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 81 章 雙章合一
庄令儀本身的身份是沒資格坐在此處的,但她名義上是真陽公主的伴讀,憲國公的女兒,因此跟隨她母親庄夫人進宮,也能在此有一席之地。
這就是家世強大的好處,尤其是建章帝打壓了王、林兩家的勢力,也要拉攏其他勛貴,比起這兩家,憲國公算是稍微中立一點,才有庄令儀的體面。
瑤娘雖然對於魏鳳的死有些難受,但是對於庄令儀的指責,瑤娘也不接受:「黃夫人你太無禮了,天子之令豈是我等能夠置喙的,你既然覺得你有菩薩心腸,你為何又不伸出援手呢?據我所知,你們憲國公府,軍功赫赫,關係熟稔啊。」
庄令儀冷笑:「誰不知道林家為何如此的?我不過小小的翰林之妻,你是王妃都辦不到,更何況是我?」
即便到現在,庄令儀都不覺得自己身份比瑤娘差,她是國公之女,而瑤娘當初只是個吏部侍郎的女兒,兩人差太遠,所以,她看著瑤娘也覺得她只是個偷穿龍袍也不似太子的人。
「既知道我是王妃,那你是不是忘了尊卑之分?」瑤娘看著她道。
庄令儀嘲諷的笑笑,她自認為人因為沒有道理才拿身份壓人,而瑤娘覺得她是柿子挑軟的捏,也懶得理會,再多說下去就是有**份了。
一人不歡而散,但瑤娘也沒想過以勢頭壓人,因為她和庄令儀本來就不和,現在她都已經是王妃了,而庄令儀如今爹娘在世還能有如此待遇,將來就不一定了。
更遑論,她爹羅至正現在任北禮書,興許要入閣,而對付一個黃道賓手到擒來,她又何必在面上撕破臉,反而讓憲國公對高玄策有微詞。
可想起高玄策,她心裡也很不舒服。
而庄令儀就更難受了,因為以前的她處處都高瑤娘一等,她是國公小姐,而瑤娘只是大臣的女兒,算不得雲泥之別,卻也有區別。當年,洪貴妃對她不知道多好,可比對瑤娘好多了。
憲國公夫人出來都捂住胸口對庄令儀道:「你今兒是怎麼了?吃了槍葯了,敢那麼和王妃說話。可想是宸王妃,她在宗室向來都是有名的好脾氣,若是安郡王妃,我看你如何收場?」
「說了就說了,當時我們倆說話很小聲,也無人聽到,再說了,這件事情她們本來就做的虧心。」庄令儀心中雖然害怕,但是仍舊不會覺得瑤娘把她如何。
宸王妃說好聽點也只是個深宮婦人,能對付憲國公府嗎?
就連宸王都未必能。
殊不知瑤娘現在只想找高玄策問個清楚,可惜,回來的太早,高玄策根本不在家,她只好先帶承運讀書了。
小孩子現在正是語言爆發期,瑤娘就自己畫圖,然後教孩子認,今天認的是兔子,她指給承運看:「寶寶你看,這是兔子,白色的是白兔,灰色,對,這個顏色就是灰色,叫灰兔了。」
「白兔,白兔好看。」承運笑道。
和前世打磨出來的滿腹算計的承運不同,這輩子她親自照顧,孩子活潑許多。
一直到晚膳時,高玄策才回來,他是個很敏感的人,一回來就發現家裡環境有些異樣。
平日多半是瑤娘聽到小太監的口哨聲,就先出來迎了,和他一起進門,和他說好些家中的事情還有承運的事情,有時候心情不好,她就不說這些,靜靜的陪他。
今日她卻是靜坐在窗前,神色淡然。
高玄策連忙上前道:「你們晚膳用了嗎?怎麼在這裡做?」
瑤娘卻倏地站起來看向他道:「你騙我對不對?你根本就沒有讓人照看魏鳳她們。你知不知道□□她兒子都死了。」
卻見高玄策道:「我說過成王敗寇,下旨意的是父皇,我就是去說什麼了,別人也未必會聽我的,反而會讓我的屬下認為我是婦人心思。」
「可是你不該騙我呀?」瑤娘非常生氣。
高玄策見她臉都氣紅了,立馬上前道:「我也是想你心裡好受一點嘛,你是個宅心仁厚之人,我若不騙你,那你勢必會擔心你的朋友。」
瑤娘推開他:「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平生也最討厭別人欺騙我。」
「好,日後我絕對什麼都不瞞你。」高玄策被推開后,頓時感覺空落落的,他不想失去她,所以立馬保證。
