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項專利

這自信滿滿的笑容，讓塗姐懷疑她是不是中邪了。

「你真的願意去這個什麼《素造愛迪生》，你知不知道這種節目是什麼檔次，又有幾個人會看？」

看介紹就知道又土又偏，參賽人員里什麼奇怪的人都有。

黛笠上完這個節目風格都被帶偏了，以後還怎麼接高端的通告。

趙總監：「話不是你這麼說的塗姐，我聽說《素造愛迪生》可是請了專家做顧問，人家高校教授，海歸專家都沒有嫌棄節目沒檔次，怎麼就配不上你們家黛笠了。」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元珩不耐煩地皺了下眉，出聲制止說：「既然是當事人親口同意的，那就不用再討論了，都出去，幫我把齊向叫進來。」

塗姐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已經低頭處理手上工作的元珩，知道他這邊大概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她咬了咬牙，臨走前狠狠地瞪了趙總監一眼。

趙總監抱著臂春風得意，塗姐越生氣他就笑得越開心。

從元珩的辦公室出來，趙總監臉上的笑更忍不住了，陰陽怪氣的跟黛笠道謝：「都忘了謝謝你，把《憶丹青》的女二讓出來，要不然我們葉箏哪有這麼好的機會。」

「你還要臉嗎，明明是你們得到了消息，跑到劇組裡去煽風點火，最後再來個毛遂自薦。」

塗姐也是剛剛才知道，黛笠前腳剛離開，趙總監就叫人帶著葉箏去劇組了。

劇組一開始沒想換人，全是趙總監的人從中作梗。

現在全網都知道《憶丹青》的女二號換人了，都在罵黛笠耍大牌玩消失。

趙總監：「你們黛笠不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也不可能搶到，凡事有因必有果，與其在這裡怨天尤人，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能在那個什麼愛迪生的節目上好好表現，畢竟，這可是你們最後的一次機會咯。」

齊向抱著一大摞財務報表走進元珩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一開一關，元珩聽到外面的嘈雜聲，蹙起了眉：「還在吵？」

齊向把財務報表放桌上：「趙總監今天看起來好神氣，把塗姐氣得臉都青了。」

元珩聽了沒有什麼反應，以商人的目光來看，能為公司創造利益的人本就該得到更好的資源。

黛笠剛簽進公司的時候他也是很好看她的，外形條件好，有靈氣，不然也不會跟她簽對賭協議，把最好的資源都優先給她。

不過四年下來，他發現黛笠的心思壓根就不在工作上。

不說失望是不可能的。

還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就不必在她身上浪費資源了，不如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元珩埋頭簽字，平淡的說：「要想不被人看扁，自己就要爭口氣，不然誰都有可能踩到你頭上耀武揚威。」

「我覺得黛黛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了吧，我今天看到她發現變了好多，成熟了不少，您就真的給她一個市級本土綜藝？」

元珩把簽好名字的文件遞給齊向：「工作是她自己選的，沒人逼她。」

回憶了一下黛笠當時的笑容，元珩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她自己還挺滿意的。」

齊向還想說話，元珩的電話突然響了，是他的一個合伙人。

他不緊不慢地接起來。

電話那頭的人很急：「老元，有一件非常邪門兒的事！」

元珩隨意「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咱們e-one不是借了台測試頭盔給江言心試用嗎？靠，他們還回來的時候頭盔系統程序變了！」

元珩眉頭一皺，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你仔細一點跟我說。」

半個小時后元珩驅車到了e-one的大樓。

行車途中，他大概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始末。

江言心那邊因為機器報錯送回來檢查，最近公司準備新品發布會太忙了，就沒有及時檢查，放到了今天才有空檢查機器。

結果發現一點問題都沒有，系統運行流暢，操作精準度也變高了。

但最大的問題就是過於流暢了。

如今搭載的版本可以說非常完美，是他們e-one工程師一直想追求，卻一直沒有辦法達到的程度。

此時的e-one研發部亂成了一鍋粥，都在搶著看那台機器的運行代碼。

這群精英工程師一邊看，一邊嘖嘖感嘆，神仙級運行代碼。

「你們說這台機器是不是被攻擊過？」

「攻擊你個大頭鬼，被攻擊了日誌上看不到了？再說了，誰攻擊你不盜你的信息，幫你優化程序？」

「我倒是情願被人攻擊了，這樣我才有機會知道到底是哪位大神幫我優化了程序，到時候我一定要拜他為師！」

「就你這技術，怕是人家大神看不上，還是我比較夠格。」

這群技術精英開始插科打諢了。

元珩凝眉看了一會兒，被人搭上了肩膀。

宋景山：「老元你說還有比這更邪門兒的事嗎，系統會自己編程？」

元珩：「哪有什麼邪門兒的事，肯定是有人動過我們的機器。」

宋景山：「總不能是當我們測試員的那個江言心吧，她有這本事？」

「我打電話去問一下。」說著，元珩找人要到了江言心的號碼。

接到電話的江言心聽到對方自曝家門，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也知道程商元把頭盔玩死機了，但是前兩天e-one都沒有消息，她還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現在突然接到元珩的電話，不由得讓她緊張起來，擔心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元珩開門見山的問：「江小姐抱歉打擾你了，我有件事想諮詢一下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對方的客氣絲毫沒有讓江言心放鬆下來，她從片場的摺疊椅上直接打直了背。

