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艾米麗迷迷糊糊的被抱上了直升機,她知道自己在哪裡,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她不想去面對。
她試圖掙脫卻不成功,最後只好泄氣的在男人的胸膛上捶了一下:「我還沒有玩夠呢。」
奈何對方的胸肌過於結實,痛的是艾米麗的手。
「你這樣子還想玩?」布魯斯無奈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怎麼?怕我被紐約的男人拐走?」她哼哼道,「都怪你,他們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之後都跑了,你卻毫無顧忌的跟現場的每一位女士調情,不公平。」
酒精讓她大腦運轉的非常慢,她以為自己在用正常的語速說話,實際卻是0.75倍速,咬字還有些模糊,聽起來在撒嬌而不是鬧情緒。
「沒有調情,只是在聊天。」他一字一句的解釋。
「我不信,你這麼會說,當中肯定有很多人的功勞。」艾米麗撇了撇嘴巴。
「我會說么?」磁性的嗓音帶了點笑意,「那你又有多少人的功勞?」
「我就當你在誇我。」艾米麗決定裝傻混過去,彷佛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手不客氣的在他身上遊走,「你胸怎麼那麼大?」
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西裝被男人的胸肌撐的繃緊,好像隨時會爆開。
都不用假醉行兇了,她要真醉行兇。
她急切的需要點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什麼都好,酒精不行的話,就男人。
她只想一直沉下去,直到沉到水底里去,把所有煩惱都留在水面。
只是,艾米麗本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醉的時候會把撩男人的招數都忘個一乾二淨,只剩下小色魔的本能。
布魯斯:「……」
他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提醒她:「還沒回到家。」
「到家就可以摸了嗎?」她乾巴巴地看著他,純真又渴望的眼神活像等待投喂的雛鳥,口水都快要流下來。
布魯斯忍住笑意,沒說可不可以,只道:「你先睡一會吧。」
艾米麗「哦」了一聲,理所當然的枕在男人的大腿上。
布魯斯沒她辦法,只好調整姿勢讓她睡的舒服點。
金色的髮絲散落在他的大腿間,他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指梳著艾米麗的長發,柔順的觸感在指縫間滑過,讓人愛不惜手。
男人的大腿肌結實飽滿,很好睡。
艾米麗放出豪言:「如果你願意出租你的大腿,我可以用時租一百美元租它們一整天。」
布魯斯勾著嘴角:「那麼等韋恩集團倒閉了,就租給你。」
「嘖嘖,堂堂哥譚王子要淪落到做/鴨了嗎?我真期待。」
布魯斯一時語塞,他只說要賣大腿,沒說連身體也一起賣。
但他還是配合了艾米麗,輕描淡寫的說:「到時就可不是這個價錢了。」
……
接到自家老爺正在回來的訊息后,阿爾弗雷德捏著點出現在韋恩大宅的正門。
直升機剛好降落草坪上。
見到布魯斯抱著一個已經睡過去的金髮姑娘從直升機下來,老管家的眼裡浮現出久違的驚訝。
大概是過於驚訝,乃至他心裡的第一個想法不是「韋恩老爺終於帶女生回來過夜了」,而是「那是一具屍體嗎」。
布魯斯言簡意賅:「準備一個房間。」
「你可沒有說過今晚會有客人留宿。」阿爾弗雷德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客人來過夜,所有客房都有一段時間沒有打掃過,唯一可用的房間是理查德少爺的房間——和你的房間。」
老管家特意拖長尾調,當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他口中的理查德是理查德·「迪克」·格雷森,在十二歲時被布魯斯收養的孩子,如今已經十八歲,人目前在布魯德海文,偶爾會回來,所以只有他的房間會被定期打掃。
