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顧晟還沒來得及回答，系統先一步炸了，【你在說什麼啊宿主！為什麼讓他跟你睡覺！】

系統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安安靜靜的，但當它痴纏起來也是真的吵鬧，李嶼秋不由揉了揉耳朵，【你叫喚什麼啊？】

系統差點要憤憤的跺腳了，【哼，別想做壞事！我是不會進小黑屋的！】眾所周知，當宿主觸發□□時，系統就會自動和諧，進小黑屋，將一切動靜屏蔽掉。

自從看了那張燒圖、聽了1111系統的解釋，系統10006就總把李嶼秋和顧晟看成不那麼正經的關係，在它眼裡，他們的相處也顯得不那麼清白了，這也導致李嶼秋剛說完那種話，系統立刻就產生了誤會。

【你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呢？】李嶼秋很不理解。

顧晟也投來震驚而不解的目光。為什麼獎勵是和他睡覺？

但是當他面對李嶼秋那張唇紅齒白的昳麗面孔，以及近在咫尺的柔軟纖細的腰肢。他的腦子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的錘了一下，耳邊是陣陣嗡鳴。

他看起來很冷靜，寬大的掌心卻出了汗，喉嚨里突然乾燥的很，讓他不由自主的咽口水。

這確實應該是……獎勵。

李嶼秋花了點時間才搞定嘰嘰喳喳的系統，端起牛奶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說：「你應該也發現了，我的手一直很冷，腳也冷，睡覺時被子都捂不熱。」

本來他是有毛茸茸的兔毛作為保暖的，但被天道封印之後，他連原型都變不回去了，如今他就是容易手冷腳冷的體質，哪怕是穿得很厚，也很難捂熱，就算是在夏天的晚上，這樣的體溫也有些過於冷了。

他饒有興緻地撐起下巴，唇瓣染上一層水潤，「我聽說別人家的小狗會幫主人暖腳暖被窩，那你呢？」

李嶼秋的想法則簡單的多，既然都把顧晟帶回家裡了，那麼當然也不能放過晚上可以折磨他的時間。讓顧晟給他暖腳暖被窩，像別人的寵物狗狗一樣，這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此，系統：對不起，是它的思想太骯髒了！

顧晟沉默了會兒，最終還是如他所願的答應了。

作為要暖被窩的小狗，顧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已經搶在李嶼秋之前率先洗了澡，爬到李嶼秋的床上躺著，蓋上薄薄的空調被。

李嶼秋的卧室整體風格是暖色調的，床頭有個海綿寶寶玩偶，充斥著濃濃的母愛，這倒是顧晟意料之外的，不過想想李嶼秋就是這種性格，對外物應該都沒什麼要求吧，畢竟凡事都有別人幫他做好，把最好的成果送到他手上。

與此同時，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裡面的身影映在玻璃門上，綽約的身段若隱若現。

顧晟的思緒不由得轉到剛才的話題上。李嶼秋的手好像總是很涼，是不是有什麼基礎病，還是單純體質不好？……但是，他想這些做什麼。李嶼秋的健康還輪得到他來想嗎？多的是人要替他操心。

被窩越捂越熱，哪怕開著空調，都讓他有些難以忍受的多翻了幾次身。顧晟閉上眼，試圖把腦海騰空，致力於在李嶼秋洗澡出來之前睡著。就在這時，浴室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顧晟？」語調比尋常要輕軟，彷彿含著氤氳的水汽。

顧晟差點以為是他已經睡著了，所以產生的幻聽，但那聲音很快又不耐煩的再次喊了他的名字。

縱使不太想面對，他還是不情願的從已經捂暖的被窩裡起身，擰著眉，睡意惺忪的走到浴室門口，食指曲起敲了敲門，「有什麼事嗎？」

咔嚓一聲，玻璃門小幅度的動了動，打開了一點窄窄的縫隙，氤氳的水霧纏著李嶼秋的身形，讓他連聲音都有些模糊，「你走近一點啊。」

現在突然叫他做什麼，難道是想到了什麼新的折磨方式嗎？顧晟輕抿了下唇，依言靠近，他還沒發現，自己已經對李嶼秋那些突然冒出的刁難習以為常了。

「給我拿塊毛巾。」

李嶼秋聲音壓的低低的，藏著難以發現的羞窘，只是露出的小半張臉維持著冷淡的神色，那強自盛氣凌人的語氣里是幾不可見的顫抖，輕軟的含著香氣的熱意從唇齒間溢出，「順便把我另一套白色的睡衣拿來。」

