺醒來,發現周圍有極大的變化。
先是自家養的母雞,突然能上天,或者看門狗口吐人言,開了靈智。
再是城口的槐樹,自個兒把根□□,一路溜走。
還有天空,呈現九彩祥雲,層層疊疊,分外炫目。
最後,看著眾多異象,人們也發現,自己身體也變了。
九十歲大爺突然健步如飛,力能扛牛。
三歲稚童一跳三尺還能在半空打一套拳。
妙齡少女一巴掌把流氓從城東扇到城西。
……
一個早上,在修真界寄居千餘年的凡人們,突然發現,他們開了靈根,不再是普通凡人。
與此同時,各大仙宗紛紛出通告,表示此乃靈力大復甦,絲毫不提靈脈。
修士們也歡欣鼓舞,只以為是天道仁慈大方。
這麼大的事,當然在登仙閣上大火:
「聽說火龍翻身前的修真界,隨便一株草都可能有靈智,我可算見識到了!」
「我突破築基了!太爽啦!」
「說起來我隔壁住著一對凡人母女,都測出靈根!最厲害的是女兒是上好的天賦,要不是靈力大復甦,都沒人知道,這輩子就只能當凡人。」
「這是好事嗎?住在修真界的凡人一下都能修真,不就和我們搶資源?」
「鼠目寸光,靈力大復甦首先受益的就是普通修士,不然資源都在仙宗那,你拿頭修鍊啊?進個秘境都要三千靈石的日子真是受夠了。」
「同意,所有人都能修鍊,修真界才能蒸蒸日上!」
「……」
當然,在靈力大復甦的背景下,還有一件事,熱度能和它比肩。
隨意仙宗又又又被通緝了。
這次是六大仙宗聯合登仙閣通緝,陣仗要遠遠高於前幾次。
通緝緣故,只說是刺殺登仙閣高層未遂。
隨意仙宗再次到輿論風口浪尖,不過,一來有靈力大復甦這樣更大的事,二來,大家也習慣了。
要是哪天,隨意仙宗沒被針對,才是怪事。
登仙閣上,對隨意仙宗的討論,趨於理智:
「前幾次我都站錯隊了,我是傻子,我曾真情實感覺得金雷仙宗沒錯,這次我觀望,不下場。」
「我覺得他們想殺你們高層還是會得手的。」
「隨意仙宗之前滅羅赤心,登仙閣不感謝,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眼看輿情沒法扭轉,登仙閣高層內部吵得不可開交。
這回所有人利益嚴重受損,沒人笑得出來。
李放厲聲:「他們既然敢毀了靈脈陣法,就該把郁月殘害修士的消息放出去!」
穆之舟煩躁:「說得簡單,郁月是顧忌名聲才選擇離開,把消息放出去,不就告訴郁月可以回來?她回來你打得過啊?」
李放:「呵,總比你打不過幾個金丹,哦,還有築基。」
穆之舟猛地拍桌:「你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們被人暗算,哪會這麼輕易被這群小兔崽子逃跑!」
胡古月咳嗽,一臉病容:「冷靜,咳咳咳,冷靜。」
李放和唐蘇蘇都知道他裝的。
唐蘇蘇一臉冷漠:「誰知道會有這種變故。」
李放氣得銀牙咬碎。
他不揭穿唐蘇蘇的作為,第一是事情敗局已定,第二是自己輸給唐蘇蘇,冬曜仙宗沒臉,第三也是重要的一點,沒有人證。
唐蘇蘇和胡古月配合,咬定的事,除非搜魂,但誰會對大乘搜魂?
