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我沒有。」鶯時很乾脆的搖頭,說,「我只是從面相上看出來了。」
「徐叔和劉姨,兩個人都是命中有女,兒子早夭的命格,而且,這個徐朗,和他們毫無親緣關係。」
「鳩佔鵲巢。」
鶯時淡淡的說,若徐朗是個好人,與徐家上下和睦,那她也不願意做這個惡人,來破壞別人的家庭,但——
「外公,外婆,我本來不願意生事,只是,那徐朗身上,背著三樁命案,這樣的人,該死。」鶯時斂了眉眼。
「什麼?」老太太不由驚訝。
「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去查的。」說到底,這是徐家的家事,老爺子也不願意莫名介入,若是讓別人知道了,說不定還要以為他對徐家有意見。
但,到底是人命。
得了老爺子的話,鶯時也就放下了心,不再惦記這件事。
細碎的雪時有時無的下了一天,院中的石磚路面上鋪上一層薄薄的雪,很快又被勤務員掃去。
程雅下午的時候終於過來,欣賞了庄蘋堆出來的雪人,果然得到了眾人的讚歎,並且一眾姑娘興緻勃勃的堆出了第二個。
鶯時和她們待在一起,很快混了個半熟,一下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這樣過去了。
夜裡,一大家子湊在一起吃過飯,又玩了一會兒牌,鶯時今天牌運很順,總是會胡牌,就也越打越起勁。
黑蛇盤在她肩上,安靜看了眼時鐘,尾尖微動,看著鶯時的蛇瞳微眯,卻沒有動作。
一桌子人一口氣打到了十點,一直到兩老要睡覺了才散去。
鶯時站起身看了眼時間,庄蘋已經睡覺了,她磨磨蹭蹭的上樓。
「怎麼,還想玩?」庄修遠跟在身後溫聲說。
「嗯,很有意思。」鶯時自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這麼磨磨蹭蹭,但是也索性承認了下來。
不然要她怎麼說?
擔心自家的黑蛇先生回了房間后,又要像昨晚一樣按著她做一些羞恥的事情?
鶯時瘋了才會這麼說。
「明天再玩,過年家裡人都在,可以陪你玩到盡興。」庄修遠跟在鶯時背後,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柔和。
「嗯我知道啦。」鶯時說,幾步上了樓梯,回頭說,「那庄大哥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庄修遠點了點頭,看著她輕快走遠,伸手捏了捏眉心。
鶯時這麼聰明,就算以前不懂,但也應該能從萍萍的神情里猜到他的意思,可她依然是這樣一副平靜從容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到底不捨得就這樣放棄。
再等等,鶯時還小呢,他對自己說。
鶯時走的輕快,可眼看著房門近在咫尺,她的腳步卻遲疑下來。
昨夜種種依舊曆歷在目,盤在肩上的黑蛇觸感那樣明顯,鶯時呼吸都不由的變快。
這要是回去了……
正糾結著,房門悄然打開,無形的力道拽住她的手腕,轉眼間就把人拉進了房間。
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男人將她抵在房門上,輕柔的吻落下。
「你今天回房的時間比之前晚了一個小時。」
鶯時被親的暈暈乎乎時,聽到低沉的男音在耳邊響起,略帶輕笑。