「元總您請說。」

「是這樣的，我想問你，在使用我們公司頭盔的這段時間，有沒有拆開或者連過電腦？」

「沒有沒有，我所有的操作都是按照你們工作人員要求來使用的，絕對沒動過裡面的東西，遇到死機后我馬上就給你們送回來了。」

「除了你，還有沒有人第二個人動過我們的頭盔？」

江言心可不敢承認自己把頭盔借給程商元玩了一天，而且是程商元玩死機的。

如果e-one公司去找程商元要索賠，程家人肯定會生氣，不止小元會害怕，程商予也會怪她。

她咬著自己的嘴唇，決定把責任擔下來。

「你們交代過我不能給第二個人用，我一直很遵守合約。機器的問題很嚴重嗎，如果給你們造成了損失，我……我可以承擔。」

江言心說話唯唯諾諾，活像是有人要欺負她似的。

元珩很不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生怕自己語氣強硬一點對方就要哭了，也不知道宋景山是怎麼選的人。

「你確定，機器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用，而你自己沒有動過機器？」

江言心掐了掐掌心，說道：「我確定。」

沒從江言心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元珩也不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頭盔的系統程序不可能自己重寫，江言心肯定撒謊了。

既然江言心不肯說實話，他還可以從別的方向入手。

元珩叫來了宋景山：「海舟什麼時候回來？」

宋景山算了算日子：「應該是下個月吧。」

「催他比賽完趕緊回來，讓他去查動過頭盔的人。」

宋景山做了一個「OK」的手勢。

e-one是元珩跟宋景山還有海舟一起創辦的，一人負責一個部門，海舟管的就是公司的網路信息安全。

最近他去國外參加網路信息安全比賽了，要下個月比賽才會結束。

這小子騷操作多，有辦法查到電腦的序列號。

知道了電腦序列號，就等於知道背後的人了。

*

江言心掛完電話，把手機按在胸口，明顯的感覺到心臟正緊張的砰砰直跳。

「言心姐你還好吧，電話那頭是e-one打嗎，他們說什麼了？」她的助理擔憂的問道。

前兩天江言心把e-one的頭盔送回去了，對面一直沒有消息，今天好不容易打電話來了，但是看江言心的臉色，似乎情況不是很好。

他們團隊都很擔心代言會黃，錯失掉e-one代言人這種好機會。

江言心搖搖頭，抱著手機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她的心很不安，需要馬上給程商予打個電話。

程商予：「你是說元總給你打電話了？」

一聽到程商予的聲音，江言心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終於不再那麼害怕了。

「他問我有沒有把機器借給別人用，我說沒有，東西是我自願借給小元的，你別擔心，我不會讓小元惹上麻煩。」

江言心的善解人意總是讓程商予很欣慰。

「元總為什麼要這樣問，是不是機器有什麼問題？」

江言心：「不知道，他沒說，也沒找我的麻煩，問了幾個問題就掛了，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你別著急，元總問你的問題也不刁鑽，應該是尋常的使用追訪，沒有什麼大事，你別自己嚇自己。以後千萬不要隨便把東西借給小元了，他這個年紀年輕氣盛，不知道愛惜東西。」

倆人聊了一會兒，江言心的心情從多雲轉晴。

十分鐘后，聽到程商予那邊催促他開會的聲音，江言心戀戀不捨的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程商予沒有馬上去開會，而是摩挲著自己的手機沉思。

江言心單純很好哄，但他的思想沒那麼簡單。

如果只是普通的電話追訪，元珩這個大忙人不會親自打電話。

全景頭盔肯定是有問題的！

他覺得自己現在很有必要給黛笠打個電話。

剛剛是怕江言心不高興，所以他沒說那天黛笠在他們家，弄壞頭盔的也是黛笠。

責任也該由她自己擔，萬萬沒有言心幫她背鍋道理。

他沒有直接聯繫元珩，這屬於不打自招。

想了想他決定還時先問問黛笠，搞明白她那天到底對頭盔做了什麼。

程商予很少給黛笠打電話，最近幾年更是一次都沒打過，在電話簿里翻了好久才找到黛笠的電話。

其實他不是很願意打這通電話，不情不願地撥出去。

響了兩聲后，對方掛斷了。

程商予以為是誤掛，正等著黛笠打回來。

結果等了近七八分鐘都沒有等到回撥。

程商予還有會議要開，沒那麼多時間可以等，於是屈尊降貴的給黛笠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機械音提示是空號。

程商予愣在原地，瞳孔微睜。

他居然被黛笠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