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
盛長庚回:「我睡過,他也睡過,但我倆沒有一起睡過。」
謝宇好奇:「睡過幾個?」
盛長庚實話實說:「沒數過,但肯定比謝公子您要少。」
謝宇瞭然,評價了句:「……渣女!」
然後又壞笑:「哥就喜歡經驗豐富的,玩兒的開還不用教。」
盛長庚神色自然的回:「我和你不一樣,我喜歡零經驗的。」
李介止端起咖啡的動作幾不可察的一頓,面帶諷意的看了她一眼。
……好像特別的瞧不上她的喜好。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先表明態度,你倆非我所好,請停留在安全距離之外,別越界。
謝宇訝然:「沒經驗有爽頭嗎?」扭頭問李介止:「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嗎?」
李介止沒回答,但放咖啡的聲音好像比上一口,重了。
謝宇嘖了聲:「也是,成年這麼久了,誰還記得未成年時候的事情,第一次真是完全不想去回憶,黑歷史,連那個人這輩子都不想再遇到。」
「……時間太短?」數以秒計?
這個問題絕對不是出於好奇,就是順嘴一問。
……但好像不應該問,非常不正經的話題,她為什麼要搭腔。
他否認:「哪兒,沒找著從哪兒進去。」
「……」
謝宇忽然笑了:「沒喝酒啊,你臉紅什麼?」
盛長庚後悔討論這個話題了。
「誰臉紅,我就是熱!」
再出發時候李介止站在主駕駛車外問她:「會開車嗎?」
必備技能,當然會,她的入學禮物,白色小mini,開了四年,技術非常溜。
但她不想給他當司機,所以她說:「有駕照,沒開過。」
他鑰匙扔給她:「後面路上車不多,過來練一下。」
盛長庚嘴角抽了抽,她就應該知道,這哥們忽然轉性載她出行,應該不是為了和謝宇置氣,只想找個免費司機吧。
他倆換位置時候,謝宇正好從店裡出來,對她一抬下巴:「來,哥載你?」
盛長庚一喜,飯後她想睡一覺。
當然很願意。
她目光看向李介止,對方無回應,就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盛長庚如果去了謝宇車上,李介止同志需要下車,開車,形單影隻回到駕駛座。
心情必定會十分的煩躁。
房子很有可能一個不高興就賣掉。
算了,只能拒絕謝公子的好意。
「不像話,我剛撈到個機會給李公子當司機,哪有心思坐你的車?」
謝宇終於疑惑了:「介止給了你什麼,讓你態度變得這麼哈巴?」
盛長庚用口型說:房子。
「fuck?……你還真是渣的很徹底。」
「……」這什麼眼神。
一定剛剛話題談的不對勁。
盛長庚沒好氣:「真情。」
他笑了笑,兩手攤了下:「fine,你開心就好。」
上車之前他補充了句:「這玩意兒我記得他沒有。」
……好基友,還挺了解對方的。
車子繼續向前,到了一個三叉路口,謝宇的電話打了進來,李介止按了免提:「有屁就放。」
「我往左,你倆往右,別跟我車了,後天獵場集合。」
盛長庚疑惑:「為什麼忽然分開?」
謝宇回:「大小姐,你大伯哥是要獵艷,帶著一對燈泡不方便,要不,你來我車上,我考慮放棄這一路風景?」
她倒是想去,本來這趟也是因為有他才跟著的。
她不方便去但可以儘力挽留:「一個人多孤單,你遇到喜歡的,我倆不搗亂,絕對不影響你釋放愛的荷爾蒙。」
「影響大了,你成功壓制了哥的戰鬥力,真想見哥就穿著我喜歡的那套衣服,泳池party來找我。」
你喜歡的那套穿了比不穿還色。
盛長庚:「過山車上見也可以的。」
「姑奶奶,再見!」
掛了電話,李介止冷冷的說了句:「你倆太熟稔了。」
既然走的留不住,留下的這個就得好好哄。
盛長庚陪著笑:「作為大伯哥的弟妹,我只是表達親戚之間的關切與關懷。」
李介止冷笑:「你大伯哥叫李介信,而且我比謝宇大兩個月。」
呃!
這倆信口雌黃的男人,誰真誰假分不清,不看身份證壓根都無法判斷。
下午一路都是盛長庚開車,李介止幫她盯了一會兒路況,估計看她確實開車不是新手,就放心歇著了。
她開車,隔壁男人在睡覺。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想起了看電影睡著了的姜思遠。
這麼一看她還真是勞碌命,是個男人就把她晾一邊,睡大覺。
她也困,想睡覺!
還好沿途的景色越來越美,足以抵消那一絲絲困意。
她看到喜歡的景色,直接停車,下車,舉著手機拍照。
拍美景,自拍,拍睡覺的人,和睡覺的人合影。
放下手機后才是欣賞風景,她沿著路邊走了幾步,空氣中雖然有熱浪,但極為空曠,有風吹過來,熱度不粘人,還非常的舒適。
開了一路車,編的發有些鬆散,她取下髮帶抓了一把散發,揉了揉頭皮,又將雙臂舉過頭頂,左右彎了一下,舒展著久坐開車的身體。
風呼呼灌進她的衣服,捲起她的長發,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像小時候港劇裡面的女警又或女殺手,迎風而立,英姿颯爽。
而且,她確實是有武器的,一把腔,在汽車後備箱。
這奇怪的自我聯想,大概是倆男人玩兒腔的畫面太震撼,一不留神勾起了她心底好鬥的細胞。
學過了,怎麼開來著,……叭!
