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突如其來的獎勵讓江川禮愣了下,他看了眼餐廳方向，又垂眸看著她，嘴角漾開淺淺笑意：「等沒人了，再好好親。」

楚晗臉刷地紅了起來,抬手拍了拍他手背,還沒收回,卻被男人反手握住，輕撓著她手心：「聽見沒？」

「哎呀,李特助都等急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楚晗不好意思回答他這種情話，拉著他快步朝餐廳走去。

江川禮懶散地跟在她身後，眼底儘是縱容的笑。

他家晗寶,膽子似乎大了些。

飯飽茶足，李哲然也不好繼續當兩人電燈泡,提上行李，快速閃人。

楚晗看到他慌忙離開的背影，笑著看向江川禮：「你平時跟李特助說話都這麼隨意嗎？」

她本想說粗魯來著，察覺不好,便委婉了些。

她咽了咽口水，仰脖望著江川禮，半晌后，緩緩閉上眼睛親了上去，並學著他平時吻自己的方式，輾轉親吻他的唇瓣。

猛然發覺，唇似乎有些腫了。

江川禮雙手本能擁住她那一截細腰，下巴擱在她肩頭，痞笑道：「仙女，那咱們能繼續飯前沒完成的事嗎。」

這邊，樊嘉辰見黎曼起身要收拾碗筷，連忙站了起來：「黎姨，你坐著，我洗就行。」

「沒有！」

楚晗狐疑地轉過頭，皺眉看他：「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楚晗知道這人還是在嘲笑她，雙手圈上他的脖頸，慢騰騰靠進他懷裡：「那正好，跟你這位仙尊挺般配。」

她頓了頓，舔唇補充：「……而且還很漂亮。」

江川禮見狀，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江川禮趁她轉身之際，順勢將她調了個方向，讓她雙腳跨坐在自己腿上，面對面看著她，笑聲沉沉：「沒錯，我家晗寶簡直是仙女下凡，人間無人可比。」

江川禮把濕紙巾丟進垃圾桶,轉身一把將她抱坐在腿上：「特別是沒有女朋友的事情上,他格外用力打擊。」

楚晗詫異地回頭看他：「……你要送我上樓？」

楚晗快步跟上他，心裡有點擔憂他跟樊嘉辰撞見的尷尬畫面：「要不改天吧，我先提前跟我媽媽說一聲，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江川禮配合地閉上眼睛，卻沒有任何進攻的意思，身心都很享受她這樣生澀又毫無章法的親吻。

江川禮牽著她率先進入單元樓，邊上台階邊說：「今天雖然有點倉促，但也該正式見見阿姨了。」

讓她此時的臉頰更加紅了。

剛退開一些距離，腰就被江川禮強勁的手臂圈得更緊，胸口直接貼在他胸膛之上。

楚晗氣呼呼的別過頭不去看他，兩人手牽著手慢悠悠往她家小區走去，快到單元樓門口時，一輛熟悉的車輛，吸引了她的注意：「欸，這好像是樊嘉辰的車。」

楚晗望著他眼底那抹受傷的眼神，莫名想到李哲然說的那些話，語氣變得極為肯定：「走吧，現在就帶你去見我媽媽。」

江川禮伸手抬高她的下巴，挑眉示意：「你說呢？」

江川禮倏地停下腳步，側身看她，眼底頓時流露出一抹落寂：「你不想讓阿姨知道我們的關係？」

經他這麼一提醒，楚晗臉頰瞬間爬上一抹緋紅。

江川禮另只手摸到她後腦勺，慢慢低頭，抵上她鼻尖，啞聲誘.惑：「想要深吻嗎？我教你。」

楚晗稍稍抬起腦袋，低喃道：「飯前什麼事？」

「可不，傷自尊的話多著呢。」

「嗯。」

江川禮彎腰抽出餐桌前的濕紙巾,轉頭幫她擦拭手指：「從小說話就這樣,他也沒少罵我。」

說完，她牽緊他的手，一步步往樓上走去。

她偏頭嗔了眼身旁的罪魁禍首，想到要是被黎曼問起，她該如何解釋。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聞言,楚晗噗嗤一聲笑開：「你現在是他老闆,他還敢罵你呀。」

