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吳峰之死。

第 52 章 吳峰之死。

一夜之前。某林中小屋。

吳峰坐在桌前閉目養神,糕點鋪的東家從廚房端了兩碗湯麵進來,一碗置於身前,一碗遞給吳峰,開口道:「現在夜色深了,不適合趕路。寒冬臘月,夜宿荒野既不安全,又過於寒冷。

「這間屋子是我春日踏青的時候偶然發現的,早年也有人居住,那人無兒無女更無旁親,死後無人繼承便廢棄在此。

「後來周圍村民做了些簡單整理,就成了大伙兒上山打獵、下山辦事,誤了時辰或是途遇雨雪等情況的避風歇腳地。雖然破了點,總好過沒有。這天氣我瞅著又要下雪了,晚上外面可呆不住。」

說著,東家又取了雙筷子,擦拭乾凈后遞給吳峰:「屋裡備了柴火,還有口砂鍋,雖破了點,勉強倒是還能用,可惜沒有糧食。幸虧我帶了兩捆挂面,不至於餓肚子。」

東家夾了一筷子面,吹了兩口,吸入嘴中,眼眸眯起來:「這中山王小小年紀倒有點本事。別的不提,光這挂面就不簡單,便利易煮不費事,出門在外囤上兩捆最合適。」

說完,眼見吳峰不動,勸道:「咱們走得急,沒法準備充足。我知道這面清湯寡水,是簡單了點,委屈先生了。先生將就著吃點吧。待明日到了下個城鎮,我去補充點乾糧,再想辦法弄輛馬車,趕路也快些。」

吳峰並非是嫌棄吃食,以往雲遊,突發情況多,錯過宿頭的事情常有發生,在吃住上他沒那麼多講究,是能吃苦的。但死劫在前,他心裡存著事,有些心不在焉。

「吳先生不必擔心,我們已經離開長安,每日出城的人那麼多,我們特意做過喬裝,他們不會那麼快找來。先吃點吧,吃完睡一覺。養足精神才能更好的趕路。」

吳峰微微頷首,埋頭開始吃面。東家見了,笑起來:「就該這樣。先生可是公主的座上賓。公主重視得很呢。若這一路先生瘦了,等會合后公主瞧見,我可是要挨罵的。」

東家為人爽朗,一張嘴皮子利落得很,便是吳峰不說話,也能一個人把場子熱起來,使氣氛不顯得尷尬沉悶。有他說笑打趣,吳峰的心情略好了些,偶爾也會答上兩句。

不一會兒,面碗見了底,吳峰剛放下筷子,便聽廚房砰砰幾聲,他一頓,瞬間警惕起來,下意識想前去查看究竟,不料剛站起身又摔下去,頓覺頭暈腦脹,渾身無力。

他猛然看向空空如也的面碗,又看了眼面前安然無恙的東家:「你……是你?面……面有問題。」

吳峰大駭。死劫……他恍然反應過來,死劫不在於袁天罡!

竇氏與袁天罡毫無交集,非是袁天罡能利用的人。尤其袁天罡要護李承乾,是站李唐的,與竇氏成對立面。他本以為選擇袁天罡無法插手的力量,快速遠離長安,就能避開死劫。哪知這死劫不在袁天罡。

袁天罡沒有騙他!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藥效襲來,砰一聲,栽倒在桌前,失去意識。