他沒必要自取其辱。
李放指著唐蘇蘇:「你行,你們行。」
霄雲仙宗的大乘,最不愛管事,眼看又要大吵特吵,乾脆起身甩袖:「你們聊吧,這事我不摻和。」
霄雲仙宗宗主:「尊者!」
有人撂挑子,唐蘇蘇緊隨其後:「我也不管了,大復甦也沒什麼不好,霸佔靈脈一千年,總該給普通人點機會。」
有分神嘟囔:「說得輕巧,你們自己大乘了,當然不顧我們死活……」
話沒說完,他被隔空彈飛,癱軟在地吐血。
頓時全場驚惶:「你要做什麼?」
唐蘇蘇冷眼:「哼,我的大乘怎麼來的,我自己清楚,也敢發誓,絕沒用過半分齷齪手段,你們吃了那麼多資源,還是個廢物分神,攔不住四個金丹,也配說我?」
和事老胡古月:「消消氣,消消氣。」
唐蘇蘇望著修士們,一個個,利欲熏心。
當年,師尊是衡山仙宗的宗主,她老人家臨隕落之際,把衡山仙宗託付給唐蘇蘇。
為多年的師徒情,她守著這攤爛事五百年,已經仁至義盡。
她冷淡地說:「從今往後,我帶我徒弟去遊歷,你們六大仙宗任何事情,別來煩我!」
撂下這句話,不顧滿殿挽留,她轉身走出大殿,回頭,看了眼成立千年的登仙閣。
登仙登仙,這種登仙,不要也罷。
如若不是認識隨意仙宗,她還不知道,這世界上,修士也可以如此自由瀟洒。
這一刻,她忽的發覺,陽光灼灼,溫暖而耀眼。
唐蘇蘇這一走,殿內氛圍凝固。
衡山的修士更是大氣不敢喘。
而胡古月也指指外頭:「那……我也先走了,地瓜熟了,趕著回去收成呢。」
李放閉眼。
如此,六大仙宗本來穩固的利益關係,出現一道裂縫。
這道裂縫,會隨著資源分配不受控,越來越大。
於是,當天,有人匿名在玉牌的登仙閣曝光一段留影,直指隨意仙宗郁月殘殺修士。
以此增加六大仙宗追殺隨意仙宗的依據。
高層選擇這個計劃,報復隨意仙宗,也防止漲隨意仙宗的氣勢,更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反正他們不守信,郁月還能屠了六大仙宗不成?
衡山仙宗。
阿妙刷著玉牌,皺眉。
李珣在幫她找淬鍊筋脈的書籍,瞅她一眼:「怎麼了?」
阿妙:「他們說郁宗主是道貌岸然之輩。」
李珣挪回視線:「一段十年前的留影,就算是真的,還不準人改過自新么。」
阿妙笑了,趴在桌上看他:「你說得有道理,我是信郁宗主的。」
李珣神色溫和。
他知道是隨意仙宗破壞結界,其實,當時他們就算不打暈他,他也不會阻攔他們。
阿妙身體資質一般,因為靈力大復甦,卻得到改進。
她本只有練氣大圓滿的修為,如今可以展望金丹、元嬰,再幾百年千年,還能分神。
他得感激隨意仙宗。
思來想去,李珣匿名在登仙閣出聲:「實不相瞞,這次靈力大復甦,和隨意仙宗有關係,不是他們,很多人一輩子沒法修仙。」
「我不為郁月說什麼,但看一個人不能只看污點,假如郁月真的殘殺修士,那這十年,她做的都是好事,功過相抵。」
這些話,在登仙閣一片震驚、不解、疑惑以及憤怒中,引起不少關注。
或許是他的中立立場,給了一些修士勇氣,有人發言:
「我是原來金雷的高層,知道一點實情。千年來,靈脈其實被那啥你們懂吧,反正修真界靈力本就應該這麼多,不然修真界怎麼那麼多凡人?你們不會以為,這些凡人都是從凡間遷徙來的吧?還不是靈力不足,不夠激發靈根天賦。」
「現在,六大仙宗又通緝隨意仙宗,你們想想隨意仙宗之前殺柳春風也好,羅赤心也罷,都是他們罪有應得,如今六大仙宗對立隨意仙宗,你們品,細品,有沒有品出什麼?」
金雷仙宗幾萬人,分神一百人,不全是蛇鼠一窩,他們有的直到事發,都以為金雷仙宗是正義之士。
後來,他們看不上金雷的手段,並因自己曾是金雷弟子為恥。
如此一來,還真不少原來金雷的分神、元嬰出來指認。
金雷沒了,他們沒必要為六大仙宗效力。
更有人直接提出:「郁月能殺羅赤心,幾大仙宗都認證的,她渡劫期往上修為,就這實力,還用靠殘殺修士汲取修為?你們瞧不起誰呢。」
登仙閣上不休,輿論一波接一波,等到最後平息,已經是半年後的事。
這一切和郁月有關係嗎?
