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跟著阿燼學武,倒省了寧芙一番自己擇選時的糾結。

他看著她,眼底存溫,開口主動提議:「不如學鞭?先前送給殿下的那把粉穗軟鞭,殿下可帶了?」

寧芙抿唇猶豫,有些不好回答,其實那把軟鞭當下就放在她身上斜跨的織編口袋裡,還是她出宮前特意留心帶上的。

可自己若如實承認,依阿燼的聰明大概立刻就會猜到,她一開始學武其實本就有要他來教的私心。

去求二哥應允前,她思緒還未理明晰,可當二哥提議要崔易校尉教習自己時,她心裡卻在想,與其崔校尉來教,還不如阿燼……

「殿下?」見寧芙不出聲,韓燼湊離得更近,而後揚唇提醒,「怎麼不說話?」

寧芙更加啟齒艱難,又見對方已然將目光停在她微微鼓起的織袋時,她心跳紊亂,知道瞞不過去,於是夾帶羞恥,聲音輕軟軟地承認道:「帶著的。」

話落,不想對方壞心地偏側下頭,故意羞她惱她:「說什麼?殿下聲音太小,我聽不清楚。」

寧芙羞到手指輕蜷,又被他呼出的熱氣所灼,於是下意識挪步要往後退避。

韓燼卻緊逼,直把人抵到身後的書案邊沿方才止步,叫她退無可退,只能縮進他臂彎。

他要親自試驗,屆時絕不會再心軟,只會硬如柱杵,狠狠鑿開她。

柏青可不敢妄議主子,只回,「殿下沒有習武基礎,只得先靠打空鞭來控制手力,眼下殿下已打了多少,可有二百下?」

教習開始。

他哪裡會不明白小公主是在故意岔開話題,可自己第一次被她用這種柔綿綿的語氣輕求,又哪裡會捨得不答應?

韓燼眼睛眯了下,臉色稍板,看起來模樣有些凶得認真,四目對視,韓燼喉結微滾,而後一把捧住寧芙的臉,眸底很深。

「在發愣想什麼?」韓燼指腹玩著她的發梢。

寧芙聲顫顫,抬手輕抵住他的肩膀,無力地掙了掙,「別,別挨這樣近,你走開呀。」

「怎麼了?」

「二百下?」寧芙驚詫瞪大眼睛,手掌心一瞬更覺發疼。

而他開始時還閑坐在一旁,之後竟直接回了內室,留她一人在院中孤零零地挨苦訓練。

因此難以否認,她喜歡和阿燼相處,如果他不總是想抱她撫她,兩人待在一起,應是很自在的。

做完自己的事,他左右看了眼,低低自言了句,「主子不在嘛。」

韓燼凝著她,未出聲,半響終於鬆了手,同時隱下眼中片刻前閃過的一瞬光悸。

寧芙羞恥,不願這樣。

掌心在她頭上撫過,韓燼沒忍住惡劣心思地想,待被狠御時,小公主軟聲軟氣求饒的聲音,會不會比方才那種更好聽?

抽鞭二百下已是最低基礎?平日里他要求向來嚴格……

寧芙只聽到柏青言語中最後面的那兩個字,知曉他在指阿燼,於是沒忍住惱意,遷怒著沒好氣地說道,「他做起甩手掌柜了,叫我在這裡抽鞭,自己反倒去尋了清閑。」

寧芙微怔住,不知阿燼原來已經對她很大程度地放低了要求。

寧芙眨眨眼,完全不知這些,阿燼交代任務時也並未多言什麼。

可自己方才竟還在心裡偷偷罵他壞話……思及此,寧芙心裡不禁有些過意不去,又想自己真的好沒用,眼下才不過二十下就手痛不已,難以繼續堅持。

柏青並未察覺寧芙的異樣,聞言點點頭,說:「抽鞭需鍛鍊出虎口的力量,二百下算是最基礎的了,主……公子他向來要求更嚴格,三百以上都是尋常,不過公主身子嬌貴,主子憐香惜玉定不會再加練,應還是按最基礎的二百下吧。」