吱呀——

木門打開,東家起身作揖:「閔先生。」

閔崇文淡淡掃向吳峰,東家言道:「一切按照先生吩咐。吳峰的面里既有迷藥又有毒/葯,但其他人的面里唯有迷藥,是不至死的。」

他與夥計共事日久,是有感情的。他想殺的只有吳峰,迷暈夥計只是不想夥計發現礙他的事。可終歸是會發現的。

東家張了張嘴:「先生,公主說讓我們配合吳峰,若遇危機,護吳峰出城。」

閔崇文抿嘴:「你不是已經護他出城了嗎?」

東家蹙眉:「公主還在等著吳峰。」

閔崇文轉頭:「我們花了多少功夫多少精力,歷經多少困難來到長安,又花了多少時間才在長安站穩腳跟,把據點紮起來。這其中的艱辛,你比誰都要清楚。」

東家啞然,是啊,長安的糕點鋪是他一手經營,三年來的辛勞與苦楚誰人有他懂。

「吳峰想在李唐攪弄風雲,想對付李承乾,都可以。甚至他若能打入朝堂,成為我們安插在皇權中心的一顆棋更好。但結果呢?他本不該與你們有直接接觸,卻突然進入店鋪,還帶來了探子,讓你們幫忙解決。你們能怎麼辦?」

東家拳頭緩緩篡緊。緊急時刻他毫無辦法,甚至沒有時間思考。土豆之事,李唐本就查得嚴,已隱隱查到幾分線索,吳峰的出現再讓探子注意到店鋪,他們暴露的風險就更大了。彼時,他們能做的只有順從吳峰,先下手為強。

可如此一來,他們苦心經營三年的據點便毀了。多年辛苦,付諸東流。他怎麼甘心?怎麼甘心呢!

閔崇文將他的不忿不平收入眼底,嘆道:「公主重視吳峰,是想讓他打入李唐內部,傳遞消息,挑撥離間。可他是怎麼做的?突然來這麼一招打得我們措手不及,李唐他是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已經不能藏於李唐皇權中心,對我們有何用?」

東家略有猶疑:「便是離了長安,他還有些能卜會算的本事,或許……」

話未說完,閔崇文嗤笑:「他若真那麼能卜會算,怎麼算不到自己會死在你手裡?他那些戲法都被李承乾拆穿了,而那些所謂的測算本事……呵,你怎知不是李建成為他造的假?」

東家眉宇一凝。閔崇文神色閃了閃,接著說:「他說是要借李建成之手,更好的打入李唐內部,可心裡怎麼想,誰知道呢?倘若他是為李唐服務,故意藉此接近我們接近公主怎麼辦?到時公主危矣。」

東家臉色大變。

閔崇文再加一捧油:「主公亡故三年,竇氏只余公主一人,公主若有疏漏之處,我們得想在她前面,不能讓她有半點閃失。」

「閔先生說得對。」東家抬頭,「可若公主知曉后問罪……」

「放心,我會與公主說清楚。」

東家鬆了口氣,閔先生可是公主的左膀右臂,公主即便看重吳峰,也絕不會越過閔先生去。況且閔先生說得不錯,吳峰此人不可信。

「一切皆是我的主意,皆有我來承擔,你無需顧慮。」閔崇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秒突然發難,將他拉過來,一把匕首直刺心臟,沒入刀柄,然後手腕翻轉,往喉頭劃去。

東家瞪大眼睛,眸中滿是不可置信,張著嘴還沒開口,喉嚨被劃破,身子轟然倒下,聲音卡在喉頭,只余呼呼的雜音,再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詞。

閔崇文轉身,上前兩步利落地在吳峰身上也劃了兩刀。一刀心口一刀割喉,與東家一樣。這兩處都是命脈,再加上藥物,三管齊下,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來。

當然他也沒忘了廚房的夥計,依樣畫葫蘆,還是每人兩刀,對準心口與喉頭,雨露均沾,一個也沒落下。

做完這些,閔崇文返回正屋,一邊擦拭匕首,一邊靜靜看著鮮血自吳峰與東家的身體泯泯流出,一地殷紅。

吳峰中了葯,動彈不得,唯有顫動的眼睫宣示著他此刻的痛楚。東家不同,他的渾身抽搐著,喉中不斷發出啊啊的聲響,雙眼緊緊盯著閔崇文,眼厲如刀,彷彿能殺人。

他半點不懼,就這麼等著,看著他的動靜越來越小直至消失,確定幾人全都咽了氣,才轉身離去。

若說吳峰完全是靠李建成造假出來的,其實不然。他的確有些本事。即便存有私心,若目的相同,未必不可吸納成為他們的一員。可惜此人行事無忌,只顧自己,不好掌控。他不會效忠任何人,不論是李建成還是竇氏,於他而言,皆是利用。

尤其他的目標是李唐卻又不是李唐,是李承乾卻又不是李承乾。他們的目的在某些方面吻合,在某些方面卻大相庭徑。這樣一個人,還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不論放在外面,還是放在竇氏,都是隱患。恐會鬧出亂子,壞了他們的計劃,必須儘快除之。

至於竇三娘那邊如何交待?