對斷網的人來說,當然是啥也不清楚。
她能明顯感覺,凡間靈力變化,召喚系統,問:「怎麼回事?」
系統賊高興,不想被郁月知道自己是天道,卻也頗受掣肘,管不了修士封鎖靈脈,所以只回:「嘻嘻嘻。」
郁月又問:「不會和隨意仙宗有關係吧?」
系統:「嘿嘿嘿。」
郁月:「你最好正常說話。」
系統:「呼呼呼。」
她調理識海,結束時,系統還沒溜,就問她:「怎麼樣,有把握封印信仰了嗎?」
郁月:「啦啦啦。」
系統:「……」
懶得和系統廢話,郁月帶著三小隻,去山腳下河邊玩耍。
郁月自行推斷,凡間的靈力都增加了,修真界加的只會更多。
這可是轟動修真界的大事。
假如真的是隨意仙宗乾的,也不辱師門了。
幾個徒弟,就孟金寶秦道直比較衝動,陸空雪、李沂和竇淵都是能深思熟慮的,郁月很放心他們,總不會一口氣把六大仙宗都得罪。
金珠很有大姐姐的樣子,照顧著金子和薄荷,三人在河裡撿石頭,背對著郁月,悄悄商量著,要用漂亮的石頭,給郁月做手串。
他們以為自己很小聲呢,其實郁月都聽到了。
她閉著眼睛,坐在躺椅上,喟嘆了聲。
嗨呀,日光溫暖,舒服的嘞。
如此,他們很是休閑一段時間。
直到金子和薄荷在山下玩耍,金子先回來的,他又跑又跳:「師父師父,有客人!」
這座山有陣法,一般凡人進不來,之前金珠能混進來,是系統搞鬼。
所以有新面孔,就很稀奇。
郁月抬眸:「誰?」
金子喘氣:「是個沒有頭髮的人,他說有事找師父。」
金子著急,先跑回來了,薄荷帶著那人,墜在後面。
來人是個有緣的老熟人,郁月一愣,說:「圓空大師。」
圓空雙手合十:「果然是施主。」
原來,凡間久違地靈力擴充,一時之間,冒出很多精怪。
圓空說:「如果一直是這個靈力濃度,動植物習慣了就算了,突兀的改變,這一年精怪井噴,好似要把千年沒成精的一次還給凡間。」
再加上戰亂不休,凡間是墜入一個混沌時代。
郁月:「大師想找我降妖除魔嗎?」
圓空雖沒那個意思,還是好奇問:「施主想如何降妖除魔?」
郁月:「我先試試吧,好久沒打架了。」
她打了個響指。
身後,衝天大爆.炸,草木石頭灰飛煙滅,滾滾濃煙無窮盡,殺傷力極強。
郁月緩緩回頭,望著廢墟。
滅霸竟是我自己。
她誠懇解釋:「我就輕輕地,沒用力啊。」
圓空:「……」
一定是最近老和黑氣斗,把握不好力量了,郁月:「我可以調節。」
圓空猛搖禿頭:「不,不用了。」
這種程度的精怪,還不需要郁月出手,何況多一點精怪,對凡間不是壞事,郁月一出手,就怕精怪們被趕盡殺絕,過猶不及。
即使她不是故意的,實力擺在那。
而圓空這一派的佛修,想法很簡單。
凡間勢必會經過十來年的精怪大爆發,佛修在這方面人多勢眾,有能力保護凡人,只是不少凡人小孩覺醒靈根天賦,為防止他們因靈根被精怪殘害,需要另外安置,佛修卻騰不出精力。
圓空想拜託郁月,讓這些凡人小孩,在她這兒借住一下。
圓空保證:「至多一個月,我們就會騰出人手,把他們帶去修真界。」
郁月:「反正山頭夠大,隨便住,我這兒也不缺幾個小孩。」
圓空:「麻煩施主了。」
臨走之時,圓空見金子和薄荷,一直盯著他的腦袋,眼巴巴的。
半晌,他蹲下來,示意他們。
小孩們伸出手,高高興興地摸摸圓空的光禿禿的圓頭。
房子不愁,圓空手裡有幾套法器房子,往山上一放。
金珠則開始上上下下收拾,聽說來的大部分是小孩,她打扮得很溫馨。
最後,郁月琢磨了下,找了塊木牌,大手一揮,寫下五個字:
隨便幼兒園。
金子和薄荷不識字,盯著這幾個字,又看看金珠,金珠解釋:「這是隨便幼兒園,師父是想讓所有來的孩子,都隨便點吧。」
他們看向郁月。
郁月只好點點頭。
雖然她的本意是,隨便啦,多幾個孩子也沒關係。
於是,郁宗主正式升值變成郁園長。
有時候,佛修們實在忙得不行,郁月會下山去接小孩,順便帶上金珠金子和薄荷,讓他們玩玩。
