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宰治的情況也差不多。

甚至他能想到的，比其他人更多。

但他卻並沒有因此而取消自己的計劃。

模擬群的存在，會給他的計劃帶來變數，這他清楚，但他的計劃眼下本來就才進行到一半，隨時可以根據突髮狀況進行調整，還有一兩年的時間呢，足夠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並且，換個角度想想，模擬群說不定還能給他的計劃加上一道保險。以群裡面那些人的能耐，如果他們願意關照織田作，那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至於如何讓對方答應這一點，還不能反悔，又盡心儘力？！

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太宰治對此並不擔心。

——兩年時間，足夠他操作了，再者說，眼下這一切都還只是他的猜測，世界究竟會不會融合，都還不一定呢，現在就開始想那些有的沒的，純屬杞人憂天，沒事找事。

……

「G大人，請止步！」

G做完任務回來，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去找Giotto彙報，只是，就在他準備敲門的時候，卻被守衛攔下了，「BOSS吩咐了，今天下午誰也不見。」

G聞言一怔，意外極了，「你確定primo說的是誰也不見？」

守衛點頭，「BOSS說的確實是如果有人過來的話，讓我們都攔下。」

「……我知道了。」

G並沒有為難對方，但心中卻難免感到疑慮，「今天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有誰來見過BOSS？」

這並不是什麼不能回答的機密，所以，守衛便照實說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也沒人來見過BOSS。」

「那就奇怪了！」

G低頭思索了一下，以Giotto的性格，如果不是發生大事，是絕對不會把自己關進辦公室，誰也不見的，可今天又沒有客人來訪，那原因恐怕就只能出在對方正在批改的文件上了。

可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Giotto的反應這麼大呢？！

是戴蒙又惹事了？！

還是又有哪個家族不老實了？！

……也不對啊！

如果真是這方面的原因，Giotto就更不會生悶氣了，他只會積極地去解決問題。

腦海當中轉動著這些想法，G心中的疑竇越發深了，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其他部門轉一圈，順帶見見留守總部的朝利雨月，看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

雨月什麼也不知道。

……呃，說是什麼也不知道，或許不太準確，但他能提供給G的線索，也就只有那一千克的黃金了。

一千克黃金？！

G眉頭微皺，這個數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很確定家族最近並沒有什麼急需用錢的地方，即便是真有突髮狀況，也應該是由相應的部門支取，不會直接送到Giotto的辦公室去，那就應該是私人用途了。

可這就更反常了！

Giotto向來都對物質方面不太在意，更何況，他就算是真要用，那也該是出去消費，把黃金送進辦公室算怎麼回事？！

總不會是拿來看的吧？！

「別想太多。」

雨月自己也很疑惑，可見狀卻還是安慰地拍了拍G的肩膀，「要是想不通，等晚飯的時候，直接問一問Giotto不就行了嗎？」

——家族成立以後，不管白天再忙，大家都會一起吃晚飯。

「……也是。」嘴上答應是答應了，可G心裏面卻還是感覺不踏實。

「什麼『也是』？」

就在他還想再仔細琢磨一下的時候，戴蒙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nuhuhuhu，這是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了，怎麼都愁眉苦臉的，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

G本來都快忘了，此時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就又想起來了自己最初的猜測，立刻就狐疑地看過去，「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

「這不是很正常嗎？！」

還不等戴蒙說什麼，阿諾德就先嘲諷道，「你應該問，他哪天沒有惹事才對。」

「彼此彼此。」戴蒙冷笑著看過去，「說的好像你有多老實似的。」

「嗷嗚，好可怕！」藍寶就站在阿諾德身後，哪怕這眼神不是針對他的，只是被餘光掃到，他都立刻感覺後背一冷，連忙小跑兩步，躲到了一旁的納克爾身後，瑟瑟發抖。

「你們兩個，還真是究極地不合拍啊！」納克爾見狀乾笑一聲。

「我是說認真的，沒跟你們開玩笑。」

G深吸一口氣，打斷兩人的「深情對視」，再次看向戴蒙，認真問道，「你最近真的沒幹什麼嗎？！」又環視其他人，「你們也都好好想想，有沒有惹事？！」

第二次提及這個話題，眾人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雨月不等大家發問，就馬上解釋，「Giotto將自己關在辦公室里，誰也不見，已經一下午了，連G過去都被攔了下來。」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瞬間就匯聚到了戴蒙身上，顯然，大家都跟G想到一塊去了。

