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做媒人

請你做媒人

阮清笑笑,「鞋子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接下來要咋辦,得你自己想清楚。」

俗話說勸和不勸分,可阮清兩個都不想勸,勸和萬一成了怨偶,勸分萬一錯過了良緣,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姻緣這事,無論何時,都要圖個心甘情願。心甘情願了,才能有苦願意吃,有事一起扛。

阮清回到家,將醫院裡的情況大致說了,柳玉梅聽說人意識恢復了,才放下心來。

「親家母那身子,怕是老天爺還不願意收,有得熬了。」

「熬一天是一天吧,」阮清道,「我看她家小弟比咱九寶還小呢,總不能小小年紀就沒了媽。」熬著,進家門叫一聲,至少能有個答應的人。

母女倆又是一陣唏噓。

又過了三四天,阮八寶就回來了。

「岳母已經出院了,桃花今天陪著回去。我就先回來了,明天跟爸一起下地。」

他們在縣裡這些日子,家裡少了兩個壯勞力,少掙了不少的工分,阮八寶心裡總惦記著這事。

柳玉梅道:「你跟沒跟你媳婦說,讓她在娘家多待幾天,好好伺候伺候親家母。」

「說了。」阮八寶道,「不過我看我岳父那模樣,怕是不願意。」岳父是個實誠人,生怕別人說自家佔人便宜,又怕給女兒在婆家留了話柄,所以輕易不支持閨女頻繁回娘家。

果然,第二日還不到中午,萬桃花就回來了。

阮清正帶著牙牙坐在門口的白楊樹下摘撿菜。一見她回來,就問道:「嫂子,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嬸子身體咋樣了?」

萬桃花一路奔波,臉色看著有些憔悴。阮清讓牙牙去院子里搬個小板凳來,「搬來給舅媽坐。」

牙牙邁著小短腿去了,沒一會兒就抱著個小板凳出來。萬桃花立刻接了,抱著牙牙在懷裡親了親。

「沒啥大事了,就是人虛的很,啥重活都不能幹。」

「那你回來了,誰伺候?誰做飯?」

「有二弟呢。從前我在家時,就是大弟帶著二弟做,現在大弟跟著我爸出工掙工分了,二弟就留在家裡支應。」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家家戶戶都是這樣。饒是阮清知道這個道理,心底還是湧起了一股不忍心,她抱過牙牙,使勁親了親,心底暗暗想到,自己可要好好活,決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再遭一回原書中的罪。

王大有和李桂蘭上門請阮清做媒人的時候,阮清心裡沒有多少吃驚,因為之前就知道王菊香和吳永貴八成掰不了。

最吃驚的反而是家裡其他人。

阮文強沉默慣了,靠在牆根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反倒是柳玉梅,一臉的不贊同,「她嬸兒,我家霞霞她一個女娃,咋能做媒人呢?」

「咋不行?」李桂蘭說道:「你家八寶和桃花,不就是你閨女給保的媒?現在日子過得這樣紅火,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那不一樣......」

「咋不一樣?她嬸兒,你可不能太謙虛,霞霞這娃,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心眼兒好,有見識,眼睛毒,最重要的是會說話,有你幫我們閨女保這媒,我們一百個放心。」

「可按照舊俗,這媒人應該是男方找,乾的是上門提親的活兒。」阮清見她媽不說話了,這才開口,「嬸兒,難道你們是打算反過來,向男方家提親?」

「那不能。」王大有連忙擺手道:「他吳家就這一棵獨苗苗,咋會同意讓他娃上我家的門。」按照習俗,女方提親便是招贅。

王大有道:「找媒人這事,咱可是有教訓的。」他指的是前不久陳家坎的事,「可不敢找那不知根底的。吳家是縣上人,他家要找,找的肯定是心眼子多的,我家可鬥不過。所以,我們思來想去,還是霞霞丫頭最合適。」

「一來,菊香的工作就是沾了霞霞的光,她和吳永貴能結婚,也算有霞霞一份功勞。二來,你為人公道,心眼兒正,大傢伙兒也都看在眼裡。讓你來當這個媒人,我們兩家都能放心,也都信得過。」

阮清道:「你們要不要跟菊香和吳家再商量商量?」

「讓你當媒人這主意就是我們菊香提出來的。」李桂蘭笑道:「這事兒吳家也願意。」

「你放心,禮數我們都懂。上回蘭大娘家那事,隊上給你記了工分,這次肯定也不會讓你白乾。」王大有最後保證道:「除了今天提過來的半隻雞和一碗玉米面,等事情成了,我們兩家,除了謝媒鞋,會再加上一碗玉米面,你看咋樣?」

「叔,你這禮太重了,還是按照規矩來吧。我做媒人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阮清說著,朝王家兩口子臉上一一掃過。