閔崇文勾唇,還有李唐在前面擋著呢。李建成可是存了心要弄死吳峰的。至於是不是他動的手,他自然不會承認,竇三娘也無處可考。

********

甘露殿。

錢九隴闡述著木屋內的情況。

李淵挑眉:「又是一刀割喉?」

「不只割喉,心口那一刀也很深。另外除了表面可見的這兩處傷口外,體內還有迷藥。」

李淵眼珠動了動:「還有沒有別的發現?」

「有。」錢九隴點頭,「從現場痕迹和上下山的足跡來看,該是六人上山,一人下山。」

吳峰東家與三個夥計一共五人,加上兇手便是六個。

錢九隴神色凝重:「從糕點鋪子的情況來看,竇氏這幾個人的身手不俗。若兇手只有一個,是怎麼做到一對五的?即便出其不意,趁人不備,也最多攻下一人,其餘人自會警覺。若說是用迷藥,他與這幾人莫非熟識?否則是如何下藥?

「還有更奇怪的一點。三名夥計體內的都是迷藥,吳峰體內既有迷藥也有毒/葯,可致命。但那位東家體內無葯,只有表面的傷口。」

確實很奇怪。迷藥,毒/葯,心口,喉嚨。數管齊下,這是完全不給人半點活命的機會,堵死了所有可能出現的疏漏。這手法與竇氏並不相同,比竇氏更謹慎。本以為是竇氏內訌,可這麼瞧著不像是同一批人。

兇手若不是竇氏的人,如何能接近他們,還能下藥呢?

李淵只覺得此事迷霧重重。忽然,他想到某點,若說要接近他們,可不一定要與竇氏相熟,吳峰也一樣。

他抬頭望向右方,透過窗戶看過去,眼眸深邃。

「查!給朕查清楚。尤其要將長安城裡裡外外都梳理一遍。既然有一個糕點鋪,怎知沒有第一個。一旦揪出,全部革殺。」

「是,臣遵旨。」

錢九隴走後,李淵起身走到窗口,仍舊眺望著前方。

是這樣嗎?是他猜想的這樣嗎?

不,不是,不能是。

********

東宮。

李元吉焦躁不安,來回踱步:「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父親怎麼把吳宅給封了,將小梁抓起來。還有吳峰,他為什麼會突然死了?」

短短一天的功夫,形勢巨變,他甚至沒搞明白是什麼情況,至今雲里霧裡。

李建成將手中資料遞過去:「看看吧。」

李元吉狐疑接過,看完後面色大變:「吳峰是竇氏舊部的人?」

李建成搖頭:「未必,但他與竇氏絕對有牽扯,或者說有合作。」

「那他跟我們……」李元吉深吸一口氣,低頭繼續看資料,越看臉色越白,越是心驚,「糕點鋪那些人去過李承乾的莊子附近,甚至我的人還接觸過他們,對李承乾莊子上土豆的懷疑,是從他們話中發現的蹊蹺。並且當日大哥不許我動土豆,我去問吳峰索要藥物時,他……」

李建成抬眸:「想明白了?」

李元吉身子一晃:「我被他利用了!」

「不。」李建成嘆息,「準確說,是我們被他利用了。你,我,甚至是父親,都被他利用了。」

李建成輕嗤,何止如此。甚至吳峰同糕點鋪用糕點聯絡的法子只怕也是從他這裡得到的靈感。呵,呵呵!