柏青恭敬先答:「我看公主抽鞭的動作很是吃力,所以才問公主已練習了多少次。」

他順勢單手虛攏著她,「既然殿下不肯大聲,那不如這樣離近些說?」

他教她學鞭,竟上來便直接要求她直面一木樁用力鞭打五十次,不僅過程毫無技巧可言,更無半分趣味,而且只愣愣地重複一個動作,鞭柄摩攃得她手心都發紅生痛。

「好。」

並且,她隱約有所感,自己在他面前,寧芙本人的身份是多過大醴五公主尊號的,這一點對她來說尤為重要。

「參見公主殿下。」

寧芙被迫揚起頭,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失了言,一時間手腳皆慌措。

寧芙思緒未收回,於是就這樣將實話脫口而出:「想你。」

她搖頭不肯說,目光也水漉漉的。

「大騙子。」

話是如此,可她完全用不上力,不想承認的是,她現在似乎已經習慣和阿燼進行這般越矩的親近,被擁,被抱,都漸漸成了她能接受之事。

他壓覆著,此刻兩人相對,竟更像在是無間親擁。

韓燼邁步從內室出來,目光先從柏青身上掃過,而後定在寧芙身上。

寧芙一人鬱悶執鞭,嘴唇緊抿,明顯是不滿意韓燼的安排。

有些事她自己都還未想明白,哪裡能說清,於是示弱地伸手,輕輕扯動了下他的深藍衣袍,而後看著他,似央求一般地開口,「我們先去院中教習武藝,不要問了好不好?」

可從小到大,因著她的尊貴身份,她身邊的同齡玩伴無一不敬著她,順著她,她一人被簇擁到高處太久,難免有時也會覺得孤單無趣,直至遇到阿燼,他給自己帶來了完全陌生的情緒體驗。

還不到二十下就如此,打鞭怎這樣難……

她吸鼻哼了聲,不知是否是心頭泛起委屈的緣故,當下只覺虎口搓紅位置直發乾澀,似比方才還要鑽痛。

「再說一遍。」

這時,柏青正好手端著茶盤走近,他躬身示禮,起身後又彎腰添茶。

韓燼看了她的手一瞬,問:「可有五十下了?」

寧芙抿了抿唇,實在不好意思直面自己不合格的成績,於是下意識將手中軟鞭悄悄往身後藏。

她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韓燼如鷹隼一般的眼睛,他走過去,直接拉起寧芙的手仔細查看,就見小公主白皙嫩嫩的掌心已被磨得慘紅,於是忍不住煩躁得眉心瞬間凝蹙起。

「你求快了?」

若正常去打,絕不會出現眼下這樣的情況,除非躍進提速訓練。

看著眼前這片紅,韓燼目光愈沉,簡直心疼得要命。

可寧芙的心思當下已不全在手上了,她一口氣緊張得提起,氣惱阿燼怎能還當著柏青的面,就敢這般毫不避諱地去牽她的手。

她輕咳一聲,下意識想要抽回,卻被對方用力阻著不放。

他再次出聲嚴厲,「殿下不是最怕痛了,那為什麼還逞強,自己都不惜著自己?」

兩人的糾纏入了第三人的目,寧芙面上已徹底紅得不行,尤其察覺到柏青的目光逡巡在兩人之間,明顯帶上曖昧深意時,她徹底沒了法子,羞得直想尋縫遁離。

想到柏青平日最怕阿燼,她只好避害取輕地忍羞躲他身後,想要去避開那些目光。

韓燼正在氣頭,見狀故意沒去理她。

小公主無措央央,在他身後輕聲又喚了一聲,阿燼。

聞聽,韓燼無奈嘆了口氣,到底是捨不得,於是伸手一拽,把羞壞了的小公主拉進自己懷裡仔細藏好,又面無表情地沖后吩咐說:「還不出去?」

「……是。」

柏青立刻聽命退下,卻難掩眼底震驚,他實在詫異,這才過去幾日,主子竟已與公主親密成了眼下這般。

當著外人仍能摟抱成自然,那若避著人時,豈不……

思及此,柏青忙回了神,而後抬手用劍柄狠狠給了自己腦袋一下,心想再借給自己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隨意去臆想主子們的私隱。

