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看著只是表面兇悍，事實上其實只是個寵溺小輩無度的老爺子，再想想他的鄰居，素苜覺得這是否太過於殘忍了。
【除了主角們的劇情不能變，其他配角的呢？能變動嗎？細微的也行。】
系統知道素苜是看到了素老爺子的結局，有些不忍心了，但原則就是原則，有些東西一旦觸動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最終深深的陷入劇情和世界里，再也脫離不了了。
過去無數個宿主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任務失敗，永久的留在了其他世界里，永遠的重複和沉淪。
素苜是它最看好的一任宿主，它不希望對方變成那樣。
【宿主，他們對你來說只是紙片人，你沒必要因為紙片人的悲慘感到可惜，他們都是為了劇情服務的，就算沒有你的推動，他的結局也是那樣，不會有任何改變。】
【但要是你插手的話……】
系統語氣逐漸沉重：【哪怕是細微的察覺，最終造成的結果也是天差地別。
而且如果你暴露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前面的前輩們已經給你鋪墊了太多。】
【宿主，不要太心軟。】
心軟是完不成任務的。
素苜眼眸一暗：【你剛才說我的前輩們，她們的結局如何？】
系統嚴肅的道：【永久的重複性沉淪在同一個世界的同一個劇情里，再也出不去，靈魂被禁錮，一直到崩潰消亡成為世界意志的養料。】
作為被挑選中的宿主們，精神力一定很強大，這樣才能承受的住在進入已故身軀時，來自世界意志的排斥。
這樣的人有三種好處，一是可以在系統的庇佑下不會輕易被驅逐出去；二是這種人一般意志堅定，有主見；三是她們完成任務的初心很高。
但這樣的人要是沉淪在世界意志里，想要消亡也是非常難且痛苦的。
她們消耗的時間是其他人的數倍，在重複性的輪迴里，她們會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看到心愛之人，珍視之人，在她們面前反覆離去。
越努力去拯救，就會沉淪的越深，最終消亡掉自己。
【宿主，千萬不要試圖去觸碰不屬於你的東西，也不要去觸碰世界意志的底線。】
素苜沉默，她到不是怕死，但能夠沒必要死，還是不死的好。
她的願望還沒實現。
只是……
她看著已經去叫人給自己端吃的開飯的素老爺子，如果她沒有過來，享受這些的原主，是怎麼把自己作到那種程度的？
最近在背後搞小動作的，是否就是那些讓原主變成那樣的幕後boss呢？
「想什麼呢，趕緊吃飯，不是說餓了嗎？」
素老爺子拿著拐杖敲敲地面，把素苜從思緒中喚了回來，詳裝不開心的道：「怎麼，讓你回來陪我這個老頭子吃個飯，為難死你了？干擾你去外面舞台上發光發熱，拯救世界了？」
素苜學著原主一般窘迫的道：「爺爺！」
素爺爺冷哼一聲，拄著拐杖慢吞吞的走到飯廳的桌子旁坐下，桌面上已經擺放了三四道素苜愛吃的菜。
素苜的口味跟原主有些像，愛好稍微重口一點的菜，而面前的紅燒魚、辣子雞和毛血旺都是她喜歡的。
老爺子年紀上去了，不能吃太過於辛辣的，所以這些菜里的辣椒都適當減少了一些辣度。
「這次回來，就多留一段日子吧，我也好久沒見你了。」
老爺子夾了一塊魚腹肉放進素苜碗里，目光慈祥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素苜接過後，淡然的吃下，道：「可以是可以，最近天氣冷了，可以休息兩個月呢，等過年的時候再拍攝兩個廣告就行了，據說這一次有軍部的機甲廣告拍攝，我這邊有收到通告，還沒確定去不去。」
她假裝不經意的回著，兩人就好像兩隻戴著面具的狐狸，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線和想法。
素老爺子放下筷子，語氣淡漠：「軍部啊……」
他話鋒忽然一轉，問道：「你覺得你之前拍戲出現的蟲族是偶然事件嗎？」
素老爺子是人精，不然這麼大一份家業，在素苜父母去世后，他這麼大年紀還能一個人頂著所有壓力給素苜自由不說，並且還給她兜底。
原主之所以可以那麼囂張，全部都仗著老爺子強悍，有地位。
這種人要是看不出她的異常，那她才覺得奇怪。
只是對方似乎…並沒有想要戳破自己的想法。
