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寧芙濕眸楚楚,下意識想低頭,卻被韓燼猛然捂住雙眼,半點不透隙。

他阻道:「別看。」

說完,他將她手裡的弓幫忙拿下,而後放置於一旁的竹竿懸架上。

寧芙手一空,眼前還是黑暗一片,她茫然無措,下意識搭上他的手臂來尋作依撐,接著聲音輕顫顫:「是,是什麼?」

聞言,韓燼眉頭微擰,方才那口勁還沒徹底緩過來,眼下被芙兒一貼身,再軟語,神經簡直無法自控地再次輕易綳僵住。

他沒辦法,只得狠心把寧芙從自己身邊推離,方才他已經失了理智混賬過一次,再不可如畜生般執念用氣味去標記所屬。

於是咬咬牙,推力甩開寧芙搭在自己臂上的手,而後狀似無情般,直接毫不留戀地轉過身去,與之疏離。

「離我遠些。」

他擰緊眉頭,嗓音發緊,生怕魘症重新犯祟,引他再無節瘋執一回。

方才僅僅是蹭,邪癮尤能暴烈橫生,他根本控制不了,直至污濘淌身,隔衣弄髒芙兒的雪裙,他方紓盡清醒。

現在,他甚至都不敢離近她。

腹腔一團火壓制不住地橫衝直撞,他再不走,公主近距一定會覺出異樣。

寧芙將眼睛避過,說著叫他極其意外的話,「我,我懂的。」

「芙兒……」

她哼聲不滿,「語氣乾巴巴的,哪裡聽著像是道歉。」

聞他冷斥,寧芙原地怔忡,顯然無法接受他對自己突然的冷落,當下委屈得直直想哭。

說著吸了下鼻,真的鬆開了他。

寧芙不要那麼輕易就原諒她,從小到大,她何時被人大聲說過,更不要提被吼,委屈當然不能把白受,她總歸要刁難兩句。

不能再褻弄芙兒,既無法克忍心中魘祟,便只能選擇規避與她的相近接觸。

寧芙勉強才不再惱他,見他又要走,於是忙不滿地拉住:「你要去哪?」

她忍懼湊到他面前,拉著他手臂,堅持要他把話再說一遍,說清楚。

她喃喃低語,垂目似在極力忍羞,「不是你說,要賠我……新的衣裙。」

聞言,寧芙眼眶內不自覺湧出些幾分淚意,當下情緒不可自控地報復言道。

韓燼還未完全平復,怕異樣入她眼,於是聲音微沙啞地點頭,「嗯。」

默了默,韓燼看著她,口吻十足認真地開口:「芙兒,我怎會不想見你,只是,只是……」

「什麼?」韓燼頓足回頭。

那是他濃欲迷沉之際,無法控制劣性而故意出言惱她的羞,所說根本就是不過腦的發泄之語。

於是寧芙確認,她方才的威脅之語,對他是明顯有效的。

「這是你說的,你不想見我,那我以後都不會再來,叫你再也見不到我。」

「放開。」

見小公主單純到僅被他隨意一句話便弄得臉頰暈赭顯紅,韓燼眸光瞬時暗下,神情透盡壓抑。

「……浴房。」

她伸手掙著,臂上卻根本沒用什麼力氣,一副矯揉姿態,還有嗔言時下意識撒嬌的口吻,叫她自己事後回憶起,恐怕都是會羞恥到臉紅的程度。

他湊過來抓緊她的胳膊,又附於她耳際旁,低語輕喚她的名字,意味挽留。

見他分明捨不得自己,寧芙這才心情悄悄舒暢了些,可面上卻依舊板著,不肯原諒他方才對自己語氣惡劣的斥吼。

「只是什麼?」

她並不知道這話對阿燼究竟有沒有威懾力,眼下如此,也不過是鬱悶發泄中的一吐為快,可是她話音剛落,對方卻急切轉過身來,神色中帶著藏掩不住的波動起伏。

韓燼正要邁步,身後卻忽的伸來一隻軟軟無力的手,「……阿燼。」

韓燼對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當下自然吃死她這一套,尤其見她楚楚可憐的控訴模樣,簡直自責悔恨到不能自已,甚至恨不得直接當著她的面,連抽自己耳光來給她泄恨。