這日佛修到約定的時間,還沒到達,郁月幾人就去逛起集市。
她力量過於霸道強勢,光是神識,對小妖怪們來說也極為恐怖。
下山後,她會收起所有神識,免得把附近的精怪全部嚇死,很作孽的。
世道還亂著呢,但這一片是孟家軍駐守,在亂世中,還能保持一份可貴的安穩。
因此,街道上人流不息。
郁月牽著薄荷,金珠牽著金子,他們走進一家估衣鋪,給三個娃做幾身衣服。
掌柜見郁月幾人氣度不凡,忙叫小二去拿布匹:「姑娘好運氣,好多估衣鋪都關了,好料子也毀了,就我們這還存了幾匹上好的料子呢!」
感覺要花錢,金珠有點膽怯,看郁月。
郁月說:「先別急著拿出來,我們沒有銀錢。」
掌柜的臉色一變,沒錢還逛什麼估衣鋪!浪費他的笑容!
他聲音不客氣:「既然如此,就請姑娘出……」
郁月拿出靈石:「你們這收靈石嗎?」
掌柜的:「出……門的時候順遂平安,行大運發大財!」
他立刻笑起來:「能!當然能!」
凡間精怪增加,一顆靈石,千金難買!
親眼看掌柜的態度大改,三小隻都很驚訝。
原來這種石頭,這麼有用啊。
但是他們在山上的房間,到處是這種石頭呢!
原來他們都是有錢人呀!
幾個小孩自信地抬頭,看得郁月不由好笑。
跟掌柜的給每個孩子,定下八套衣服,郁月帶著他們去吃好吃的。
雖然對他們來說,凡間的飯菜再怎麼做,也沒有師父做的好吃,但大家都很開心。
像家人一樣出來玩耍。
而不一會兒,兩個器宇軒昂的男人,走進剛剛那家估衣鋪。
一個稍矮一點的,對板著臉的那個說:「哎呀彆氣啦,小乖不就尿你身上了嗎,我衣服換給你就行啦。」
那人回:「孟金寶,我勸你閉嘴。」
孟金寶兩根手指在嘴巴上打叉。
李沂氣死了,他們破壞結界大陣前,為防止六大仙宗起疑,沒帶衣物行李。
所以,只能來凡間置辦身新的衣裳。
二人生得俊美,掌柜的趕緊迎上:「兩位是要做衣裳,還是買衣裳?」
李沂:「買。」
話音剛落,他往櫃檯放下一個靈石:「這個能買吧。」
掌柜的:「……」
天爺啊,今天是撞了什麼大運,一連兩位客人,都用靈石支付!
好運叫掌柜的頭暈眼花,只怕是大騙局,叫了內人來查靈石真偽。
孟金寶玩笑道:「怎麼,你們還不信這個靈石?」
要說金銀珠寶,還可以造假,靈石卻無法造假。
掌柜的如實說:「實在是不久前,才一位客人用了一塊靈石,跟我交易過呢。」
確定過真偽,掌柜的熱情地說:「小店今日蓬蓽生輝,真是大大的好運!」
李沂皺眉。
孟金寶「哦」了聲:「我當什麼呢。」
他們在凡間遊歷半圈,知道靈力大爆發,也有不少修士,從修真界來。
有人使用靈石,不奇怪。
但也不常見。
臨走之時,李沂突的問掌柜:「上一個花靈石的,長什麼樣?」
掌柜:「大美人!」
聽掌柜把那人莊嚴氣度誇得天花亂墜,李沂便確定不是師尊。
師尊弔兒郎當,不務正業,跟莊嚴是靠不上關係的。
如此,兩人離開估衣鋪,孟金寶的眼睛,就被一處燒餅勾走。
他咽咽口水:「想師父的燒餅了,咱買一點回去吧。」
用靈石和凡人做交易,只要不是賣給凡人,倒不用背負什麼因果。
李沂腳步停下,等孟金寶買燒餅,順便和陸空雪幾人聯繫。
陸空雪說:「我問過一隻兔子精,這裡沒什麼精怪,似乎有令精怪們極為忌憚的力量存在。」
小精怪們膽子小,不敢在大佬眼皮子底下蹦躂。
玉牌里,傳來秦道直疑惑的聲音:「大師兄好厲害,每次都能從兔子精那裡問出消息,該不會是兔子精吧?」
孟金寶:「怎麼可能,大師兄真要能化成動物,再不濟也是白虎!」
陸空雪:「……」
他們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話。
他關掉玉牌,眺望河岸。
一路走來,他們能幫忙解決的,就幫忙,佛修們差點送上「修真界第一支援隊」的錦帛給他們。
因果么,他倒也不是那麼在意,隨意仙宗惹還差這點因果?
