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片 我哦×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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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直到此刻,盛以才訝異驚覺,她跟江斂舟談戀愛到今天,竟然還沒牽過手。

——都接過吻了,還沒牽過手。

多少是有點先上車後補票的意思了吧?

她慢悠悠地抬起手,落在了江斂舟攤開放在她面前的手上,頗為驕傲高貴的模樣:「那行吧,女王的手給你牽。」

江斂舟沒忍住輕笑了起來。

他的阿久多少是有一些不一樣的,所以她會自稱「女王」而非「公主」,她就是最驕矜、最值得別人瞻仰的女王。

兩個人一起向包間里走了進去。

門剛推開,包間里的吵鬧聲就越發轟然襲來,路過的一個服務員都被嚇了一跳,沒忍住問另外一個服務員:「那個包間是在幹嘛呢?」

第二個服務員瞥了一眼,毫不意外地應聲:「剛高考完的學生,同學聚會呢。」

第一個服務員立馬明白了過來,搖搖頭忍不住笑了一下。

大概所有人都會理解獨屬於這個年紀的歡騰。

江斂舟跟盛以剛一進包間,包間里就驀地安靜了下來。

盛以半藏在江斂舟身後,兩人交握的手也垂在下方,猛地看上去只像是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來了一樣。

付承澤率先嚷嚷了起來:「舟哥盛姐,你們倆可終於來了,我們都等你們好久了!」

其餘人也都回過神,一個個跟著吹起了彩虹屁。

「盛姐什麼時候回的景城啊,我可太想你了。」

「兩個月沒見,盛姐你怎麼又變美了這麼多,我每次給我朋友們看咱班的合照,他們都在瘋狂問我要你的聯繫方式……」說話的女生被旁邊的人一撞胳膊,就瞥見了站在盛以前面的江斂舟,她話一頓,求生欲瞬間就冒了上來,「當然,我一個都沒給!」

班上一個男生率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其餘大家也都跟著一個兩個笑出了聲,還有曾越等人不忘朝著那個女生豎了個大拇指。

唯有江斂舟頗為滿意的模樣,還淡淡然點評了一句:「聽見沒?都知道以後碰上類似的事怎麼做了吧?」

盛以:「……」

大家還挺配合,稀稀拉拉地響起來幾聲「聽見了」,又全都笑開了。

好容易笑完,孔懷夢朝著盛以揮揮手:「盛姐,來這坐啊,特地給你留的座。」

盛以應了一聲,徑直就往前走。

——沒能走開兩步。

江斂舟拉著她手就這麼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更惡劣的是,江斂舟半點沒有鬆開她手的意思,還用了力氣拽住了,盛以半點沒掙脫開。

大少爺松垮地站著,不是特別滿意的樣子:「那我坐哪呢?」

……包間里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江斂舟和盛以關係早就不一般,也都知道江斂舟和盛以前不久好像是在一起了,但所有的知道……

都遠不如眼前的一個牽手來得震撼。

像是直到此刻,江斂舟跟盛以這兩個名字,才是真真正正牽扯在了一起一樣。

跟他們玩得好的幾個人率先反應過來。

葉星瑞一個口哨快要吹破天了,孔懷夢拚命掐著自己的手心才能勉強保持理智,付承澤更是感動得快要涕淚橫流:「我靠啊我們江少爺終於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就此結束母胎solo生涯!」

池柏看付承澤一眼,沒太明白他在感動什麼:「那你不還是母胎solo?」

付承澤:「……老池出去單挑!」

江斂舟捏了捏盛以的指腹,一揚桃花眼:「你們怎麼這麼吵,要吵出去吵,別鬧到我女朋友了。」

大家:「?」

就說這位哥是狗沒錯吧?

班上的人都特別會看眼色,一聽大少爺對座位排布表示了不滿,執行力很強悍地就給他又在盛以旁邊空了個位置出來。

盛以邊跟江斂舟手牽著手往座位上走,邊好奇地問他:「你說,你在大家的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怎麼感覺跟暴君似的?」

「我?」江斂舟反問,又毫不猶豫地就否定了,「那不行,我可做不了暴君。」

眼看著江斂舟又是給拉椅子、又是給擦位置、又是給倒水的,盛以就心安理得地坐在位置上享受著這些服務,又隨口問了句:「為什麼?」

「看看那些暴君的下場,哪個還能跟老婆在一起的?」江斂舟理直氣壯的,「那不行,我女朋友是半點離不了我。」

盛以:「……」

您關注的角度是有點獨特的。

眼看著江斂舟還要繼續聊點別的,盛以擺了擺手:「好不容易同學聚會呢,別光顧著跟我說話。」

江斂舟:「?」

最後是那顆「女朋友說什麼都對」的心戰勝了一切不情願。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環視一周,那就跟點卯似的。

