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遊子橘

10月西城的早晨，人群熙熙攘攘，忙著上班的，忙著買菜的，忙著上學的。

從葉家駛出的車輛平穩在馬路上行駛著。

葉家的司機通過鏡子看向坐在後尾座的少女，少女姣好的容顏落在清晨的暖陽中，她臉頰兩邊細微的白色絨毛清晰可見，她低垂著頭玩手機，長長的眼睫毛撲棱撲棱的，煞是好看。

司機老馮自認讀書少，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他知道葉家小姐葉言的容貌在整個西城都是頂尖的存在。

「小姐，請您稍等一會。」司機皺眉望著前方几乎不會動的車輛，他打算下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葉言開口阻止了，「馮叔，不用了，這裡距離學校不遠，我下車走過去吧。」

司機猶豫了一會，才開口應道：「好的，小姐。請您務必注意安全。」馮叔其實還是更傾向於直接把小姐送到校園裡，他怕他家小姐又遇到痴漢。

現在小姐的身旁鄭鶴少爺和穆子木少爺他們都不在。

這個還真有可能，不知道為何，他家小姐從小遇到的痴漢有點多。

雖然都對小姐造成不了傷害，但是總會是還會擔心的。

葉言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學校了，正好時間充足，她還可以慢慢欣賞學校周圍的風景，於是葉言拿起書包，朝司機道別，「馮叔，下午見。」

司機馮叔沒有表露自己的擔心，笑著回應了葉言。

跟葉言做了一樣決定的學生也有，肖詩琪本來以為今天就像無數個昨天一樣，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過去了，卻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無聊的早晨，她遇見了人生中難得一遇的驚喜。

「啊啊啊啊——是葉言學姐啊！！！」肖詩琪驚呼完，生怕打擾到前方的少女，趕緊捂住了嘴巴。

葉言側著身子站立在車的一側，一陣微風吹來，披散的長發在空中微微飄揚著，她伸出手把吹亂的髮絲挽到耳後，聞言回眸望向聲音處。

這一刻，肖詩琪心想，不知道學姐介不介意另一半是個女孩子？

emmmm……她的話，只要是葉言學姐，她都可以！

葉言歪了歪頭，發現是個不認識女孩子，她禮貌打招呼道：「早上好。」

不遠處站立的肖詩琪捂住了撲通亂跳的心臟，用葉言聽不見的音量嘀嘀咕咕道：「媽誒！媽誒！媽誒！學姐用美貌殺我！」

她警惕的望向四周，周圍的人幸好不多，她蹭的跑向葉言的方向，激動的語無倫次：「學姐誒！是活的學姐啊！學姐是結束巡演回學校上課了嗎？」她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額頭，「看我在說什麼廢話，既然學姐回來了，肯定是結束巡演了啊！」

嗚嗚嗚她在學姐面前丟臉了。

肖詩琪，你在說什麼啊你，振作點！！！

葉言一直耐心的看著面前的女生，「你是今年入學的學妹嗎？」

「嗯嗯！學姐我是1年1班的肖詩琪。」女生興奮的看向葉言，語氣期待問道：「學姐我可以跟你一起走路上學嗎！？」

「嗯，走吧。」葉言朝學妹笑了笑就率先邁開腳步了，等她走了幾步發現學妹沒有跟上來后，葉言停下腳步，回眸疑惑問道：「嗯？怎麼了？不走嗎？」

肖詩琪眼淚誇張的流了出來，嗚嗚嗚媽媽，女神對我笑了！

她被學姐用美貌近距離暴擊了！

「嗚嗚嗚學姐，我來了！」肖詩琪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為了不讓女神久等，大跨步跟上葉言。

葉言沉默片刻，奈何從小到大她接觸過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讓她還能淡定的繼續站立在原地等待，而不是轉身就走，她想了想，問道，「你需要紙巾嗎？」

肖詩琪搖了搖頭，她特意走到道路向外的一側，努力用身高擋住葉言的身體，她可不想讓難得的獨處被不識相的人打擾到，聽到葉言的話，肖詩琪雙眼放光，大力點了點頭：「需要啊！謝謝學姐！」

在拿到學姐的遞過來的紙巾后，肖詩琪忍不住發出了奇怪的笑容，嘿嘿嘿，學姐的紙巾....

