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伴林,你好波本
50.
爆炸聲激蕩的時,靈魂深處沉睡的自我蘇醒了。捂了一手鮮血的黑髮青年從地上爬起,他沒有作為巡查時的冷靜自持,眼神里是可見的慌張。隨著他每一步的奔跑,周圍的景色變得蒼黃褪色。
世界的畫卷中,好像只有黑髮青年著了色彩,紅眸閃爍。
「茶!茶!」
不是作為雲居月下巡查的身份。而是以異世界穿越者的本來自我。
雲居大叫,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目睹友人落入死亡。那幾聲爆炸異常響亮,即使那張易容的臉不是自己熟悉的臉,可是雲居靈魂深處知道,那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最重要的友人。
靠近河岸時,水裡有了泡泡,顯然水下的人也聽到呼喊。
「呼——雲居!居居!我沒事,就是左腿有點抽筋使不上勁,你過來拉我一把!」
冒水而出的綠髮青年吐出一大口水,將頭部的水卟嚕卟嚕晃了晃。岸上脖子噴血的雲居鬆了一大口氣,還好沒真的炸死,身為柯學世界的主線人物果然大難不死。
雲居鬆開手,脖子處的飈飛噴濺。茶泡在河水裡看著這一幕詭異又好笑,他笑得撲騰兩下。
「笑得那麼猥瑣,小心遭報應。」雲居無大語,他知道現在自己和那個噴水槍一樣。不過水槍噴的是水,他噴的是血。
「你在說什麼報應,我怎麼會······」茶歪嘴屑笑,沒想到右腿也使不上勁抽筋了。
茶:啊啊啊!什麼烏鴉嘴!嗚嗚嗚我錯了
「你等著,我去撈你。」
雲居捲袖子和褲腿無奈下水,茶看著摯友感人的舉動雙眼淚汪汪,再也不多話。兩條腿都抽筋了,他覺得現在自己就是正在豎直沉沒的泰坦尼克號,不,請叫他『抽筋茶子號』。
「雲居大大!我為你痴!為你狂!為你哐哐鐺鐺咚咚撞大牆!快來救我——」
茶在垂直和水嬉戲,水剛到他胸口。柯學世界的物理落水誠不欺他,現實里,他這早直接沉底了。
事與願違,雲居剛埋進水裡一個小腳趾,說時遲那是快,茶就見他腦袋朝後仰倒。
[客戶『雲居月下』已通關當前副本故事。為您載入全劇本,為您開啟『時間暫停』技能]
雲居聽到『大漂亮』的聲音,緊接著腦袋就被塞進了一堆不該有的信息。CPU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負荷,雲居宕機失去反應,茶在水裡堅強地豎起了大拇指。
茶沉底了,最後的倔強是被他高高舉過頭頂的大拇指。
五分鐘后,憑藉自己超高接納能力的雲居還是把茶救上了岸。啪啪兩個聲音清脆的臉部按摩,雲居躲過對方的一大口口水攻擊,然後拿過來自己的干外套。
好吧,外套已經在爆炸中被炸爛了。
「咳咳咳,雲居你不噴血了太好了。」
「再那麼噴下去我得失血而多死了。」
「哈——看我的奧義!水遁!」
「文豪攻擊之《水刀子》!」
兩個人都遍體鱗傷,卻捲起褲腳在河中嬉戲玩水兒,一潑他一把,他還擊一捧。雲居大喊,之後破空水劈了茶一臉的水。
被攻擊的茶也沒有絲毫留情,恨不得將水全都撩到對方身上。很久沒有過得放鬆也讓雲居表情和緩,他很久沒和茶這麼放鬆的玩兒了。時間暫停了,不該在身上的水落在身上根本不會停留。
但他潑了一會兒傻眼了,雲居潑他會濕身,他潑過去那水和遇見防水布料一樣!都留不下!水過雲居無痕啊!
茶:不說了,沒愛了,已經不想和不會濕身的人玩兒了
玩兒過水,累了的雲居還是滿手的紅,這血色的紅洗也洗不掉讓他看了發愣。坐在一邊從頭到尾打量了沒事的友人後,他開口,「什麼時間暫停,假的很。河水這不是還流著呢嗎?」
[您的建議很實用]
大漂亮積極好學,茶坐在雲居身邊拿石頭打水漂。石頭才扔出去,連水都沒點上就在凍結成冰的河面上砸了一下,之後彈飛。
茶:「不要在這種沒用的細節上改進啊!你們有沒有專門的遊戲建模師啊!啊!後期美工呢!」
雲居嘆氣垂頭,「茶,你腦袋裡也出現那個『全劇本』了吧。」
被點名的某人打了個噴嚏,小聲道,「對對對,我們有這個就不怕飛來橫禍和驚嚇了。這叫啥,這叫劇本組!」
青年頂著一張陌生的臉發笑,雲居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茶,伸手扯他的假臉,「你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這傻逼笑起來不猥瑣不屑的時候,肯定有事!