「是在躲我?」祂明知故問。
鶯時想要說話,可男人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冰涼的舌尖舔舐過口中每一個地方,明明是人類舌頭的模樣,卻又長的過分,輕輕摩挲到她喉中深處。
太深了。
偏又是那樣輕柔的勾纏,鶯時不自覺的抬起頭,呼吸急促的不像話,四肢都變得發軟。
堅硬的蛇尾纏著她的腿,將她緊緊纏入男人的懷中,不留一絲縫隙。
嗚咽聲從唇齒相接的地方泄出,祂按住她的後腦,肆意掠奪著她的氣息。
這是祂惦記了一整天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退開,鶯時卻依舊不能回過神,癱軟在他的懷中,茫然的看著他。
這個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祂垂眸看著懷中的人,手指沒入她的唇,逗弄著她的舌尖。
嬌艷欲滴的唇,玉白的牙齒,嫣紅的唇,再加上那迷濛的雙眼,這活色生香的一幕讓祂眸子越發的深。
再等等。
鶯時是正月初六被祂發現的,等到那一天,她就滿十八歲了,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祂能等。
冰涼的指尖勾弄著她的唇舌,鶯時回神時發現這一幕,耳根頓時燙的不像樣子。
這,這也太,太□□了些。
她忙不迭的拽出他的手,羞惱的說,「你幹嘛!」
「下次早點回房。」祂低聲要求,略帶不滿,說,「你讓我等了好久。」
「明明才一個小時,哪裡好久。」鶯時下意識反駁。
「所以你果然在躲我。」祂說,捏住她的脖頸又去吻她。
「不乖是要被懲罰的。」祂輕笑。
鶯時感覺一眨眼自己就躺在了床上,冰涼的吻瀰漫,祂的髮絲披散,撒落在她的身上,觸感是那樣的明顯。
「你放開我。」鶯時試圖掙扎,可根本動不了。
「嗚——」她一聲嗚咽。
「你,你就是借題發揮。」鶯時羞惱的說。
祂抬頭,冷白的唇瓣已經變得嫣紅,笑吟吟的看著鶯時,緩緩靠近,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
「不對,是懲罰。」祂說,煞有其事的糾正。
冰涼的髮絲劃過仍舊濕潤的地方,鶯時忍不住吸了口氣。
「鶯時是個乖孩子,每晚九點之前一定回會房,十點之前一定會睡覺,可你看看,現在已經十點多了。」祂述說著這些年來鶯時的習慣,伸手拂過鶯時布滿紅霞的臉頰。
「可你也沒有提醒我!」鶯時憤憤。
祂輕笑一聲。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看我這樣,然後就著這個由頭折騰我。」鶯時總算明白了黑蛇的險惡用心,頓時欲哭無淚。
她就說,黑蛇不可能就這樣讓她逃避。
可,可……
鶯時就是忍不住。
「我說過,你是我的。」祂說,注視著鶯時,黑色的眼睛一瞬間變成蛇瞳,聲音溫柔,卻又彷彿含著無盡的冷意,「鶯時,不要再想著躲開我。」
鶯時不自覺的眨了眨眼,呼吸放緩。
「伯崇,你答應過我,讓我想想的。」她說。
但黑蛇的所作所為,可不像讓她好好想想的樣子。
「你想,但是我不接受別的結果。」
「鶯時,你明白的,不是嗎。」祂說。
鶯時自然明白,可就是忍不住想掙扎一下,她沒辦法就這樣接受自己和黑蛇關係的轉變。
這可是黑蛇的,照顧她,疼愛她,如兄如父,亦師亦友的黑蛇啊。
可好好的朋友不當,怎麼就非要和她這樣呢?