葉言：「......」

葉言有點茫然，她不明白學妹怎麼是這個反應。

葉言對自身的美貌認知，也就還算看得過去，她並不認為自己長得非常好看，這就導致有時候她根本就不了理解為什麼眾人面對她的笑容時有時候反應這麼奇怪。

但是沒關係。葉言有一個非常好的習慣就是她會尊重別人的行為習慣。

所以她對於肖詩琪奇怪的行為適應良好。

反觀肖詩琪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微紅著臉頰，小聲說：「對不起啊，學姐，我這人是不是很奇怪？」

她也是第一次跟直面偶像，以至於表現的丟臉了一點，因為在小時候被葉言學姐幫助過，她一直都想找個機會表達感謝，但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時機，就這樣時間越拖越久，就連她也覺得葉言學姐肯定早就忘記這個小插曲了，所以一直憋在心裡。。

而肖詩琪越關注葉言學姐，就越發崇拜她。

毫不誇張的說，在肖詩琪感覺到人生艱難的時候，是葉言學姐日復一日彈奏著大提琴的身影給了她勇氣。

葉言輕微搖了搖頭，「沒什麼。」

看著葉言學姐不在意的樣子，肖詩琪重重的「嗯。」了一聲，然後，她突然大聲喊道：「學姐，你給我的這包紙巾我會好好珍藏的！」

葉言眨了眨眼，無奈：「那倒也不用這樣子…你需要紙巾的話，我這裡還有很多。」

肖詩琪聞言雙眼Pikapika的閃閃發亮的看著葉言，激動道：「真的可以都給我嗎！？？我真的能有這個榮幸嗎？？？」

葉言：額？

葉言認命的嘆了口氣，「可以，你需要的話。」

葉言看著把她所有紙巾都拿走的學妹，她心想，如果能具現化的話，學妹身邊肯定能開出一朵朵花兒來了。

葉言眼睜睜看著拿著紙巾，陷入她未知的領域，一臉傻笑直接走了的學妹不小心撞到了校門外主幹道的樹木上。

……

還未等葉言出聲，肖詩琪捂著額頭朝葉言喊道，「學姐，我沒事！」

葉言：「哦、哦。」

肖詩琪傻笑一聲：「那我先走了！！！」她要趕緊藏好葉言學姐給的紙巾！

葉言對著肖詩琪跑遠的背影，茫然道：「不上學了嗎？而且…那只是普通的紙巾啊…」

還真是有精神啊。

在葉言跟學妹肖詩琪邊走邊聊，越來越接近校門口的時候，鄭鶴他們再經過一個彎也快到校門了。

此時的校門口，人群越聚越多。

當然也有看不慣崔瑩瑩，想要出來打圓場的同學，在西城貴族學院讀書很看重家世和能力，比崔家有權有勢的大有人在。

只是他們在出手前，就看到了正往這邊來的鄭鶴會長他們。

位於校園食物鏈頂端的人要出手了，他們自然不會做多餘的事。

看清楚局勢的學生，好奇的看向事件中心的甘草，他們在評估甘草在鄭鶴、林荻這群人心裡位於什麼樣的位置。

這直接決定未來他們要用什麼態度跟甘草交往。

他們從小就開始接受家族教育，非常明白有些世家是她們根本就惹不起的龐然大物。

在圍觀的一部分人群里，他們並不認可崔瑩瑩大張旗鼓針對甘草的行為。

花天酒地可以，花痴當然也可以，但有一個前提，必須明白自己身處的位置。

拎不清的人，以後遲早要吃苦頭。

甘草所在的方向自然也看到了往這邊而來的顧冬生學生他們。

她的眼神閃了閃，在心中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厭惡校園霸凌的鄭鶴會長，體貼女孩子的林荻學長，以及顧冬生學長……在眾目睽睽之下，能否暫時庇護一下我呢？

只是一剎那，甘草就決定，賭了！

她不想在再學校中面對這群人的欺凌了，甘草深呼一口氣，卡著視角，直接用眼神挑釁崔瑩瑩。

這段時間的相處，可不只是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啊。瑩瑩。

事件中心的崔瑩瑩在對上甘草憐憫的眼神后，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往上升，甘草她懂什麼！竟敢用一副看可憐蟲的眼神看向她！

崔瑩瑩本不打算大庭廣眾之下動手的，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後，她沒有管身後的人扯了扯她的衣角，崔瑩瑩直接推了一把甘草。

