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沖矢昴隱在窗帘后，透過兩條窗帘之間狹小的縫隙，關注著外面的黑澤里奈。

沖矢昴目送著黑澤里奈的身影漸行漸遠，這才收回視線，看向坐在書房旋轉椅上的江戶川柯南。

「她又出門了，帶著網球拍。」沖矢昴坐在江戶川柯南對面的小沙發上，抬手在變聲項圈的位置按了一下恢復原本的聲線，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琴酒，「Boya，你今天有什麼收穫？」

江戶川柯南沉吟片刻：「我覺得她似乎沒有什麼惡意，比起灰原，她好像更關注帝丹小學，問了我們很多有關帝丹小學的事情。」

「帝丹小學？」沖矢昴拿著玻璃酒杯的手微微一頓，想起了什麼，鏡片反了反白光，「這樣說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黑澤小姐為什麼會對帝丹小學感興趣呢？資料上顯示她並不認識什麼上小學的孩子。」江戶川柯南想不通，「還有早上，她竟然用網球拍把經由足力加強鞋加持的足球打飛了？！」

提到這件事情，江戶川柯南依舊覺得不可思議：「赤井先生你早上有看到嗎？她真的用網球拍把足球打飛出去了？」

沖矢昴微不可見地抽了下嘴角：「是的，早上里奈小姐在院子里拿著網球拍無球空打，足球剛飛過來，就直接被她用網球拍打了出去。」

「這不應該啊。」江戶川柯南很清楚使用足力加強鞋之後踢出的足球有多重，疑惑地喃喃自語著。

沖矢昴提出一種可能性：「也許里奈小姐的網球拍也經過了力量加強改造？」

江戶川柯南搖頭：「沒有，做筆錄的時候佐藤警官問過這個問題，後來我也摸過她的球拍了，只是一把材質比較好的普通球拍。」

沖矢昴沉吟片刻：「聽說青學網球部的水平很厲害，Boya，你有了解過嗎？」

江戶川柯南和沖矢昴對視一眼。

兩人找出一段青學網球部部長是手冢國光VS冰帝網球部部長跡部景吾的比賽視頻開始觀看。

兩分鐘后。

江戶川柯南：？？？

沖矢昴：！！！

江戶川柯南和沖矢昴兩人震驚出了懷疑人生的豆豆眼。

這還是網球嗎？這分明是殺人網球吧！

**

黑澤里奈和夏油傑乘車離開了米花町。

擠在公交車上，夏油傑直皺眉：「里奈，你準備什麼時候買輛車？」

黑澤里奈戴上藍牙耳機假裝在打電話，小聲：「買車有什麼意思，買了之後要花錢保養維修，開車出門還得找停車位，多麻煩？要是你不舒服的話，回來的時候我們去買輛自行車？」

夏油傑這才勉強點頭：「好吧。」

兩人來到了澀谷。

黑澤里奈左顧右盼，忍不住往夏油傑身邊靠了靠：「這裡好多咒靈啊。」和一隻咒靈也沒有的米花町形成鮮明的對比。

黑澤里奈一路走下來已經看到五六隻咒靈了，趴在人的身上，或是掛在商店門口，醜陋的外形令她毛骨悚然。

「不過是最低等的四級咒靈而已，幾乎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夏油傑輕描淡寫的語氣在這種時候給緊張的黑澤里奈帶來了些許的安慰。

他帶著黑澤里奈左拐右拐，來到一座大型的地下下水道內部。

「里奈，你有聽說過『下水道的怪物』這個都市傳說嗎？」夏油傑指著前面三三兩兩遊盪著的咒靈，「分解咒靈誕生於人類對城市陰暗面的恐懼和厭惡，最喜歡在骯髒的下水道肆意分解吞噬垃圾和污垢。」

黑澤里奈：「......！」

黑澤里奈看著眼前撲閃著翅膀的巨大咒靈，不敢上前：「它們怎麼長得這麼大？」

明明昨天那隻分解咒靈還沒她巴掌大，但是這裡的分解咒靈怎麼就膨脹的比她的個頭還要高了？！

「這些分解咒靈只有三級，分解咒靈個頭越小等級越低。」夏油傑朝黑澤里奈示意，「去吧，里奈，把這五隻分解咒靈全都收服。」

五隻三級咒靈？

黑澤里奈遲疑轉頭：「我記得你說過，我現在勉強剛到四級？」

「放心，不會死的。」夏油傑微笑頷首，「只是會受點皮外傷。」

黑澤里奈：？？？

絕對不止皮外傷這麼簡單吧？！

黑澤里奈還想說什麼，夏油傑卻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夏油傑微微一抬手，黑澤里奈頓時感覺有股咒力打在自己背後，等她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這幾隻分解咒靈當中。

分解咒靈察覺到了她突兀的存在，一雙雙紫黑色的豆豆眼盯緊了她。

黑澤里奈：！！！

「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出手。」夏油傑帶著笑意和瘋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所以，挑戰你的極限吧！里奈！」

雖然夏油傑的身體縮小了，但是他的聲音依舊帶著蠱惑人心的感染力。

黑澤里奈的情緒也不自覺被對方點燃，燃起了久違的鬥志。

沖鴨！

......三秒鐘后。

黑澤里奈抱頭鼠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別打了嗚嗚嗚！」

夏油傑：「......」

夏油傑原本見黑澤里奈終於有了幾分咒術師的樣子，剛想要揚起一個讚許的微笑，結果緊接著就看到了對方這麼沒出息喊哥。

夏油傑頭疼地扶住額頭。

算了，畢竟這也是黑澤里奈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和咒靈戰鬥，會手忙腳亂也許也是正常情況......吧？

