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叮,購買成功,西瓜種子已發放,請宿主根據指引前往查收。

電子音落下,李承乾眼前展現出一副5D實時地圖,地圖上一閃一閃的紅色光點對應的正是天空中翱翔的鷂鷹。

再抬頭一看,鷂鷹的爪子上似乎抓著個小荷包,金色的荷包布料在日光的照耀下亮閃閃的。

李承乾:……

此刻,他忽然想起夢中表姐說過的一句話:你咋不上天,跟太陽肩並肩。

系統現在可不就是要讓他上天?

可惜系統沒有自我意識,不能與他對話,否則他真想問一句:你有病吧?有病吧?有病吧!

李承乾苦瓜臉,老大不高興。他想種西瓜想吃西瓜,但如今西瓜種子在鷂鷹身上,他怎麼拿得到!正鬱悶著,鷂鷹啁啁鳴叫著朝前飛。

李承乾:!!!

怎麼還帶跑的!

李承乾撒腿去追。怎麼拿種子先放一邊,目前最要緊的是不能讓鷂鷹跑了。不然天大地大,他上哪找去。

小小的人兒風一般從李淵身邊跑過,差點帶得李淵一個踉蹌。李淵不明所以,出什麼事了?正想開口詢問,便見李承乾一邊跑一邊朝天上的鷂鷹大喊:「不要跑了!不許跑!下來,你給我下來!」

李淵:……

前一秒還興緻勃勃看母羊生產呢,下一秒就被只鷂鷹給拐走了。

李淵哭笑不得,無奈搖頭嘆息:「這孩子!」

他年紀大了,可沒那個勁頭追著精力過盛的孩子滿地跑,便沒動,轉頭吩咐內侍:「還不快跟上去,護著小郎君。」

於是鷂鷹在天上飛,李承乾在地上跑,內侍們在後頭追,再配上鷂鷹啁啁的叫聲以及李承乾略帶怨憤的怒喊,引來宮人頻頻側目。

跑了一段后,眼見鷂鷹有飛下來的趨勢,彼此距離也越來越近,李承乾面露欣喜,可這喜悅還沒完全爬上眼角眉梢,就被一隻羽箭打斷。

箭矢凌厲破空,擦著鷂鷹的羽翼而過。鷂鷹一聲驚叫,倒頭栽下來,正中地面一株常青樹。常青樹高大挺立,枝繁葉茂,瞬間將鷂鷹的身影淹沒。

旁邊傳來喜悅之聲:「四叔,我們射中了!」

李承乾轉頭就看到對面走來的一行人,以李元吉為首,緊隨其後的是他最討厭的李承道①。

李元吉乃李淵第四子,是李承乾的長輩。李承道卻是東宮庶次子,按理比不得李承乾的「嫡長」身份,但凡事加了「東宮」的前綴,意義便不同了。加之東宮至今無嫡出,排行庶長的李承宗早逝,李承道這個次子直接升級成長子,分量就更多了幾分。

他與李承乾年歲相仿,又是個愛往李淵身邊湊的,慣會撒嬌賣乖,李淵也樂意容忍。兩人日常拼玩具拼賞賜拼學業拼寵愛,拼一切可以拼的東西,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

兩幫人馬相遇,李承乾與李承道的臉同時垮下來。不過李承乾自認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還是規規矩矩地同二人打招呼,哪知李承道張嘴就說:「你怎麼在這?」

這語氣呦,李承乾瞬間不高興了:「我怎麼不能在這?」

他雖然搬出去不在宮裡住了,但阿翁是允他隨時入宮的。李承道什麼意思,伯父還沒登基呢,就當太極宮是他們家的,別人都不能來了?

李承道瞪眼:「這裡是東宮。」

李承乾:???

