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修）

蘇聽闌看了一眼跟他賭氣，還有空維護其他人的商落，又看了一眼滿眼是他家小姑娘的紀星晨，一向溫和的眸子微沉，清雋的面部上染了幾分清冷。

半晌，他語氣緩和下來，淡淡地望著商落，「聚會結束了？」

商落對上蘇聽闌清冷的眸子，心頭不由一緊，別過頭，慫慫的回答，「嗯。」

蘇聽闌淡聲道：「回包廂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我送你回家。」

「哦。」商落今晚沒處去，不能在這個時候跟蘇聽闌鬧彆扭，不然她真要露宿街頭了。

商落進包廂后，一條長長的走廊只剩蘇聽闌和紀星晨，氣氛變得緊促又尷尬。

蘇聽闌只是淡淡地看了紀星晨一眼，什麼都沒說，抬步離開。

紀星晨莫名就有種背脊發麻的感覺。

*

商落背著書包走出包廂，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蘇聽闌的身影。

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悶意，都不等她。

商落雙手捏緊書包的雙肩帶，哼哼唧唧地往前走了一段，途徑吸煙區，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英挺的背影，貌似是蘇聽闌，又不確定。

商落又倒退了幾步，確定是蘇聽闌。

他左手插在褲兜里，右手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在昏暗的燈光中忽明忽暗，人還有那麼幾分閑情雅緻。

商落從他身後繞到他跟前，抬起頭，看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線，皺眉道，「趙阿姨都不允許蘇叔叔抽煙了，你還背著她偷偷抽煙，讓她知道后，你就完蛋了。」讓他數落她，能抓一個小把柄算一個。

在成熟穩重的男人跟前，商落一米六八的身高，卻顯得嬌小又嬌憨。

商落還特意踮起腳尖，與蘇聽闌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她熟悉的人，怎麼都長這麼高！欺負她個頭矮！

「沒抽。」蘇聽闌將煙頭擱在煙灰缸旁，指尖輕輕彈了下，將煙頭掐滅，放入煙灰缸中。

沒抽，夾在手上做什麼，玩兒么？

「你應酬完了啊？」她問。

「嗯。」蘇聽闌淡淡的應了一聲。

商落沖蘇聽闌眨了眨眼眸，「這麼快呀，你捨得放下那麼多美女？」

「......」

那麼多——

就她想得出來。

蘇聽闌抬手揉了揉眉心，薄唇動了動，還沒說話，商落就笑了，眼底滿是狡黠，「你別掩飾，我能理解理解，我說了給你保密，絕對不會跟趙阿姨告密的。」

「......」蘇聽闌無奈，拎起她沉甸甸的書包，「走吧。」

蘇聽闌把她書包提了過去后，商落的雙肩瞬間解放，在他身邊走起路來輕鬆自在。

商落蹦蹦跳跳走了一段，又扭頭看了蘇聽闌一眼。

蘇聽闌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總之跟平時不太一樣。

商落往後退了幾步，轉頭看向身旁的高大男人，「聽闌哥，你怎麼了？」

該不會是她打擾了他的好事吧？他心情不好吧？

蘇聽闌盯著眼眸里充滿探索的女孩，淡聲回，「沒事。」

「你不開心嗎？」商落又問。

蘇聽闌看著小姑娘一雙貓兒似的眼睛沖他眨巴眨巴，天真浪漫，他內心即喜又憂。

他大掌兜了兜她的腦袋，「沒有。」

商落小臉皺了皺，「聽闌哥，我要跟你鄭重其事的聲明一件事，你能不能不要總摸我的腦袋，這樣很像我三嫂養的那隻蠢白一樣。」

蘇聽闌被她逗笑，「你三嫂家的蠢白比你乖多了。」

「我哪不乖了？」她是個乖寶寶好嗎？

「你確定你很乖？」蘇聽闌目光掃視周圍的環境。

商落懂他的意思。

又拿今晚的事，還有完沒完。

沒勁。

商落『哼』了一聲，將蘇聽闌甩在身後，按了下電梯，去停車場的樓層。

她輕車熟路到達蘇聽闌專車停放區域，這一層是不對外開放的，是沈哲專門為他們準備的，蘇聽闌有，三哥有，她也有。

她有很多輛車，她有收集車輛的愛好，她的車都是一些限量的，或者老古董車，有三哥送的，也有小叔叔和沈哲送的，更多的是蘇聽闌送的。

商落還沒考駕照，單純喜歡收集。

蘇聽闌的每一輛車都錄了商落的指紋，內置的設定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她的手指輕輕按在車門上，車門自動打開，車內已經按照商落的習慣來自動調節溫度和濕度。