就是不知道郁月在哪。
日頭西斜,陸空雪合上窗戶。
在他旁邊的窗戶,被一把子推開。
這座客棧臨水,風光很好,金子興奮道:「師虎師虎,有魚!」
郁月盯著河面,說:「這個時候魚最肥美。」
說著,客棧里四人,齊齊咽口水。
於是,晚餐他們吃了一頓肥美的魚,是在河岸對面烤的。
烤是郁月最拿手的烹飪方式,她控火極好,魚味飄香,陸空雪在打坐之時,都被勾出一絲饞蟲。
很像師尊的烤魚。
等他收回心神,那香味,又倏而飄遠,消失不見。
他只以為是錯覺,整整衣裳,吞下顆歸元丹,他快元嬰了,但現在不適合閉關突破,容易被六大仙宗逮著。
又看玉牌,按照秦道直的意思,他們五人的玉牌,聯絡在一起,能夠同步消息,就是「建群」。
好處是消息同步很及時,壞處么,總是動不動就九十九條消息。
陸空雪拉到最上面。
一開始,是孟金寶給他留消息:「師兄,給你買了牛大郎燒餅,快來吃!」
過了好一會兒,看他沒回,孟金寶:「被秦道直吃完了。」
秦道直:「污衊!明明是你自己吃的!竇師兄可以作證!」
竇淵:「別急,喜歡吃,再買幾個。」
秦道直:「竇師兄不愛我了,不給我作證嗚嗚嗚!」
竇淵:「直啊,你確實吃了一口。」
孟金寶:「驚!竇師兄見咱們久無師父,學會師父的口吻!」
李沂:「別煩,吵死了。」
然後就吵起來了。
陸空雪:「……」
他揉額角,回:「這裡沒什麼精怪,咱們去下一個城鎮吧。」
他發話,所有人願意聽他的,也就回知道了。
陸空雪走出客棧,下去時,一個小女孩牽著小男孩,往上走。
兩人目不轉睛盯著他的面容,露出驚艷。
小孩們沒遇到這麼俊逸如仙的人呢!
陸空雪倒也習慣這眼神,在樓梯側身讓路,結果小男孩看他看得太認真,腳下一絆,朝前撲。
小女孩:「金子!」
陸空雪伸手挽住小男孩,防止他磕破頭。
兩小孩臉色微紅,男孩臉頰肥嘟嘟的,冰雪可愛的模樣,朝陸空雪作揖,道:「謝謝!」
陸空雪:「無妨。」
就是這小孩不是純粹的人類,陸空雪察覺他沒作惡,也不會作惡,猶豫著要不要順手把他帶走。
只是,金子?
誰會給自家小孩取金子的名字。
顯然是個不會起名的,和師尊有得比。
想起過去的「金寶丹」「空雪院」「淵仔院」,陸空雪轉過身,繼續走路,不由勾勾唇角。
身後,傳來吱嘎一聲,金子和薄荷同時:「師虎/師父!」
一聲女聲:「嗯。」
陸空雪眉頭一跳。
似有所查,他突然回過頭,他的動作,也引起開門人的注意。
二人四目相對。
陸空雪:「……」
便看她愣了愣,然後笑了:「這是誰家俊俏的郎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