江川禮順著她視線看去，當瞧見那輛黑色寶馬時，眼眸眯了眯：「走吧，我送你上樓。」

·

楚晗從江川禮家出來時，腦子還暈乎乎的，回想在餐廳親吻的那一幕，她無意識舔了舔唇瓣。

幾秒后，楚晗感覺自己用盡所學技能，還是無法深入時，慢慢退了回來：「可、可以了。」

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男人低低笑開的聲音，連帶著胸腔都一點點震動起來。

就算楚晗不在家，與他們多年朋友關係，他一個人也能輕輕鬆鬆出入小區，並上樓跟黎曼閑聊。

江川禮察覺到她的目光，垂眸看她，對上她那雙怒火衝突的小眼神時，放蕩笑了：「說了要教你嘛，不用心怎麼行。」

「既然都主動親了，怎能半途而廢。」

「……」

「啊？」

楚晗後背撞進男人的懷抱中,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耳廓,痒痒的，她下意識瑟縮了下：「那以後你可以光明正大反擊他，說你現在有女朋友。」

黎曼說：「那不行，你幫忙炒菜就算了，可不能再洗碗。」

樊嘉辰笑著接過黎曼手中的碗筷，扶她坐下：「您跟我就別客氣了，說好當我是半個兒子，那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黎曼看著眼前禮貌懂事的樊嘉辰，心裡既高興又遺憾，自家閨女怎麼就偏偏對他不來電呢，兩人看著多般配。

「那就辛苦你了。」

「小事，累不著。」

樊嘉辰快速收拾好桌上碗筷，正要轉身去廚房時，房門恰好從外打開，他站在原地，扭頭看去，見是楚晗回來，嘴角笑容徐徐綻開。

可瞧見她身後跟著的江川禮，嘴邊笑容頓時僵住。

黎曼也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偏頭瞅了眼，當看清女兒身後那抹高大的身影時，驚愣了半秒，然後又揚起唇角：「晗晗回來了。」

她慢慢站起身，視線看向江川禮，笑著問：「這位是？」

楚晗笑著朝樊嘉辰點頭問候完，轉身正要跟黎曼介紹江川禮時，他先一步上前，禮貌性朝黎曼鞠了一躬：「阿姨好，我是楚晗的男朋友，叫江川禮。」

站在一旁的樊嘉辰聽到江川禮這話，端著碗筷的手緊了幾分，他扭頭不可思議地看向楚晗，似乎想親耳聽到她的回答。

「你好。」

黎曼笑著點頭，餘光悄悄瞅了眼樊嘉辰，目光便落在楚晗身上。

楚晗見幾人都看著自己，上前挽住江川禮的胳膊，笑著解釋：「我們剛剛在一起沒多久，所以還來不及跟你們說。」

話落，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黎曼左右瞧了瞧，看得出女兒是真心喜歡眼前的男孩，要不然也不會主動帶人回家。

為了不讓現場氣氛陷入尷尬，她笑著開口：「都別站了，坐下聊。」

樊嘉辰驟然回神，嘴角強扯出一抹笑容：「江川禮同學，好久不見。」

「嗯，是很多年沒見了。」江川禮懶懶掀眼皮看他。

樊嘉辰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彎了彎唇，扭頭對大家說：「你們聊，我洗好就出來。」

「一起吧。」

江川禮快步上前接過他另一隻手的碗筷，偏頭道：「兩人洗會快點。」

「……」

樊嘉辰遲疑地點點頭，先他一步進了廚房。

江川禮回頭跟黎曼打完招呼，也跟著走了進去。

·

客廳內霎時只剩下母女兩人。

黎曼朝楚晗招招手，走到沙發旁，緩緩坐下：「你倆什麼時候認識的？」

楚晗乖乖落座在黎曼身邊，老實交代：「他是我高中同學，認識快十年了。」

「高中同學？」

黎曼腦中忽然想到什麼，悄聲問：「他不會就是從江城帶糕點給你的朋友吧。」

黎曼早就看出來了，上次她那麼寶貝那個盒子，哪裡只是因為喜歡，分明是偷偷藏起來了。

要不是有次她幫楚晗收拾房間，無意間發現抽屜里收藏的東西，現在都被她蒙在鼓裡。

「嗯，是他。」

楚晗呵呵兩聲，手臂一點點挽上黎曼的胳膊，笑著撒嬌：「媽媽，他人很好的，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他身上有很多優點。」

「媽可沒說他不好，你用不著幫他說話。」

黎曼扭頭看了眼廚房，回頭問她：「這些年你把嘉辰當朋友看待，是不是因為他啊？」

楚晗平時雖然不跟她聊這些，但自己生的女兒，對她的想法多少清楚一點。

不然這幾年那麼多人追她都不答應，肯定是心裡藏著一個人。

現在看來，這個人無非是眼前的江川禮。

事已至此，楚晗也不想隱瞞，大大方方說出藏在心底的秘密：「媽媽，其實我喜歡他很多年了，只是一直沒有勇氣告訴他，直到這次同學聚會他跟我表白，我才勇敢坦白了自己對他的心意。」