「柏青看到了,該怎麼辦呀?」寧芙苦惱極了。

「還有心思想這個?」韓燼把人從懷裡放開,繼而沉著臉拉起她被磨紅的右手,落指在周邊輕輕地揉,以此幫她緩痛,「得沒得教訓?」

寧芙輕哼了聲,怪罪起他來,「要不是你不管我,我也不會……」

我也不會為了出氣,那麼用力地抽鞭子。

聞言,韓燼險些被她氣笑,他不解釋,只陰著臉從懷裡掏出幾縷白色的布條,遂脫手仍在她腿上。

「這是什麼?」寧芙拿起那幾條碎布凝看。

韓燼語氣兇巴巴不善,眼神卻莫名瞥到了一旁作掩。

「纏手用的棉條。纏上它再握鞭柄,掌心不會再被磨痛,公主臨時來找我學鞭,這些東西自沒時間準備完備,我看公主手心發紅,卻沒有現成之物,所以才回屋去扯布,給你勉強攢成了一雙。」

原來他離開是為了幫她……

寧芙眨眨眼,完全意想不到,尤其看到自己手裡的那些布條,針眼埋腳粗糙,縫邊也並不精緻,幾乎難以想象一男子竟會拿起針線來做這些事。

心頭有些蕩漾,她覺得自己的臉一定是發熱的。

韓燼說完,強行忽視自己心頭的彆扭,而後毫不避諱,徑自伸手去碰她的耳垂,又惡意輕捏了下。

「這麼紅。」

寧芙耳垂很敏[gǎn],被他玩一樣的撫,瞬間腿腳軟到站都站不直。

接著,又聞他凝目又說,「唇色為何這般蒼白?可是不舒服了?」

聞言,寧芙面色瞬間閃過些窘,而後忙搖著頭,嗡聲回:「不是的,沒有不舒服。」

韓燼覺得不對,立刻重視起來,他抬手放她額上,再次確定體溫。

「真的沒有不適?怎唇色像是虧虛了氣血?」

韓燼久病成醫,這些映面的病症他自了解一二,當下,他十分確認小公主並非全然無恙。

而且,她的癥狀倒更像是內疾。

被他一連打破砂鍋問到底地追問,寧芙實在沒有辦法,最後只好妥協地拉過他的手,將他帶去裡屋,避著人小聲解釋。

「不是病症,只是因為正好來了……那個,因此腹上發寒,背上也出虛汗,無大礙的。」

韓燼反應了下才明白過來寧芙的意指,他默了瞬,之後把人拉到榻上坐好,再次關切,「現在腹上疼不疼?」

寧芙搖搖頭,心想這回確實沒像往常那般難熬辛苦,這些應得益於冬梅前幾日起早不辭辛苦為她熬煮補湯。

「早些告訴我,我會捨得叫你去練鞭?」

韓燼伸手過去,在她腹上試探地貼撫,見寧芙一瞬慌張要躲,他立刻制止住,「我掌心最熱,這樣相貼可幫殿下驅寒,相信我,這樣會很舒服。」

哪有這樣驅寒的……寧芙咬唇含著羞,作著無效的抗拒。

韓燼試著幫她按下舒緩的穴位,叫寧芙放鬆,適應,直至不想離了他的手。

寧芙更是驚詫,只覺腹上的不適真的在慢慢緩解,甚至原本冰冷的腳底也在開始慢慢回溫。

韓燼手心稍下落,問:「如何,這樣撫管不管用?」

寧芙很是感謝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似讚許,「管用的,阿燼,你懂得真多。」

他懂得當然不止這些。

聞言,韓燼故作深思模樣,而後目光偏移,從她小腹一路延伸向幽處。

他凝定開口:「治病歷來講究治根治本,公主腹痛,可小腹處卻不是生寒的源頭,我落掌在此傳熱,也不過僅有用一時。」

寧芙認真思量著他這話,確覺很有道理,而且他方才的確展示了按摩手法,效果明顯。

於是寧芙主動請教問說:「那源頭在哪?阿燼幫我撫熱那裡,是不是就能徹底根除體內的寒?」

「殿下還要我再幫?」他眼神忽的幽深了些。

寧芙認真點頭,毫無戒備:「自然呀,我又不會找穴位,術業有專攻,醫診方面還是你比較專業。」

說完,她好學又問:「所以源頭究竟在哪呀?」

韓燼掌心稍下移,就這般一邊凝著小公主單純的盈盈美眸,一邊言有深指。

「曲徑,通幽處。」

寧芙遽然愣住,震驚他視線跟移,最後竟定落在……她的禁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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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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