他言語克忍著啞,儘力用溫柔口吻與她商量。

「你,你真的要我走?」

他點到為止,不想拿更多的污穢措辭來沾寧芙的耳,於是只模糊言道:「以後再向你解釋,這些,無需你現在懂。」

韓燼開不了口,他將自己對她不可控的魘欲視作鄙陋,絕難啟齒,最後只能道歉來哄,「我認錯好不好?」

韓燼不擅這些,聞言認真思吟。

寧芙瞬時怔然,除了越矩喚她芙兒,他竟敢又尋新的無禮之稱來故意燎熱她的耳。

「我只會哄你。」

她羞恥應不出來,便只好佯裝著不滿,來掩飾自己幾近泛溢而出的濃濃羞意,「你不能這樣叫我,這是哄小孩子的。」

寶寶……

「芙兒,你去內室喝一杯茶等我好不好?」

「你放開我。」

不能幹巴巴?

他仔細琢磨著這話的意思,最後一知半解,試探地沉聲言說:「寶寶,是我錯了。」

況公主單純懵懂,怎會瞭然韻事風流。

他蹙眉,試探言道:「方才學射,我收弓時無意勾扯到公主裙裾上的絲線,物損,自當賠新。」

「才不是這樣。」

寧芙見他居然轉眼就想要抵賴否認,於是慌目搖頭,急急反駁開口,「我……我剛剛已經看到了,雖然很少,可是明明有的。」

說完,她低頭去尋證據,又向上扯拉著自己的衣裙,堅決要將被污的那處衣布遞到他眼前來作物證。

見狀,韓燼太陽穴猛地一跳。

他立刻阻了寧芙大膽的舉動,繼而言語沉沉,「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寧芙瞥目委屈,不肯鬆手,「不是你要抵賴的嘛。」

說完垂目,卻見污痕已並不清楚,她指尖緊了緊,心想唯一的證據也要沒了,於是無措更甚。

韓燼抬手摁揉了下眉心,略微煩躁,實在無法接受自己這方面的卓越實力被她低估看輕。

方才身上衣衫俱齊備,若非實在太多,又怎會先浸透了自己的衣袍,之後再蹭到她的裙身上?

他沉默著,呼吸漸沉,手腕忽的被牽握住,而後聽其軟聲嗔嗔,「物證沒了,你是要不承認了嗎?」

聞言,韓燼粗聲喘了口氣,隨即眸如點漆,視線向下緊緊鎖住她。

「不承認什麼?」

她不知怎麼開口,猶猶豫豫勉強尋了個措辭,而後眼睫微閃地開口,「做壞事,對我。」

韓燼受不了她濕濕又顯怯的眼神,聽她無意似有意的撩撥之言,當下簡直征服欲暴漲。

下一刻,他伸手過去,直接摟住寧芙的腰心和腿窩,將人輕易打橫抱起,邁步便要往裡走。

寧芙驚詫摟住韓燼的脖頸,聲音慌慌著問:「你……你要抱我去哪呀?」

「浴房。」

韓燼咬牙切齒,被她一逼再逼,他哪裡還退得了,方才是生怕嚇到她才避退,可小東西卻不懼駭物,懵懵懂懂,卻句句往他心上抓搔。

「不是說物證沒了?新的,要不要看?」

他出聲問話未得回應,卻已提起了步速。

當下無論寧芙怎麼回答,他也不會停。

隔著張山水畫坐地屏風,清晰傳出裡面淅瀝瀝的水聲。

寧芙不解,他明明才剛沐浴過不久,為何現在又要重新入水,尤其,他還執意將她放坐在這裡,厲言不許她離開。

話雖如此,可她若真想離開,只自己推門出去便可,根本沒有阻攔,他那樣嚴肅語氣,究竟是想讓她離開,還是不想讓她離開,寧芙思慮不明。

於是這樣輕易的逃離機會,寧芙終究沒有把握住。

她被屏風後面若隱若現的虛虛光影吸引了全部目光,即便水霧相隔,屏風落阻,視線野並不很清楚,可她彷彿就是能看清對方臂膀的挺闊。

怔愣之中,聽到他微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芙兒,我已經給過你最後的機會,是你自己沒有走。」

