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腰

攬腰

天機身體軟綿無力,被人一推,倒在旁邊污泥上。

落在腰間的外衫壓在身下,露出半個手臂,濕漉漉的髮絲黏在臉頰上,襯得那張臉慘白。

軟嫩鮮紅的唇瓣上滿是齒痕,被污穢不凈的泥水沾滿半個下巴。

雙眼緊閉,睫毛被風吹起,輕微顫抖著。

裸露在外的皮膚,侵泡在水坑中,凍到發青發紫。

沈時感覺到唇上的濕潤,臉色鐵青,雙眼陰沉,伸手狠狠擦去嘴上的髒東西。

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面目陰翳的朝著天機走去。

「該死——」

咬牙切齒抬起手,劍尖指在青年脖頸上,霎時間鮮紅的血液順著頸項向下流去,沒入耳後。

失去意識的天機感覺到疼痛,白著臉咬唇哼了聲,掙扎間劍尖劃破一道長痕,血流的越發多。

沈時觸及到青年唇上的一抹白,瞳孔微縮目光停頓了一瞬,但很快變得陰沉恐怖。

自從遇到天機,他就開始變得有些奇怪,一定是他在他身上做了什麼。

比如說,剛才趁著他昏迷,膽敢——

手背狠狠擦過唇角,眼中充斥著濃郁的殺意,大腦叫囂著殺了他永絕後患!

看著青年那張臉,眼神漸漸變的異常冰冷,手慢慢握緊劍柄。

什麼計謀什麼大業,他現在只想殺了他!

「唔……」

「好痛……」

天機小聲呢喃,被直接疼醒,朦朧間看到人類的眼神,獃獃地愣在原地。

沈時好凶…好嚇人……

張了張嘴,不小心扯到脖頸上的傷口,聲音不自覺帶著哭腔:「沈時,你怎麼了?」

白眸瀰漫上一層水汽,眼神濕漉漉的,像是林中誤撞人類的小兔,紅著雙眼受驚的看向高大的人類。

沈時還未來得及反應,手中的劍已經被他藏起,目光神情下意識變的溫潤,向天機解釋起。

「仙長醒了?」

撩開衣擺跪坐在一旁,手指虛虛拂過青年頸上的傷口,看向那雙白眸,愧疚道:「都怪我輕易相信鬼怪,害的仙長因我受傷。」

見仙長獃獃地看著他,沈時垂眸眼底閃過一道暗光,伸手穿過他的腰間,將人從泥水中扶起。

「唔……」

天機雙腿凍麻,腰肢酸軟柔弱無骨,身體順著力道撲進人類懷中,額頭撞在他胸前。

兩隻手緊緊拽著凡人腰間的衣服,忍不住輕哼出聲。

身上的斗篷不知何時掉落在一旁,外衣鬆鬆垮垮斜掛在臂彎,露出光潔細滑的肩頭。

濕漉漉的墨色長發凌亂的垂在背上,不斷向下滴著水,打濕了單薄修身的仙衣。

從沈時視線看去,剛好可以看到圓潤肩頭、白肌玉背,往下……

瞳孔驟然收緊,看向天機發頂,喉嚨滾動疑惑出聲:「仙長?」

天機茫然抬頭,只能瞧見人類下巴,因著剛剛醒來的緣故,反應有些遲鈍,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清醒許多。

雙手撐在凡人胸前,紅著臉從他懷中離開,慌不擇口道:「無礙,不怪你,是我不小心弄傷了脖子!」

不敢直視凡人雙眼,扭頭看向一旁,餘光瞧見自己露在外邊的肩膀,臉紅的更加厲害,動作敏捷的勾起外衫整理好衣服。

沈時視線不由自主隨著青年手指移動,瞧見外衫將肩膀遮住,眼神不受控制的暗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面具下臉色大變,眼神瞬間兇狠陰翳。