——最後點到了池柏身上。

「老池。」江斂舟向後懶洋洋靠在椅背上,手上還不著調地拿了一縷盛以的頭髮把玩,頭都不怎麼抬地問池柏,「高考完都玩什麼去了?」

池柏堪稱整個班上最懂江斂舟那些狗心思的人。

大少爺這個問題一問出來,他就有了那麼些不太好的預感,但還是回答道:「跟付承澤還有葉星瑞打了幾天遊戲唄。」

這是他們高考前就說好的,等考完試要住在網咖里,狠狠打個過癮才行。

江斂舟弔兒郎當點了個頭,評價道:「浪費生命的不錯選擇。」

大家:「……」

江斂舟嘆了口氣,一副獨孤求敗的模樣,「不像我,剛高考完就飛去了明泉,這不,戀愛都談了幾天了。」

池柏再次沉默下來,開始第一萬次反思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跟一隻狗做朋友。

江斂舟明擺著還沒想放過這群可憐的狗狗的朋友們。

他又點兵點將地點了名字:「鍾成傑,你覺得我家看起來怎麼樣?」

鍾成傑還真就迷茫了一秒。

這群男生以前一起去江斂舟家裡玩過一次,對江斂舟家的印象深刻無比。

江斂舟的媽媽年輕漂亮氣質優雅,江斂舟的家又大又闊氣、古典庭院的風格讓人一眼難忘,尤其是江斂舟家的遊戲房……

媽的。

簡直是男生的天堂。

所以鍾成傑誠懇回答了:「好,特別好,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宅院。」

「那你也太沒眼界了,」江大少爺懶洋洋一擺手,頂著一眾人錯愕的目光,繼續開口道,「我家當然好看,但你們是沒見過盛以家裡。風格又獨特,地段又好,喜歡。」

大家:「……」

盛以家裡啥樣你會不喜歡……

江斂舟滿意地點了點頭,還非得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真的就是隨口一聊。

他繼續轉頭,這次點了曾越的名字:「你……」

大少爺的話才剛開了個頭,曾越就徑直打斷了他,轉頭看向盛以:「盛姐,要不你還是讓舟哥陪你聊天吧?」

盛以:「……」

池柏也微笑了一下:「還是懷念靠微信和電話通信的時候。」

孔懷夢問:「為什麼?」

池柏誠懇無比:「沒事,就是想起來被信息騷擾的時候,起碼可以拉黑對方。」

江斂舟:「?」

大少爺還挺委屈,轉頭就看向了盛以,尋找公平判斷:「他們是覺得我話題無聊嗎?」

盛以不答反問:「你自己覺得你的話題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江斂舟完全不假思索的,「還能有比我的阿久更有意思的話題嗎?」

盛以安靜了一下,反思了一下下自己現在的微妙心情是什麼。

大概就是——

她男朋友怎麼這麼有病,但她好像還是被有病的他給感動到了。

-

盛以回景城,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是陪著外婆一起散散心,多走走,免得老人家繼續傷心難過。

外公的那些遺物,外婆都沒有怎麼收拾,還像是以前一樣擺放在家裡。

有時候驀然進去,好似還會有種錯覺——

外公還在這個世界上的錯覺。

好像過一會兒,慈眉善目的小老頭還是會揚著聲叫一句「阿久,吃飯了」,再樂呵呵地數出兩張鈔票來,問盛以要不要喝小超市賣的對老人家來說昂貴無比的進口牛奶。

連盛以都會有這些錯覺,遑論外婆這個陪著外公過了一輩子的人。

畢竟顧念著外婆也上年紀了,盛以陪她散心也沒去太遠的地方,只在景城周邊的城市轉悠。

江斂舟這段時間倒是安生得有點過分了,大概是因為女朋友沒在自己身邊,他難得地不太作鬧。

喬如去給他送了兩次牛奶,還發現自己兒子正沒日沒夜地翻著一堆資料。

桌上堆了厚厚一摞書,電腦的網頁開了不知道多少個tab,她那向來散漫輕飄的兒子正埋頭苦讀,單手撐著頭,另外一隻手記著筆記。

喬如把牛奶放在他桌子上,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是打定主意要復讀了嗎?」

江斂舟:「?」

他呵笑一聲,「要是我都打算復讀了,這個世界還有希望嗎?等著吧媽,保證給您拿個全市第一回來。」

喬如笑了笑:「那全市第一真打算讀音樂了?」

江斂舟點了下頭。

「哪怕真的像你爸說的那樣,就算你窮得要啃饅頭,也不給你額外的經濟資助了?」她又問。

江斂舟又應了一聲。

喬如對這個倒無所謂,她向來都覺得她兒子做什麼都能做挺好:「也行,反正你小金庫里得有不少儲蓄了吧?夠花了。」

江斂舟這次倒是不置可否的樣子,他轉了話題,把屏幕轉過來問喬如:「媽,這兩個色號有什麼區別,哪個更好看?」

喬如:「?」

她一愣,再看過去,才發現她兒子的筆記本上記的筆記,全都是關於化妝品的。

她有點好笑,「你就算想做藝人,也沒必要從現在就開始學化妝吧?」

「誰說我要給自己化的?」江斂舟邊在筆記本上標明了「都買」,邊掀了掀眼皮回答喬如,「我是要給我女朋友化的。」

喬如一頓。

……她可以想象到兒子會送化妝品給女朋友,但完全想不到兒子說的是「給女朋友化」。

江斂舟邊寫邊嘀咕:「她那麼懶,以後早上起床肯定覺得化妝很麻煩,我得好好學了幫她化,讓她多睡會兒。」

大少爺嘀咕完還要發發不知所謂的牢騷,「都這麼好看了,也沒必要天天化妝吧?萬一要聯繫方式的人更多了怎麼辦?」

他又看了一眼時間,搖頭輕嘆:「出去玩都不知道給男朋友發消息了,嘖。」

剛說完,家裡的阿姨敲了下房門:「斂舟,有你的明信片。」

「明信片?」江斂舟沒明白,看了眼兀自怔愣的喬如,起身打開房門,跟阿姨道了謝接了過來。

正面是一張鄰城的知名景點,織清湖的風景。

鄰城?

江斂舟意識到了什麼,飛快地翻過來看。

「江斂舟:

這個城市的風景挺不錯,有賣明信片的,外婆說讓我給你寄一張。

我說,寄了第一張,他就會想要第二張第三張。

但他大概又會怕我覺得麻煩,所以肯定會想要又不敢說。

外婆問,那怎麼辦?

我說,那隻能我主動一些了。

誰讓我很喜歡你呢。」

在織清湖喜歡你。

在景大校門口喜歡你。

在每一個寫明信片的地方喜歡你。

——

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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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暗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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