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可惜任性的小朋友在回來時遇到了戴因。
空支支吾吾半天沒編出個理由,因為他在離開之前跟戴因打招呼時說的就是今夜不回來了。
我為他解圍：「哪怕坎瑞亞有衛兵日夜不停守著，夜晚對於獨身的女性來說也相當危險，空送我回來有什麼不妥嗎？」
見有台階下,空飛快點頭。
於是我伸手搭在他肩上：「衛隊長在這裡，所以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空臉上剛掛上的笑意凝固,他轉身看身後的人：「那我以後還能再找你嗎？」
「如果你想來的話隨時歡迎。」我將那隻手收回來，「雖然我想這麼說，但你來的時候我不一定會有空。」
「不用糾結，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在閑暇時間會出來找你。」我安撫眼見著就要喪氣的空,「如果能在你的旅途中為你留下美好的回憶,我會覺得相當榮幸。」
就像狐齋宮說的那樣。
生命既是如此，與其讓糟糕的情緒纏著自己不放,不如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稻妻的諸位身體力行將這個道理教會給我，那我自然也不吝於給別人也創造些開心的旅程。
「我隨時都歡迎奧絲塔拉。」他將我開玩笑似的應答還給我，不過跟我不一樣,空的表情極為認真。
「我會的。」我揮手再次與他道別。
至於眼前的衛隊長,我收回臉上的笑點頭與他打招呼，隨後和他擦肩而過。
井水不犯河水大概是現在我們之間相處時最好的結果。
回到實驗室后我很快發現裝著血的試管不見了。
看來萊茵的動作相當快。
但是動作再如何迅速也依舊無法改變結果。
一無所獲,還是一無所獲。
她從繁忙之中抬頭看剛回來的奧斯塔拉,然後很快將注意力收回來。
「這不是你擅長的領域,這幾天你可以出去好好玩玩。」萊茵沒忘記剛借回來的書，「如果你想要自學鍊金術當然也可以,但是我接下來這段時間大概沒空指導你了。」
我翻看那本被戴因看到名字的教材,裡面繁雜的公式讓我回憶起一些之前的回憶。那是我剛開始跟著萊茵學習鍊金術的時候,她是天才,可我不是,我連學習製作御守都花費了整整十年時間，可見資質確實不大好。可鍊金術不一樣，萊茵口中甚至會經常掛著對我的誇讚。
將試管里的水滴在煉金台上，按照書里的操作流程順下來一遍很快得到一顆不規則形狀的透明水晶。只不過我剛把成品捏在手裡，這東西就飛快變軟，然後水漬劃過我的指尖再次滴落。
失敗了。
將工作台打掃乾淨，然後我將燈讓給打算徹夜不眠的萊茵。
連掛在窗檯的杜林都睡著了，我也該去休息了。
萊茵幾乎是日夜不休，她甚至將關於創生的課題都放下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管水平不斷變低的血液上。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並沒有錯。
奧絲塔拉今日不在，所以沒能跟她一起見證眼前這副場景。被安靜擺放在架子上的試管突然震動驚醒專心的人，裡面所剩不多的血液翻滾著想要將玻璃撞碎，可它沒能逃脫桎梏，於是濃重的顏色逐漸褪去，只剩下水一樣的液體。
她很快掃去煉金台上因為實驗進行到一半而剩下的材料，然後取出那支試管檢查其中的材質。
不是水，也不是血。
她就說自己的目光怎麼可能會出錯，原來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無垢的質料。
奧絲塔拉的存在即是特別。
萊茵在忙自己的事情，我的學習進度又遇到了攔路虎，所以就沒在實驗室里繼續耗費時間。正好前幾日答
應了空有便去尋他，所以我當日就出了王庭。
可惜我帶著少年一起撲了個空。
之前我極為喜歡的一家店正大門緊閉，還是問了旁人才知道老闆已經回家去了。
我只好抱著遺憾帶空前往另一個地方：「那裡原本是一家酒館，老闆人脈很廣，能把七國出了名的招牌酒都擺在櫃檯上。」
雖然不太能喝的慣烈酒，但我還挺喜歡其中一兩種品類的果釀跟清酒。
「除了王庭的花園裡，坎瑞亞還有個栽滿了因提瓦特的地方，想去看看嗎？」我帶著空在位置上落座，然後幫他點了掌廚最拿手的好菜，「既然你來到了坎瑞亞，那就把這裡最美好的樣子珍藏在記憶里。因提瓦特是在地心國度盛放的鮮花，在整個世界，只有坎瑞亞的土地才會讓因提瓦特綻放。」
「我當然會跟著嚮導一起銘記這裡的景色。」空提著筷子戳了戳盤子里圓滾滾還很有彈性像是果凍的東西，「但是在此之前，這到底是個什麼做成的？」