話落,寧芙聽到裡面似有起身的動靜,於是立刻戒備想起他方才褪衣時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諱的姿態,那時若不是自己反應快,匆急閉眼,不知會落目什麼。

已然心有餘悸,寧芙怕他直接裸身出來,於是忙開口確認:「你,你要現在出來嗎?」

他若出來,她立刻就走。

「不是。」韓燼吐出口氣,聲音比方才那聲還要磁沉,然後莫名問語,「要聽嗎?」

寧芙眨眸,微茫然:「什麼?」

他卻避之言他,只做最後交代:「若待會不敢聽了,就自己捂耳朵。」

寧芙沒再出聲,也沒了再出聲的機會。

霧氣縹緲中,所有感官俱被無限放寬放大,一聲一聲,熱燎至耳,先是像極盡壓抑,如身陷苦痛苦折磨之中,待長長舒氣以後,便又如向死而生,瀕臨至極的快覺。

哪怕寧芙從未有所歷經,也被陣陣啞聲刺激得亂了呼吸,慌了目,直至指尖都縮纏一處,臉頰暈紅透徹。

最後,他緩著聲問:「這次的證據留多,芙兒要來親眼存證嗎?」

當晚,寧芙回了芷棲殿,不僅入眠艱難,就連睡夢中也昏昏沉沉滿是旖旎之景。

虛實變換中,她仿若還身處在那間陋仄的浴房裡,眼前是經久未修繕的木窗,細縷縷地漏著些涼風,可她卻覺不出絲毫的涼爽,只因身後相挨的火熱已將她整個籠罩住。

她心悸又害怕,慌忙轉身去看,眼前卻忽而現出一輪初晨的紅日,映在她臉上暖暖的光。

同時,亦烤得她口乾舌燥。

午夜驚醒,滿室寂暗,寧芙喘熄著睜開眼,又掙著起身伸手去掀身側的簾幔,她來不及去喚守夜婢女,著急地自己下榻去喝水。

太渴太渴,她甚至沒有去倒杯,便直接抱著白玉壺仰頭去喝。

重新闔目上榻,她輾轉翻身,而後悄悄蒙過被子,於黑暗之中雙手捂住臉,不禁輕輕嚶嚀一聲。

實在羞恥承認,她竟然做了那樣的夢。

浴室氤氳,她環著阿燼的脖頸,與之在里同沐嬉鬧,畫面憶起實在太過太清晰,可那分明是臆想,分明是假的呀!

寧芙又惱又羞,抱著枕,卷著被,在榻上連滾了好多下也平復不了心情。

翌日,謝言笙進宮探望寧芙,眼下她傷勢已大多恢復,平常走動不成問題。

尤其當下,她歡喜進宮是特意為告知給寧芙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芙兒,我父親來了書信,說馳羽大軍已開始北上,眼下由書信驛傳時間來推測,他們當下應是已近甕郡地界,大概不過七八日了,父兄便能攜軍抵京了,而且……」

謝言笙故意笑了笑,面上少有顯出幾分女兒家的憨態來,「而且我阿兄每次大勝歸來,都會費盡心思從各地給你搜刮來奇珍異寶,要不我們猜一猜,這回我阿兄給你帶回的是首飾,還是衣裙?」

寧芙聞言也實在開心,想想便說:「都好,謝鈞哥哥回來我便開心。」

謝言笙卻嘆笑著揶揄起來,「算了,還是朱翠首飾實打實,若真叫我阿兄去挑選衣裙,一準是明紅翠綠,俗死個人。」

聞言,寧芙忙幫理不幫親,「這個可怪不得謝鈞哥哥,他常年沙場奔波,少見女子,更何況回了家中,就連自己的親妹妹也鮮少穿女裝,如此,又哪裡有機會耳濡目染,知道姑娘家都喜歡什麼樣式的衣裙?」

「就你老護著他。」謝言笙目光微顯曖昧,卻也沒把話說實。

寧芙沒接話,她在心裡思量著其他,悄悄算了算才說:「阿姐大概也快陪著皇祖母從寺廟回宮了,如此,我們幾個少時玩伴又能聚在一起,上次這樣齊聚大概還是一年前的事了。」

謝言笙點點頭應,「我和阿兄都是居無定所的行伍之人,相聚實在難得,不過阿兄此番提前回來,下月正好能趕上了陛下圍場御獵,我與阿兄想必照舊會擔一路護送之責,你與大公主自然也會跟著同去,如此實在是個好機會。」