「該死!死了好啊!」李元吉咬牙切齒,雙目赤紅,手掌將資料攢成一團,不斷用力,紙張啥啥作響,指骨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音。

「吳峰是死了,可小梁還活著。」

李建成一句話讓李元吉宛如醍醐灌頂,猛然清醒過來。

對,現在不是追究吳峰欺騙他的時候,而是要想想如何善後。不能讓父親知道他們與吳峰有合謀,不能讓父親知道他們曾利用吳峰針對李承乾,甚至毀了土豆。

李元吉張了張嘴:「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李建成閉上眼睛:「我已讓人打聽過了,小梁並沒有供出我們,對我們的事,他一字未提。至少現在不曾提。」

現在沒供出不代表之後不會供出。

以目前手中的情報來看,小梁的說辭是吳峰交待的,吳峰此舉必有深意。這份深意指向何方,李元吉已經不想去猜測了。他只知道一點,若小梁得知吳峰已死,那麼吳峰的交待還管用嗎?他還會遵循吳峰的意思嗎?

若他不遵循,那麼供出他們只分早晚而已。

李元吉雙拳緊握,心一橫:「我去弄死他!」

轉身便要離去,卻被李建成抓住手腕:「莫衝動。」

李元吉咬牙:「小梁絕不能留!」

「是不能留,但不可貿然動手。吳峰已經暴露,父親必會對他進行徹查,如今查到多少我們不得而知。可你以為父親沒有懷疑嗎?吳峰剛死,且死得蹊蹺,若小梁再死,你覺得父親會怎麼想?」

李元吉一頓。誰最容不得吳峰與小梁活著?不可能是竇氏,只可能是怕他們供出自身的「自己人」。

李建成再勸:「天牢嚴防死守,且時機不對,若此刻我們出手殺人,動靜過大,便是不打自招。」

李元吉恨恨跺腳:「那你說我們怎麼辦!就這樣不管嗎?他若是供出來不也一樣?」

「吳峰沒有料到自己會死,他沒讓小梁供出我們,為的什麼我大約猜到幾分,左不過是留著我們,讓我們去對付李承乾。我們於他而言還有用。

「小梁被關,死罪難逃,絕無活路。他自己也明白這點,卻依然甘願為吳峰牛馬。可見他心裡對吳峰的恩情十分看重。他若看重,必會在意吳峰所願,便是知道吳峰死了,為了他所願,或許也不會招。」

李元吉蹙眉:「或許?萬一呢?」

「我不會讓這個萬一出現。」

李建成目光凜冽,小梁心思不深,他有信心能穩住他。況且,他不會把希望全放在小梁身上,自然會準備第一方案。

他們與吳峰之間的聯繫多數時候都非自己出面,用的皆是尹家人。少有的幾次會面,小梁均不在場。可見吳峰對小梁是存著戒心的。既有戒心,便不可能事事與小梁說。那麼他們便可操作一番,必要時棄車保帥。

********

宏義宮。書房。

李世民將手中的情報遞給房玄齡與杜如晦,一人看完盡皆皺眉:「殿下懷疑吳峰的死與太子有關?」

李世民不答,反問道:「一位怎麼看?」

杜如晦搖頭:「以目前我們所得知的信息來看,應該不是。」

房玄齡輕笑:「是不是不重要。不是我們也能把他變成是。」

李世民側目,杜如晦眼珠微動:「你是說……」

話語未盡,但在場幾人都心領神會。

房玄齡看向李世民,「太子很聰明,昨日吳峰久不回府,他便有了猜測,那時探子的屍體還未發現,聖人也沒封鎖吳宅,東宮便已開始動作。想來現在已經將自己與吳峰的來往痕迹都清掃乾淨了,我們如今能查到的唯有尹家。」