後面這句話當然才是重點。但李嶼秋怎麼可能承認他剛才光顧著欣賞顧晟躺床上的羞辱模樣了，竟然忘了拿睡衣，這種低級錯誤和他的高級人設完全不符。

顧晟的視線從他粉紅的肩膀、白裡透紅的肌膚掠過，他似乎沒有什麼要特別遮掩的意思，但出於窘迫還是往裡躲了躲。

「好。」顧晟飛快移開視線，轉身去拿毛巾和睡衣，不過半分鐘就拿回來了。

這次李嶼秋把門開了一半，探出一張小臉和滑溜圓潤的肩膀，伸出一隻細手去接，大約是在水霧的滋潤下，他渾身的皮膚如同白嫩的豆腐。

顧晟知趣的並沒有抬頭看他，低斂眉目充當工具人，只用餘光注意著，但李嶼秋一隻手伸過來的時候沒接穩衣服，他不得不幫忙扶了一下。

顧晟微愣。他在被窩裡暖得很熱的掌心觸碰到李嶼秋的手背，濕潤、微涼，觸感滑溜溜的像是水煮的剝了殼的白雞蛋。

他其實並沒有想過窺探李嶼秋的身體，只是腦海里閃過剛才玻璃門上綽約的若隱若現的身影，讓他不由自主抬眼看去。

他從沒如此清晰而震撼的意識到他和李嶼秋的差距——他的身量比李嶼秋高出許多，而他眼底無所遁形的李嶼秋的體格也如此纖瘦，腰肢有些過於纖細了，不堪盈盈一握。

「還在這裡呆著幹什麼？」李嶼秋似乎也被他掌心炙熱的體溫驚到了，細細的胳膊顫抖了下，惱怒的罵出聲。

本就因為讓顧晟看了他犯錯誤的一面而不爽，偏偏他還只有顧晟這一個可使喚的對象，所以把不高興的怒火全都使到顧晟身上去了。

李嶼秋已經發布命令，按照以往，顧晟會立刻應好，然後轉身離開。但不知為何，他沒有及時收回視線。

眼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被熱氣熏得紅潤的唇瓣、白裡透紅的肌膚，白得如同精緻的人偶，側面露出的豐腴弧度漂亮而柔軟，白生生的長腿上還有些濕潤的水珠，連膝蓋都微微泛著紅，好像很容易就能握住把玩。

如此不可一世的小少爺，竟然被困在這樣一副纖細瘦弱的皮囊里。

頂著小少爺厭惡的目光，顧晟非常不合時宜的陷入了沉思，他聯想到自己曾經投餵過的流浪貓。

那是只毛髮純白而整潔的獅子貓，平日里會慵懶的在陽光底下曬太陽，看得出來它對稱霸一方非常有心得，周遭的小貓都會恭順的伏在它身邊。

它對人類也並不費心思討好，但小區周圍的居民仍把它餵養的盤條亮順的。

不得不承認，它傲慢、目中無人、會用尖銳的牙和利爪刺傷靠近的人，但它確實很漂亮。

只是，不論反抗再怎麼尖銳，它也終究是一隻小貓，顧晟就在投喂它時，不管不顧的把它抱起來擼了很多次，即便手套都被抓破了好幾副，手背也曾經留下過許多抓痕和咬痕。

顧晟因這不可思議的聯想而發了會兒愣，他難以形容自己心中隱秘角落生出的古怪念頭，自己又不是斯德哥爾摩患者，為什麼會有如此離奇的想法？一個是他喜歡的小貓，另一個是把他當狗的施暴者，怎麼能比較？