寧芙被這話提醒,也確覺圍獵之際適宜歡聚。

轉而又想,那麼大的狩獵場面,她出宮時隨身多帶幾個侍衛宮女的話,應該也不會惹來什麼外人注意。

而且侍衛一定要選身手好的,寧芙出神想了想,只覺自己計劃帶上阿燼同去不過是公事公辦而已,畢竟他的武功若在整個公主府內進行論比,明顯該是頂頂好的。

謝言笙不察寧芙走思,當下還頗為神氣地揚眉出聲,「那到時定叫你們看一看,我如今在騎射上,是不是實力已能超過我阿兄了。」

寧芙聽不下去她的嘚瑟之語,當即狡黠拆台。

「言笙莫要吹牛。真想贏的話,你還不如去和我二哥比,如此還有贏的可能,和謝鈞哥哥比騎射,你丟了人可別擺臉子!」

「不可亂開太子殿下玩笑。」

聞言,謝言笙立刻嚴肅起來,忙擺出護主姿態,「太子殿下是文雅尊身,勤勉通政道,書筆定春秋,就算身手不如行伍之人精習,又有何值得指摘?」

寧芙忍住笑意,趕緊附和點頭,「好好,不敢說我二哥。」

謝言笙聞言剛剛滿意,不料寧芙竟還有後半句驚人之語——「誰叫這裡有人……像阿嫂一樣教訓人呢?」

「芙兒!」

謝言笙一驚,猛地站起身來,面上更為板肅,不敢繼續玩笑之語,「這種話不能亂說,即便在私下裡也不可以,萬一傳進殿下耳里,我……」

寧芙不以為意:「那又如何?你還總開我和謝鈞哥哥的玩笑,那不過從小開到大的逗趣之語,誰又會真的計較。」

「那不一樣。」謝言笙正色,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殿下與我的身份,更分明的是儲君與臣子,那是我拚死護衛之主,卻並不是隨意可越矩親近的尋常兄長。」

他可以視下關懷體貼,可她……卻不敢動絲毫的妄心。

謝言笙自己的痴心妄想,不敢叫寧桀明了。

「二哥他未必這樣想的。」寧芙喃喃,也不知這話該怎麼說。

謝言笙嘆了口氣,再開口已經將話題岔開,「待會我出宮,要不要同我一起?我知道你近來每日都去公主府,坐我的馬車正好同街順路,而且我們還能路上多聊一會兒,怎麼樣?」

「啊……我,我今日不出去的。」

聞言,寧芙立刻心頭露慌,眼下她還未能將昨晚的夢境全然忘掉,根本做不到心態平和地去面對阿燼。

而且,若面容重合到一處,她憂怕自己會再憶起他裸身赤體的模樣。

她沒有真的見過,可想象中的,尤驚目觸心。

「平常日日都去,怎今日忽的變了?」謝言笙開口,目光稍顯狐疑,「是不是那南越卑奴欺負了你?自你馴奴開始,我因要療養傷勢,便一直未有機會親自去你公主府上看過,今日正好得了閑暇,不如就同你一起走一趟,看看你馴奴的過程,也可尋機會,替你探探那卑奴的底。」

「不是,我……我今日……」

寧芙苦思冥想,著急去尋能阻她一時興起的合適理由。

謝言笙目光炯炯地盯看過來,寧芙偏過目強忍克制,生怕自己面上稍露出一點兒心虛意味,被其察覺。

「你今日有什麼事兒?請安時候過了,而且飯點也不到……」

不能再繼續被她揣測,寧芙咬咬牙,只得暫先答應下來。

「好,同去就是了。」

路上,謝言笙好奇不減,心想那卑奴既能叫寧芙日日費心過去,還無一點厭懈,一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於是一連串地問了好多問題,也是生怕公主單純,會受歹人的算計欺負。