嘖嘖,茶這傢伙的這個皮套真結實,酒廠牛逼,不對,是黑羽盜一牛逼
「你在心裡罵我是吧狗東西?要瞞也是你瞞了我點什麼吧?我真心實意對你,你還不信,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點著雲居的胸膛,嚶嚶兩聲,茶像在罵負心漢。
說話間他就扯開自己的衣服,雲居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就看見茶按下胸口一個開關,嘚~的一聲,一個看不清的東西彈射起步,遠遠地投擲到了結冰的河面。
又是咯嘚一下,和之前的石子輕磕一下然後走遠不一樣,機械物體像極了冰球比賽的冰球,一滑滑出去好幾米。
茶亮堂堂地和雲居驕傲展示自己空出一個洞的胸腔,「怎麼樣,物理掏心,夠誠意不,哥們兒?」
嚇成帕金森患者哆嗦的雲居:草,那飛出去的是心嗎?!什麼物理意義上的掏心!
「給我打幾分嘿嘿嘿?」
「還打什麼!」
雲居一下子記起劇本的內容設定,他跑向冰面速成街舞。看著他劈叉劈到人仰馬翻奔向機械物體,茶嘖嘖兩聲,呼叫大漂亮,「漂亮妞兒,有沒有拍照功能?」這難得的機會,就該照下來回頭給雲居看。
損友第一條,記錄下他出糗的瞬間,留下丑照,未來給他驚喜。
[系統原相機柔光廣角無死角,記錄您的美和丑,開通僅需角色死亡10次]
茶:什麼奸商!滾啊!
黑髮青年撿到了機械物體,他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發現這真的是機械心臟。做工巧妙的機械中穿插無聲運轉的齒輪,摸上去堅硬的不知名金屬還留有餘溫。染在上面的血點點斑駁,還有點粘稠。
「喂——居居!你捏著我的心時間太長了!快來和我說掏心窩子的話啊!」
雲居:心窩子都掏空了,說個P
青年體內是機械心臟,但由於時間暫停的原因,離開身體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害。雲居活了這麼久頭一看空蕩蕩又布滿管子的人體,茶無師自通,又搗鼓了一會兒把機械心臟塞了回去。
「我現在很凌亂。」雲居無實物表演抽煙,愁容滿面嘬了一口。
茶:嗯嗯對,亂就對了,買買個菌子,他當時第一次看也亂的腦殼疼
「我也是,沉底的那一剎宇宙洪荒和你的花褲衩我都想了一遍。」茶感覺好友的冷眼刀,輕咳換了個話題,「其實我們算好的了,你想想看,透哥還在河裡凍著呢。」
想吐槽和聊天的太多,雲居一嘴的話也抖落不出來。耳邊是好友嘰嘰喳喳的嘮嗑,這種感覺不錯。第一次他是孤軍奮戰,第二次有人在身邊分享,讓人沒有那麼絕望。
滿手的鮮血昭示著那些過去,黑髮青年又假裝抽了一口煙,然後讓茶張開嘴,塞煙進他嘴裡。
「這個系統叫『死去又活來』我終於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奧古斯都大帝誠不欺我,做人要做到『堅強到足以承受,清醒到足以保持』。」
「別扯,我聽不懂。我就知道耍流氓就該找願意當做數學公式的。」茶做深情狀,拋了個媚眼,「雲居,我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因為我想推導你——」
雲居被他氣笑了,差點沒過去一個大逼斗,「過來過來,你站過去,對,茶你站過去。」
指揮茶站到結冰的河面上后,雲居對著大漂亮說,「可以開始演戲了。」
一個響指打過去,冰面神奇解凍。
「啊?!不——」咕嚕咕嚕又掉入水中的茶被好友送回了水裡。
他錯了,他不該在雲居心情不好的時候犯賤!
51.
