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52/53
吃完飯後,明神結衣打電話聯繫下屬,找司機給補充完能量的兩位DK帶回了早就為他們租好的別墅。
五條悟只是站在門口用六眼簡單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麼監視設備。
——畢竟,在橫濱這個底線極低的城市,他感覺什麼都有可能。
夏油傑卻很認真,他上上下下把整個別墅都逛了一遍,然後滿意地把明神結衣讓司機買他們兩個的日用品放到了主卧和儲物間。
五條悟靠在門邊,看著夏油傑一聲不響地佔領主卧,只是挑了挑眉,一臉的無所謂。
夏油傑對這間別墅已經有了一些了解,他拖著顯出疲態的五條悟來到了早就盯上的遊戲房。
五條悟勉強打起了精神,他主動找到兩個手柄,塞給了其中一個給剛剛坐到他旁邊的夏油傑手裡。
兩個DK選了個普通戰鬥遊戲,因為今天過得實在是太精彩,五條悟興奮閾值大大提高,對曾經很感興趣的遊戲都有些興緻缺缺。
夏油傑的手在手柄上按出了殘影,卻也不留神打了個哈氣。
他用餘光瞟了同樣打瞌睡的五條悟一眼,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悟,我有事對你說。」
五條悟的眼睛還盯著遊戲屏幕,他漫不經心地回應夏油傑:「嗯?什麼事?」
「我不走了明天。」夏油傑淡定地扔出了炸彈,說道:「這個假期留在橫濱。」
五條悟的手突然頓了下來,他愣愣地看著操控的遊戲人物死亡,那雙絕美的蒼空之瞳轉過來瞧夏油傑。
「傑,是要叛逃嗎?」五條悟的目光冷了下來,他的手緊緊按住了遊戲手柄,裂痕在大力下布滿了界面。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無語道:「咱們做完這個任務就放假了,我就是這個假期留在橫濱而已。」
五條悟當然知道,他無所謂地往後一仰身體,質疑夏油傑:「那不回去,這個任務怎麼交差?」
夏油傑淡定應對:「你就說,未來的特級咒術師夏油傑耍大牌,就是要提前放假,已經迫不及待地回家了。」
五條悟毫不猶豫地起身給了夏油傑一拳,抱怨道:「明神結衣給了那麼多名單,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完成?」
夏油傑目光憐憫,吐出來的話卻冰冷無情:「不在東京,不做任務。」
五條悟徹底變成一灘貓貓蟲趴在了沙發上,他抬起上半身抓著夏油傑的衣領,質疑道:「那你要留在橫濱幹什麼?」
夏油傑將自己的領子從五條悟的手中救下來,短暫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內斂地將明神結衣承諾解決咒靈味道的事藏在心裡,只是說道:「留在這裡漲見識吧。」
五條悟重新抓住夏油傑的衣領,吐槽道:「你這一聽就是編的吧!快給老子說實話呀!」
「橫濱一看就是很危險呀!」五條悟威脅道:「下學期你不會少了一個腎去高專吧。」
夏油傑任由五條悟抓著衣領,他猶豫地搖了搖頭:「不會的......吧。」
五條悟將臉靠近夏油傑,那雙璀璨透亮的六眼望進了夏油傑的閃爍著猶豫紫光的眼中,他鬆開了夏油傑的領口。
「到底是怎麼回事?」五條悟步步緊逼,但他眼裡的擔心卻不讓夏油傑覺得冒犯。
「是研究咒具。」夏油傑垂下眼帘,他吐露出一部分的原因:「港口黑手黨不只滿足於走-私,他們希望自己能成為大批咒具的來源。」
這些野心勃勃的黑手黨們,在面對龐大的金額,妄圖以非術式的身份,掌握咒術師的武器。
五條悟鬆開了夏油傑的領子,又重新拾起了殼子被捏壞的手柄,無語道:「你行嗎?傑,就憑高專教的那幾本書,能搞明白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們還不如找我呢!六眼絕對是最強的。」
夏油傑不在意五條悟的幼稚言論,他解釋道:「可能是你太貴了吧!他們請不起。」
五條悟很滿意夏油傑的解釋,他也不嫌棄手柄壞了,又拾起試圖重新遊戲:「那當然了!我可是未來的五條家家主。」
他操控著遊戲里的主角,隨口問:「他們承諾你的報酬是什麼?」
夏油傑就等這句話呢!
