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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凌最後是在醫院椅子上和蔣之野雙排的。

Zoo：[哇塞，剛剛看到一條新聞。._.]

Ling：[什麼。]

Zoo：[《帝國大學兩男生為一男同學爭風吃醋，宿舍樓下大打出手！》]

Zoo：[現在的大學生也太精力旺盛了叭，大晚上打架，不用寫論文嗎~._.我就好奇那個男生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Zoo：[哈哈哈，太好笑了~]

Zoo：[._.？你怎麼不說話]

費凌：「……」

怎麼這麼快上新聞了啊。

……得虧上面沒有附上照片。

費凌只得認真和男高說：「打架很不好，不然就得像這兩個男的一樣被批評教育。」

Zoo：[確實，他們不像我，從來嚴格地要求自己，只打籃球不打人。]

Zoo：[你那裡好嘈雜啊？在醫院？我聽到別人的叫號了，你是生病了？]

費凌解釋：「沒有，陪同學來的。」

說完，他起身走到門邊，門恰好從裡面打開了。傅司醒就在他面前穿上T恤，肌肉明顯的身體上落著傷痕，黑色的布料很快遮掩了他身上的淤青和繃帶，只剩下臉上嘴邊的一些淤青小傷口。

費凌倚在門邊，眉尖微凝，又瞥眼看著另一個男人，段英叡也差不多。

室內氣氛古怪而火藥味十足。

費凌覺得自己像個裁判，得時刻緊盯著他倆，否則又要打起來。

雖然他們這種仇人似的狀態，對他反而是好事。

他不希望主角攻們產生聯手的念頭。

不過……原著情節本就很古怪，這些主角攻是怎麼突然同意了合作的？

到底是什麼契機呢。

【！！這是一個疑點。】

費凌不止得攔著他們，還得找到促使他們同意共.妻的事件。

「可以各回各家了。」

費凌說。

段英叡其實心裡很不舒服，本來好端端的一場約會，莫名其妙被前男友的室友挑釁……現在弄得費凌也不高興了。

雖然……他很快就要成為費凌的未婚夫了，但未來老婆身邊圍繞著太多居心不良的男人了。

雄競從未停止。

為了結婚，他現在就得進一步處理這些追求者……包括兄長段申鶴。

段英叡走上前，垂目說：「我以後不會和這人動手的。」

費凌睨著他的腰，那兒有一道明顯的傷口，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那處傷痕。

「疼嗎。」

「嗯……還好。」

段英叡倒吸了口氣。

不是因為疼，是因為費凌的手摸了他的后腰。

嘶……

他臉上微微發燙，也不太好意思看前男友，也是未來的未婚妻，抿了下嘴說：「我現在回家，你要不要一起？」

「我住宿舍。」

「沒關係嗎，你和那個人……」

「別擔心太多，英叡，回去吧。」

費凌不以為意。

段英叡是很在意費凌的，哪裡能放心他現在還和傅司醒住在一起？但一時半刻他也不可能強令費凌改變主意。

段英叡磨磨蹭蹭，一路看著費凌收拾東西準備走了，這才準備返回段家。

另一邊，傅司醒和費凌回了宿舍。

他沉默地走進宿舍，將身上的T恤脫了，準備進浴室。

……被攔住了。

擋在他視野里的，是穿破洞牛仔褲的小腿、能隱約見到裡面一雙雪白皮肉的內里。

「為什麼打架？」

費凌坐在沙發上，冷眼睨著他，語氣也是冷冰冰的。

「我覺得你有危險……他碰了你。」傅司醒垂眼說，「太近了。」

傅司醒仍半裸著上身站在浴室前。

他是個高挑結實的身材，脫了衣服更顯得壯，黑沉沉的眼睛卻無端地給人以陰鬱感。

這種思維邏輯……該說果然是原著蓋棺定論的偏執瘋狗嗎。

費凌心想。

【你不能只關心前男友一個哦，不端水的話，室友攻也要生氣嗷~】

『……』

「他是我朋友，從今往後不要再做這種事。」費凌皺了眉，「聽見了？」

「聽見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

「還好。」

「給我看看。」

費凌下了命令。

傅司醒沉默幾秒，朝他走近了幾步。

他沒再說話，像個睥睨他的年輕國王，寶石似的藍眼珠宛如冰霜。

傅司醒看得懂他的意思，很乖順地俯下身。