蘇聽闌在商落身後，不遠不近，她上了車，他彎腰將書包放在她身旁的座位上。

商落上車便在回消息。

紀星晨三個字正巧跳入蘇聽闌視線中。

很刺眼。

蘇聽闌敲了敲座位，淡聲說，「坐到前面去。」

商落在回紀星晨的消息，敷衍道，「我就坐後面。」後車座空間大自由自在的，副駕駛很憋屈，況且，她有點不想和蘇聽闌共處一個空間。

商落還在繼續回消息，她感覺到頭頂很有壓力。她抬頭，蘇聽闌的身影籠罩在她上方。他目光淡淡的，車內的燈光商落看不清蘇聽闌的神色，顯然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她抿了抿唇，心裡嘀咕了一句，眼神那麼凶做什麼。

商落收起手機，抱著書包從另一端下車，繞到副駕駛，坐下，低頭氣鼓鼓地系安全帶。

蘇聽闌目光在商落的小身影上停留了片刻，繞過車身，彎下腰坐到了駕駛座上。

他並沒有及時啟動車子，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盤上剮蹭。

片刻后，淡淡出聲，「喜歡他？」

「什麼？」商落沒明白蘇聽闌這句話的意思，清澈的眸子撞上了蘇聽闌晦暗如深的眸子。

蘇聽闌看著懵懂的商落，將問句加深，他的嗓音微沉，眸色晦暗了些許，「剛剛那個叫紀星晨的男孩子，你喜歡他？」

「喜歡啊。」商落沒經考慮，脫口而出。紀星晨在學校人緣很好，為人謙和，又是學霸，老師同學都對他讚不絕口，學校就沒有不喜歡他的吧？

蘇聽闌聽后眸色逐漸暗沉，薄唇緊抿了幾分，呼吸也緊了一些，一陣后，他嗓音沉沉地開口，「商落，我有沒有跟你講過，你現在主要的目的是好好學習，其他的事暫時都不要考慮？」

商落總算是聽懂蘇聽闌口中的『喜歡』是什麼意思了，她臉色微微泛起一絲尷尬地潮紅，「你怎麼會有那種想法！我說的喜歡，就是同學之間的那種喜歡。」

聞言，蘇聽闌心底緊繃的弦鬆懈了幾分，又淡聲道：「你很維護他。」

她哪有維護他了？

商落搞不懂蘇聽闌哪來的這種想法。

商落皺了皺眉頭，忽地想起什麼，笑道，「你該不會是因為剛剛在會所走廊的事吧？」她哪裡是維護紀星晨，分明是在為他著想！

被一個小姑娘戳中心事，蘇聽闌多少有些抹不住面子。

他清雋的面部有些不自在，眸底跳躍過一絲掩飾的微光。

那種不自在恰好就被商落捕捉到，她眨了眨美眸，湊近地看著蘇聽闌，輕輕笑起來，眉眼彎彎，眸子里洋溢著青春又迷人的光，「蘇聽闌，你好幼稚啊。我那算哪門子維護紀星晨啊，是你當時的狀態太嚇人了，紀星晨都不敢吭聲了。我都是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你在外面的形象，謙謙君子耶，這要是毀了形象，對你影響多不好。」

蘇聽闌支著頭看著湊在他眼前的女孩，唇角掀起一抹弧度，「說了半天，你還是為了我的形象著想？」

「嗯，你明白就好。」商落認真地點了點頭。

「......」蘇聽闌聽著商落認真的胡說八道，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紀星晨——

蘇聽闌一點都聽不得這三個字，雖說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在他這裡毫無競爭餘地。

只是，這個名字頻繁出現在他精心呵護多年的寶貝口中，令他很不舒服。

蘇聽闌看著眼前女孩，凝視著他的眼眸里綴著笑容滿滿的星光，他內心柔軟一片，眸底那抹深色，漸漸散去，他薄唇微翹，曲指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下，「都開始直呼其名？哥哥都不會叫了？」還不止一次。

商落揉了下被蘇聽闌敲打了一下的額頭，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聲嘟囔，「你又不是我哥。」她高興就叫他哥，惹她不高興，名字都不想叫。