「看我幹什麼？！」

戴蒙先是一愣，旋即便氣得直跳腳，「你們什麼意思？！這件事情跟我沒關係，我最近老實得很！」

「還在嘴硬！」

阿諾德瞬間便摸出一副手銬，雙眸之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看樣子，你是不打算老實交代了！正好，我想銬殺你很久了！」

「來啊，當我怕你不成？！」戴蒙氣極反笑，也拿出了魔鏡。

……

「……你們，在幹什麼？！」

Giotto走進餐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劍拔弩張的場景，頓時便感覺有些無奈，「想打，麻煩換個地方，不要影響其他人吃飯。」

「啊，primo，你來了！」

藍寶看到他，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立刻就撲了上去，「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Giotto笑著揉了揉他的頭，才在主位坐下，「不是說好回家住一星期的嗎？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藍寶鼓起臉，「住一星期我會無聊死的，整天不是上課就是應酬，感覺整天跟那些老頭子們待在一起，我都快要發霉了。」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突然雙手捧著臉，傻笑起來，「嘿嘿，還是primo這裡舒服。」

「你啊！」

Giotto點了點他的額頭，本來想再叮囑幾句的，可話到嘴邊，卻變了樣子，「覺得舒服就好。」

「primo，今天是發生什麼事了嗎？」G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馬上就又提起之前的話題，「要是遇到困難了，就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

「是啊是啊！」雨月連連附和。

Giotto聞言笑容一滯，但只是一瞬間，就又恢復正常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

自然災害們，「………………」

眾人不著痕迹地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看來，是真有事啊！

儘管Giotto掩飾得很好，可在場的都是什麼人啊，論起對他的了解，Giotto自己恐怕都沒有眼前這些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時刻關注著他的人多，因此，方才那短暫的異樣，眾人都是瞬間就捕捉到了。

「可是……」戴蒙馬上就想追問。

「先吃飯吧！」

Giotto有點無奈，就跟守護者們了解他一樣，他也足夠了解自己的夥伴，同樣是立刻就察覺到了方才那一波眼神交流，只是，他現在是真的不想談這個，便也只能先轉移話題了。

關鍵是，他也沒法談啊？！

他總不能說，自己的反常是因為戴蒙和Sivnora未來會造反吧？！

——就算要說，也不能是現在。

這話說出口了，即便是他自己不介意，其他的守護者們，恐怕也難免會對戴蒙有意見，那不是沒事找事嗎？！

「……好吧！」

G聞言先是張了張嘴，不過，抬頭對上Giotto堅持的目光，他還是很快就妥協了，可心中卻也因此愈發認定了，絕對不會是小事，否則，Giotto沒必要採取這樣的緩兵之計。

而他能夠想到的，其他守護者，咳，除了藍寶，也都想到了。

（藍寶：？？？？？）

以至於這頓晚餐，大家都吃得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Giotto正想趁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趕緊撤呢，不料，卻被早有準備的阿諾德一句話釘在了原地，「飯也吃完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話音落下，其他人皆是目光灼灼地看過來。

Giotto渾身一僵，「……………………」

回過神來之後，他立刻就忍不住幽怨地看了阿諾德一眼，心中暗想，也行，長痛不如短痛，便一咬牙，視死如歸地說了一句，「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準備退位了而已。你們覺得，讓Sivnora當二代目如何？」

眾人，「………………？？？！！！！！」

「準備退位」？！

還特么連繼承人都挑好了？！

這就是你說的「不是什麼大事」？！

「…………我一定是還沒睡醒。」藍寶暈暈乎乎地把腦袋磕在餐桌上，表情那叫一個「懷疑人生」啊！

其他人的表現也沒好到哪裡去。

「你發燒了？！」戴蒙說著，就起身想去探Giotto的額頭，「就算是發燒，也不至於這麼離譜吧？！該不會是徹底燒傻了吧？！」

阿諾德輕哼一聲，「真難得，我跟你也有意見一致的時候。」言下之意就是，他也覺得Giotto傻了。

Giotto頓時無語，「我很正常，我是跟你們說認真的。」

「病人都會說自己沒病。」不同意戴蒙和阿諾德只是用這種誇張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吃驚和難以置信，一根筋的納克爾，是真的被兩人忽悠瘸了，開始相信Giotto的腦子出了問題，「你都開始說胡話了，還說自己正常呢？！」

「…………我能知道原因嗎？！」

所有人當中，就屬G的表現最為淡定，但任誰看到他死死捏住椅子扶手的雙手，都不會不明白，這只是表象，「你為什麼會突然產生這種想法？！」

Giotto微微避開了他的目光，「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感覺，我已經不再適合領導彭格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