一氧化二氮是一種危險的化學品,化學式為銅瓶上標註的N2O。特徵是無色甜味,在空氣中揮發進入到人體時有輕微麻痹作用,還能令人發笑,故又被通俗稱為『笑氣』。
笑氣,除去醫用外,私下吸食,應當以毒/品處理。如果一次性吸食過度會產生幻覺,並對身體產生損害。
雲居月下深知一氧化二氮的危害,卻防不住銅瓶的爆炸,他也無法眼睜睜看著少年就那麼死去。
還是太遲了,意識沒有問題,已經受傷的身體明確拒絕繼續前進。
最終,失血過多帶來的身體昏迷將年輕巡查帶去幻想之鄉。在那裡他繼續目睹死亡,美麗的畫像師少年迎來自己凄慘無比的去世。二次爆炸引發了波本埋下的剩餘炸彈,轟隆作響的坍塌中,水中有人影鑽出。
出水姿勢富有美感,白衫破爛,手掌中心還被穿透一個大窟窿。濕漉漉的墨綠色發和人皮撕爛了一大塊,盡顯狼狽中紅眸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沒人在,伴林就不需要出現,查特自然而然不掩飾實力。電力維修原因,早晨九點之前監控報廢。白著一張臉的少年一下子跳出水岸,屏氣在崩塌的施工現場搶救生存人員。
失血昏厥的公安,失血並吸入有毒致幻笑氣的雲居月下,都被救出拖到安全的地方。
查特猶豫了一下,然後在移動式破碎機砸入河中之前,又一次下水。
腹部中槍沉入河底的柄花愚徒閉氣,為了他不再上岸作惡死死抱著波本的身體,兩人纏鬥許久。一直蹬踹柄花愚徒的波本掏出自己的匕首刀刀致命,還好柄花愚徒更勝一籌,沒有太大受傷,河水也沒被被染的猩紅。波本仍不甘心,但在水下太長時間,他只覺得腦內一陣刺痛,渾身抽搐,整個人就不動。
柄花愚徒的傷口被水浸泡了太長時間,牢牢抱住波本的他也跟隨意識飄遠。
忽然,恢復一點意識的柄花愚徒能感覺到自己被人帶著向上移動。他在水中費力睜眼,那一眼,隱隱看到一雙紅色的眼睛,會是誰?紅色的眼睛會是誰?
記憶中好像也有一個人有這樣的紅眸。
太累了,柄花愚徒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最終還是又沉入黑色中。
「呼——」
查特再一次潛出,他將柄花愚徒也搬到安全的位置。空氣中的一氧化二氮揮發的差不多了,查特從雲居月下身上掏出手機,想起自己偷看過的密碼,變聲撥打了急救電話。
坍塌還在繼續,查特捏著電話想起雲居月下為了救自己的模樣,又想起這一個星期警視廳相處的碎片時光。是溫暖的,是有趣的,是在冰涼的組織里從沒得到過的。
查特快速穿行在坍塌中搶救出盲杖和鏈式墨鏡,然後利用工地的的機器再一次引起一次爆炸。花火閃電中,查特為脖子失血的雲居月下做了緊急包紮。
嗯,系得是蝴蝶結。
「幹嘛救我啊,都讓你快走了,害得我只能演苦情戲。」
翻了翻白眼的查特在雲居月下臉上做鬼臉。他踩點便利店順便玩兒水,被墨鏡警官當做自殺傾向。
沒毛病,身世慘點沒有毛病。
他熱心舉報販/毒團伙就過來湊個熱鬧,誰知道這個犯人這麼有病,非得找『綠頭髮』的警官。好吧,誰交這麼巧了呢,他就是綠毛。聽那個人發瘋時的話,剛沾上這毒時想過自殺?還用得是跳水淹死的方式?又那麼巧,當時救他的也是個綠毛?
好傢夥,被人救了還恨救他的人。
吸食毒/品並選擇傷人最根本的原因是自己,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成為借口。
為了救可憐的公安他自我犧牲一下沒問題,剛要發力誰知道雲居月下會出現?外人在不好直接幹掉犯人,他只好順著演戲,承認是自己。行的很,他還想編個理由糊弄自殺呢,現在一切都串好了。
查特包紮好傷口,查看了一下無意識地三人又回到雲居月下面前蹲下。他掀開青年的眸子,意外發現眼球和瞳孔不太切合。伸出手后,果不其然,是美瞳。
掩葬在黑色瞳孔之下的赤色如血的眸子。
「呦,小東西還有兩個面孔呢。」
幫忙戴回美瞳后,查特又往雲居月下身上摸。又果不其然,一扒開衣服,一間防彈背心露了出來,上面還有一顆子彈打入的痕迹。
查特表示牛逼,公安都沒有雲居月下這麼愛生命。他就說怪不得打小清潔工第一槍時,那麼快就站起來了。原來是有生命防護盾。
「好吧,你努力救我的樣子很帥,小清潔工先生。我換個身份和你玩兒吧。」
還好最後炸彈爆炸時雲居月下沒在身邊,這才讓他能在爆炸中掙脫。那個犯人也倒霉的死在了爆炸中,死無對證。
現場又無監控,剩下的事情稍作安排就能完美退場。反正他早就準備在今天收網時,離開警視廳,畢竟這麼沒有意義的卧底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
一星期體驗卡到期,貝爾摩德和組織里也都好交代了。
少年笑出聲,眼裡又出現看不懂的悲涼,他輕拍黑髮巡查蒼白的臉,「讓你承擔痛苦了,不好意思啦。」
查特聽到遠處有救護車的車鈴響起,又解開雲居月下的蝴蝶結。一下子帶著自己在場的證據跳入水中逃走。
一氧化二氮會令人產生幻覺,就讓他在小巡查一個人的記憶中死去吧。有點浪漫,卻是最優解決辦法。
他並不覺得假死騙所有人很有成就感,也不覺得救贖戲份感人流淚。人心都是肉長的,電車道德問題是史詩難題,選擇傷害一個人,還是選擇傷害一群人。
他寧願只有一人受到傷害。
查特潛水想到突然出現的波本,又想到這次事件中的一系列巧合。
最後完美總結:瑪德貝爾摩德,老坑貨
52.