蘇聽闌溫潤的眸子凝視商落一會，淡聲道，「嗯。」

嗯？

至於嗎？

她不過就反駁了他幾句而已，他還當真了？

算了，不跟他計較。

萬一生氣了，不載她回家了，那她只怕要露宿街頭了。

想想就可怕。

商落縮了縮脖子乖乖地坐在副駕駛。

紀星晨剛剛給她發消息告訴她，說是放了一組小蛋糕在她書包里。

商落拉開書包，看到一組鮮美可口的蛋糕，每一個小蛋糕的包裝盒都撞在了她的喜好上。

看著就很好吃，她晚上吃了不少東西，不餓，嘴饞。

商落拆開一個小蛋糕，舀了一勺放在嘴裡，薄荷的甜味和巧克力的苦味在嘴裡蔓延開來，很美味。

商落剛吃了兩小口，就發現蘇聽闌正盯著自己的小蛋糕看。

她抿了抿唇，「你要吃嗎？」

蘇聽闌淡聲問，「很好吃？」

商落點頭，「嗯。還不錯，你要不要嘗一點？」她舀了一小勺遞到蘇聽闌嘴邊。

蘇聽闌想到自家小姑娘給自己喂的東西，是別的男人送的。

食之無味。

蘇聽闌強行壓了壓內心的燥意，喉嚨微滾，「還不如我做的品相好，有什麼好吃的？」

商落哪知道蘇聽闌內心的七彎八拐，見蘇聽闌不為所動，她自己先吃了，如實說，「口味不同的好不好？」蘇聽闌眸色極深，壓抑著嗓音，「哪裡不一樣？」

商落砸巴了一下嘴巴，「口感吧。」這款蛋糕做法口感老一些，相比較她還是喜歡蘇聽闌做的這款蛋糕，清香還嫩滑不膩，口感把握的恰到好處。

商落還在細細品味著蛋糕的味道，她的鼻息里已經鑽進了蘇聽闌成熟男人的清冽氣息。商落抬頭，有些被迫和他對視。

少女清甜的芳香與成熟男人的氣息近距離交纏在一起。女孩的瞳孔在錯愕中一點點的放大，男人浩瀚無垠的深眸，正在一點點將女孩稀釋清澈的瞳眸。

商落看著蘇聽闌的眼睛，那是一種她看不懂的情緒，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無意間的舉動，對於嫉妒和慾望佔據的男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挑逗，尤其，她剛吃了蛋糕，粉嫩的唇瓣上還沾著一絲蛋糕渣，在昏暗的燈光下，她柔軟的唇瓣泛著鮮嫩可口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蘇聽闌目不轉睛地盯著商落的唇瓣，那雙越來越熾熱的眸子，就像在盯著自己的領地，巡視他的獵物一般，一刻不挪開。

他想，他的自制力和忍耐都快到極限了。

至少目前還不能，這段時間還不能，現在還不能——

蘇聽闌強行壓抑著內心的邪火，聲音沙啞到了極點，「不喜歡我這種的口味，想換口味了？」

商落一雙眼瞳一瞬不瞬地盯著蘇聽闌，她不明白蘇聽闌話里的深意，也知道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危險，彷彿只要她說一句『想換』，蘇聽闌就能活剝了她。

商落目光微微閃躲，她始終沒明白蘇聽闌剛剛的情緒是怎麼回事，她就說了一個蛋糕的口味，又沒說其他！

半晌后，偷偷瞥了一眼蘇聽闌，從她的角度只能他右邊臉頰流暢的線條，以及他有些緊繃的唇瓣和下頜線。

她不知道蘇聽闌到底在發什麼脾氣，還是就著他剛剛問了那句話，酌情回，「我還是更喜歡你做的口味，頂尖好。」她說的是實話。

蘇聽闌不但糕點做得好，廚藝還很好，比他家三哥的廚藝好太多，三哥會做的菜很單一，只做姜姜喜歡吃的。蘇聽闌不一樣，她喜歡的以及很多家常菜都會做。

對於這個感情空白的少女，蘇聽闌既慶幸，又無奈。

他輕聲嘆氣。

罷了，都等了這麼久，再等等也無妨。

蘇聽闌深吸了一口氣息，鬆了松襯衫領口最上方的紐扣，情緒稍作緩和，嗓音恢復平靜，啟動車子，「坐好，送你回家。」

商落立馬錶明態度，「我不要回老宅，我要去你家。」

蘇聽闌扭頭看她，提高了些音量，「商落，膽兒越來越肥了，不但一個人跑會所玩，還夜不歸宿？」

商落覺得蘇聽闌的存在就是為了故意惹她生氣，這茬好不容易過去，他又提，再也不是疼她的那個蘇聽闌了，她氣呼呼道，「你和蘇叔叔不在家的時間，都是我趙阿姨相依為命，趙阿姨說了，蘇家就是我的家，我回自己的家，並不是夜不歸宿。」她這些年沒少在他家住，怎麼現在就成夜不歸宿了，她看他是誠心找茬。

商落扭頭留了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給蘇聽闌，讓他看著辦。

能怎麼辦？

回他家。

車子駛入蘇家別墅，商落抱著她的書包下車。

下車后,還不忘踹了一腳蘇聽闌的車子輪胎，一不小心踢在了車軲轆上，疼得齜牙咧嘴，下巴上殘留的余痛都被牽動了。

*

趙玥和出差的丈夫通完視頻電話，敷了一張面膜從樓上下來，正好看見商落氣鼓鼓的進客廳來，兩腮鼓鼓的，跟小松鼠似的，她笑道，「哎唷，誰惹我們家小糰子生氣了，說出來趙阿姨給你做主？」