他大腦放空的把衣服疊了疊，扶著李嶼秋的手往裡輕輕一推，對上李嶼秋濕漉漉的眼神，浮起紅霞的臉頰似乎是羞惱，他主動認錯，「是我錯了，沒拿好衣服。」

李嶼秋冷清的掃了他一眼，微覆眼皮，「哼，知道就好。」

又是那種感覺強烈的涌了上來。當小少爺用那種視線看著他的時候，他的喉結不由滾動了下，小少爺和那隻獅子貓近乎一樣的傲慢勁兒，讓他無比想要以下犯上。

他閉了閉眼，面容恢復冷靜，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

李嶼秋聽著外面沒動靜了，後知後覺的感到自己臉蛋熱得不正常，比方才沐浴時還要熱。

他也莫名奇妙的尷尬起來，咬著唇瓣，靠著牆費勁的套上衣服褲子。

系統冷不丁的出聲：【宿主，你幹嘛獎勵他，我看剛才顧晟眼睛都直了。】

李嶼秋只當它是開的冷笑話，【無聊。】

見宿主還是冷冷的，無動於衷，系統就好像吃了顆定心丸，格外安心了。

系統：【咳，不過宿主以後拿不到衣服可以叫我嘛，我能幫你拿的。】

李嶼秋本就惱，這下更生氣了：【閉嘴，不會再有下次了！】

有了這個插曲，李嶼秋從浴室出來后，怎麼看顧晟怎麼不耐煩。竟然真的睡著了，像條懶狗。

「你回去睡吧。」最後，他拿起枕頭在顧晟身上拍了下，不顧他已經睡著了，強硬的把他拍醒，自顧自命令道，「捂暖了就滾。」

根本沒有睡著的顧晟認命的翻身坐起，他怎麼會誤認為李嶼秋是單純驕矜的獅子貓呢？怎麼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李嶼秋只有一張虛張聲勢的皮囊呢？

不能因為李嶼秋偶爾露出的脆弱面，就忘記他之前的惡劣行徑。

如果他是無辜的，那什麼樣的才算惡人？

李嶼秋就是他命定的剋星才對。

顧晟離開后，系統莫名其妙的開始在腦海里放虛擬電子煙花。

李嶼秋問它這是在慶祝什麼，它支支吾吾半天，顧左右而言他，最後胡亂編道：【當然是慶祝宿主成功讓顧晟吃癟呀！要知道，原主其實一次都沒有成功過呢，但宿主每一次都完成的很好呢！】

