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沈成蔭有些怔。
他想，聶柏雪怎麼會不自信呢？
上學的時候，聶柏雪年年都是年級第一，學習優秀，樣貌出色，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和聶柏雪告白，告白的人裡面Alpha，Beta，Omega都有，對方几乎三種性別通吃。
現在又成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收入日進金斗，什麼都不缺——
這樣的人，竟然會在他沈成蔭的面前不自信？
他呆了。
沈成蔭認為自己還是有不少優點的，可是不管他的什麼優點都在聶柏雪面前都顯得小巫見大巫了，這麼多年來，他已經被聶柏雪碾壓習慣了，也早已失去了那直男令人討厭的普通而自信的膨脹感。
「……哪裡不自信？」他愣愣的問。
聶柏雪卻沒說話。
此時，綠燈亮起，聶柏雪轉回了視線，他的眼睛里是化不開的黑。
他沒回答沈成蔭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綠燈了，走了。」
Alpha愛上了一個只喜歡Omega的Omega。
這是一段看不到結果的愛戀。
聶柏雪握緊了方向盤。
——而這樣的事，又如何能夠對著Omega本人說出口呢？
·
沈成蔭先進了門，一進去就想摁開玄關的燈，半路卻聶柏雪握住了手。
剛上高中的時候，他和聶柏雪的體型差不多，但到了高二的時候，第二性徵開始發育，聶柏雪的四肢框架就大了起來，肩膀變寬，身條抽長，到現在，對方的手已經幾乎能包住他的手了。
溫暖而乾燥的感覺從他的手心傳來，明明不是多麼高的溫度，沈成蔭卻感覺有些燙。
關上門，最後一絲光亮消失。
Alpha低低的聲音傳來：「別開燈。」
沈成蔭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只能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他朝著聶柏雪的方向問：「為什麼？」
聶柏雪頓了一下，說：「萌萌，距離我們上一次標記多久了？」
沈成蔭想了一下，不確定的說：「大概有一個月了？」
「……嗯。」聶柏雪平靜的說：「你的毛衣已經用過了。」
玄關一靜。
沈成蔭頭皮一麻，不敢去想聶柏雪是怎麼用的。
接著，他感覺他們相握的位置開始有些蘇麻的感覺傳來，突然明白了。
看不見聶柏雪的臉，沈成蔭就沒那麼排斥和羞赧，沉默半晌后，他輕輕的說：「到沙發上吧。」
他這樣，不僅僅是因為要在親朋好友面前不露出馬腳。
也是因為醫生說了既然住在一起就盡量保持安撫，如果不安撫，雙方的身體情緒都會出問題。
而今天回來看聶柏雪的狀態，沈成蔭微妙的感受到了他不太好。
既然聶柏雪有求，而沈成蔭也有需，那麼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在沈成蔭那句像羽毛一般的話落下后，聶柏雪就一下將他擁入懷中。
今天的Alpha動作間有些焦躁，沈成蔭被他帶著走，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腰，推搡間呼吸一下就急促了起來。
他的心跳在幾個動作間就加快了，外套和鞋子也在通往沙發的時候被胡亂扔了一地，連帶著旁邊的單人沙發也被推動了位置，如果開燈一看的話，眼前的混亂說不定會被人誤以為進入了犯罪現場。
可能是太久沒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沈成蔭感覺聶柏雪的動作急躁很多——過高的信息素匹配度已經影響到了他，讓這個平時高冷的人焦躁了起來。
沈成蔭被摁倒在沙發上，他睜著眼，愣愣的看著黑暗處的某一點。
那是聶柏雪的輪廓，但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聶柏雪俯身下來，腦袋埋進了他的脖頸間，一下一下蹭著，有親昵，有眷戀，還有貪婪。
沈成蔭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行為，呼吸直直呼在他的皮膚上，身上是沉甸甸的重量，他受了刺激忍不住歪了頭，額頭低著微涼的皮質沙發。
他將臉深深的埋進了沙發里。
這樣過了等了一會兒，聶柏雪卻再無動作。
「……不標記我嗎？」沈成蔭有些茫然的問。
話音一落，他又馬上閉嘴了。
因為這句話聽起來太gay了。
聶柏雪停了一下，卻說：「……等會標。」
沈成蔭耳朵忍不住動了一下。
聶柏雪貼著他耳朵說話，聲音低，有種親昵的腔調，不僅熱，還麻，還像小情侶在說悄悄話，一下都把他雞皮疙瘩都激起來了。
「這次可別像上次一樣把毛衣扔給我了。」
沈成蔭一下回憶起來，有點尷尬，只裝作沒聽見。
然後，聶柏雪頓了一下，似乎在沉吟，他慢慢說：「你介意手被我碰嗎？」
上學的時候他們曾經學習過，Alpha和Omega在一開始進化的時候，信息素並不是只通過腺體放出，也會通過手和腳釋放部分信息素，雖然在逐漸的進化中信息素已經集中在後脖頸的腺體釋放——
但到了現代，仍舊有相當一部分人會迷戀上身體的這兩個部位。
大概是從古老基因里流傳下來的審美，叫聶柏雪會想要選擇通過手來進行安撫。
沈成蔭想，一開始不願意接觸，是因為接觸會帶來反應，現在他們連標記都標記了，握手這種小事，早就不介意了。
所以他說：「不介意。」
與此同時，他又有些奇怪。
牽手這種事已經做過許多回了，怎麼現在還特意提一句呢？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為指尖上傳來了濕熱滑膩的觸感。
沈成蔭一僵。
——聶柏雪，這個令無數粉絲仰望的頂級演員，沈成蔭從小長大的竹馬，高冷且內斂的Alpha，不知道什麼時候往他的小腹靠了靠，然後張嘴含住了他的指尖。
對方在舔。
沈成蔭懂了，原來是這樣「碰」。
這一瞬間，他要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