寧芙有意遮瞞,並未全部回答,只尋些好說的三兩句敷衍過去,可謝言笙詳問得太多,寧芙無意間,也將自己近日正在學射的事情告知給了她。

於是,牽扯到阿燼,難免引得謝言笙戒言:「公主府上下有那麼多高手,你怎麼偏叫一個奴隸去教你學射,何況這門技藝不比其他,訓練時有些動作要貼身去教你,這像什麼話?」

寧芙早有自己的合理說辭:「他射箭技藝最高超,我找師傅來教,自然要給自己找最厲害的。」

說完,她又不免顧慮地提醒:「言笙,這事我是瞞著我二哥的,你可不要給我說漏嘴,不然我又該得教訓了,我二哥那個脾氣你是知道的呀。」

她邊說,邊晃著謝言笙的胳膊。

「撒嬌沒有用。」

謝言笙故作鐵石心腸,可看著公主天生惹憐的杏眼汪眸,終究是緩和了些語氣,可也有自己的思量,「這個我不能現在就答應你,待之後看過那奴的品性,再做決定。」

為了公主著想,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最後一段路程,寧芙走得可謂戰戰兢兢,她生怕阿燼平日的輕狂模樣被言笙看到,並由此傳至二哥耳中。

其實,她現在並不覺得阿燼的冷凜脾性對她有什麼冒犯,相處之中,寧芙已慢慢發現,他其實待所有人都很冷,很兇,卻唯獨對自己還存著些蜜意溫柔。

她不想改變現狀,改變這份特殊。

幸好,將軍府與公主府位臨同街,在路過將軍府時,謝言笙一時興起,忽的想起自己府上還有一把惜貴的上等弓箭,心想正好可以送給寧芙學射。

於是她當即跳下馬車,並揚聲交代寧芙原地稍等一等她,之後便風一般地疾掣進了府門。

寧芙在後,看其背影消失於視野中,當下幾乎沒有猶豫地立刻吩咐車夫驅車行進。

有些話,她需得提前去公主府,與阿燼私下商量好。

她走小路避過守衛,兩人很快在院中見到。

經歷了昨日隔著屏風親耳聞聽他狎褻之聲,眼下再這般近距站在他面前,寧芙的確滿心的不自在。

可情形逼迫,言笙不時便會到場,於是她顧不得那麼多的羞意,準備著開口措辭。

「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她眸色認真。

她依舊與他站離得遠,不知是戒備更多,還是心有餘悸,總之開口時,她語氣是微微疏淡的。

韓燼看了她一眼,並未客氣地落座石墩,而後笑笑言說:「洗耳恭聽。」

寧芙抿抿唇,他本想言辭凶厲些,可開口下一瞬卻被阿燼眼神精準鎖住。

她下意識神一慌,不自覺地放軟了語氣。

「你,你過會兒能不能裝作……裝作已經被我馴服了呀?」

談判輕易崩盤,她無比自然地沖他撒嬌軟語出聲,滿滿的下意識,還怎麼提起強硬氣勢來?

見寧芙離自己這麼遠,韓燼十分不滿地眯了下眸。

經過昨日,他已經將自己對她的劣心完全放在了明面上,隔著屏風自瀆,靡聲盡入耳,她沒被嚇哭嚇跑,就只能等著被他吃抹乾凈。

於是,抬手招了下,「離近些說。」

寧芙平日里才不會這麼聽他的話,可現在半刻時間都耽誤不起,她只好照說照做。

走近,湊到他眼前,寧芙又催促著問了一遍,「你到底答不答應嘛?」

韓燼眉稍一挑,熟練地把寧芙摟腰抱在自己腿上,而後垂目,勾唇帶著十足的玩味,「怎麼,有客人要到?」

他這也能猜出?

寧芙未料他能這般機敏,心間隱隱欽佩,只是當下被箍得挪身不得,她便只好羞羞地摟抱住他的脖頸,又很輕地點了下頭。

「嗯,有人過來。」

「找我作假……」韓燼重述了遍,卻不問是誰,只將重點完全放在寧芙身上。

他笑笑,又將舌尖輕抵在上膛上,狡猾地趁機問說,「給我什麼好處呢?」

寧芙有事求他,自然大方,「你說就是了。」

聞言,韓燼目光稍深,眸底似湧現出幾分獸的貪婪。

他喘熄著,湊近她耳垂邊,語道:「那殿下……給我咬一口,好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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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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