商落把書包扔沙發上，摟住趙玥的脖頸撒嬌，眼尾的餘光掃去玄關處換鞋的蘇聽闌，小聲抱怨，「趙阿姨，你一定要好好管管某個人了，我就出去參加了一個同學生日會，他在路上一直凶我。」

「......」蘇聽闌換鞋的動作微動。小姑娘別的本事不見長，告狀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從頭到尾他沒說上幾句話，都是她在說，現在還成了他一直凶她？

趙玥瞅了一眼玄關處的蘇聽闌，「你也真是的，落落是成年人了，做什麼事情有自己的分寸。我看你是畢業太久了，都忘了高考壓力有多大。落落有多少假期沒休息了，你又不是不清楚，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跟同學們出去放鬆一下，怎麼了？」

商落的爸爸是出了名的嚴父。

商落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商家老三夫婦決定在國內待一段時間。

這不，才多久，父女倆已經鬧了兩次彆扭。

商老爺子得知商落被罵，心疼不已，痛罵商老三一頓。

商落是典型的得勢不饒人，一旦撐腰小尾巴能翹上天的小戲精。

沒辦法，一屋大小都寵她得緊，就連一向高冷的商淮舟也不例外。

趙玥和蘇雲輝更是將她當親生女兒般疼愛，趙玥生了蘇聽闌后，一直想要個女兒都沒能懷上。

後來，俞婉生了商落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趙玥不知道多羨慕，對待商落跟親閨女一樣疼愛。

商落從小就是趙玥的心頭寶，蘇聽闌惹得商落不高興，被掃地出門的一定是蘇聽闌。

「就是！」有人撐腰，商落的氣焰漸長，又甜甜的說，「趙阿姨，您不要熬夜，要早點去睡美容覺哦，我先上樓寫作業了。」

趙玥歡喜地點了點頭，「去吧去吧，你也要早點休息，別太有壓力。」

商落上樓之前，還不忘瞪了蘇聽闌一眼。

「......」看著商落的背影，蘇聽闌溫柔的眸子里滿是無奈。

趙玥瞥了兒子一眼，「你做什麼呢，人剛回來就凶她。你這幾天出差是不知道情況，落落在商老三那受了不少委屈。」

蘇聽闌聽到商落受了委屈，顧不得其他。

他眉頭緊了緊，他將西裝外套轉交給傭人，走向沙發區在趙玥對面沙發坐下。

問道，「怎麼了？」

趙玥手指輕輕地壓了壓面膜，「商老三的意思，是落落高考結束后，跟他們去國外念大學，學業都給她安排好了，國外的一所商學院，主攻金融，學校口碑很不錯。但落落向來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哪會聽商老三的安排，還說讓他們練個小號，她要出家修道。一副年輕人擺爛的狀態，把商老三氣得可不輕，都在吃降壓藥了。」

「這不，小姑娘嚇得都不敢回家了。你俞姨下午給我打電話，讓落落在我們家裡住幾天，我們從中緩和一下父女倆之間的關係。父女倆的脾氣一模一樣，一樣倔。」

倔。

豈止是倔，簡直是一頭小犟牛。

蘇聽闌想到沖他皺著一張小臉瞪他的商落，清雋的臉上浮現的都是寵溺。

趙玥又道：「落落平常跟你最親近，你也適當在中間調和一下。」

蘇聽闌輕輕應了一聲，身體靠在沙發上，眸色深了深，「落落，向來有自己的安排和想法，我希望她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趙玥豈會不知，商落那個小丫頭從小就是個鬼精靈，小小年紀就辦了個工作室，還辦的不錯，只是，「你商叔對落落的要求是嚴格了些，可他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再怎麼護著她，都不能跟她一輩子。」

商家老三就商落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那麼大的公司將來都是要由商落來繼承，她早晚都要學會獨當一面。將來要是談了對象，對她好他們也放心，萬一遇到一個兩面三刀的，趙玥都不敢想。唯有商落自己強大起來，才能抵禦一切。

蘇聽闌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淡聲說，「怎麼不可以護她一輩子？」他的女孩，就該一世無憂。

趙玥微愣。

蘇聽闌彎身將茶杯放入茶托中，起身，提上商落的書包，「媽，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我先上樓了。」

趙玥還在蘇聽闌這句話里愣神，兒子是不是沒聽懂她的意思啊？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忘了今晚的主題：

她是打算跟她兒子深徹地聊一聊他個人問題呢！

怎麼到頭來，一句話沒說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