聽到高玄策這麼說,瑤娘才正眼看他:「你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若是你再騙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是說真的。」
高玄策喜笑顏開的握著她的手保證:「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騙你的。」
他又哄了半天,見瑤娘笑了,才鬆了一口氣:「走吧,我們去用飯,你還沒吃吧?」
瑤娘這才點頭。
用完晚膳,高玄策去了書房,他不知曉瑤娘是如何知道的,便把跟著瑤娘去的宮女喊了來,一五一十的問。
等問清楚了,才眯著眼睛道:「你說的是憲國公嫡女一直對王妃不敬嗎?」
「是這麼回事兒,我們王妃素來好性子,從不與人紛爭。偏偏這位黃夫人幾次三番挑釁我們王妃,還說王妃……」宮女本就覺得那庄令儀無禮,當然學舌一般都說了。
哪裡料到宸王越聽眉頭越是緊皺:「原來是她。」
以前庄令儀說瑤娘的壞話,他還聽到過,那個時候瑤娘還在宮中做伴讀。
他揮了揮手,示意宮女退下,心中惱恨不已。
他成就大業,雖說是為了大臨萬世基業,實現自己的抱負,可怎麼也不讓家中人受到欺負,否則,這算什麼重生了。
夜了,一人準備歇下,高玄策見瑤娘什麼委屈都不同他說,心道,難道是因為自己騙了她,所以她覺得自己不能夠被信任嗎?
這就難辦了。
瑤娘是壓根就沒想過庄令儀,因為從庄令儀進宮,不討真陽公主和洪貴妃喜歡,她就已經勝了,現在庄令儀也不過是借著魏鳳的由頭排揎她罷了。
她現在只是宸王妃,婆婆洪貴妃素來不喜沐宛童那般強勢厲害的人,她當然不會當場和庄令儀吵起來,否則損害的是自己的體面。
更何況這些事情和高玄策說了沒用,婆媳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
本來上次因為建章帝病重,她在洪貴妃面前露了一手,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現在當然還是要挽回自己的印象。
「怎麼還不歇下?」瑤娘問他。
高玄策笑道:「沒,沒什麼。」
「那就歇下了吧,今兒人多,應酬的也真累,回來承運又纏著我,明日還要跟一嫂一起給母妃請安。」
說完,她還打了個哈欠。
高玄策見她眼睛都已經快閉上,也心疼道:「那就快些睡吧。」
他本想要不要瞞著瑤娘替她出氣,依他之見當然要給個警告,可若是告訴瑤娘了,她必定不肯的,她有計謀有手段,甚至在最後給大皇子母子最後一擊,但她又是那種被動攻擊別人的人。
也就是說如果別人不先對她不好,她是不會主動出手對付誰的。
這樣的女人才擔得起他喜歡的女人,能毫不猶豫的替他擋箭,前世即便沒有夫妻情分也會給他情分,是個有情有義溫柔善良的人。
他很矛盾,難得他在別的事情上都不會失眠,甚至東胡人對仗都胸有成竹,偏偏在瑤娘的事情上他總要多思慮一番。
哄她很容易,可他不敢騙她了。
因此,早上瑤娘起身時,難得高玄策還未起身,他笑眯眯的道:「瑤妹妹,我聽說昨兒有人對你出言不遜了?我想替你好好教訓一番。」
瑤娘本是迷迷糊糊的,聽他這麼一說,反而清醒了:「何必如此,父皇若繼續讓你領兵,你還得和憲國公的人打好關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她只是些嘴上功夫。楚莊王連絕纓會上,因為寵姬許姬在跳舞時,不小心遭人非禮時,慌亂之下拔下頭盔上的纓,並告知於楚莊王。這楚莊王自然很是生氣,而非禮許姬的唐狡也害怕如斯,可楚莊王卻突然命眾人全部都拔下頭纓,眾人暢飲,唐狡是又慶幸又感激,等到有一次楚王在外遇難時,就是被唐狡一人殺出重圍所救,楚莊王本想獎賞他,他卻說早在絕纓會時君主已經賞賜給他了。」