差一點又被他引誘——

該死——

黑著臉拉開距離,沉沉看向河面,心情低冷。

天機上前捏住人類衣角,輕輕拽了拽,抬起下巴同他說話:「沈時,你靠近點,我施法將衣服烘乾。」

想了想,不等人類反應,自己靠了過去,手指掐訣將兩人身上的衣服頭髮弄乾凈烘乾。

一個法術下來,臉色變白,本就病弱的身體更加虛弱無力,柔柔趴在凡人背上,悶聲悶氣的難受道:「好累,歇一歇……」

沈時後背繃緊,完全不敢亂動,感覺到傳來的熾熱溫度,心臟跳動的速度稍稍加快。

天機深呼一口氣,靠著人類休息了一會,很快就從他背上離開,揮手把地上的斗篷收起來,微微喘著氣說道:「好了,我們回去吧,不知道村子里現在是什麼情況。」

「等等。」沈時瞥見仙長頸上的傷痕,出聲攔住他,掏出一方手帕輕聲讓仙長抬起下巴,小心翼翼為他包紮。

「仙長小心不要扯到傷口,有什麼事情喚我來便是。」

天機面色薄紅,虛虛扭頭看向一邊,聞言點了點頭。

下山的路很快,兩人不到片刻就到了山腳。

只是——

天機站在高處,伸手遮在眼前望向村莊,有些疑惑的回頭同人類說話:「你有沒有覺得那裡怪怪的?」

沈時表情凝重,雖說昨夜天色漆黑,但村子周圍的環境他有仔細觀察,但是今天村子卻像是變了一副樣子。

而且,天亮的太快。

從他墜入水中,到被青年救出,不過一個時辰,然而天卻亮了。

他清楚記得,鬼物假扮賈二時,才不過子時。

「天亮的太快。」

上前同仙長並肩站在一起,順著村子一圈仔細觀察,發現季節上也不對。

他們來時是秋季,樹葉枯黃,而現在卻紛紛變綠。

天機抿唇,取出斗笠戴在頭上,遮住那雙白眸。

手指繞住繩子,揚起下巴系好,一邊同身旁的人類說:「進村看看,我們有可能誤入了什麼幻境。」

沈時嗯了聲,湊近仙長,接過仙長手中的繩子,垂頭幫他繫上。

兩人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天機猛地縮回手,躲藏在衣袖中,紅著臉高高仰起脖頸,纖細白皙的皮膚上出現道道筋骨,中間系著一截綢緞,襯得頸項細長。

沈時觸及到青年頸上的青筋,牙齒有些癢意,這裡最是脆弱敏感,想要讓人狠狠咬斷。

收攏意識,快速繫上繩結,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天機小聲道謝,暈乎乎走在前面,朝著不遠處的村子走去。

沈時默不作聲跟在後面,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空曠的野外只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以及,細小的腳步聲。

穿著青灰色長衫,身後背著籮筐的張清,正小心朝著山腳走去。

手中拄著的木棍,不時揮掃草叢,怕裡面藏著蛇蟲。

遠遠瞧見陌生人從山上下來,有些好奇的打量他們,這兩人一前一後像是一起的又不像是一起的,好生奇怪。

不過,一直盯著他人太過無禮,張清側身讓出一條小道,好讓他們過去。

卻見走在前面戴著斗笠的姑娘停在他面前,還未來得及反應,視線旋轉,後背砰的一聲撞在樹上,雙手雙腳被黃色符紙禁錮,不得動彈。

天機劍指胸前,一手擋在沈時身前,警惕道:「小心,是那個厲鬼!」

張清臉色發白,四肢掙扎,聽到斗笠下傳來的男聲驚了下,很快意識到自己被當做成了妖怪什麼的,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總是有人相信的。

張清慌忙朝他們解釋:「你們誤會了,我是這附近的村民,不是你們口中的厲鬼!」

見他們不相信的樣子,張清又是著急,又是被撞的疼痛難忍,喘著粗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清楚。

天機拽住人類衣袖往後退了一步,劍指指揮符紙將厲鬼緊緊禁錮在樹上,防止他□□傷人。

沈時眉頭緊皺,手下意識按在腰間武器上。

天機微微靠近人類,貼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他和那個厲鬼一模一樣,但是身上沒有鬼氣,不知道是何情況,你小心些。」

輕薄飄逸的白色長紗,隨著呼吸輕輕浮動,不小心擦過人類唇角,沾染上一絲淺淡的香氣。

沈時手僵了僵,屏住呼吸等待香氣散去,然後張口回他:「好。」

「阿清——」

兩人背後突然響起一道男音,緊接著耳邊傳來一陣銳利的劍風。

高穆看到被人禁錮在樹上的張清,睚眥目裂,握緊手中的武器沖著那兩人而去。

沈時動作敏捷,攬住仙長腰,帶著他躲避攻擊。

「仙長小心!」

眼看來人又攻上來,推開仙長拔出長劍迎上去。

高穆雙目通紅,閃身來到樹下,狠狠割開張清手腳上的黃色符紙,一邊抵擋攻擊。

張清得到解救,白著臉落向地面,高穆雙手接住他抱在懷中,擔憂急躁的詢問:「阿清,你怎麼樣!是不是受傷了?!」

張清臉色通紅,推攘著眼前的人,聲音弱弱的:「別這樣,這是在外邊,還有人……」

沈時皺著眉回到仙長旁邊,看到兩個男人摟摟抱抱,想到了與太子糾纏不清的賈二,頓時眼中閃過厭惡嫌棄。

倒是天機面色不變,眼神純潔無垢,歪著頭透過斗笠觀察他們,透露出一絲絲好奇。

風捲起白紗,沈時恰好瞧見青年臉上的表情,眼神暗了下來。

天機難道同賈二一樣?

還未細想,就見旁邊青年恍然大悟般小聲說話:「我知道了,他不是厲鬼,而是厲鬼的生前!這是他的幻境!也可以說是他死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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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仙君被騙下神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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