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中午吃完飯進教室，陳清忽然愣了幾秒。

沈文竹把頭髮紮起來了。

烏黑柔順的頭髮紮成一個小馬尾辮，又清爽又有活力。

她坐回位子，也沒多問。

經過兩周的積累，幾乎全校都知道了陳清許是個帥氣的男生，一開始只是女生們在讚賞，到後來，老師們也看不慣班上那些「潦草」的男生，叫他們至少把衣服穿整齊，鞋子刷乾淨，頭髮別亂七八糟的像雞窩。

陳清有時候站在校門外等紅燈，不少家長也能看到，紛紛開始嫌棄自家兒子的邋遢。

男生們被多方夾擊，不得不開始捯飭自己。

就連徐鵬都開始堅持用洗面奶洗臉，痘痘也消下去不少。

「不修邊幅」生生卷到了5級。

陳清吸取上次胡亂單抽的經驗，把氣運維持在114，還剩下140成就點，兌換了兩顆素質之星。

周日一早，曹帥的司機開車到郎華小區門口，把陳清載到公司去。

陳清打開企鵝號，點開曹帥發來的語音。

【世界第一帥：陳哥，劉經理做事可能不太周全，要有什麼事你直接打電話給我。】

轎車駛入市中心。

A市市中心除了商業樓外，還有廣電大樓、國貿中心。而曹家的一個小娛樂公司——星耀娛樂，就在國貿中心裡。

曹家有錢，把整個國貿盤了下來。

但曹家也不愧是暴發戶，審美……

陳清一下車就打了個哆嗦。

整個國貿裝飾的金碧輝煌，說是小宮殿也不為過。

大門口有一人高的石獅，她踏上金燦燦瓷磚，被金色的吊燈照得刺眼，濃烈的熏香嗆得她鼻子疼。

這就是暴發戶的味道嗎。

陳清走進電梯，一個戴眼鏡背大書包的女生緊接著跑進來。

女生帶了帽子，書包里裝了太多東西，猛的一個轉身還蹭到電梯門。

她忍不住多看了陳清兩眼，陳清轉頭朝她禮貌地笑笑：「您到哪？」

女生推推眼鏡：「27樓謝謝。」

正好，陳清也到27層。

電梯有些慢，陳清戴上耳機，點開一條新語音。

【世界第一帥：陳哥，我問了才知道，這次的攝影師是最近火起來的網紅攝影師，特別有脾氣，我們砸錢請他給我們的小明星拍廣告海報，委屈你和那個小明星搭檔一下，下次我給你找個更好的。】

簡而言之，是襯托明星的。

陳清瞥了眼電梯里映出的女媧畢設等級的臉，看到女生在偷瞄他。

女生被發現有些尷尬，陳清也不惱，朝她溫禮貌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

女生推推眼鏡，這才用欣賞的目光大膽看他。

電梯門打開。

偌大的攝影棚霍然展現。

閃光燈咔擦咔擦閃個不停。

人家竟然已經拍上了。

這是一款襯衫的海報廣告，劉經理說早上九點在攝影棚化妝，陳清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八點五十。

可眼下最大的攝影棚里，攝影師早就和小明星拍上了。

在隔壁半島國剛鍍金回來的路澤，此時正穿著白色西裝，清純的小鹿眼盯著屏幕，做出各種賣萌動作。

「小路不錯！再來一張！」攝影師正上躥下跳咔咔咔一頓拍，「嘖嘖嘖，這光！這構圖！」

一個女生放下一大箱雜物跑過來：「小林，你看他們……」

「那個……」陳清身邊的女孩子忽然舉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個大攝影棚，是我今天租借來拍創作的，你們應該在旁邊的那個單色攝影棚才是。」

男攝影師停下來，指了指旁邊：「我跟張經理說過了，你就用那個。」

女生皺皺眉：「我付了大攝影棚的錢的，而且是我先預定的大攝影棚。」

男攝影師不耐煩地直起身：「煩死了，妹攝不都只會拍大頭嗎，用什麼大棚子，你們去那邊就是了，夠你們用了。」

「你！」女生氣得放下書包要和他們理論，「你什麼意思。」

男攝影師長嘆一口氣：「小路，先休息會。」

叮——

【解鎖圖鑑，目中無女，獲得20成就點。】

陳清眉頭微皺，暗暗點開手機。

男攝影放下單反，朝女生走過去：「我的意思是，你去旁邊拍，你知道我拍的是廣告大片嗎？我們的景比較大，必須用大影棚。你這什麼景啊，去裡面拍拍大頭就夠了。看見那邊是誰嗎，大明星路澤，你現在態度好點，路澤說不定就記住你了，以後還有合作機會，別在這兒添堵。」