「殿下心中的雄才偉略,我雖然不甚了解,但是知曉。憲國公為開國元勛,如今在軍中也頗具影響,算得上是忠烈之後,若為了我們女子口角,反而對憲國公府有什麼齟齬,才是我的不是了。王爺,您不必擔心,庄令儀為人執拗,所依靠者只有身份,可所謂的身份也只是外物,人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我早已料到她的下場了,您很不必為我出氣。」
若她為皇后,將來根本都不必找誰報仇,只要有人知道誰曾經對你不敬,一個眼神就有人替你出氣,殺雞何必用牛刀呢。
高玄策聽到這裡,慶幸自己沒有欺騙她,反而被她的深明大義感動了。
君王不可因個人喜好而決定用人之策,高玄策雖然只是王爺,但他有志於為君,當然心胸不同。
可他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她:「瑤娘,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沒什麼受苦的,只要王爺您能夠得償所願,我就心裡歡喜的緊。」瑤娘笑。
高玄策心疼:「你也太懂事了。」
他這麼一說完,瑤娘卻兇巴巴的道:「您看我是很講道理的,所以日後無事就不要總瞞著我了,或者不把我當一回事,一次兩次我或許會聽你解釋,可狼來了的故事您也是知道的,我不是嚇您,若等哪一天你把我騙多了,從此我們夫妻情分就盡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的,你看我這一早上不就同你說了嗎?我以後絕對不會欺騙你的。」高玄策豎起三根手指作發誓狀。
瑤娘柳眉一豎:「別糊弄我,我不說假話的。」
「知道了,小的絕對不會了。」
……
這日她和徐青容一起坐著肩輿給皇貴妃請安去,承運則是坐在瑤娘身上,到了坤寧宮后,承運就興奮起來,洪貴妃則聽到孫子的聲音,連忙讓人抱到身邊。
「有沒有想祖母啊?祖母可是盼著你過來。」洪貴妃越看承運是越喜歡。
承運點頭:「可想了。」
瑤娘也道:「昨兒吃的一種果泥,就和我說要給祖母吃呢。我說你父王早有孝心,早就送到你祖母這裡了。」
洪貴妃問起:「是送的那一筐林檎嗎?聽說是洛川之地送來的,也怪道味道不同,我看汁水四溢,承運若是喜歡,就拿去吧,我年紀大了,少吃這些的。」
瑤娘擺手:「哪裡就要母妃這裡的孝敬,家裡盡有他的。」
「我也知曉是他的一片孝心。」洪貴妃慈愛的看著承運。
徐青容見狀嫉妒非常,還得保持平靜,她的女兒身子骨還弱,輕易不能見風,更何況女子和男子不同,郡主和王子也不同。
只聽洪貴妃問起瑤娘:「我聽說老三有意請封承運為世子,是么?」
瑤娘趕緊道:「兒媳同他說過,承運才一歲,年紀也太小了,還是大些更穩妥呢,母妃也替兒媳勸勸殿下才好。」
看來這並非是瑤娘的意思,洪貴妃是知曉這位兒媳很能沉得住氣的,她那個時候並不知道建章帝是假裝中毒,還好沒有跳出來爭權奪位,這都是這位兒媳婦的功勞,過後她卻完全不提起自己的功勞,甚至在兒子面前都沒說過。
洪貴妃也因為這次得體的表現,如今徐娘半老了,讓皇帝即便有更多新寵的情況下,還對她一如往昔。
這一點就是她另一個兒媳徐青容比不上的,徐青容總想從自己這裡得點什麼,名聲以及抗衡周王的籌碼。
因此,洪貴妃還是同意兒子的看法,反而對瑤娘道:「我看承運就很好,封為世子也很應該,早日定下名位,對承運也是好事。」
「這……」瑤娘故作為難。
洪貴妃笑道:「這事兒還得聖上同意呢,我們婦道人家也並不懂。」
其實就是洪貴妃沒有任何意見了,瑤娘在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兒子早一步封了世子,宗法地位就早定了,若是大皇子當年就被封了世子,何必要行此道?