李嶼秋對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便信了系統這阿諛奉承的鬼話。

系統默默拍了下不存在的小心臟，繼續開開心心的放煙花。

……

期末考試之後便是兩個月的暑假假期，父母一直建議李嶼秋去公司上班，但他每次都不耐煩的拒絕了，工作時間長不說，工資還沒有他零花錢的零頭多。

倒是顧晟同意了去公司上班學習，讓父母稍微欣慰了點。

至於期末考試成績，在父母看來，無論是第一孩子第二都同樣優秀，更何況第一第二都是他們的孩子，所以也沒什麼好區別對待的，於是分別給了他們兩個想要的獎勵。

李嶼秋沒什麼特別想要的，便隨便買了輛他心儀的跑車。

顧晟也推脫了，但父母還是額外給了他一張卡，並且說：「過幾天就是你們的生日了，到時候我會跟家人們介紹你的。從此以後，你就也算是真正的李家人了。」

他們兩個的18歲生日自然是同一天。

至於改名的事情，父母徵求了顧晟的意見，但他暫時還不想改，而他們看重的也不僅僅是一個姓氏，畢竟姓氏並不能決定什麼，于是之后也沒有再強求。

白天顧晟去公司上班，李嶼秋卻不想去公司，所以只能換個別的方式繼續找他麻煩。

李嶼秋索性聯繫了原主的幾個狐朋狗友，讓他們在業務上給顧晟使點小絆子。

顧晟畢竟是初入職場，又乍然從孤兒的身份一躍成為富二代，肯定不會適應目前的形勢。想到屆時顧晟焦頭爛額的模樣，李嶼秋便躍躍欲試。

他認為自己真的挺會當反派的，壞主意真多。

宋驊也跟著父親在公司上班，兩家剛好有些合作，當即就答應下來：「這都是小事，沒問題，你就看我的吧。」

二人就顧晟目前乾的那個項目談起，宋驊給出了點壞主意，李嶼秋只管點頭就行。

敲定好栽贓顧晟的計劃，宋驊又道：「不過這些明明你自己也能幹吧，你為什麼不去公司啊，就不怕以後被顧晟搶了繼承權？」

李嶼秋不以為意：「我爸媽不是偏心的人，而且，他本來就有繼承權，怎麼能算是跟我搶呢？」

宋驊嘖嘖稱奇，心想怎麼會有人覺得父母不偏心呢？是個人都會有所偏愛，如果是父母，在兩個孩子中絕對有更偏愛的一方。

如果其中一個孩子感覺不到差距，有恃無恐，那絕對是因為他就是被偏愛的那個。

「哎呀，你就是太安逸了。」宋驊算是富二代里唯一一個不懼怕李嶼秋的人了，他的性格開朗，屬於溫柔掛的中央空調，很能忍受李嶼秋的壞脾氣。

在他的形容里，李嶼秋就是被寵壞了的傲嬌公主小貓，而且是只嬌貴的家貓。當然，沒有第二個人敢像他一樣接近李嶼秋，圈子裡大多都只是泛泛之交，所以這種說法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證實。

系統聽了宋驊的話，也跟著說道：【對啊宿主，你就算懶得去公司給他使絆子，但你也要和他競爭表現啊，這是作為一個假少爺該乾的事情。】

李嶼秋半晌沒說話。會所里的燈光昏沉而曖昧，門外站著一排等著服侍的服務生，包間里放著最近流行的音樂，偌大的包間只有李嶼秋和宋驊兩個人。

李嶼秋半靠在沙發上，神情冷淡的端起一杯酒，纖細手指捏著高腳杯輕輕搖晃，「我不喜歡去公司，剛好他出現接手了，這不是很合適嗎？」

宋驊更加不解，彷彿李嶼秋的思想驚世駭俗，怎麼會有人對即將被瓜分的偌大家產無動於衷呢？

「可是嶼秋，你是我們這群人里最聰明的了，你怎麼能不爭呢？」

在顧晟沒出現之前，李嶼秋可是常年的年級第一，在他們這群富二代裡面是罕見的好成績。大家都是仗著家境不學無術的，只等以後接班，混吃等死，但李嶼秋這麼聰明的富二代竟然對公司沒有想法，這合理嗎？

李嶼秋微微一笑：「人各有志罷了。」

雖然他更偏愛把一切放到明面上解決，可他雖然學習好，卻不懂如何經營公司，畢竟那絕對不僅僅是擁有課本上的知識就能做好的，而是需要人情世故。

不巧，他最不通人情世故。

他除了曾經修行成妖時是和同族相伴，後來的修鍊之路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在妖怪學院里拿到課本，將修行知識融會貫通。他通關了各種試煉秘境，攔路者死，心魔斬殺……如此而已，便是成千上百年。