來自璃月的廚師總是喜歡用各種東西當食物材料，我拿勺子將球體舀一個出來放進嘴裡：「史萊姆凝液。這次裡面加的是鉤鉤果，有點酸了。」
空表現得相當猶豫：「這麼奇怪的東西真的能吃嗎？」如果他沒記錯，史萊姆是野外經常會遇見的魔物吧？這種材料到底該怎麼下嘴。
在空猶豫的時候我已經將新式甜品解決掉：「嗯，大部分人其實都跟你的態度一樣。但味道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
空看著自己光溜溜的筷子，然後又看對面已經在擦嘴的人。
他腦袋上掛著問號：「這一頓真的是請我吃飯嗎？」
「這只是餐前開胃的甜品，正菜馬上就來。」我拎起桌上擺好的茶壺為他倒了一杯茶，「既然已經到旅途的終點，那就這在里回顧一下之前嘗過的味道吧。」
空將手裡的筷子放下捧起茶杯，然後聽坐在對面的人繼續說道：「雖然有七國美酒的店關門了，但是這裡有七國招牌的菜。等會兒可以嘗嘗看味道跟你記憶力有沒有出入。」
端著盤子的人魚貫而入，很快將佳肴擺滿整張餐桌。
空還在心裡算著自己的存款到底能不能把這桌飯的帳給結掉，畢竟擺上來的都不是什麼家常菜，之前旅行的時候想要吃其中一樣他都要猶豫很久。
他真的是會將所有情緒毫不避諱的掛在臉上，我伸筷子夾菜的時候提醒滿臉心疼錢包的少年道：「我是主你是客，所以今天我請。」
「這會不會太讓你破費了。」畢竟這一桌子菜看上去真的很貴。
「好了，快吃飯。」我將他視線頻頻停駐的菜推到他面前，「我還不至於一頓飯都請不起。」
空：不，我就請不起。
雖然價格不完全代表質量，但是這裡的飯菜味道確實沒話說，至少能看出來老闆確實費盡心思挖了不少大廚過來，很多特色菜味道跟他之前嘗過的大抵不差。
等到吃飽喝足，我就看到坐在對面的少年已經伸懶腰歪在椅子上：「雖然招牌掛在外面，但其實我不大能嘗的出這些味道地不地道，你覺得呢？」
「味道相當不錯。」空並不吝於讚歎，「就是味道太好了，所以稍微吃的有點多。」
我剛結完賬，他就起身拉住我一起往外面跑：「那就趁現在去消食熱身吧。」
真有活力，不像我。
「奧絲塔拉。」空回頭看向被他拉住的人，「雖然你坐著不動的時候確實像一幅漂亮的仕女圖，但偶爾多跑跑看看對身體總沒有壞處不是嗎？」
她太安靜了，像是通透的水，溫柔又乾淨，好似一眼能看到底。但當仔細看的時候才會發現，那裡面渾濁的很，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就像溪水不會停留，而看似平靜的
海水內里洶湧澎湃。
少年在前面非要拉著我跑起來。
他帶我穿過繁雜的大街小巷，路邊照明的燈很快越來越少。這是通往城外的路。
……據我所知，坎瑞亞城外的夜間並不算安全。
細碎的金色光點化作一把長劍落在空手上，他原本牽著對方的左手飛快攬住少女的腰帶著人躍起，劍刃從魔物正中處開始切割，等到他帶著懷裡的人落地，飛濺的血跡也已經全部澆撒在土地上。
「今夜我會負責你的安全。」空放開自己抱住的人，周遭的魔物在聚攏，但他沒有絲毫畏懼，劍尖指向身前，他沒忘記跟身後的奧絲塔拉說話，「在你帶我去看開滿因提瓦特的花園之前，不如先跟我去看看別的風景。」
少年揮劍時身姿乾脆利落，聞著血腥味聚攏過來的魔物並不算難對付，他很快將那些魔物斬於劍下然後回頭走向我。
踏著月色走來的人收回手中的長劍，然後伸手拂去不小心站在臉上的污漬。人造的月亮發出冷淡的淺白色光打在他身上，映的面無表情的少年身上也多了幾分疏離感。
我看著四周魔物的身體提醒他道：「剛吃飽就劇烈運動對身體不好吧。」
空那帶著幽怨的眼睛飛快與我對視上：「奧絲塔拉，你是真的不懂氣氛還是故意的呢？」
這話說得，好像我跟個負心人一樣。
但是我們都心知肚明。旅行的人不會為我停留在提瓦特，在不遠的將來，他還有很多屬於自己的旅程。
這裡死了這麼多魔物，很快會有更多敵人嗅著味道過來，他今夜出來可不是為了剷除遊盪的魔物。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儘早離開這裡的好。
空看向四周凌亂的血跡，眼神飄到奧絲塔拉漂亮但累贅的裙擺上：「抱歉，可能會弄髒你的裙子。」
我回頭看自己的裙擺，層層疊疊還帶著褶皺的裙子其實在剛剛跑路的時候已經被弄髒。
少年就站在不遠處，於是我問他：「如果我不想弄髒裙子呢？」
空走到對方身前接住對方伸過來的手，然後將人攔腰抱起來：「那我願意為淑女效勞。目的地就在不遠處，很快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