十幾年的想法根深蒂固,鶯時只是想起就滿心彆扭,只想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可黑蛇顯然沒有這個打算,並且直接而強硬的戳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懷著滿心的糾結猶豫,鶯時洗漱后睡著了。
早上醒來,黑蛇又沒在,她下意識慌亂了一下,但有昨天的經驗,她倒是沒那麼著急,可直到洗漱過後,黑蛇都沒有回來,她才有些不安。
上前幾步,鶯時打開窗戶,才看見黑蛇正盤在窗外,依舊叼著一枝蘭花。
「你回來啦?!」她驚喜的說,然後又急,「你回來了怎麼不進來,我還以為你幹嘛去了呢。」
黑蛇也不知道在窗外呆了多久,黑色的鱗片上都落上了一層薄薄的雪意。
它轉過頭,黑色的長蛇一瞬間化作半人半蛇的男人,將鶯時攬進懷中。
「鶯時,懂了嗎?」祂問。
這個問題來的突然,鶯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些茫然。
頓了頓,她才隱約有些猜測。
「你是什麼意思?」她試探著問。
「你知道的,鶯時一直都很聰明。」祂說,從背後抱住鶯時的雙臂捉住她的手,十指交叉,把距離拉到密不可分。
鶯時呼吸微顫,眼睛眨了眨,遲遲沒有說話。
「我們都不能忍受對方的分離,還有什麼,能比情人更能讓我們永遠在一起。」輕笑一聲,祂縱容了鶯時的裝傻,附在她的耳邊說。
「伯崇,我,」鶯時下意識開口,想起了自己剛才的急切,頓時沒能繼續說下去。
「嗯?」祂耐心的問。
「伯崇,我不是不喜歡,我只是,只是不能習慣。」鶯時出神了好一會,轉過身看著他說,認真極了。
「這一切都太快了。」她說。
「那就努力習慣。」祂才不要說什麼我給你時間。
明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他們合該天生就在一起,祂也不懂,鶯時為什麼會猶豫。
但沒關係。
人終究是祂的。
抬起手,祂將蘭花別在鶯時的鬢角,說,「我會幫你的。」
鶯時下意識看他,預感不妙。
「我不用你幫。」她立即拒絕。
祂抬手按住了鶯時的唇,低頭對她微笑,「不能拒絕。」
「鶯時,不可以任性啊。」祂聲音微揚,難掩愉悅。
鶯時睜大眼看他,總感覺等在自己前面的又是一個大坑。
祂俯身吻下。
兩人在窗前黏黏糊糊了好一會兒,等聽到隔壁屋庄蘋的動靜,鶯時才艱難的把男人給扒拉下來。
昨天也就算了,現在是在別人家,她總不能天天都等庄蘋來叫她。
匆匆收拾了有些亂的衣服,鶯時出了門就往樓下走,等到的時候,才驚訝的發現,趙家的老爺子和趙飲州以及她大舅三舅庄修遠等人都在這兒。
她起遲了?
鶯時下意識看了眼時間,七點半,雖然耽擱了一點時間,但是不算晚啊。
這是什麼情況?
客廳,看見鶯時后,眾人神情也是一動。
庄修遠忽然抬頭,怔怔的看著她分外嫣紅的唇。
這種痕迹?
會是誰?!!
庄修遠下意識想過幾個弟弟,但很快散去,不可能是他們。
依次叫過人,鶯時就準備去廚房看看。
「鶯時,昨晚徐朗撞鬼了。」庄修遠微微闔了闔眼,勉強平靜下來,眼見著鶯時要走,立即溫聲說了一句。
鶯時駐足,這才恍然,而後看了眼肩側。
趙老看見她的動作,眼皮一跳。
他昨天和莊家說的時候,有意掩去了那位柳仙的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蛇。不過看鶯時的樣子,難道是那位柳仙出手了?
