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什麼？」
青馳的聲音比較低，紀沅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青馳卻緊閉嘴巴不肯開口了。
紀沅這時反應了他說什麼，笑道：「其實我也覺得還不錯啦，是我最熟悉的味道。」
這幅身體的信息素味道，就像他成長化形的那片森林，令他倍感親切。
青馳卻以為，他是說，他長這麼大，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
青馳從前聽說過紀沅的信息素異狀，也聽過去年他精神力失控，導致十幾個學生跟著進醫院的傳聞。
他本以為自己聞到紀沅信息素的味道，應該也會不舒服。
但相反的是，剛才在空氣中捕捉到的那麼一點點的味道，卻讓他很喜歡。
甚至還貪婪地想要更多一點。
或許自己沒有像柏修一樣出現排斥反應，是因為攝入的信息素不如他多吧。
青馳決定回去以後，增加自己對Omega信息素抗性的訓練。
這樣，下次再遇到紀沅釋放信息素的情況，就絕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任何排斥反應，更不會像柏修一樣，推開他，當著他的面露出厭惡的表情。
紀沅，他只要像現在這樣，經常笑著就可以了。
分開的時候，紀沅沖著他擺手：「那我就先回家啦，拜拜。」
青馳這傢伙說什麼也不去醫務室，那隻好相信他是健康的了。
「嗯。」青馳點點頭，補了一句，「再見。」
少年轉過身背對著他，他出手如電，卡住黑蛇的七寸，將它從紀沅身上拉了下來。
蛇蛇無能狂舞，大半個身子被主人粗魯地拽了下來，只剩下一截尾巴尖，還死死地纏在紀沅的腰部。
紀沅忽然感覺后腰上痒痒的，奇怪地伸手摸了摸，什麼都沒摸到，因為蛇蛇已經被無情的主人完全扯了下來。
他回頭一看，只見青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著頭，兩人之間的距離隔了五六米，怎麼也不可能碰到自己的樣子。
奇怪，那種觸感難道是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嗎？紀沅只以為自己疑神疑鬼的，腳步頓了頓，繼續走了。
蛇蛇頭部抬高，張大嘴巴，露出尖牙，沖主人哈氣。
青馳瞥了它一眼：「不行。」
蛇蛇繼續哈氣。
青馳：「除非經過他允許。」
不會說話的蛇蛇內心默默流淚，嗚嗚嗚，主人好壞，明明知道除了主人沒人能看得見它，怎麼經過允許啊。
-
柏修回到了他的親王府邸上。
這一屆皇室共有三位皇儲，分別是大皇女柏芷，女性Alpha，二皇子柏修，男性Alpha，和三皇女柏潞，女性Omega。
其中二皇子柏修最受當今皇帝和皇后的寵愛，在他剛成年時就賜予了他日曜親王的尊貴封號，並且在皇宮附近專門給他建造了一座親王府邸。
這是其他兩位皇女都沒有得到的待遇，也因此二殿下成為了了大家心中公認的下一任皇帝候選人，無冕的太子。
他的身體健康關係著恆星帝國的命運，當然不能在學校的校醫室簡單處理，而是要由供職在親王府的，全帝國首屈一指的醫生來為他進行全面檢查。
柏修躺在檢查艙里，心情不太美好。
紀沅走了之後，他的信息素濃度變低，那股帶給他的不適感也在慢慢下降。
他的煩躁，噁心，暴力傾向等等情緒，都在逐漸趨於平緩。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另一種陌生的感覺在他的身體里逐漸點燃。
他的體溫在上升，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一點。
表面上，他的這些體征的變化都看不出來，但是身體的數據會如實地出賣他。
「殿下，您的檢測結果出來了。」醫療官恭敬地回報，「您的身體一切如常，非常健康，甚至，您的精神海處於前所未有的良好狀態。」
柏修沒說話，其實他也感覺到了。
「我想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紀沅先生的信息素的作用。」醫療官接著說，「他與您的匹配度足足有81％，是您所有的匹配者中最高的，信息素與您非常契合。並且，紀沅先生的精神力是全星際唯一的SSS級，與他交換信息素，也有助於您精神力的恢復。」
「……可是他的信息素會讓我非常不適，沒有任何Alpha會接受那樣失控的感覺。」
柏修負隅頑抗。
「紀沅先生的信息素效果，我們也有記錄在案。那確實是全星際唯一一個的特殊案例。不過，他的信息素能對Alpha造成的負面效果也因人而異。」
「對於和他匹配度低，精神力等級也低於他很多的Alpha來說，會難以忍受，對他們的精神海造成損傷。」
「而對於您這樣與他有高匹配度，又有高等級精神力，足夠抵抗他的負面效果的人來說，與紀沅先生結合，長久來看，您獲得的益處會大於受到的損傷。」
「並且，您的身體會因為紀沅先生的信息素而感到興奮，這是不會騙人的。」
柏修：「……」
他扯過來一旁的毛毯，蓋住自己的下半身。
醫療官分析完了，就默默退出了房間，給柏修自己思考的空間。
柏修看著醫療官遞過來的紙張，參詳著上面的各項數據。
他都因為紀沅那麼難受了，可身體的各項數據居然都上升了？
柏修胸中哽著一口氣，想到自己當初之所以要和紀沅這個首都星聞名的怪胎訂婚，那麼高的匹配度就是原因之一。
如果，如果現在的紀沅能省心一點的話，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可今天下午在微光裡面，他偏偏又對自己說了那麼一番話。
——「我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喜歡你了。」
不喜歡他了，那喜歡誰，喜歡青馳嗎？
——「這個你扮新郎，我扮新娘的過家家遊戲，我也不想再……」
不想再什麼，不想再陪自己玩了？
真是可笑，他以為皇室和貴族的聯姻如此兒戲，他說不願意就可以立刻取消了嗎？
自己不滿意，不是還規矩履行了一年多的合約，他竟然就想這麼不負責任地放手了。
從紀百草到紀沅，木星家族還是這麼一如既往地會教孩子。
把紙張隨意地揉成一團扔掉，柏修坐在床沿，一手支撐著額頭，一縷額發滑落下來，擋住他淺色的眼睛。
只有一個人，下半身異樣的感覺就愈發鮮明。
柏修的腦海不自覺地閃過下午在微光里看到的畫面。
少年眼眸清澈，嘴唇紅潤，雙手被安全帶緊緊束縛在座位上，皮膚因為掙扎的動作泛起微紅。
還有他皺著眉揉手腕的樣子。
他的手腕好細，好白，自己都沒怎麼用力，居然就會出現一圈半天都消不了了淤青。
他低眉斂目的樣子也特別柔和，簡直可以忽略他本人惡劣的性格，讓人以為他和其他Omega一樣乖巧。
柏修的手不自覺地往毛毯下探去，反應過來自己想要做什麼，倏然一驚。
他怎麼會對紀沅產生這種想法？這簡直太……
不，一切都是因為該死的匹配度，和他本人的想法無關。
柏修起身，去了機甲訓練室，決定換一種發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