這個角度，傅司醒能見到他雪白的額間、面頰和脖頸以及一小塊胸口的細嫩皮膚。

費凌抬起手，撫過他下頜的淤青、嘴角的傷口。

他的指腹很柔軟、細嫩，但碰到傷口時，他並不那麼溫柔。

「我不喜歡暴力的事。」他在傷口上慢慢加重了力氣，「我希望你也不喜歡。」

「……」

「疼嗎。」

「……嗯。」

雪白纖細的手指，摁在那處嘴角的傷口上。

很疼。

傅司醒也覺得被撫摸的那處彷彿快要燒灼起來。

後背冒汗，呼吸急促。

費凌的語氣宛如冬日的湖面，冒著森冷霧氣。

他收了手，擦拭著自己的手指，懨懨說道：「你可以走了。」

傅司醒這才直起身。

他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後背冒著冷汗，眼看著餘光里的美人擦拭指尖。

他沒再說什麼，只平復著呼吸，然後走進浴室。

水流聲很快掩蓋了各種喘息的聲音。

……

一夜相安無事。

費凌經歷了昨晚的意外，有些心煩。

角色是不可控的，劇情有時候也是。

一想到這一點，他就開始覺得擺脫金絲雀結局很有難度。

他昨天幾乎把段英叡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也不再見段家的管家，打算這陣子直到放假都繼續待在宿舍里。

至於傅司醒，也自然遭受到了他的冷待。

今天一早出門，費凌沒有理過他一次，把他當做空氣。

【不要生氣，都是他們的錯~】

系統不得不哄他。

這周除了去段申鶴那兒做壁畫之外，費凌也得跟著老師們去部分中學做院系宣講，為今年高考做招生準備。

到上了車，他才察覺這學校的名字有些眼熟。

第一中學？

【沒錯，就是男高攻的學校~】

『……』

費凌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之前他對男高提過面基，但絕不能是今天。

想到這裡，他又回憶了一下接下來的幾章劇情。

第六章，面基，男高芳心暗許。

第七章，他和男高、朋友玩遊戲，偶遇了室友攻、前男友，幾個人玩了一場真心話大冒險，結果變成了口口劇情。

第八章，前男友他哥強勢加入。

費凌：……

怎麼看都很危險。

蔣之野的信息這時也到了。

Zoo：[在幹嘛我的全服第一美少女射手~._.]

Ling：[……上課。]

Zoo：[我今天有籃球賽。【自拍照片】]

Ling：[嗯嗯挺帥。]

Zoo：[敷衍我！._.什麼時候來旁觀我的英姿？下次見面我們可以去打球，怎麼樣？]

費凌搪塞過去：[嗯，到時候再說吧。]

到了第一中學，費凌仔細地將口罩帽子捂好，戴好工作人員的牌證。

帝大的學生開始布置諮詢用的桌椅和文件。每到臨近高考和報名的時間，帝大的部分院系都會到各地高中做宣傳，費凌這批人去年也和老師來過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布置得很快。

這會兒距離宣傳時間還有很久，費凌和同學都在校園裡閑逛休息。白天，高中生都在上課，教學樓全是朗朗讀書聲。

費凌走到操場，一眼見到有不少人圍成圈。

大概就是蔣之野說的籃球賽了。場上打得很激烈，圍著一圈啊啊啊歡呼的男生女生。

定睛一看，三班場上有一個男生，染著銀白短髮，身高腿長，手臂有紋身，搶球很兇，給人感覺隨時要打起來。

……蔣之野？

「哇哦，那邊有個頭髮染成銀白色的男高！」

「肯定是籃球隊的。」

「他還打耳釘……哦，連唇釘眉釘都有啊？還有紋身咧？」

「打扮成這樣不會被教務主任送回家嗎？」

「一中的傳統就是只要學生成績夠好，穿女裝上課都可以。」

「那麼，哪裡可以看男孩子女裝呢？」

費凌聽著同學討論蔣之野，不著痕迹地抬手壓了壓帽檐。

【宿主，我好慌啊~】

系統瑟瑟發抖。

『他認不出是我的。』

費凌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坐下，玩了一會兒遊戲。

似乎是籃球賽中場休息暫停，熙熙攘攘的男高喘著氣從他面前經過。這時，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突然甩出來一顆籃球，飛舞旋轉著砸在他腳邊。