夏油傑看了會兒黑澤里奈的表現，實在看不過去地閉了閉眼：「把你的咒力放出來！」

黑澤里奈抽空朝夏油傑吼了一聲：「我已經把咒力放出來了啊！」

夏油傑要被她氣笑了：「咒力不是讓你用來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對著咒靈放出來！」

黑澤里奈嘟囔：「我這不是怕受傷嗎？」

夏油傑強調：「攻擊是最好的防守，用你的咒力和咒術去攻擊！」

就這樣，在兩人一來一往的教、學之下，黑澤里奈的水平有了緩慢的進步。

下水道外面的天空，從艷陽高照到夕陽西下。

黑澤里奈終於把這五隻咒靈收服了，封印在了卡牌里。

黑澤里奈氣喘吁吁地坐倒在地上：「總、總算結束了，也不知道這五張分解咒靈卡牌能賣出多少錢。」

在旁邊枯坐了好幾個小時的夏油傑，看著把自己保護的很好，一點擦傷也沒受的黑澤里奈：「......里奈，你很有天賦，只要再把自己放出來一點，不要顧忌受傷，放開手腳，最多一個小時就能把這幾隻咒靈全都祓除。」

夏油傑本來沒指望黑澤里奈能夠獨立祓除這五隻咒靈。

他今天帶黑澤里奈過來，只是想要徹底將她的潛力在受傷和絕境中激發出來，要是能夠一舉破除她身體里可能存在的那個束縛了她的咒力的封印，那就更好了。

誰想黑澤里奈竟然出乎意料地完成了祓除五隻三級咒靈的任務。

昨天才剛剛一腳踏進咒術師的領域，黑澤里奈就能在用咒力保護好自己的同時收服五隻三級咒靈，可見其天賦。

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成長，夏油傑相信，假以時日，黑澤里奈不會輸於悟的那位得意門生。

夏油傑驚喜和欣慰的笑容還沒來記得上臉，就聽到黑澤里奈在那邊說要把分解咒靈賣出多少錢。

夏油傑：「......」

這是錢不錢的問題嗎？

明明這麼有天賦，她不該想著該如何鍛煉自己的才能，早日突破成特級咒術師嗎？

黑澤里奈不知道夏油傑恨鐵不成鋼的心聲，還在反駁夏油傑剛才說的話：「怎麼能不顧忌受傷呢？保護好自己才是第一要務，這麼著急做什麼。」

夏油傑：「......」

夏油傑頭疼扶額。

他就沒見過像黑澤里奈這麼沒拼勁和上進心的咒術師。

也就涉及到錢的時候，她才能夠稍微不那麼鹹魚一下。

「里奈，成為強者的路上總是會受大大小小的傷——」說到一半，夏油傑突然戛然而止，神情一肅，「小心！」

黑澤里奈耳朵警惕地動了動，聽到身後隱約的破空聲，身體先於腦子，猛地將網球拍揮了出去。

夏油傑抬手的動作微微一頓，順勢將咒力覆蓋在網球拍上。

偷襲的是一隻一級咒靈，以夏油傑現在尚未恢復的實力，直接用咒力攻擊會有一點吃力，不過用他的咒力配合黑澤里奈的術式進行攻擊的話，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一隻乒乓球大小的咒靈被咒力加持下的網球拍倏地擊飛了出去。

正帶著邪惡壞笑準備偷襲的咒靈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突如其來的大力重重拍在了牆壁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坑。

「轟！」

咒靈最後的表情定格在了它凝固的壞笑上，緩緩化作煙塵消散在了空氣中。

一張深紫色的卡牌掉落在地上，比黑澤里奈之前打敗三級咒靈后掉落的那五張卡牌的顏色都要深。

黑澤里奈為她和夏油傑的默契配合擊了個掌，撿起那張卡牌：「這也是一隻分解咒靈啊，它那麼小，卡牌的顏色也要更深......所以是一級咒靈？」

夏油傑：「是一級咒靈，這張卡牌明天直播的時候就不要拿出去了，留著防身。」

黑澤里奈：「嗯，我知道的。」

《魔O少女櫻》中的小櫻靠著最開始的風牌去收服剩下的庫洛牌，她也得有幾張厲害的咒靈卡牌防身，這樣以後再和咒靈打架，她就不需要自己出手啦！

夏油傑給黑澤里奈做著剛才戰鬥的復盤，一大一小兩人一起離開了下水道。

夏油傑舊事重提：「想要成長為強者難免會受傷，里奈，不要畏懼受傷，束手束腳只會消磨掉你的天賦和靈氣。」

黑澤里奈反駁：「可是我不想成為強者啊，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挺開心的，幹嘛非要把自己搞的這麼累啊。」

......

兩人爭論的聲音逐漸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下。

**

他們剛離開下水道不久，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黑眼圈青年背著一把武士刀，風塵僕僕地趕到了。

他是乙骨憂太，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一年級學生，在兩個月前的百鬼夜行中打敗了特級詛咒師夏油傑。

他原本是特級咒術師，不過在給他變成咒靈的青梅竹馬里香解咒之後，咒術師等級降為了四級。

經過這兩個月的提升，乙骨憂太找回了一級咒術師的實力，相信再過不久，他就能重回特級了。

重回一級咒術師之後，高層又給他分派下來了許多任務——他的黑眼圈就是這麼來的。

乙骨憂太今天已經解決了六個任務了，現在他正在執行他的第七個任務，祓除下水道的一級咒靈。

但是......

乙骨憂太茫然地看著空蕩蕩的下水道，發出疑惑的聲音：「咒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