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章
書里自己的父母什麼樣,夏曉卉最是清楚不過了,她們愛女心切,要是沒等到自己,來到醫院找自己還好,可要是去婆家找,跟周家人撞見了,那可就不妙了。
他們每次來周家,不掀起場風波那是不可能的。
她媽,那可是在婚前就敢跟准婆婆在街上互罵的主兒,甭管得理不得理的,都不饒人,是遠近馳名的「潑婦」,以前是自己一點兒虧都不能吃,有了她之後,是一點虧兒都不能讓她吃。
她爸,典型的護妻奴、女兒奴,天大地大,媳婦最大,媳婦跟親娘不對付,作為家中獨子的他就敢違背傳統,分屋另住,是眾人口中「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現成教材。
這還不算完,夏曉卉出生時,她爺爺奶奶嫌棄兒媳婦生了個丫頭片子,想逼著兒媳婦生兒子,她爸二話不說,直接去醫院給自己做了個結紮手術,出了醫院就站在爹媽門外,大聲嚷嚷,「我就喜歡女兒,這輩子我只有曉卉這麼一個孩子,我是不能生了,想要孫子,死了這條心吧!」
從此,她爸又多了個外號,「沒種的騾子」。
但她爸卻絲毫不介意,照樣在家摟著媳婦抱著閨女,每天樂呵呵。
而她爸跟她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絕不能看到自家寶貝閨女受半點委屈!
自己沒如約回去,他們八成會多想,會擔心自己,也怪夏曉卉自己,在醫院光顧著跟周家人和沈紅周旋,反倒把自己父母這茬給忘了。
想著周銘最後肯定沒事,夏曉卉就跟公公周克儉說,「上午我爸媽過來的時候,我跟他們說,讓他們回去籌錢,順便打聽一下,周銘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出了意外,我想著要是能知道周銘當時是怎麼出的事,沒準對他的治療也有幫助。」
「周銘出了事,到現在,廠子里連個人都沒來,咱誰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時有沒有其他的癥狀是醫生不知道的呢?」
「爸,我想去找找我爸媽,問問他們有沒有打聽出些什麼,好及時告知醫生救周銘。」
周克儉其實也奇怪,醫院只是通知他們,說周銘在廠子里受了傷,但是具體是怎麼受傷的,又是受的什麼傷,沒人知道。
醫生問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是一臉懵。
現在只知道,是有人打了電話,說廠子里有人受傷,救護車這才去把人接到醫院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另外,按理說,廠子里有人出了事,廠子是要派人來跟進處理的,可現在並沒有看見廠子里的人出現。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周銘,這些事,周克儉就算想到了,也沒心思去細究,但夏曉卉說,知道周銘是怎麼受傷的,可能會對救周銘有幫助,這話在理呀,於是,周克儉立馬說到,「那你趕緊去,我在這守著!」
夏曉卉這麼說,不光是為了方便自己出去跟爸媽解釋,免得兩家人再生什麼誤會,畢竟夏曉卉是打算好好跟周銘過下去的,也是因為,她真的是這麼想的。
夏曉卉記得,書里對周銘此次受傷的原因寫得並不清晰,只提了一句,說是機器故障,但夏曉卉直覺,這事絕沒有這麼簡單。
雖然周銘最終平安無事,但不代表著這事就這麼完了。
夏曉卉是真的想讓爸媽去查一查周銘受傷的原因。
夏曉卉出了醫院,先趕回自己娘家,見門是鎖著的,就又趕緊跑回了婆家,果然,在婆家門口看到了爸媽。
宋蘭和夏學文是在門口遇到回家的黎桂花他們的。
看到親家,想到兒媳婦在醫院對自家兒子的那份真心,黎桂花罕見的熱情起來,率先招呼起了他們,「親家,你們怎麼到這來了?」
兩位老人也強裝起笑意麵對他們。
宋蘭和夏學文都沒想到除了周銘以外,還會有周家人對他們熱情,一時竟有些愣住了,還是宋蘭反應快,「我們來找曉卉的,周銘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怕她經不住,來安慰安慰她。」
「曉卉在醫院守著周銘呢。」黎桂花還奇怪,這兩人先前不是跟著女兒去醫院,了解過周銘的病情嘛,要找女兒也該去醫院找啊,怎麼來家裡了?
但黎桂花也沒有追問,繼續說道,「周銘出了事,我才發現,曉卉這孩子,不僅有情義,關鍵時刻也指望得上呢!」
黎桂花指的是夏曉卉在醫院,對周銘不離不棄,一心想著救他,還考慮到了兩個姑姐和家裡的老人,讓他們不用一直守著。
這話,讓宋蘭和夏學文更蒙圈了,「啊?」
自家女兒可是要捲走她家的錢跑路啊,咋就成了有情義,指望得上了?
「快別在外頭站著了,進來坐。」黎桂花說著,就打開了家門。
經過夏曉卉早前的一番翻找,家裡現在已然像是遭了賊一樣。
看到眼前這畫面,宋蘭和夏學文立馬就明白了,女兒已經回來找過錢了,這是她找錢之後留下的現場。
但是黎桂花接下來的表現,讓他們徹底懵了。
「曉卉找錢找得急,家裡有點亂,你們將就坐。」
啊?她知道曉卉回來拿錢了?
可她為什麼一點兒不生氣??
宋蘭和夏學文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此刻,兩人心裡一方面是對女兒這婆婆滿肚子的狐疑,一方面又想不明白,和女兒在醫院分手后,到底又發生了些什麼啊?
眼前的狀況,完全讓他們丈二摸不著頭腦。
兩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問不敢問,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宋蘭甚至莫名其妙的幫著黎桂花安頓好了老人,又收拾起了家。
過了一會兒,夏學文實在待不住了,「既然曉卉不在這,那我們去醫院找她吧。」
這話雖是說給黎桂花聽的,可夏學文說的時候卻是對著妻子說的。
現在,也就只有女兒能告訴他們,到底咋回事了。
宋蘭連連點頭,「對,我們去醫院!那個親家,我們就不打擾了啊,我們先走了。」
說完,兩人就趕緊出來了。
出了周家門,兩口子才敢放心說出自己心裡的疑惑,但幾乎是同時,兩人說出了同樣的話,「這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