「小心點啊。」一個男生回頭提醒那邊扔球的，又轉頭走過來和他說，「不好意思。」

費凌瞥了眼那顆球，說：「沒事。」

「你是不是今天帝大過來宣傳的學生啊？」男生顯然很自來熟，一眨眼就坐到了長椅的另一端。

「是。」

費凌放下手機，轉頭一看，這男生一頭白髮。

【啊啊啊啊啊，是他！！！】

系統尖叫。

坐在他身旁的男生——穿著籃球服，短髮蓬亂銀白。

蔣之野的面貌很英氣，高眉骨，眼睛很亮。可能是因為打完球累了，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懶洋洋的，像個夏天趴在動物園椅子上不動彈的豹子。

他頗有興緻地搭訕：「同學，你是什麼系的啊？話說我去過一次帝大……」

離得近，能見到男高眉骨、嘴唇都打了釘子，側過去時耳朵一排的銀色耳釘，左手手臂也有明顯的紋身。

費凌：「……」

真人比照片看起來更像不良男高。

恰好此時老師給他打了電話，他起了身，將帽子往下壓了壓，說：「我先走了。」

說完，一言不發疾步而去。

「怎麼這麼急啊。」

蔣之野嘀咕了一句。

他眯著眼，看著陽光下這個長頭髮的男生一眨眼就溜了，心想他剛才還以為是個長發飄飄的學姐，沒想到對方是男的。

雖然戴著帽子和口罩，蔣之野注意到他裸著的一雙手很漂亮，十指蒼白，骨節修長，感覺像是拉小提琴的手……說話的聲線冷冷淡淡，看著不是很熱情。

蔣之野很快就把這事忘了，喝了杯水繼續打球。

費凌不負責高中學生的諮詢，只是在一邊做記錄，宣傳時間也不長，忙活到中午就結束了。老師們在商量等下到哪裡吃飯，他打開手機，收到了蔣之野的信息。

Zoo：[今天累暈我了，不過我隊贏了._.~~帝大的宣講我都沒去。]

剛回了信息，費凌就瞥見不遠處走過來三倆個男生，似乎是籃球隊的，剛洗澡換了衣服，頭髮都半濕。

令人矚目的是走在最後面、白頭髮的那個男生，很高挑的個子，像個不良青年。

費凌見狀立刻就起身往外走了，恰好蔣之野抬起眼睛，兩人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嗨。」

蔣之野還認得他，隨意打了個招呼。

費凌朝他點點頭，將桌上的空杯子收走。

到了中午飯點，帝大的諮詢會停了，費凌準備回校。

蔣之野在門口坐著等同學，眼看著帝國大學的天之驕子們逐一從他面前走過、上車，他有些無聊，顧著低頭給Ling發消息。

這時他才聽見，身後隔壁班的男生正在啊啊啊亂叫。

「卧槽，我不小心拍到了美女？」

「卧槽，好漂亮！」

「我看看，讓我看看。」

「我聽聲音還以為是男生咧，竟然是女孩子。」

「誰啊？」

蔣之野回頭湊熱鬧。

一張隨手拍的人群照，應該是諮詢休息期，帝大的學生們聚在一起閑聊。

畫面中央有個黑長直女生的側影，拿著水杯，剛好摘下口罩，照片一放大就能很清楚看到她的面貌，一張相當漂亮精緻的臉，幾乎讓男生們同時發出「噢~~」的蕩漾感嘆。

蔣之野見到她的第一眼，霎時愣住了。

好眼熟的臉……

這不是全服第一射手·無敵美少女Ling嗎？！

等等，這長發……是他剛才遇到的那個帝大學生？

……

與此同時。

費凌整理完隊伍的東西，與同學一一搬上了車。

他點了點人數，有兩個老師還沒到。

他走到車外等人，此時中午時分，教學樓、食堂都人滿為患，遠遠看去烏泱泱一片。

在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時，費凌還以為是學生正往食堂狂奔。

手機一直震了很久。

費凌低頭一看，愣住了。

Zoo：[卧槽，原來剛才是你啊！你來一中怎麼不告訴我！！剛剛我和你講話你還不理人！！]

Zoo：[你還假裝成男聲？cool~你就喜歡偷偷給我驚喜是吧，呵，女人，你做到了._<~]

Zoo：[其實你根本沒有男朋友吧？只是騙我玩？]

Zoo：[你在哪兒呢。]

Zoo：[……抓到你了！]

費凌剛剛看到最後一條信息，猝不及防肩膀被一把摁住，整個人被推搡抵在了牆上。

一個比他高了半頭、穿著校服的白髮男高中生，突然出現將他堵住了去路。

——蔣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