柯南是在尋找伴林無果后聽到了河岸附近的爆炸聲音。最開始他沒有在意,以為是河岸動工的聲音,後來察覺到不對勁,於是往河岸跑。但他來晚了,河岸已經被自稱是公安的人封鎖,崩塌的現場還能看到救護人員忙碌的身影。
他們抬著擔架,上面不知面容的人蓋著白布,有血。
柯南:!雲居警官將他支開是這個原因!
小少年的雙眼一下子瞪大了,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要知道雲居警官的安全!
「請問!請問!有沒有有一位黑髮警官在這裡!他很白,大概有一米八左右······」
「去去去,小孩子別在這裡——」工作人員看見柯南直接驅逐。
柯南急得團團轉,正要硬闖,然後他一眼看到了萩原研二三人奔跑著過來。幾人明顯也是聽到動靜才來的,臉上全是焦急!
「大哥哥,麻煩了這幾位都是警察,我們是傷者的朋友!」身材嬌小的男孩兒指著伊達航三人,靈活穿越跑到救護車面前問工作人員,「請問大姐姐有沒有一位黑髮的警官在這裡!他很白······」
「啊,有有有,他已經被送到醫院了在搶救。」正往車上抬人的護士小姐毫不避諱的回答。柯南退後兩步,神色慌張,他想跑開,卻被公安的人捉住了。
「都說了要封鎖現場!快把他扔出去!」
「等等!送去醫院的人裡面還有沒有一個綠頭髮的男孩子?」
伊達航用自己堅實的臂膀搶過柯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兩個人惡犬嘴臉護在伊達航身後,防止被人打擾。伊達航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幾個人不了解事件卻知道雲居月下現在正在搶救!
河岸發生了大規模爆炸,不管是什麼事件,都非常惡劣!
「可惡,到底發生什麼了。伴林那小子沒在這裡,人在哪裡?雲居怎麼又會受傷?」松田陣平狂躁奔向雲居月下所在的醫院,伊達航和柯南明顯也臉色沉重跟在身後。
只有萩原研二並沒有那麼激動,但他也十分擔心。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隻有眼神交流,萩原研二看得出那裡面的惡意。
現在是上午八點半,伊達航看出松田,萩原的不耐煩,於是毅然決然發揮班長帶頭作用。他們假傳聖旨,利用目暮警官名號,出來給高層領導『搬水果』。實則是出來找伴林和雲居月下。
雲居月下的電話打不通,讓人有些擔心。
誰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奔到醫院,他們很輕鬆就問到了雲居月下的病房。青年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傷害,只是被子彈擦過脖子,沒有傷及頸動脈。
幾人到達醫院時,他已經搶救完躺在了病房裡。蒼白的面色和緊閉的雙眼,讓人隔著玻璃看就忍不住心疼。
剛動完手術,不允許進入病房打擾,幾人在病房外看。
找不到伴林大家都很擔心,尤其是松田陣平。他風風火火要走,而恰好,一通電話突兀響起。
打給的是萩原研二,最開始顯示是陌生號碼,卻讓人忍不住接起。
電話響起,真的是少年熟悉的聲線。
「喂?大家應該都在吧?」
伊達航和松田陣平都很激動,一齊大聲朝著電話喊:「伴林,你在哪裡?!你沒事吧?!」
聽筒那頭的少年歉意的笑了,聲音有些輕,「我已經失去我的眼睛了,別讓我失去我的聽力好嘛?我很好,不用擔心我,你們應該也聽目暮警官說了,我這兩天就該走了。關於雲居警官,我很對不起他,他,是不是受傷了?」現實被說中,幾人不約而同用沉默的默認代替開口回答。
「聽我說一件事怎麼樣?」伴林語氣中帶有卑微的懇求。
萩原研二一直拿著電話,眼眸垂下,他在一眾人低落時時候緩聲開口,「你說吧。」
「墨鏡警官真對不起,我有自殺傾向讓你擔心了。」深水炸彈投下,最少年最不堪的秘密終於暴露。
松田陣平將這件事藏在心底,誰都沒告訴,如今他聽到少年親口說出來,有些不是滋味。剩餘人聽到這句話,基本上都是臉色大變。
「其實是雲居警官最早察覺到這件事的。我來的那天他看到了我畫板上的針孔。小偵探應該也在你們身邊吧?」柯南聽到點名,乖聲回答,「我在這裡伴林哥哥。」