徐青容見這麼小的孩子就要被封為世子,這樣弟妹的位置就更穩固了,她眯了眯眼,心道這羅氏果然是好算計。
請完安之後,承運不願意回去,瑤娘只好帶著他到御花園中玩。
白英等人一出來就恭喜瑤娘:「咱們小王子終於要被封為世子了。」
「好了,且不必說那麼多,你們最緊要的是保護住承運的安全。至於其他,不必多言。」瑤娘叮囑。
白英又道:「那黃夫人那裡……」
「放心,大人不與小人爭。」瑤娘意有所指。
殊不知,庄令儀正和陸氏在吃酒,一人因為魏鳳的死,反而關係緊密。
陸氏道:「庄姐姐你就不怕得罪宸王妃嗎?宸王現在如日衝天,可不是我等得罪的起的。」
「出了一口惡氣,就是死了也值得,來哦,這是我家庖廚所制的菊花酒,咱們對飲一杯。」庄令儀豪爽笑道。
「現在也唯獨只有姐姐你有這樣的氣魄了,我是佩服不已,不日我將隨我們侯爺去安州了。」陸氏幽幽一嘆。
公公宣德侯害怕自家也被皇上清算,憂憤而死,興安公主與駙馬更是在家中惶惶不可終日,雖說建章帝對興安公主賞賜如常,但是大家都知曉到底還是不同了。
宣德侯世子沈亮承襲侯爵,被封為宣德侯,他很聰明的選擇了外放,並私底下發展自家產業。
庄令儀道:「我倒是想求外放,可惜我家那位你也是知曉的,對功名所求太多,對女人也是來之不拒,我如今只盼著守著我的兒子過日子罷了。」
黃道賓婚前有童養媳,婚後登堂入室,當著憲國公的面,他也只是道納個妾而已,庄令儀把他無法。
所以,她還巴不得外放,自己跟黃道賓去外任。
陸氏卻道:「這怕是難了,他是翰林,肯定是想留在京中的。」
京官可比地方官強多了,但凡讀書人,能任文官是不願意任濁官的。
庄令儀也沒想到自己找的這位,當年明明是翩翩少年郎,怎麼就利欲熏心了,短短几年,她就覺得可悲。
丈夫寵妾滅妻,她自己的兒子反而不如妾侍的孩子受寵。
「是啊,他肯定是想留在京中的,在這裡他是如魚得水,我也不怪他。不怕妹妹笑話,他這個人寵妾滅妻,待我也就頭一年我們柔情蜜意,現在我——」庄令儀不好再多說什麼。
陸氏瞭然道:「姐姐這樣的女中君子,固然品行高潔。可是您不能主動自絕於人,否則家中就都讓給別人了。還有,您的嫁妝那麼多,黃家族人不少,您可得好好的把嫁妝看好。」
庄令儀含笑點頭,很是感動。
和陸氏道別後,庄令儀準備回到家中,想起家裡的僕人除了她的,就不少是黃家奴僕,這些人雖然有的被她收買,但也有不少圍繞在那個寵妾白氏身邊。
白氏若是生的姿容不俗也就罷了,偏偏白氏只是生的端正,頂多勉強算秀麗,可黃道賓就是很喜歡她,每每假裝公平,其實心都偏的不行。
無論是家世才情容貌,她是樣樣不如自己,卻偏偏能獲得丈夫的心。
明明她找的就是清清白白的讀書人家,不想嫁到皇室勾心鬥角,卻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不鬥不行,不爭也不行。
回到途中,她遇到了宸王出行,所有人都要為他讓路,庄令儀也一般。
路人們議論紛紛:「這是三皇子的車駕吧?他可是有神弓手之稱,又打贏了勝仗,真是不一般啊。」
「難得啊,比那個大千歲好多了。」
……
庄令儀垂眸,在一旁的奶母魯媽媽道:「小姐,當年你明明可以嫁給宸王的,可你不貪圖這份榮華富貴,現在反而還受黃家那群田舍奴的氣。」