她自認沒有用多大的力度，甘草卻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崔瑩瑩：「什……？」她在玩什麼把戲？？拙劣的演技！

崔瑩瑩在看清甘草嘴角輕微勾起的笑容后，呼吸一窒，她瞬間明白了過來，立刻回過頭看去，在看清不遠處站立的顧冬生、鄭鶴、林荻和穆子木學長時，崔瑩瑩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崔瑩瑩的腦子嗡嗡嗡嗡作響，她不敢面對冬生學長眼裡的厭惡情緒，但她好像聽到了人群中越來越大聲的喧嘩聲。

她惶惶然環顧四周，怎麼了？又發生了什麼了……？

崔瑩瑩的目光轉向甘草身前的人影時，瞳孔微縮，喃喃自語：「你是...葉言學姐？」

甘草在聽見崔瑩瑩嘴裡的名字時，身體微僵，隨後是止不住的發麻。

葉言學姐……？

偏偏是這時候回來。

事實上，在葉言轉過彎踏進校門腳邊卻突然倒下一個女孩子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跳。

葉言：……欸？

這是什麼情況？

在看清楚出現的人是葉言時，圍觀在校門口的人群傳來了一聲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是葉言學姐啊啊啊啊！」

顧冬生睜大雙眸，失聲呢喃：「言言？」

這次葉言跟著樂團巡演，是他們認識以來，分開最久的日子。

在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見到心心念念的人，顧冬生有一瞬間的晃神。

林荻往前一步的腳停滯，狹長的丹鳳眼裡有讓旁人看不懂的思緒在流動。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鄭鶴抬眸直直看向葉言，銳利的眼神稍微溫和了一些，在看到葉言瘦了的身影時，眉毛不自覺蹙了蹙。

穆子木的開心溢於言表，他想快步朝葉言跑去，被眼疾手快的顧冬生給扯回來了，顧冬生冷哼一聲：「休想捷足先登！」

穆子木轉頭雙手拉住了鄭鶴和林荻的手臂，切了一聲，「既然這樣，那就各憑本事了！」

在這4位暗中互相拉扯的時候，人群中的議論聲逐漸大了起來。

「卧槽！校花回來了！？我們沒接到通知啊？」

「天啊！！！這是什麼情況？？？」

「我記得葉言很討厭校園霸凌的！現在這是當著她面？？？阿哲……」

「好像鄭鶴會長他們也不知道葉言今天回來，你們看顧冬生驚訝的表情。」

「葉言學姐好漂亮啊！」

「這也太刺激了吧！！！新歡舊愛啊！好一出修羅場大戲！顧冬生學長和鄭鶴會長喜歡的到底是校園女神葉言還是雜草少女甘草呢？」

「那還用問，肯定是校花葉言啊！」

「可是這段時間甘草跟鄭鶴會長他們也走的很近啊，鄭鶴會長還是甘草進入學生會的推薦人呢！」

「愚蠢！你看看葉言的盛世美顏，再看看雜草少女的顏值，選誰這不一目了然嗎！？」

「那如果學長們看慣了美味大餐，轉而喜歡清粥小菜呢！？」

人群中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鄭鶴四人還沒來得及驚喜葉言的回歸，就聽見了這些話。

顧冬生：啥玩意？？？

鄭鶴：……

穆子木：哈哈哈哈

林荻：^_^

葉言距離的遠沒有聽見人群的討論，她的視線掃過對面的竹馬四人，最後跟半倒在地上女生目光對視上。

葉言注意到女生眼底的懊悔和惶恐，以及濕透的前襟和劉海一滴一滴在滴落水珠。

停頓片刻，葉言想起自己的紙巾都被學妹拿走了，她無奈拿出自己的私人手帕，半彎腰遞給甘草，詢問：「沒事吧？」

清晨的暖洋洋的陽光鋪灑在地面上，背對著太陽的葉言就像是用身體頂著一輪朝陽，朝自己伸出了手。

天女朝我而來。

甘草……面對眼前的盛景，被晃暈了眼。

明明是挺荒誕的時刻，她卻不由自主想起了毛姆的一句名言：任何瞬間的心動都不容易，不要怠慢了它。

【黑匣子】

在最無助的時候收到了一塊帶有蜜桃味的手帕。

無法否認第一眼的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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