她將腦袋枕在黎曼肩膀，嘴角噙著笑：「他就像一束光，不管以前還是現在，依舊能照亮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暖融融的，特別安心，特別溫暖。」

聽著女兒輕輕述說自己的心事，黎曼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臉上笑意越發柔和：「那媽媽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女兒能幸福，便是她一生最快樂的事。

楚晗忽地扭頭看她，高興道：「媽媽，你支持我們在一起！」

「媽媽支持。」

黎曼偏頭，捋了捋她額間的碎發，繼續說：「能看到有個照顧你的人，我想你爸爸也能放心了。」

楚晗點頭：「嗯，有機會，我會帶他去給爸爸看看的。」

廚房裡，樊嘉辰洗好碗筷，江川禮便接過並擦乾後放進櫥櫃，兩人一來一回，都沒說話。

許久后，樊嘉辰還是忍不住問：「是你跟晗晗告白的？」

江川禮擦碗的動作一頓，撩起眼帘看他：「嗯。」

樊嘉辰垂下眸，繼續洗碗：「你們多年不見，你確定了解她嗎？」

江川禮將碗放好，轉身定定望著他，嗓音里隱忍著怒氣：「你到底想說什麼？」

樊嘉辰也放下手裡的碗，回頭面對他，質疑的語氣並未減弱：「晗晗這幾年的生活，成長，變故，你了解多少，又幫她多少？」

他哽了下，又說：「你現在突然出現就把她佔為己有，你覺得公平嗎？」

「公平。」

江川禮不屑地嗤笑一聲，眼神冷冷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以前她的生活我來不得及參與，以後我奉陪到底，至於公平，愛情本該就沒有先來後到。」

「那她失去父親的時候時你在哪裡，她獨自面對困難窘境，你又在哪裡。」

樊嘉辰緊緊握拳，憤憤看著他：「憑什麼就因為她喜歡你，你就可以理所當然跟她在一起。」

突然聽到這樣的話，江川禮眼睫顫了顫，在他收集的消息中，這些他從未知曉。

更不知她父親何時去世，怎麼去世。

「這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江川禮低聲問道。

樊嘉辰也察覺自己今天有些過於激動，別過身，低頭繼續沖洗著碟碗：「高考畢業之後。」

高中畢業！

所以事情既然發生在這個敏[gǎn]的時期。

江川禮稍稍偏頭往客廳看去，楚晗此時正窩在母親懷裡撒嬌，望著她臉上此時燦爛的笑容，心裡卻揪著幾分心疼。

他這一刻恍然明白，當年她為什麼不上江大的原因。

樊嘉辰是最後出的廚房，當他擦乾手邁進客廳時，裡面歡聲笑語，瞬間讓他覺得自己很多餘。

他默默站在角落裡，靜靜望著眉眼含笑的楚晗，好半晌，低頭呼出一口氣。

這麼多年，看來他是該放下了。

樊嘉辰謊稱自己有事先走，笑著跟他們打完招呼，便匆匆拉開房門。

楚晗快步跟上，把他送到樓梯口：「回家注意安全，到了給我報個平安。」

樊嘉辰腳步微停，轉過身，朝她笑笑：「好。」

說完，他眼睛依舊停留在楚晗身上，許久后，才緩緩出聲：「晗晗，我能抱你一下嗎？」

與她相處多年，樊嘉辰一直都有分寸，從沒做過越界的親密舉動，始終保持朋友之間最舒服的狀態。

但在放手前，他很想抱抱她。

即使樊嘉辰沒解釋太多，楚晗卻明白他此時提出擁抱的原因，她彎唇笑道：「可以。」

話音剛落，樊嘉辰三兩步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裡，閉上眼睛，感受這一刻的真實。

十一年了，這個擁抱是他暗戀的結束，友誼的長存。

幾秒后，他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楚晗望著消失在樓道的背影，揚起的嘴角一點點落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給不了樊嘉辰任何希望，這樣離別的方式最好。

她深深舒了口氣，壓在心底的某塊石頭瞬間煙消雲散。

楚晗邁著輕快的步伐徐徐轉身，還未轉彎，便撞見倚靠在牆壁上的江川禮。

她心咯噔一下，腳步驟停。

片刻后，楚晗嘴角微微揚起，小跑上前挽住他胳膊：「你怎麼出來啦？」

江川禮眉梢挑起，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不出來，怎麼能看到我女朋友被別人抱，還會那麼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