只見布魯斯點點頭,抱著艾米麗去二樓,他的房間在左邊的走廊,迪克的房間在右邊的走廊。
然後他逕直拐進了右邊。
「……」
身後的阿爾弗雷德忍不住扶額,就差把「失望」二字寫在臉上。
進了房間,燈沒有開,布魯斯輕手輕腳的把懷裡的姑娘放在床上。
床鋪是冷的,一下子失去溫暖的艾米麗被冷醒了。
布魯斯轉身離開時被抓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裡?」艾米麗含糊不清地問。
「給你拿葯。」他說。
「什麼葯,你不是說給我摸的嗎?」她感受到欺騙,不由得作出控訴,「騙子。」
「……」
明明已經不太清醒了,唯獨記得要摸他。
他想起艾米麗平時總是一副處變不驚、迎刃有餘的樣子,醉起來卻這麼會鬧情緒,像個小孩子。
布魯斯可以輕易甩開她的手,但他沒有,而是坐在床邊,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床上的姑娘,好像要看真一點她到底醉沒醉。
這條魚尾裙真的很襯她,水藍色映得她的肌膚又透又亮,華麗的天鵝絨勾勒出好看的曲線,她紅唇勾勾,那雙明媚的綠眸比任何珠寶都要璀璨,她姿態放鬆的躺在那裡,就像人魚躺在她的礁石上,甚至不用開口,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迷惑人心。
哪怕是心境堅如磐石的蝙蝠俠,目光也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鐘。
最後還是阿爾弗雷德送來了葯,他還很貼心的幫他們關上了門。
老管家離開的步伐是前所未有的輕盈。
「吃藥。」布魯斯把胃藥和水遞給她。
「不要。」艾米麗嫌棄的看著他手上的白色藥丸。
「不吃明天起來你會宿醉。」他聲音淡淡。
「那你喂我。」她肆無忌憚的笑了笑。
男人平靜的看了她一會,接而含了一口水在嘴裡。
正當艾米麗疑惑著他要幹嘛,嘴巴就毫無防備的被塞了一顆藥丸,粗糙的指腹擦過她的唇,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張輪廓如刀削般分明的臉佔據了她整個視野。
男人趁吻她的時候用舌頭將藥丸推到更深處,舌尖滑過她的上腔,絲絲的癢意令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慄,不給她喘息的空間,水從男人的嘴巴里灌進來,沖淡了藥丸的苦澀。
布魯斯托住她的腦袋,不讓她有任何退縮的機會,過多的透明液體從兩人的嘴角溢出,沿著她線條優美的下巴,滑過精緻的鎖骨,最後沒入胸前的布料里。
身體在男人的壓迫下陷進了柔軟的大床里,她把葯和水都吞了,順勢把無處安放的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大膽又心不在焉的伸出舌頭。
那是一個充滿激/情的吻,直到最後艾米麗實在快要缺氧,布魯斯才放開了她。
明明她被吻到幾乎昏厥,他卻連呼吸都沒有亂過。
艾米麗拍拍身邊的空位,布魯斯順應的躺了下去,跟她面對著面。
她溫柔地捧著男人的臉,眼睛帶著少許笑意:「我今天很高興。」
他給了她嶄新的體驗,有那麼一瞬間,她忘卻了哥譚以及在那裡的一切煩惱。
但也只有一瞬間。
「可我還是好寂寞,為什麼?」
艾米麗並不擅長向別人剖白,而且對方還從來沒有走進她心裡,但黑暗模糊了眼前人的輪廓,寂靜縮短了兩人的距離,酒精削弱了她的思考能力。
房間里很黑,但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何況他們現在是呼出的氣息會交纏在一起的距離,布魯斯看得無比清楚,那幽綠的眸光跟珍珠耳環相映生輝,但她眼裡只有純粹的欲/望,沒有半分愛意。
慾望幾乎把所有低落都遮掩住,幾乎。
她只想要陪伴,而她身邊剛好是他。
「我上次見你是一個人住。」見她卸下了戒心,布魯斯適時的展開話題,「你的父母呢?」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母親嫁去了紐約,父親在服刑。」她用一種淡漠的口吻說,彷佛那是別人的事情。