「對不起,那個針孔和襲擊小蘭小姐的是一個針孔。我撒謊了,我丟失的手機和錢包其實都是那個犯人搶走的。他最開始企圖襲擊我,但墨鏡警官的機車聲嚇走了他。我認識犯人,這一點你們可能都沒想到。我的眼睛是後天失明還記得嗎?這雙眼就是為了救那個犯人失去光明的。他在跳水自殺的那年已經染上了毒/癮,被我救起后一直恨我,然後他陷入了更深的沼澤。我被憎恨,我也後悔,這份惡果我理應自己吞下。」
「對不起,這件事我實在不能說。我活該是我的事,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更上癮。所以在摸到他的行蹤后聯繫了公安,協助他們打掉他所在的販/毒團伙。毒,會害了多少人,又會讓多少人陷入煉獄,我的一個善舉滋養了罪惡,我該死!我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警視廳的!經常去河岸除了想引誘他出來,真的不想再受到良心譴責了想了斷一切。今天是收網的日子,雲居警官早就發現了端倪,他在現場阻止了我和犯人見面,他幫助公安打掉這個窩點,他告訴我我應該活下去······」
少年哽咽,上氣不接下氣,聽得讓人心碎,「他告訴我,我沒有錯——」愈發洶湧的的哭意崩潰傳來,電話這邊的幾人都獃滯住了,他們聽著少年重複『對不起』三個字。
「伴林,雲居選擇救你是一位警官最基本行為,你不用說對不起。更何況,我們都不願意看見你受傷。」忽的,溫柔地安撫從萩原研二嘴中飄出,「你救人沒有錯。有錯的是那個犯人的選擇。你拯救了一條生命兩次,不用活的那麼卑微。伴林你是最好的畫像師,你是警視廳都喜歡的小彩虹,你還是阻止罪惡發酵的小英雄。你還有很多路要走,很多美好要看,你還要給更多的人畫畫。」
松田陣平聽得墨鏡下的眼濕潤了,他聲音有顫抖,「對,你那麼好。我還沒請你喝奶茶,我還要帶你去兜風。等雲居好了,我們一起去遊樂園怎麼樣?」
伊達航的淚稀里嘩啦,糙漢外表的他袖口抹了一把眼淚,「小彩虹,雲居受傷也不是你的錯。萩原說的沒錯,雲居說的也沒錯,你別放棄,繼續堅強活下去啊。」
柯南踮起腳尖也拉過電話,「伴林哥哥,不要去見上帝伯伯哦。你隱瞞是為了更好地制止罪惡,壞人的壞不是你善良沒有價值的理由。我和小蘭姐姐還有更多人都要感謝你幫助我們抓住了大壞蛋呢。」
一句又一句溫柔壓垮少年,那些悔恨和害怕也在此刻衝出,「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恨我,我也很害怕,我,我沒有做錯······」被貶低的一文不值的見義勇為又有了價值,即使少年失去了一雙眼眸,即使他再也看不見世界,但在這一刻,他被人賦予生命全新的意義。
電話那頭的哭聲很久不停,接電話的幾人也就這麼聽著少年宣洩不滿。
終於,十分鐘后又傳來比較清晰的聲音,「可雲居警官因為我受傷,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我們暫時別見面了吧。」伴林深呼一口氣,「我已經走了你們不用找我。謝謝大家,我會好好活下去。希望再見面時,我們都成已成為更優秀的自己。」
「伴林!伴林!」
電話掛斷,不管怎麼呼喚,對面都是忙音。松田陣平幾人又風風火火往萩原研二家跑。
只可惜家中空空蕩蕩,正如伴林在電話中說的那樣,他走了。
新買的生活用品分毫未動,他帶走的只有自己與盲杖,還有新生。
「柯南,過來一下,伴林給你留了驚喜禮物。」幾人在最開始搜尋時,在陽台尋找的萩原研二聲音傳了過來,柯南一聽臉色一變,其餘人聽到也跟著跑來。
稍有回溫的初春中開滿了早櫻花朵,淡淡粉色中萩原研二手中的一張紙搖曳。露天陽台上撒滿了溫暖的陽光,栽種呵護的綠植蔓延滿眼的綠。
花草之間,被粘貼在陽台扶手處的千百張素描紙,上面盡數浮現神態模樣不同的人。
風吹過似有嘩嘩笑聲響徹耳畔。從露天陽台遠方向著看過去,有彩虹掛在天際雲端。
登上陽台的人最開始都被這一幕迷了眼,柯南也不例外。
不過他看著萩原研二認真看紙,內心狂躁。
別看啊!這種畫像畫出來的話絕對會暴露自己的!以小畫老,畫成年的他,那不就是工藤新一的樣子嗎?!