女警回頭的一瞬間,頓了下。
李介止正手肘搭在車窗上,頭靠在副駕椅背,平靜無波的看著她。
哪怕她回頭,他也沒移開視線。
「……」
盛長庚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倆正在對視。
……好像還很久。
久到她開始覺得不對勁,換誰被這種危險男人的視線鎖住都會不自在。
盛長庚雙手做了個捧腮的動作,問了句:「美不美?」
他開口,語氣有種剛睡醒后的慵懶:「晚上開一間房?」
what?!
……
盛長庚沒回答。
代替回答的是她雙臂在身前擺了一個大叉!
他勾勾嘴角:「不覺得美,只覺得俗。」
所以俗不可耐的盛長庚依舊繼續給隔壁沒有嘴的臭男人賣苦力,拉快車。
只是他休息夠了,又不用開車,開始對免費司機有種不著痕迹的關注了。
「為什麼留美讀研?」
「我的專業這邊研究方向最前沿。」盛長庚回答。
「學的什麼專業?」他又問。
「物理,研究生會讀天體物理方向。」
他似乎對她的專業稍稍意外:「你聽得懂嗎?」
盛長庚一邊開車一邊很耐心的解釋:「還行,底子不差,雖然成績也沒那麼出色,但大學沒掛過科,不過美國這邊還沒開學,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順口問了他一句:「你呢?學什麼專業?」
他語氣漫不經心:「材料……物理。」
……我去。
「那看來你是聽不懂了?」盛長庚這句是類似問句的肯定句。
天天搞女人,哪有空搞學業。
「……我大學拿全額獎學金的。」他語氣相當冷淡。
哎吆,respect。
「研究生我還輔修了經濟管理學位。」
這下盛長庚就真的好奇了,大家一天都是24小時,去掉吃飯睡覺的時間,還剩十來個小時,你怎麼活的跟不眠不休似的。
她問出了疑惑:「怎麼做到的?我聽說你還談了很多女朋友,光黑人女友就談過兩個?」
啊,這該死的好奇心,她為什麼忽然提起黑人女友。
他神色變得幽深起來,沒說談沒談,而是問了句:「聽誰說的?」
問你呢,怎麼又把問題扔回她頭上,她……肯定不能出賣雨晴的。
「求分享,你的時間管理法寶是什麼?」
「哪方面。」他淡淡的回。
學習方面不太關心,她自己也有自己的學習方法,主要就是:
「處理男女關係的方面?」
事關自己,高度關注。
「不需要處理,沒有認真的,也沒有長久的。」
「……」他還真是渣的明白又徹底。
但他是不是忘記了一個人。
「溫染呢?」
他這才看她一眼:「她沒那麼聰明,處理起來不需要費腦子。」
「不走腦子,得走心吧。」不能光走腎吧。
「怎麼才算走心,你走過心嗎?」
好詭異,他倆竟然心平氣和推心置腹的討論一件本該存在於浪漫和曖昧推拉氛圍里的話題。
你不懂那我得好好教教你。
「既然你喜歡溫染,就不應該提出和我住一間房,這種只走腎不走心的行為特別的不可取,非常的不合適。」
絕對是可恥的,低級的,下流的,應該拉出去用腔biubiu的。
當然也保不齊他深愛著溫染,夜裡約盛長庚就是為了純……談心?
「沒什麼不合適的。」他回答:「結婚後我也不會只有溫染一個。」
???
真是連自我洗腦都沒辦法把他裝成一個好人。
「我們是生活在一個社會吧,是受同一個法則約束吧?」
不是的話,麻煩告訴我你活在哪個世紀,你們的社會規則是什麼?
他哼笑了聲:「所以我每次都問你了,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
盛長庚說:「問題就在這裡,我覺得你不應該問。」
「下次不問。」
「希望這話沒有歧義,我理解的是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是你們家先打的我主意,先訂婚,再把你塞到我這裡,盛情難卻,我不過是不想拂了你家的好意。」
盛長庚:「……」
好像還辛苦了你似的。
「沒關係,你就當我不存在,別太把我當回事兒,該幹嘛幹嘛。」
他冷淡的回:「好,既然當你不存在,今晚房費我只付自己一間的。」
?
……一個男人,還是個有錢男人,竟然小氣到這程度,世之罕見。
讓你瞧瞧真正有錢人的姿態。
「你什麼都不用付,咱倆房費,都我來。」
他竟然毫不欣喜不知感激甚至還挺不爽的看了她一眼。
就像她在跟他比有錢,甚至還暗搓搓證明了比他更有錢一樣。
他沒回答,伸手啪的一下,按開了車內音樂。
盛長庚被冷不丁冒出的巨大聲音嚇了一跳。
忽然想到,他這種不懂節制的,別客房服務叫一堆,刷爆秦霄的卡。
那就不好看了。
她特意補充一句:「我只承擔你的房費,其他一切額外費用,請自行解決。」
音樂聲很大,他沒理會她。
也不知道聽到沒聽到。
不過盛長庚覺得,李介止這個男人,狗是狗了點兒,還比較懂禮貌,不搞突襲那一套,每次都會先問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