左右四顧一圈,哎呀,果然是東宮的門邊上呢。他追鷂鷹追得忘形,跑東宮來了?這……這就有點尷尬了。但李承乾秉承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得就是別人」的原則,臉色羞赧了一秒又恢復正常,理直氣壯道:「伯父可有說不許我來東宮拜訪他?」

李承道噎住,他就算年歲小也知道這話不能應,只能不悅地哼了一聲,略過這個話題,拉著李元吉說:「四叔,我們去把那隻鷂鷹撿回來吧。它爪子上金燦燦的。我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是要跟他搶西瓜種子?

李承乾立時支棱起來:「不行,那是我的。」

李承道呵呵:「李承乾,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那隻鷂鷹明明是四叔為我射的,怎麼就是你的了?你想要,有本事自己射啊。」

「那隻鷂鷹是因為我才會飛到這裡來的,他是來給我送東西的,爪子上金燦燦的東西是我的。」

李元吉蹙眉:「是你養的鷂鷹?」

李承道翻了個白眼:「四叔,你聽他胡謅呢。」轉頭又質問李承乾,「你可別說真是你養的。你什麼時候養的鷂鷹我怎麼不知道?」

李承乾瞪回去:「我養沒養,難道事事都要告訴你?」

「四叔雖射了它一箭,卻是擦邊過的,沒要它的命。你若說它是你養的,你叫它一聲,它答應嗎?它若真應了,我就認是你養的。」

李承乾被他懟得面紅耳赤,卻不敢應下他的激將法。因為他明白,鷂鷹不會答應他。之前追著鷂鷹跑,叫了那麼多聲,鷂鷹都沒理他呢。這會兒怎麼可能會理?但鷂鷹確實是系統派來給他送種子的啊,他又沒說謊。

二人僵持著。李承道見他拿不出證據來,自認為勝了一籌,揚起驕傲的小腦袋,將後面跟著的奴僕喚出來:「你們爬樹上去,把鷂鷹給我拿下來。」

話畢,還故意瞄了李承乾一眼,繼續吩咐:「記住,鷂鷹我要。鷂鷹爪子上抓著的東西我也要!」

李承乾怒了,你要鷂鷹就算了,還想要種子,看把你給能的。當誰沒有僕從隨侍呢。他點了點身後跑得氣喘吁吁的內侍:「你們也去,不許讓他們把東西拿到手。」

雙方內侍心裡苦。可他們能怎麼辦?兩位小郎君鬥氣,都是龍孫,他們一個也得罪不起。小郎君的吩咐能不聽?那必然是不能的。所以……嗯,那就爬吧。

內侍們紛紛手腳並用,力爭上遊。李承乾與李承道在下面吶喊指揮的同時還不忘互懟鬥嘴。樹下唇槍舌戰,樹上爭先恐後。你越過我,我扯你一把,把你拉下來。你快趕上來了,我踹你一腳,把你踢下去。場面十分熱鬧。

眼見自己這邊的人落入下風,李承乾站不住了。不就是爬樹嗎?他從會走會跑開始就上能去房頂,下能入河塘,爬個樹更是家常便飯。這有什麼難的,這些內侍真沒用!

李承乾擼起袖子親身上陣,三五下就超過一眾奴僕。一來他爬樹的技術確實不錯,動作嫻熟;二來他是秦王長子,聖人親封的恆山王,奴僕們哪敢扒拉他,更不敢越過他去。

故此,李承乾遙遙領先。李承道不幹了,也想親自上陣,卻被李元吉拉住:「這棵樹至少有四五丈高,爬上去你也不怕出事。不許去!」

四叔詞嚴厲色,李承道一時被唬住,不敢動。

他聽話了,李元吉卻仍舊不高興,因為還有個不聽話的呢。李元吉與太子李建成素來親厚,對東宮所齣子女也多愛護,此前兩小兒爭執,李承道沒吃虧,他便杵一旁看熱鬧,樂得見李世民的小崽子吃癟,但這會兒李承乾上了樹,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李元吉皺眉道:「承乾,下來吧。今日算是四叔的錯,誤傷了你的鷂鷹。鷂鷹給你,鷂鷹爪子上的東西也給你。叔叔都讓給你。你快下來。聽話,別鬧了。」