他修行了一千多年，終於可以飛升的時候，卻被天道橫插一腳攔住。

他如今能當個正常人才怪。

洞悉他一切想法的系統開始嚶嚶嚶：【宿主QAQ我不逼你了！】

李嶼秋：……

還有一個原因，他才不要去公司爭搶，反正最後都是顧晟的，他何必幫他打工呢？反正最後都會拱手讓人，乾脆從一開始他就不管了。

酒過三巡，宋驊灌了李嶼秋半天，結果沒把李嶼秋灌醉，他自己先醉了。

看著宋驊倒頭栽在桌上，李嶼秋淡淡扯了扯嘴角，評價道：「無趣。」

他把宋驊從座位上扯起來，叫來他的司機，剛要把人推過去的時候，宋驊卻不依不饒的揪住他的衣領，順勢又發了一通酒瘋。

……

李嶼秋在回家的路上無聊的假寐，回家后，得知顧晟也回家了，總算提起了點興緻。

其實他本想先等幾天，讓顧晟放鬆一下，等到栽贓計劃成功的時候再去看好戲。但他實在無法忍受這麼多天不逗弄他的小狗。

反正他的決定都是看心情，他無聊了，所以決定一邊進行栽贓計劃，同時在家裡給顧晟找點麻煩，麻痹他的視線。

李嶼秋上樓后，第一件事就是敲響了隔壁顧晟的房門，「開門。」

顧晟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打開，一身西裝革履，格外增添了幾分帥氣，「有什麼事嗎？」

今天是顧晟第一天上班，李嶼秋早上沒起得來，這會兒才看到他這一身裝束，是母親讓人給他準備的定製西裝，精緻服帖，襯得他挺拔高挑。

但顧晟在李嶼秋面前仍束手束腳，彷彿突然被撿回來的流浪狗，換上了昂貴的衣服，於是連四條腿都不敢亂動了，只敢看主人的顏色行事。

顧晟還沒等來回答，臉已經被一件衣服蓋住了，隨後是李嶼秋含笑的聲音，「阿姨那麼忙，我的衣服就拜託你了，記得要手洗，否則會洗壞的哦。」

昨天要他幫忙拿衣服，今天居然連衣服都要他洗了。顧晟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指甲嵌入掌心，胳膊鼓起駭人的青筋。

李嶼秋解了領帶，轉頭催道：「呆著幹嘛，我馬上就洗澡了，過來拿衣服。」

理所當然的使喚著他。

顧晟愣了下，跟著李嶼秋走進他的卧室，從卧房門口到浴室門口，一一撿起襪子、皮帶、褲子、還有領帶和襯衣，顧晟翻看了下，起身敲了敲門，聲音平靜，「還有一件。」

李嶼秋渾身上下只剩內褲了，他想了想，還是打開門縫遞了出去，「哼，倒是乖覺。」沒什麼氣勢的涼涼的找補了句。

顧晟抱著衣服回自己房間去洗了。洗衣服這件事他從小就是自己做的，自然熟練，但是洗著洗著，顧晟突然頓住了。

他把那件白襯衣從充滿泡沫的水裡拎起來，襯衣沾水后顏色接近透明，上面的顏色也更淡了。

但是他清楚的看見，在襯衣內側衣領上，有一個淡淡的吻痕。

顧晟僵了一會兒，將那件還沒洗的外套拿來，湊到鼻尖仔細聞了聞，除了李嶼秋自身的馨香，竟然還有許多其他的香水味道。

李嶼秋是不用香水的，就連家裡的洗衣液也都是無味的。

沉默了會兒，他拿來洗衣液往襯衣領口還有外套上倒了很多，隨著他略顯用力的揉搓，過多的泡沫一下子溢出了水盆。

他好像把衣服當成仇人一樣，過於用力，胳膊上的青筋清晰可見，臉上都被濺到幾滴泡沫。

等到衣服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香氣和吻痕完全消失，他才滿意了。

洗完后，衣服里掉下來一個精緻小巧的東西，在地面碰撞出細微的聲響。

顧晟俯身去看，原來是一枚鑲嵌黑色珍珠的袖扣。

那圓潤黝黑的顏色讓他聯想到李嶼秋漂亮的眼眸。

戴在李嶼秋纖細手腕上的袖扣，浸透著他的體香，無名的怪異悸動伴隨夜晚的涼風席捲而來，寒涼又炙熱，如同那薄情美人反覆無常的心臟。

不知怎麼，他鬼迷心竅的，把那枚袖扣摩挲兩下，放進了自己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