「萩原警官,能讓我先看看······」柯南的話噎進了喉嚨,因為驚喜禮物已經映照在了他眼前。
白紙上出現的是罕見的彩色圖案。
還沒人見過伴林油畫的作品,初看,這斑斕的色彩唬住了舌尖所有言語。
黃色與褐色交織間的主色調中,左側為一個人影。身穿褐色大衣,頭戴褐色獵鹿帽的男人半叼煙捲沉思。旁邊還標註上了福爾摩斯的注字。右邊則是『DETECTIVEBOYS』的英文,翻譯過來正是『少年偵探隊』。細膩藍色的顏料在陽光下迷亂人眼。
「伴林說那天在被陣平逮到警局前,還遇到了你的三個朋友,正好知道你們是小小偵探團。所以他幫你們設計了一個團徽。」萩原研二想起簡訊上的【做好接應】,大致明白了就是幫忙善後的意思,於是他引導著眾人往查特設計好的離別上走。
「這裡還有給我們署名的畫,伴林那麼積極畫畫,是想給我們所有人一份告別禮物吧。」
男人摸了摸柯南的頭后,從欄杆處找出他們的畫像展示。分發給在場的人,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在發到標有『萩原研二』以及『松田陣平』署名的畫后愣了愣。
畫有萩原研二臉的作品下的寫的是松田陣平的名字。而松田陣平那份上寫的則是萩原研二的名字。
錯位了,應該是不小心寫錯了?
「小彩虹畫吐了,出現失誤了。陣二,這張是你的就是簽錯了名字。」萩原研二笑中帶有深意,松田陣平抿唇接過畫像笑了笑說沒事,表情柔和,可他卻在暗中攥緊了紙角。
「太感動了嗚嗚嗚小彩虹——」伊達航猛男落淚,風應景吹來,紙張呼呼飄動,有幾張有鬆動的趨向。
伊達航/松田陣平/萩原研二/柯南:!
「快!快!把這些全都弄下來!小心點!松田!你個兔崽子慢點撕!學萩原溫柔點!」
「松田警官你踩到我了!」
「抱歉抱歉,沒看見這還有你呢柯南——」
「別急,我去找袋子把它們裝好。」
一頓雞飛狗叫后,眾人離開萩原家,又去醫院守著昏睡不醒的雲居月下了。
不得了的案件,終於在今日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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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是周圍的光刺眼到嚇人,男人感覺腹部鈍痛,他翻身沒想直接翻到了地上。
這床,窄的令人髮指。如果是兩個人躺,大概會雙雙掉下去疊疊樂。
還好,多年訓練出來的反應讓他單手撐住了身子,就是腹部的傷口崩開了。體力仍有不支,屋內鋪的柔軟羊毛地毯給了一個緩衝,男人側身呼氣,腦內的混沌漸漸散去。
有人救了他?是誰?夢魘一樣的紅眸刻印在記憶中,卻無論如何都回憶不起那張水下模糊的臉。
對了!波本!
柄花愚徒立刻坐起,不成想腳用不上力氣,麻藥打得太多了,他又摔回地毯上。門這時也開了,黑田兵衛走進在床上沒看到柄花愚徒,他又走近了幾步,在地上看到了他。
「不用這麼刻苦,你受傷剛醒要修養,實在想鍛煉,我幫你申請公安內部的魔鬼訓練。」
「黑田先生,你是魔鬼嗎?」
嘗試坐起的柄花愚徒笑不出聲,他扶著床沿費勁用力,黑田兵衛急忙過去扶他上床,「這床太窄了吧。一個翻身就掉下來了。還這麼硬。」
黑田兵衛扶好他躺下,順帶掀開一角展示,那下面是實木茶几「事情發生的突然,搶救完你后我們帶你來到這個最近的秘密屋。這裡沒有什麼東西,臨時給你拼了一張床。年輕人,多睡睡硬床板也對身體好。」
有些頭疼的柄花愚徒笑自己醒來后太迷糊,都沒來得及看自己躺的是什麼,「二十九也算年輕的話,那您更是嬰兒重量級。」
睡茶几就睡茶几,這麼多年什麼艱苦條件沒經歷過。
黑田兵衛也笑了,但他看著男人那張有所損傷的臉逐漸嚴肅,「活動收尾很順利,雲居月下也無大礙。還有一點,波本,不,一號死了。」
「是我殺了他。」男人喃喃自語道,攥緊了身上的被子。
「不是你!是他腦內的晶元超負荷了,他叛逃那天起壽命就已經決定了!之所以他會破壞這次收網活動,目的大概率也是你。」
黑田兵衛走到柄花愚徒的床邊,高大的身影遮蓋住男人的臉,「降谷,你為了我們其他同志不再遭受他的傷害,在水裡拖住他沒有錯。」
「就是我殺了他,是我的存在抹殺了他存在的意義。」
柄花愚徒,不,應該說真正的降谷零抬起頭,毫不避諱對上黑田兵衛的視線。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隨之撕下了臉上那層人皮。
深色的肌膚取而代之白黃色的臉,渾濁褪去,煜煜有光的紫灰色雙眼注視有力。