李承道先氣不過:「憑什麼給他,咱們憑什麼讓著他,他……」

話沒說完,李元吉一個眼神掃過來,李承道閉了嘴,覺得萬分委屈。

見此,李元吉又有些心軟,解釋說:「不是讓著他。他性子跳脫,做事不管不顧,那麼高的樹說上就上。他無知無畏不怕死。我們卻不能當沒看見。這裡畢竟是東宮地界,萬一摔下來有個閃失……」

李承道立時明白過來,這是怕李承乾摔死摔殘了,不好收場。尤其四叔還是長輩,能眼看著侄子作死無動於衷?若真如此,傳出去四叔別想做人了。道理他都懂,可還是委屈。李承乾也委屈。

聽聽這話說的,「算是四叔的錯」,錯就是錯,「算」是個什麼意思。還有「都讓給你」。呵呵,本來就是我的,怎麼就成了你讓的?再有最後一句「聽話,別鬧」。

李承乾雙眼泛紅,如何就是他在鬧了?明明就是他們橫插一腳,想強搶他的東西啊。惡人先告狀,可惡至極。

李承乾很不服氣,心裡想著:我才不要你讓,我的東西我自己拿。

李元吉與內侍們的勸說一聲聲傳來,他只當聽不見,憋著一口氣越爬越高,終於看到了躺在枝葉中的鷂鷹以及落在旁邊的金色荷包。

李承乾伸手將荷包抓在手裡,再要去抓鷂鷹。鷂鷹已被驚動,撲騰了兩下翅膀,雖說傷勢不重,到底比不得完好無損之時,空中踉蹌了一下,落在李承乾頭上,爪子以發冠為支點一蹬,再次高飛遠走。

李承乾:……

這鷂鷹就是系統派來克他的!

不過好在西瓜種子到手了,李承乾得意地晃蕩著手中的荷包朝下看去:「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拿到了!」

言外之音:才不稀罕你讓呢。

眾人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李承乾,一個個心驚膽戰,李元吉哪還有心情跟他爭辯,趕緊順著他的話說:「既然拿到了就快下來。」

李承乾緊緊抱著樹枝不動。

李元吉再勸,還是不動。

又勸,依舊不動。

李元吉臉都青了,氣不打一處來。不是都拿到了,怎麼還不肯下來?自己口水都要喊幹了,小鬼頭就是不動彈,這是鬧哪樣?

李承乾不是不想下來,而是……嗯,他發現自己好像下不來了。

天哪,好高啊!他以前爬樹從來沒爬過這麼高的,好怕怕,但又不能露出來讓李承道看笑話,怎麼辦?

適時,一聲暴呵響起:「李承乾!誰許你爬那麼高的,不要命了是不是。給老子滾下來!」

李承乾轉頭就看到李世民慍怒鐵青的臉,心中驚駭,腳下踉蹌,雙手一松,整個人掉落下來。

嘶——

在場眾人雙目瞪圓,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大變。

李承乾閉上眼,本以為會摔得很慘,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落入一個寬厚的溫暖懷抱。

說時遲那時快,離得最近的內侍們都嚇傻了眼,倒是離得遠些李世民反應迅速,疾奔上前,雙腳在岩石上借力一瞪,躍身而起,將李承乾於半空穩穩接住,以背摔地,未曾讓李承乾傷到一絲一毫。

李承乾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被李世民提溜起來:「膽子越來越肥了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話音落,李世民手腕一翻,李承乾已被調轉了個姿勢按壓在膝上,啪啪啪,一頓鐵掌炒肉無情落下,屁股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

李承乾嚎啕大哭:他錯了。疼痛不是沒來,只是換了個方式,雖遲但到。

壞阿耶,放著旁邊兩個罪魁禍首不去管,憑什麼打他。

好無情好冷酷好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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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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