素苜不解，根據素老爺子愛護原主的心來看，知道自己佔據了原主的身體，老爺子還能這麼淡定，這根本不可能才是。
但事實卻是老爺子就是真的沒有想要戳穿她，甚至還準備無視。
素苜：「？」
這是為什麼？
總不能說想通了，自己血脈不要了吧？
她端著碗心情沉重的吃著飯，若是不說，那就代表著對方所求極大，且這事對自己沒有好處。
她在心底呼喚系統，讓它解釋這是為什麼。
【這老爺子好像知道了我是假的，但又好像沒準備戳穿我，這是為什麼？這跟劇情對不上啊。】
系統匆忙上線，仔細打量著素老爺子，然後把劇情往下翻了一頁，一時間有些沉重，這些劇情怎麼都亂七八糟的。
這完全不像是第一次進行攻略，更像是重複多次導致劇情太散，聯繫不起來的樣子。
系統拿著劇情沉默，它是系統，在它清晰的程序里，各種方式都證明著這是它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攻略這個劇情。
但是從它拿到的劇本，卻七零八碎的可怕，簡直就像一個崩潰的人，正在被人一點一點拼接起來。
違和，太違和了。
【想什麼呢？統子你趕緊弄啊。】
素苜腦海里催促著系統，面上面對著老爺子的反問，她淺笑了一下，乖巧道：「這事嘛，誰也不能直白的說沒有問題。」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但她卻不能直接說，這是考驗，老爺子在考驗她，但是她卻不能直白的說出來。
素老爺子看她如此，揮揮手，示意其他人下去。
屏退了多餘的人，甚至連管家都離開了后，他的目光落在素苜身上，重新拿起筷子給素苜夾了一筷子雞丁放在素苜碗里。
「我一直都覺得你會有明白的那天，你天生就比別人少根筋，又被我嬌寵長大，對待很多事情都是以天真的角度去看待，那些邪惡的角度你從未體驗過，所以不懂。」
他目光和藹的看著素苜，但眼底深處卻是一片清明，證明所有的一切變化都逃脫不了他的眼睛。
「你最近跟那個叫仇賦的小明星走的很近啊，還有那個司虞，兩個都是實力派影后，你挺會玩啊。」
老爺子話語裡帶著揶揄，轉移話題的速度很快。
素苜順著他的話道：「是救過她們幾次，拍戲的時候也接觸過一段時間，跟著她們我學到了不少東西，足夠我這段時間的消化了。」
「能夠學到東西就好，靜下心來，你要相信自己。」
素老爺子就好像普通的爺爺一樣叮囑著素苜，完全沒有表現出異常。
這一頓飯吃的艱難，上樓的時候，素苜心裡都挺沉重。
搞不懂，實在搞不懂。
她因為要回來，所以把仇賦安排在了附近的自家莊園裡，算算時間，她應該也是時候該去跟仇賦說清楚了。
解毒之事不可緩。
.
思慮再三，她還是大半夜的出門了。
當她按響門鈴后，打開門的竟然是溥鶯。
素苜：「你怎麼在這？」
溥鶯：「沒有我，你以為老爺子會同意讓你把人帶到這兒來嗎？」
仇賦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一杯鮮榨的果汁，還有一杯簡單的溫水。
看到素苜到來，她點點頭，以示禮貌。
「謝謝你想的這麼周到。」
素苜坐在沙發主位上，其她兩人坐在兩邊的小沙發上，她看看屬於自己的果汁，目光掃過仇賦，見她表情沒有異常，又掃過溥鶯，見她也表情異常平靜，覺得應該還沒說事情。
她輕咳一聲，主動道：「事情溥鶯可能還沒跟你說，我現在得跟你說一下情況。」
她把三歇的藥性說了一遍，重點說了一下這個藥性會造成的後果。
「事情就是這樣，我們都猜測你中的毒就是三歇，如果想要徹底解毒，只能讓我徹底標記你，或者……」
讓仇賦成為廢人。
仇賦沉默許久，最終啞著嗓子道：「你可以標記我。」
沒有一個活生生，體驗過所有美好的人願意去成為一個廢人，所以仇賦的選擇，基本在素苜意料之中。
「雖然是為了救我，但我畢竟是omega，如果你標記了我，omega的本性會讓我必須依靠你生存，但是我不是那種人，所以我們只是合作。」
仇賦說的很平靜：「你定期給我信息素，我會安撫你的精神力，但不會有其它的進步。」
她需要素苜，如果素苜不同意，她也沒什麼辦法。
素苜點點頭，很自然的道：「這是自然，不至於幾個月的吻，就讓雙方對彼此生死相隨。」
「我接受你的合作。」
兩人愉快的達成合作，只有一旁的溥鶯顯得更加的沉默，從坐下后就沒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喝著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