他的手在校服兜里掏了掏,將冰冷的手機握在手中,悄悄調出相機,時刻準備著。
「讓我想想。」夏油傑為了拖延時間,還淺淺買了一個關子:「大概,好像是......」
「一輛坦克吧!」
五條悟手不受控地一抖,遊戲里的小人再度左腳磕右腳陣亡,滿屏的鮮血都沒法形容五條悟那一瞬間的震驚。
一雙蔚藍的六眼微微縮小,因為震驚暴露出大量眼白,他機械而沒有感情地重複:「坦克?」
夏油傑笑到嘴角咧開,他比了個大拇指,補充道:「如果真能完成,明神結衣說會從她的名下划給我一台戰鬥機。」
「戰鬥機?」五條悟側過頭盯著夏油傑,整個人逐漸羨慕到扭曲。
夏油傑見時機已到,他抽出兜里的手機,對著五條悟連續按動快門,連續地反光燈照亮了五條悟一秒鐘變三下的臉。
就好像是被醋腌入味了的定格動畫。
夏油傑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手機,保存五條悟的珍貴影像。
五條悟自信無論什麼樣的他都會是好看,也沒想去搶手機刪掉照片。
他的眼睛閃耀著耀眼的光,問道:「等我解決了五條家,再趕過來,也能給我一樣的待遇嗎?」
夏油傑也挺期待五條悟來橫濱陪他一起工作的,於是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可已經太晚了。
「我明天幫你問問吧。」夏油傑承諾。
五條悟歡呼:「好耶!」
他一拋手裡的手柄,歡快地瞬移上樓,直接串到了夏油傑剛剛收拾好的主卧。
他在夏油傑絕望的眼神中,蓋好了被,閉上眼睛通知夏油傑:「傑,我已經睡著了,快幫我關燈吧!」
夏油傑憤怒地握拳,脖子上青筋暴露:你以為你還是三歲小孩嘛!
回你自己到房間去睡呀!
這個房子接下來我要住一假期,當然是我夏油傑睡主卧!
夏油傑毫不猶豫地將燈關上,黑暗中,一場最強之間的生死廝殺在主卧進行!
兩個咒術師糾纏在一起,夏油傑因為今天沒怎麼打架,體力充足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他將五條悟連著被裹成一個春捲兒,扔回了五條悟的房間,才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實在是太疲憊了,他蓋著剛剛從五條悟那裡搶來的被子,蒙頭就睡,甚至來不及回顧這一天都發生了什麼,就模模糊糊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直到別墅的門鈴響起。
夏油傑靈敏的聽力瞬間便捕捉到樓下的聲音,他痛苦地皺了皺眉頭,聽到早起的五條悟已經去開門,才將赤|裸的手臂伸出被子,捂住眼睛用來擋光。
五條悟休息了一晚,立刻變得生龍活虎——他一會兒就要乘坐「窗」的專車離開橫濱,交付任務,所以起得早一些。
他的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邁著兩條長腿懶洋洋的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穿著黑西裝帶著透明灰墨鏡的黑手黨,但看起來挺年輕的,身形強壯,大概和傑一邊高。
「你好!」他看起來對送東西這種任務很熟悉,熟練地自我介紹道:「我是有成真司,奉命來為您送明神小姐要交付您的東西。」
「這是您的手機。」有成真司特意解釋:「從港口撿來后,保證沒有任何人對它動過手腳。」
五條悟的六眼又不是擺設,他將手機接回,胡亂點了點頭。
有成真司又稍微往後讓了讓,讓五條悟看清他的身後的物品:「這是明神小姐,讓我給你另外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大箱子,上邊還寫了「危險物品,小心靠近」類似的話。
五條悟眼睛一亮,隨後用手指了指箱子,無語道:「你們都不隱藏一下上面的標誌嗎?生怕別人不知道對嗎?」
有成真司露出了一個橫濱人懂得都懂的笑容,但嘴上卻還是謙虛地說:「畢竟是危險物品,這樣安全一些。」
五條悟點了點頭,無趣地挑了挑眉。
然後他眼尖地看到遠處駛來的轎車。
「哇!這群傢伙這麼早就來了嗎?」五條悟看了一眼時間,感嘆道:「原來已經9點了。」
下一刻,他直接瞬移到自己的房間,換好了高專校服,又重新出現在有成真司的面前。
「你還有什麼事嗎?我要走了。」五條悟戴上了自己特製的墨鏡,隱藏在墨鏡后的六眼上下掃視有成真司。
——簡直像是整個人都被看透了。
有成真司微微垂下眼帘,依靠著墨鏡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是語氣越發恭敬道:「我還需要在這裡等夏油先生。
他又補充:「五條先生,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五條悟知道,這大概只是有成真司這種成熟的社畜的禮貌話術,他再次不走心地點了點頭,側開身體讓有成真司進來,然後自便。