「一號背叛不容辯解,殘害公安同事板上釘釘。他曾經是公安,也是波本計劃的受害人。」
降谷零垂頭沉思,他甚至從來都不知道扮演『波本』的一號的真實姓名和家庭地址。
波本酒計劃,是公安為了摧毀國際上有名的黑衣組織而開展的卧底行動。
最開始卧底計劃並沒有附上『波本』的代號。鑒於組織內高級成員都是以『酒』為代號,但酒計劃只是泛泛之稱。酒計劃在警察精英中千挑萬選,最終選中了以綜合成績第一名從警察學校畢業的他。
『降谷零』這個名字太有辨識性,所以『降谷零』必須死在眾人記憶中。
畢業即被安排死亡,是他最苦澀的畢業禮物,也是邁入警察職場的第一份任務。
【降谷,你是上膛待發的良槍,也是最重要的屏障】
【你要萬無一失,穿透最黑的夜】
······
「最開始就不該有影子保護方案。」降谷零知道黑田兵衛和其他公安人員不同,他開口認真道,「如果最開始就是我,一號的慘劇就不會發生。」
酒計劃開啟的第一年他被公安高層告知去執行另一項任務。作為士兵,服從是天職,本以為有突發任務,是酒計劃開啟時間有所變動,卻沒想到突發任務回來后被告知已經有人前去卧底。
【降谷,這是為了不損失你這名精英做出的安排】
【我們培養了一名『一號』摹仿學習優秀的你前去卧底。他有著和你一樣的臉,相差無幾的習慣,身形。即使他和你相比還有差距,但他足夠冷心,可以很好完成卧底初期任務。為了應對突髮狀況失去『你』,他會作為最好的影子,為你,為了我們公安開拓前進之路】
【一號腦袋裡裝有能讀取記憶的晶元,會實時傳遞最日常的畫面,消息回來。如果他叛逃相關人員會一直刺激他的腦細胞直到他不堪重荷。如果一號發生意外不幸身亡,真正的你要根據他腦內的晶元,繼承他的記憶,不,應該說,你要正式開啟這個卧底身份進行活動】
一號什麼樣子?一號的年齡?一號的真實姓名和過往又是什麼?
降谷零一概不知,他這七年主要靠著讀取高層傳遞的必要信息伺機而動。一號的能力確如高層所說,是上乘。進入組織沒有多久就獲得了酒名代號『波本威士忌』。
酒計劃從此正式更名『波本計劃』。
波本威士忌,顏色赤金剔透,口感剛烈又不失細膩,是酒世界轟炸舌尖口腔的高質量酒。
波本酒在製作工序中很重要的一步就是要將全新『橡木桶』桶壁燒焦。黑與棕之間炙烤的波本酒才會甜香,就像無數遁於灰色與泥淖的英雄,只有經受淬鍊才能得到功績。
水果盤,焦糖美拉德,香料盒,鮮花叢,木料香共同構成了波本酒的香調。
本該精緻醇香的波本酒,卻攜帶著『死亡』。降谷零一直參與著零碎的公安工作,還選擇目睹『降谷零』作為英雄被高層推上高台宣傳。
成為孤獨的守墓人,看守自己和朋友,以及一眾英烈的墓碑,無處話悲愁。看著昔日朋友一次又一次在自己身邊擦過,聽聞『降谷零』死去一年又一年,夜半無人時也會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什麼孤魂野鬼。
一號存在一日就註定他要在暗處生活一日。若他想站在陽光下,就註定要接受一號的『死亡』『叛逃』『重大傷亡』『不知所蹤』。是自我湮沒,還是迎來他人枯萎,降谷零選擇拿自己的心放在烈油上煎。
今年一號背叛了公安,現在一號又死在面前。
降谷零揪住自己的頭髮抓撓,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我從來都沒和一號說過話。但我們從來都知道彼此的存在。黑田先生,我明白,接下來我必須要接受自己的命運。」成為波本,或者說恢復這個本來的身份。
黑田兵衛嘆了一口氣,為降谷零倒了一杯溫水,「降谷,殺死一號的是他自己,又或者是現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但身為影子的他想要取代你的那一刻,他就歪曲了自己的使命,他就註定越走越黑。和這次收網中那個在一氧化二氮爆炸中的犯人一樣,有人曾在水中救過上癮吸食的他,可後來獲救的他還是決定知法犯法。」
男人的傷口又滲血了,降谷零恢復了眼中的冷靜,他宛若無事人掀開被子下床,「一號在哪裡?」忽然想起雲居月下奔跑前去救助行動中公安的身影,想起自己的身份和重擔,脆弱只持續了一時。
黑田兵衛看著降谷零,最終放棄講話。降谷零是他公安生涯中眼神最堅毅的人,這雙眼註定不會被污濁。
秘密屋的室內溫度很低,兩人十分鐘後來到一間有公安人員看護的改造冷凍室。裡面的人看到黑田兵衛起身離開,降谷零遮住臉避讓,等人走後衣衫單薄的他進入。黑田兵衛擔心他著涼,沒想到男人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邁進。冷凍室的一切都凍結了,包括鐵台上那具已經逝去的『波本』。