女生冷笑：「你是哪裡來的網紅攝影師？」

「大周爺，沒關注過？去去去，要麼一邊去，要麼默默看看老子的片學習學習，別打擾老子工作。」

陳清皺著眉，一把抓住攝影師：「大庭廣眾之下，佔了別人的棚子，還言語羞辱？給女孩子們道歉。」

「嘿，你哪裡來的小模特。」大周爺練得身強體壯的，用力一抽，想撂倒陳清。

誰知道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文弱清秀的，力氣卻很大。

眼看兩個人要動手，兩個女生忙下意識躲到陳清身後。

路澤收起笑容，往陳清許這兒看：「你就是劉經理臨時安排來和我搭檔的小模特？」

路澤的表情有些抗拒，他上下打量陳清：「是不是大街上隨便來個人，攀上了個小經理，就能隨便蹭別人的名氣了。」

陳清：？？？陰陽怪氣，拳頭硬了。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拍了一半了，而且我已經有新搭檔了。」

路澤話音剛落，化妝間里便走出一個小模特來。

女孩子瞪眼：「什麼鬼啊，那是我找的模特。」

她的小助手癟癟嘴：「你沒來之前，三言兩語就攀過去了……」

「不好意思，」大周爺也不和陳清角力，猛地抽回手，疼得有些齜牙咧嘴，「他欣賞我的拍照技術，而且他是路澤的粉，我們就臨時聘用他了。」

路澤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今天一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小經理就跑來跟他說，有個學生和他一起拍，還給他看了照片，然後人就走了。

開什麼玩笑，和這樣的天降顏值站在一起拍照？他是嫌自己很紅嗎。

他這個臉動了至少十來刀，現在看著陳清許這張純天然的漂亮臉，氣不打一處來。

哪裡來的想蹭熱度的素人，真是晦氣，他絕對不能讓這個該死的高中生踩著他出道。

好在大周爺是個馬屁精，逮著誰就攀，他三言兩語答應他以後多合作，就把人拉到自己的陣營。

大周爺如今在微博上風頭正盛，也是小模特們爭相攀附的對象，那個小模特巴不得和他們合作呢。

「我是星耀聘請過來的，你們是租場子的，搞清楚輕重。」大周爺拍拍路澤，「走了走了。」

他剛邁出一步，后領子忽然一緊，緊接著整個上半身都跟失重了似的。

等他再站穩腳跟，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揪著領子拽回去了！

「給女孩們道歉，讓出場地。」陳清舉起手機冷道，「剛才的話我都錄音了，如果你不道歉，我就曝光你們。」

「不是，你誰啊？」大周爺憤怒地整理衣領。

「大周爺，別和他一般見識，」路澤喚來自己的經紀人，「叫張經理過來。」

他冷笑一聲，一掃先前拍照時小奶狗的模樣，牛氣哄哄的：「張經理和我是老朋友了，星耀元老級別的人物，可比你認識的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經理輩分高多了，你私自錄下行業機密，現在道歉，還來得及。」

陳清身後的妹子拉了拉妹攝：「小林，要不然……」

小林站出來，做出一副挺陳清的姿勢：「怎麼，還真當星耀是你們家了，欺負我們沒人？這就是娛樂圈現狀？你們這個破景，也就幾個破球，算什麼行業機密！」

路澤噗嗤一聲，很不屑地上下掃她。

用眼神在說：你是沒見過世面嗎？

大周爺也笑了：「小女孩就不要搞攝影，我可看過不少妹攝的作品，好傢夥，沒有一點藝術可言，除了拍大頭，你們還懂什麼？」

小林：「你！」

場面僵持不下。

這時候，一個身著西裝的經理從上面走下來：「發生什麼事了。」

「張經理，」路澤笑盈盈迎上去，「我們今天拍攝廣告，找到了更好的模特，這個素人一氣之下竟然把我們的對話錄進去了說要曝光我們。」

張經理推推眼鏡，很冷漠又不屑地掃了陳清一眼。

星耀娛樂雖然是近幾年才發家的，但想攀上來的無名模特數不勝數，他見多了。

「你簽合約了嗎？」

陳清：「沒有。」

「沒簽合約說什麼，為了廣告能呈現出更好的效果，就算你簽了合約，我們也能隨時換人。」

他看向小林，「你又是誰？」

小林站出來：「我叫小林，是個攝影師，我花錢租用了貴公司的攝影棚，貴公司卻臨時把攝影棚給了大周爺，這是什麼道理？」

「你是攝影？」張經理用一種十分業餘的眼光，奇怪地打量兩個女生，「你這箱子里都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我看你們也用不到什麼景，小棚子夠用了。我們可以退你們差價，這總行了吧。」

這是錢的問題嗎？

小林氣得胸膛跟小風箱似的起伏：「憑什麼？我是專業的攝影師，我的景需要多大的棚子，需要你幫我估量？」

「專業的？哪裡來的小攝影助理。」大周爺笑得大聲，「這裡是星耀，不是你們的業餘工作室，還不走？」

張經理：「不拍就離開，我們星耀的棚子也不是非要往外租，還有，把錄音刪了。」

「你沒有權力讓我刪除錄音。」陳清冷著臉，「你是星耀的張經理？」

張經理嗤笑：「是啊，怎麼。」

陳清也不想跟傻子廢話。

她直接播了一個語音電話。

「喂，陳哥。」

「小曹，」陳清微揚下巴，語氣緩慢，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你們星耀的張經理動用私權，更改拍攝人與拍攝場地，錄音我剛才已經發給你了」