有成真司坐到了一樓的沙發上,目送五條悟輕鬆拎起了裝有火箭炮的大箱子,又拿著昨天明神結衣給的文件,坐上了「窗」的車,揚長而去。
有成真司抬手再次看了一眼時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怎麼還沒醒呀......」
他翻開了手機里的文件,滿臉痛苦地開始批閱。
——這些本來都應該是七井正治負責,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任勞任怨坐在辦公室的七井正治今天進了醫務室。
明神結衣為了不耽誤各項任務的進行,就直接將七井正治負責的那一部分交給了特遣隊副隊長有成真司。
有成真司一邊激動於明神小姐親自交給自己的任務,一邊含淚批本應該是死對頭七井正治負責的文件。
等夏油傑終於從床上痛苦地爬了起來,他迷迷糊糊地穿好睡衣,打算下樓喝口水洗漱。
「嘶!」夏油傑站在樓上,目光獃滯地看著不知道在沙發上坐了多久的有成真司。
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了客廳里。
穿著修身的西裝男人挺直脊背,端坐在沙發上,腿上架著開啟的輕攜手提電腦,偶爾還要抽空看一眼手機里發來的消息。
本應該是很唯美的一幕,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夏油傑根本沒見過這個人。
似乎察覺到了夏油傑的凝視,有成真司從海量的文件掙扎出來,抬眼往上看,果然看到了樓上睡眼朦朧的DK。
他帶著白手套的那隻手揮起來,親昵地沖著夏油傑打了個招呼。
似乎能察覺到夏油傑的困惑,他解釋道:「我來替明神小姐給您送東西,然後接您去上班。」
「今天就開始了?」夏油傑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起,心中大感不妙。
有成真司微笑著點了點頭,沉聲回答道:「是的。」
夏油傑從二樓直接翻身而下,他穩穩地站定,從有成真司的手裡接過了東西。
他往有成真司遞給他的黑色口袋中稍稍瞧了瞧,發現竟然是一套衣服。
有成真司將電腦合上,淡定表示:「是
工作服,如果你有需要,不想只穿這一套,我還可以去幫你訂做,會比這套合身很多。」
他的眼神在夏油傑的身上掃視了一圈,起碼的數據都已經牢記於心。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有成真司,轉身回主卧里衛生間洗漱,然後換衣服。
他洗了把臉,精神稍稍振奮了一些,才將有成真司所謂的工作服拿了出來。
「哈?」
他也要穿這個嗎?
磨蹭了一會兒,夏油傑終於套上了這件奇怪的工作服。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因為咒力的原因,身材卻是他這個年紀根本不應該有的性感。
寬闊的肩膀支撐起了整套西裝的靈魂,即使不是訂做,這件價值不菲的黑西裝的肩線也與他的肩膀密合,沒有顯得松垮和局促。
腰部向內收,纖細卻有力的腰部被勾勒出來,線條流暢而剛柔並濟地展現出夏油傑軀體暗藏的力量。
修長的雙腿配上了小腳褲西裝,並沒有讓夏油傑顯得頭重腳輕,只是顯得內斂謙遜,甚至讓他多了一絲英式優雅。
夏油傑最後從袋子里取出來一副造型時尚的黑色墨鏡帶在了臉上,遮住了他五味雜陳的表情。
這就是在黑手黨當實習生的第一步嗎?
這也太酷了吧!
基本沒怎麼穿過西裝的夏油傑將一頭黑髮披散下來,髮絲垂在背後,稍稍遮住了他背後流暢而堅韌的肌肉線條。
他抽了抽嘴角,扶了扶臉上的墨鏡,站在鏡子面前打量自己。
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夏油傑在心中哀嚎。
「這不是還不錯嘛!」有成真司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工作,站在了門口,打量著換上新穿搭的DK。
他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又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說道:「我一會兒有一個會議要開,咱們可能要快點。」
夏油傑摘下了墨鏡,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低垂眉眼,沉聲說道:「那就走吧。」
換上了這麼正式的衣服,夏油傑難得對今天的實習生活產生了幾分緊張。
就算他是未來的特級咒術師,幾千年才出一個的咒靈操使,但他也只是出自普通的原生家庭。
本來家裡人對自己上高專就已經很不滿了,現在乾脆去幹了黑手黨......