遮蓋住的身體的布料被掀開。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一個無情一個肅然。
降谷零走到一號面前,他沒有敬禮卻彎下腰。一號已經迷失自己,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他再也配不上『公安』二字。但在之前六年,甚至更長的時光中,這名資料全部銷毀的公安為自己,為全體公安,為這片國土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一號確認死亡,零號——降谷零,即日起你將繼承『波本』的所有,重新卧底那個組織,打擊犯罪,守護全體國民和這片國土。」黑田兵衛的嗓音稍有抬高卻沒有太大,可每一個字都清晰傳到降谷零的耳內。
「是!」手臂綳直,臉龐鮮活,言語堅定,降谷零回答得響亮。
黑田兵衛欣慰,又突然想起什麼,「現在起你就是波本。雖然你早就共享過一號傳回的資料,但有部分資料應該還儲存在那片晶元中。以防萬一,相關人員會對對晶元做檢查和調整。你要待命一段時間。」
降谷零皺皺眉,「時間太久組織那邊不會起疑嗎?」
「我們會放出波本殺死一名公安后流亡逃竄的消息。」黑田兵衛指向躺在那裡的一號,「柄花愚徒的身份將由他代替,你重新成為波本。待命這段時間,一是要等待相關人員,二是要進一步摸清波本在組織內的所有習慣。」
「相關人員?」降谷零呢喃出聲,不過還是沒有多問什麼。
夜很沉了,新的明天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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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居月下做了一場可怕的夢,夢裡充斥著他不願意再回想的過去。
「松田!你的牙!」
「伴林——」
萩原研二正坐在雲居月下病床邊削火龍果,松田陣平正好和伊達航進來。伊達航隔著門牆就聽到了雲居月下可怕的夢囈。
「松田哈哈,雲居做了什麼怪夢,怎麼會想到你的牙。」伊達航大聲嘲笑,松田陣平跟在他身後回憶起什麼,沒有窘迫只有快樂,他也哈哈大笑。
黑髮青年直立仰卧起坐,沒有一點徵兆,抬頭睜眼就看見萩原研二一手的「血」。
「別死。」雲居月下面無表情的流淚伸手指向那雙手。稀里嘩啦,淚失禁,看得萩原研二連忙站起舉手投降,還轉了個圈。
「我沒事雲居,你別哭。」萩原研二都急了,因為身後的松田陣平同時跑過來揪住了他的衣領,使勁揪的那種。
萩原:救,救……
「好臟。」
雲居月下抹了抹自己的眼淚,之後沒有理會萩原和松田,他在伊達航的注視中揮揮手又安眠「入睡」。
「混蛋,你削什麼火龍果?」
「以色補色,我沒有惡意,火龍果補血。」
伊達航這次沒有顧慮萩原二人,兩個人拉拉扯扯間四隻手刮刮蹭蹭,不久就出現了「血手印」。
「雲居,雲居?雲居!你是不是脖子疼?屁股疼?肚子疼?」慢慢掀開用被子裹嚴「安眠」的黑髮巡查,伊達航發現雲居月下沒睡。
他哭了!他居然哭了!
連忙按了按他的身子。
雲居月下一把捏住自己屁股上的大手,和伊達航可憐兮兮,沒有表情的對上視線。
「啊啊啊,伴林——伴林死了。」
伊達航/萩原研二/松田陣平:?誰死了?
尤其是萩原研二,他在後面請醫生的走廊上特意發了一條簡訊給利蒙切洛。
【利蒙切洛:?詛咒自己上司?你這個月工資我扣定了】
萩原研二:?
「病人吸入過高濃度的一氧化二氮,而且還經歷過爆炸,有可能腦部有損傷,後續做個詳細的檢查吧。沒有其他問題。」
醫生帶著護士進雲居月下的病房檢查,捏捏看看問問后伊達航幾人也放心了。
「對了,你們都是病人的朋友吧。」醫生臨走前又邁了回來,得到幾人緊張無比的注目,幸虧他有很強的職業素養,穩住了。
「穩住,哥幾個。不是什麼大問題。病人剛才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so~別刺激他。」
雲居月下在床上縮了縮身子,埋頭睡。
松田陣平假裝抽煙吸了一大口,「這醫生練過啊。」
伊達航翻白眼,直接上腳,「先去把手洗乾淨,重點是雲居。沒聽醫生說別刺激他嗎?」
松田陣平:「我不認識雲居他媽。」
萩原研二:「罵人不罵媽,文明你我他。」
伊達航:「別貧了!洗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