「你說。」

「媒人呢,講究個公道、誠心。咱們雖然相熟,可我既然當了這個中間人,那就一定要辦公道事。你們兩家既然誠心結親,那就要做到以誠相待,不能提太過分的要求。」

「啥是過分要求啊?」

阮清想了想,說道:「比如漫天要價,把嫁閨女當做是賣閨女。」

「這當然不能,我們肯定是實誠人家,再說,閨女也是我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們咋也不能幹這事。」王大有兩口子滿口保證。

等人走了,柳玉梅開始發起愁來,「閨女,你咋能答應呢?難道你沒看出來?自打蘭大娘家那事開始,村裡人就不對勁兒起來。」

「咋不對勁兒啊?」

「哎呀,他們如今一說到嫁閨女娶媳婦兒,就想到你。咋?你真打算干一輩子保媒拉縴的活兒?」

「咋不能?」阮清上手摸了摸王家帶來的禮,「至少還能賺些口糧回來,跟你們掙工分是一個道理。」說罷,又安排道:「媽,這半隻雞就給嫂子留著吧,我聽大哥念叨,他們這兩天要去一趟萬家坪,看看嬸子恢復的咋樣了,到時候讓他們帶回去,既體面又能補身子。對了,我前幾天稱回來的白面,也給嫂子他們裝上兩碗。」

「這我都曉得的。」柳玉梅並不是個小氣的人。尤其是將心比心,在親家母患病的這個節骨眼上。

等阮清出去了,她才略帶埋怨的看向丈夫,「你剛咋一句話不說?你閨女干這個,你剛開始不也是反對?」

阮文強將煙槍磕在地上,磕倒著裡面的煙灰沫兒。

「說啥?你跟我總有兩腿兒一蹬的時候,到時候他們總要有些謀生的手段。」

阮文強到底是男人,看的比妻子遠。他也是從最近發生的這幾件事情上回過味來。

孤兒寡母生活在娘家門上,他和老妻在時還好,村裡雖有些閑話,卻也說不到自家面上來,可他們要是不在了呢,到時候誰都能欺負她們。兒子太過老實,兒媳還看不出品性,真正遇上事了,都是指望不上的人。

可如果她自己個兒能立起來,就不一樣了。就像這幾次的事情,大伙兒都看在眼裡,只要他們認可了她的品性,信服了她的能力,真正發自內心的尊重她時,之前擔心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王菊香帶著吳家父母走到村頭時,發現自家人早已經等在村頭迎接了。跟著一起等著的還有阮清。

吳家兩口子在城裡生活了半輩子,幾乎沒這樣走過山路,實在有些吃不消。但是見了未來親家,該有的氣勢還是要有。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阮清。」

見來人走近,阮清主動上前自我介紹。

吳母趙月娟之前已經從兒子的嘴裡聽說了,知道她是女方請來的媒人,於是也不失熱情的回道:「你好,我是永貴的母親,這次我們兩家的事要請你費心了。」

「都是應該的。兩位一路奔波,累壞了吧。我們這裡就是山路不好走。」

吳父吳向前畢竟見過些世面,與眾人打完招呼后,他矜持的背著手,遙望遠處的山頭,「還好,還好,起碼空氣很清新嘛。」

「叔叔說的對。」阮清道,「家裡就在不遠處,幾位趕緊到家裡歇歇腳吧。」

「是啊,家裡坐,家裡坐。」王大有熱情的邀請著。

農村久不見熱鬧。王家的城裡親家今天要上門,村民早就得到了消息,大人們不好意思明目張胆的跟著看,小孩子們可不管這些。

一群半大的小子一路上嬉嬉鬧鬧的跟在他們屁股後面,一直目送他們進了王家的大門,才意猶未盡的跑遠了。

對於城裡准親家的到來,王家可是做足了準備工作的,力圖對方能充分感受到自家的熱情。家裡就連喝水的杯子都是新換的。

沒人不喜歡被重視,感受著王家的殷勤,吳家兩口子心裡漸漸舒坦起來。

等吳向前和王大有那邊漸漸聊順了之後,女人這邊,阮清便也帶起了話題。

「阿姨,你平時織毛衣嗎?」

趙月娟道:「要織的呀,永貴和他爸每年的毛衣毛褲可都是我織的。」

「是嗎?城裡的花樣子肯定很多吧?」阮清說著看向李桂蘭,「我嬸子也織,不過我們只在冬天農閑時有時間。」

李桂蘭立刻接話道:「是啊,前幾年我家的毛衣也是我給織的,不過菊香那孩子隨了我,也是心靈手巧,自她大了,家裡這些事就都是她乾的多了。」

「菊香確實是個能幹的,她姨,你把孩子教的很好。」此時,趙月娟也不吝於釋放善意,「能娶到她,是我們永貴的福氣。」

「哎呀,永貴這孩子我看著也很喜歡......」李桂蘭頓時笑開了,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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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離婚後我干起了媒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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