曹帥：「？？？陳哥，你開免提。」

陳清打開免提，把手機往張經理懷裡一送。

「張富！你他m的不想幹了是吧！」

張經理臉色一白：「曹，曹少？」

「你有病吧，老子的大哥你也敢欺負，誰給你的臉？你算什麼品種的爛蔥，管起老子來了，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豬鼻子插蔥裝什麼象？」

張富：「大，大哥？」

張富拿著手機像拿了個燙手山芋：「不不不，曹少，我不知道他……」

「老子現在就來聽聽錄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曹少？喂，曹少？？」

那頭無情掛斷了語音。

片場一片安靜。

大家紛紛看過來。

路澤臉色一白。

他知道曹帥是曹氏的少爺，但他出了名的紈絝，不理公司的事，怎麼這會兒塞了個人過來，還，還稱他什麼陳哥？是古惑仔看多了嗎。

原來以為這個小白臉攀上了小經理，沒想到……

對了，大曹總身邊的總助好像姓劉，分管星耀娛樂……

難道那個小經理不是經理，而是大曹總的總助！

一想到自己早前還對那個小經理表示出不滿，路澤的臉色更白了。

大周爺這才意識到形勢有點不對勁。

他剛才還覺得熱呢，如今空調風呼呼吹，他大花臂都涼颼颼的。

不一會兒，張富接到一通電話。

他點頭哈腰地說了幾個「是」，又神色嚴峻地掛掉。

「所有人都停工，轉移到小攝影棚，把大攝影棚讓出來給小林攝影師。」

小林面上一喜，和小助理握著手低聲慶祝。

陳清：「等等。」

她一把抓住大周爺：「你們三個，向女孩子道歉。」

大周爺：？？？

他尋思自己是個男人，絕對不能丟面子，更不能讓個高中生蹬鼻子上臉：「我說的有錯嗎？妹攝都只會拍大頭，根本沒有藝術追求。」

小林輕輕拍開陳清，站了出來：「你說了不算，藝術不是少數人的藝術，大眾喜聞樂見的才是好藝術。大周爺，你說話別咬著自己的舌頭，我們微博見，用作品說話。」

她人小小的，此時因為說話頗有底氣，氣場一下蹦到兩米高。

大周爺被唬地一愣，擼起袖子還想辯解。

誰想張富忙把路澤和大周爺拉到身後，點頭哈腰：「對不住對不住，陳公子和林小姐莫要生氣。」

小林壓根不理他：你是哪根蔥？

她轉過身，朝陳清許鄭重地伸出手：「你好，我叫小林，想請你做我的模特，完成我最新的創作片。」

陳清把目中無女的圖鑑往大周爺路澤身上一貼，與她握手：「陳清許。」

路澤臉白著還要逞強：「切，一個素人，鏡頭面前能有什麼表現力。」

張富：「我的祖宗，別說了。」

直把人拽走。

場地一下子空蕩下來。

其實路澤說的不無道理，陳清兩輩子都沒拍過什麼寫真，更別說時尚大片了。

小林也心存擔憂，但她咽不下這口惡氣：「沒關係，你比這裡的所有人都上鏡。」

陳清一點也不慌。

只要有錢掙，誰拍不是拍。

小林身邊的助理也是個專業的造型師，名叫小雪。

等星耀的人把場地清空，小林忙著搭景，小雪就幫陳清化妝做造型。

陳清拿出手機，直接搜「如何做模特」。

小雪一看，好傢夥，這也太業餘了。

她替人擔心的毛病都犯了：「你什麼也不會？天呢，大周爺粉絲量那麼大，我真怕小林被沖。」

「沒關係。」陳清朝她溫柔笑笑，「你要相信她。」

小雪看著這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長嘆一口氣：「我是在擔心你啊。」

「不用擔心。」

小雪：……救命。

一個小時后，妝造完成。

陳清也充分了解了如何在鏡頭面前展現自己。

【獲得新技能：表現力】

小雪拿出準備好的衣服：「你換一下。」

陳清進入試衣間，打開系統。

【技能「表現力」升至四星：行業大師。】

【技能「演技」升至二星：小試牛刀】

小雪找到小林，看著簡單的古風布景，又嘆了一口氣，像個老太太：「我們完蛋了，小林，他是個新人模特，新人中的新人，什麼也不會，剛臨時抱佛腳搜怎麼當模特呢。」

小林：？？？

她有點後悔了。

畢竟專業的和業餘的拍照是兩個狀態，這就是和網紅合作的圖比素人客戶更容易出圈的原因。

有的人長得好看，但一面對鏡頭……簡直是災難。

她以為陳清許是職業的呢！怎麼辦，她海口都誇下了！

小林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往下想。

忽然，身後傳來少年的聲音：「我們開始么？」

二人回過頭，眼睛瞪得滾圓。

小林：我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