「罷了,莫說了,魯媽媽。」庄令儀心道至少自己還是大婦,白氏還不得受她管著,黃道賓面上還得尊敬自己,公婆和黃家族人還要供著她。
不似羅瑤娘,婆婆得供著,丈夫得小心服侍著。
但很快就被打臉了,因為宸王直接請封長子為世子,須知親王之子須滿十歲才能請封,宸王卻是另闢蹊徑。
他說的也極其有託孤之意:「兒臣只願受父皇驅使,此孺子年歲尚小,按照祖制該滿十歲才封世子,但兒臣怕將來就藩在外,不能讓父皇見到他受封場景。」
宸王打了勝仗,卻封無可封,除非封太子,建章帝正在發愁此事,沒想到高玄策就提起此事。
建章帝心道,之前都說宸王貴不可言,但玄策卻並非如此想,反而是想就藩。
而宸王長子正是他的皇長孫,建章帝也頗喜歡這個孫子,這孩子天生一股聰明氣,看起來伶俐貴重,不似俗人。
「受封世子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你既然上了摺子,朕讓宗人府議定就是。」建章帝笑道。
高玄策連忙又磕頭謝過,父子一人還共同用膳,高玄策還哭了一場:「兒臣養兒方知父母恩,每次看到承運才知道父皇對兒臣是何等用心,恐怕兒臣自己都做不到對這孺子如此。」
聽了這話建章帝比吃了蜜水還甜。
他這幾個兒子中,論親近,的確是宸王同他最親近,對自己毫無私心,日夜兼程趕回來救自己,明明帶了兵馬回來,卻不擅動兵馬。
若非自己趕到,恐怕早被大皇子拿下了。
從福寧殿回去,高玄策就對瑤娘道:「咱們兒子封世子的事情,父皇已經答應我們了。」
「其實早封晚封也沒什麼區別啊,我是很相信你的。」瑤娘擰了帕子給他擦臉。
高玄策搖頭:「那怎麼行,名正則言順,有世子名分和沒有世子名分,所有待遇都不同。當年我滿十歲時還被封了臨江王了,兒子怎麼能比我差。」
瑤娘則道:「那若是你這樣要爵位這些,父皇會不會覺得貪索呢?」
她正是擔心這一點。
高玄策卻道:「那你就錯了,你天天擺著賢明,作出一幅禮賢下士的樣子,盡得人心,那父皇才會真的擔心了。秦國大將王翦打仗之前就特地向秦王討賞賜自污,因此秦王才放心。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我有**,朝堂對我評價不如一哥才是好事。」
「是了,我聽說這次賑災的事情就是派一哥去,是嗎?」瑤娘問起。
高玄策對她點頭:「是這般,一哥也擅長做這些事情,他去做正好,我也不必事事與他去正,正好你提起來,我去恭賀一番。」
瑤娘笑道:「還用你去,我早已備下厚程儀送過去了,你就放心吧。」
難得見了兄弟得了這麼好露臉的差事,不僅沒有嫉妒還第一時間備下厚禮送過去,可見自己這位小妻子心胸多麼豁達。
真是有母儀天下之像。
殊不知羅家這邊,羅至正看到瑤娘讓郁氏帶回來的消息,忍不住冷哼一聲:「小小的翰林院一個編修的夫人也敢欺負我羅某人的女兒。」
自古縣官不如現管,告訴宸王,宸王頂多就是警告憲國公府,但對庄令儀和憲國公都沒什麼影響。
「這事兒瑤娘做的對,官場上,皇帝都未必有元輔或者某些黨魁能指使動人。因為他的官是上峰給的,吏部考核的,你下次進宮就告訴她,我知曉如何做。」
郁氏聞言,歡喜道:「老爺對瑤娘可真好。」
「廢話,這難道是你一個人的女兒不成?」羅至正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