「他是個怎樣的人?」
「我的父親?他是個爛好人,路過見到迷路的孩子會幫他們找回家的路,時不時就把流浪的貓貓狗狗帶回家,再幫它們找主人。」艾米麗漫不經心的撫摸著他的臉龐,「但哥譚人不相信善有善報,他被警察局裡的人陷害,在獄里白坐了七年。」
布魯斯張了張口,好像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化為一句:「我很抱歉。」
「你呢,你會寂寞嗎,韋恩先生?」
他沉吟片刻,說:「每個人都會寂寞。」
像安慰他般,艾米麗湊過去親他的下巴。
當細碎的吻落在脖子上,布魯斯就察覺到她別有用心,那些纖長的手指正在靈巧的解開他襯衣的扣子,然後像條小蛇一樣滑進他的衣服里。
八塊腹肌,一塊都不少。
艾米麗用指尖描繪著起伏有致的肌肉線條,它們的比例和手感完美得不真實。
她的身體很熱,被她摸過的地方都特別燙。
在手滑到更下面的地方之前先被布魯斯截住,他的聲音染上不明的沙啞:「摸完了?」
她小聲抱怨:「小氣。」
「你這個狀態,能負擔得起後果嗎?」他慢條斯理的扣上衣服,輕輕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透著幾分危險。
「我什麼狀態?我現在就很清醒……」
話音未落,突然湧上來的睡意讓她的眼皮變得特別沉,經過幾番搏鬥之後還是支撐不住。
她睡著之後,男人眼裡的溫度很快便褪去,瞳孔在黑暗裡閃爍著冷清的光芒。
布魯斯注視了床上熟睡的人片刻,她呼吸均勻,睡姿毫無防備,白皙而脆弱的後頸就坦露在他眼前。
良久,他幫她蓋好被子便起身離去。
……
清晨。
被子里的人翻了個身,從窗帘的縫隙透過來的光線曬在她的眼皮上,她不適的皺了皺眉,然後緩緩睜開了眼。
頭有點痛,花了半分鐘整理思緒后,艾米麗坐起來,茫然地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
艾米麗注意到床頭擺放了一套摺好的衣服,上面有一張小字條。
【我回公司了,有什麼需要可以喊我的管家阿爾弗雷德。
-「韋恩先生」】
等等,這裡是布魯斯·韋恩的家?
她在韋恩莊園過夜了??
艾米麗努力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一些破破碎碎的片段在腦海里一一劃過,她被抱上直升機了,然後……然後呢??
喔還有,她昨晚醉了之後一口一個「韋恩先生」,因為在她的潛意識兩人沒有多熟,對她來說喊「韋恩先生」比「布魯斯」更順口。
……還故意用引號括住?這人有多記仇?
除此之外,她應該沒有過不該說的話吧?
艾米麗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的禮服,只有側邊的拉鏈被拉了下來,裙子還好好的套在她身上,估計打開拉鏈只是為了讓她睡的更舒服些。
她難以置信。
從妮娜的反映艾米麗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麼德性,你給她一隻兔子都會揉進懷裡好好憐愛,何況是自己的男友?
她居然放走了布魯斯·韋恩??
艾米麗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他這都能忍的話,該不會,不行吧……?
她收起那些可怕的想法,邊安慰自己花花公子怎麼會不行,邊走進浴室照了照鏡子,昂貴的禮服經過一夜的輾轉變得皺巴巴的,妝容也糊得不能看了,只希望今早布魯斯沒有進來看她。
艾米麗洗了個澡,這一洗就是半個小時。
她裹著浴巾,素麵朝天的出去,卻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
站在凌亂的床鋪前的人回頭,那是個黑髮藍眼的帥氣青年。
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見同樣的錯愕。
艾米麗:「?」
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