李世民點了點桌子:「尹家留下的痕迹太大,不好清掃。與其冒險,不如留著,必要時,行棄車保帥之舉。」

「對。若真到了那一步,尹家逃不脫,自然會願意為太子背下所有罪名。因為他們很清楚,只需保住太子,他日太子登基,他們還有希望。若太子敗了,他們將再無活路。」

李世民抬眸:「所以一位的意思是……」

房玄齡與杜如晦對視一眼,繼續說:「敢問殿下,以您對聖人的了解,便是尹家與小梁供出太子,會如何?」

「如何?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指不定還會暗中遮掩。畢竟他可還需要東宮幫他壓制我掣肘我呢。」李世民一聲冷嗤,轉瞬又道,「不過若非東宮出手,他不至於被吳峰騙這麼久,被人當猴耍的感覺可不好。

「這份恥辱他會記著,心裡自是不舒坦的,難免遷怒東宮。水雲觀之事後,他與東宮之間便有了根刺,若再有今次之事,這根刺就越深了。」

「殿下可想讓它扎得更深些?」

李世民望過去。房玄齡道:「若尹家與小梁招供,查清根底,太子所為也不過是借吳峰行詭玄批言之事,意欲讓聖人疏遠小郎君。便是有毀壞土豆之舉,也皆可歸為東宮與秦王府之爭。

「殿下與太子矛盾日久,凡事牽扯到這點,有爭儲的名頭掩蓋,許多事情的本質也就不那麼重要了。聖人雖疼愛小郎君,卻有更在意的東西。

「既然左右都不能將太子拉下馬,不如不拉。非但不拉,我們還要幫他一把。需知,有時候證據確鑿,事情清明不如遮遮掩掩,看一半藏一半。」

杜如晦眼眸微亮:「事情若清清白白,便什麼都一目了然了。若是遮遮掩掩,才更有讓人遐想的空間。為何要遮遮掩掩,掩的是什麼?只是這樣嗎?會不會還有別的?人心便是如此,有些想法是不能冒頭的,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就會宛如潮水,洶湧著往外噴。」

李世民驀然明白過來:「父親多疑,必會越想越深。他會想太子會不會與竇氏有關?甚至會想在水雲觀時,芸娘對太子的指控又是否藏著深意?」

水雲觀中,芸娘想栽贓李建成來遮掩竇氏,可若李建成與竇氏本就有牽扯呢?

竇氏想復仇,目標主要在秦王府。對於李建成,未必不能達成暫時的聯盟。畢竟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這般一來,水雲觀一事的「真相」到底為何?李建成是不是故意上山,以身涉險?如此一來,若竇氏的計謀得逞,他便可借楊文乾的兵馬逼宮繼位;若竇氏的計謀失敗,他也能將一切推卸,全身而退。

看,最後的結果不正是如此嗎?李建成可是被冤枉的呢。

那麼這個「冤枉」到底存在不存在?

李世民勾唇,存不存在都好,即便存在,他也可以讓李淵認為不存在。

與敵軍聯盟、起兵謀反,這性質可比單純的針對他要嚴重多了。

「聖人若與太子一條心,殿下想要成大事,阻礙自是要大一些。可若聖人與太子漸行漸遠,彼此忌憚,隔閡越深呢?太子會如何?」

「父親支持他,他才能與我抗衡。如果父親態度轉變,不再信他,甚至對他疑心深重……」李世民輕嗤,「那他還有什麼勝算?這般一來,便是將他逼入絕境,留給他的只剩一條路。」

他挑眉看向房玄齡杜如晦,三人異口同聲:「反兵逼宮。」

唯有反兵逼宮,李建成還有一線希望。可惜逼宮這條路並不好走,此乃九死一生之局,李建成想要成功,還得問問他答不答應。到時他定會讓這九死一生變成十死無生!

只需李建成兵敗,沒有李建成擋在前面為其打頭陣的父親也便不足為慮了,這天下自然脫不出他的手掌心。

杜如晦與房玄齡瞧見他的面色,自然知道他已經有了決斷,心領神會,躬身行禮:「但憑殿下差遣。」

李世民嘴角勾起,笑意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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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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