夏油傑憂傷地嘆了一口氣,要給家裡的父母報告行程的**又消退了不少。
就當高專沒有假期吧。
夏油傑眼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憂鬱地瞧著窗外飛閃而過的風景。
直到某些不知道是什麼的龐然大物從他眼前呼嘯而過,身後還跟著一串火花。
他下意思地拍了拍駕駛座開車的有成真司,目瞪口呆地說:「剛剛好像什麼飛過去了。」
有成真司淡定道:「那可能是導彈吧......」
話音未落,只聽轟地一聲,夏油傑將車窗按下,頭探出窗外查看情況——後面的一台轎車被擊中,然後爆炸了。
夏油傑憑藉被咒力加強過的視力,注意到機靈的車主早已經踉踉蹌蹌地從車裡爬了出來,正哆嗦地蹲在地上。
而前方,一個扛著炮筒,黑髮白髮尾的黑手黨帶著一大群黑手黨站在他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給他開了一張罰單。
夏油傑:「......」
「他們是交通警察嗎?」夏油傑重新將車窗搖上,打開了新的世界觀。
「是隸屬於港口黑手黨的交通警察,不是政府的那批。」有成真司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即使正在開車也對剛剛的事情一清二楚。
實際上,整條街的車都很淡定,從車窗內探出頭,一臉好奇的夏油傑才是異類。
有成真司咧了咧嘴:「最近進了一批特別便宜的武器,買多了,直接導致武器庫爆滿,以前也不是用火箭炮執法的。」
「所以說,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場組織打架真的是為了完成KPI嗎?」夏油傑有點崩潰。
有成真司目光向前,認真開車,抽空問夏油傑:「你是說我找到到五條大人的手機的那個地盤,其中的兩個組織嗎?」
「那應該不是。」有成真司嘆了口氣:「應該是合夥演戲,想要搞-死那個間諜吧。」
「最近各個組織的活動幅度太大了,政府就急病亂投醫,往各個港口塞了不少間諜。」有成真司抿了抿嘴,頗為無奈。
他給夏油傑解釋:「港口是黑手黨組織們最重要的地方,通常默認不會往這裡安插間諜的,如果被發現了只能搞掉。」
夏油傑疑惑地重複:「只能?」
「如果是其他地方,那他們就是最敬業工作,而且不用給錢的最好的勞工,間諜是一個組織最寶貴的財富。」
有成真司轉動方向盤,將車駛入港口地下車庫,教導夏油傑。
「可能這屆市長腦子不太行。」有成真司倒車入庫,試圖跟夏油傑打賭,讓年輕的DK也做一個賭狗:「我賭他一個月,就可以被裝盒了。」
夏油傑反應了半天才明白裝盒是什麼意思,再次被有成真司的話驚了一下。
他在有成真司的示意下下車,走到了有成真司的身邊。
「你們市長還會被刺殺嗎?」夏油傑徹底知道橫濱是個什麼地方了,他就沒有見過一個城市市長這麼簡單,就會被換掉的。
「大概是從兩年換一個,發展到半年換一個的頻率吧。」有成真司給夏油傑帶路,漫不經心地說道。
可能是身為由負面情緒作為力量來源的咒術師的原因,夏油傑雖然只是來自於普通家庭,但是穿起西裝來氣勢不弱。
兩個人高馬大,穿著西裝都遮不住全身肌肉的男人一前一後地穿梭在剛剛要下班的黑手黨之間,分外惹眼。
大門口的守衛老遠就看到了走來的兩人,他們恭敬地鞠躬,為有成真司推開大廈的門。
「我要去開會,你打算幹什麼?」有成真司傲慢地對其他人的尊敬都視而不見,只是側頭問夏油傑。
夏油傑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他抽了抽嘴角,但墨鏡掩飾了他眼中的絕望:「你不是說,今天就工作嗎?」
有成真司頓時笑了起來,他輕聲說道:「但是其他高薪聘請過來的人還沒來齊,你確定今天要嘗試製作咒具嗎?」
夏油傑當然拒絕,他無奈道:「既然這樣,就別叫我來呀!」
有成真司假裝沒聽到DK的哀嚎,他假模假樣地問:「你是要去我辦公室批文件,還是要去地下訓練室訓練?」
夏油傑兩個都不想選:「我要回去睡覺了。」
有成真司再次幻聽,他帶著夏油傑站到明亮寬敞的專屬電梯里,作勢要按高層的按鈕:「哦,你要去我辦公室批文件?」
夏油傑微笑著拒絕了有成真司:「不,我要去地下室訓練。」
他就知道黑手黨不是什麼正經職業,這一天,他已經見了太多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