「是你做的?」鶯時篤定的問。
莊家人心裡一動,就見眾目睽睽之下,鶯時本來空無一物的肩頭浮現了一條黑蛇,蛇軀纏在她的手臂上,慢慢點了點頭。
「不是說了別理他。」鶯時無奈,轉過頭正準備說明,看見眾人的神情后才反應過來,黑蛇沒再掩飾自己的行跡。
「本就是他造的孽,我可沒做什麼。」祂說,蹭了蹭鶯時的臉頰,有心想親親她,又怕在這麼多人面前把她逗急了,想了想,慢慢趴下,再次掩去身形。
密布著黑色鱗片的恐怖黑蛇蹭過少女嬌嫩的臉頰,引得屋裡所有人心裡一緊,一直到黑蛇看不見蹤影,也遲遲不能松下心弦。
「沒關係的,那幾個纏著徐朗的女鬼我昨天見了,不算厲害,最多是嚇唬一下那個徐朗,還要不了他的命。」知道了是黑蛇乾的,鶯時有些無奈,但臉上卻不由笑起,溫聲對著眾人解釋。
眼看著鶯時臉上含笑,神情溫和從容,就好像剛才和她親昵接觸的不是一條可怖的蛇,而是一隻無害的小貓小鳥一樣。
趙老爺子忽然嘆了口氣,笑著對庄老爺子說,「你有個好外孫女啊。」
這樣的膽色,擱軍隊里都不算多見。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家的人。」庄老爺子得意的說。
趙老爺子瞪了他一眼,止不住有些羨慕,直到看見身邊的趙飲州才好些。
這老小子有個好外孫女又怎麼樣,他還有個好孫子。
「鶯時,你說的那女鬼,是怎麼回事?」趙老爺子問,他在聽說了徐家的事後就想到了鶯時,同住一個院,他們這些老的關係都好可以。
雖然那個徐朗太不像話,但是看在老徐的份上,他也想著過來求求情。
「那幾個女孩子,都是因為徐朗而死,是他的孽債。」說起這個,鶯時的表情冷淡下來,說,「有這個下場,是他活該。」
聞言,兩個老爺子心裡一沉。
他們見過大風大浪無數,在聽到這句話時,就已經想到了很多可能,再加上徐朗的為人……
「那倒是我多事了。」趙老爺子沉默了一下,沒再提起這件事,又說了會兒別的,就告辭走了。
鶯時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可沒想到,下午的時候,劉姨登了門。
「鶯時,趙老家裡的事,你知道嗎?」
這位滿身書卷氣的溫柔女人眼下有些憔悴,但絲毫不影響她的優雅,說話時依然慢條斯理,只是眼中隱約有些急切。
陪在她身邊的,還有徐秀成,正驚奇的打量著鶯時。
鶯時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不免複雜。
她昨天還想著先拜託莊家查一下徐朗的事,誰知被黑蛇橫插一手,硬是打斷了她的想法。
可見,計劃始終是趕不上變化快的。
「我知道,還是我給解決的。」明白劉姨真正想問的事情,鶯時乾脆的承認。
「那,他昨晚撞鬼了你知道嗎?」劉姨顯然也很驚訝,但鶯時的乾脆顯然讓她少了些遲疑,直接問,「劉姨是想問問,是你做的嗎?」
她很猶豫,像這樣沒有證據就貿然猜測別人的事情,對於這位溫柔優雅的女士來說顯然讓她有些抗拒。
「是我身邊一位做的。」鶯時說,安靜的注視著劉姨。
劉姨看她,欲言又止,半晌,忽然又笑了笑。
「算了,都是他活該。只是,鶯時,咱們懲罰他一下,別傷害他好嗎?」她放棄了自己請求鶯時放過徐朗的要求,他也的確不像話。
「劉姨,這個,怕是不行。」鶯時依舊說的很乾脆。
劉姨神色頓時有些急。
「鶯時,徐朗那個樣子,怎麼樣我都覺得活該。但你我一看就知道是個好脾氣的姑娘,能跟姐姐說說為什麼這麼說嗎?」徐秀成笑著問。
她今天依舊是捲髮,紅唇的模樣,明艷大方,一看就是個新潮的麗人。
鶯時欣賞的看了一眼,看向劉姨時有些遲疑,想了想,說了她昨天發現的事情。
劉姨驚住,徐秀成短暫的驚訝過後,眉忽然一揚,眼中劃過厲色。
「沒有證據的事情,我本來是不準備和您說的,但……」鶯時抿了抿唇,說,「劉姨,或許你們該查查,他都做了什麼。」
「那都是他的孽,我是不會幫忙的。」她說。
劉姨恍惚了片刻,神情慢慢堅定下來,說,「我會仔細查的,鶯時,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
徐秀成沒說話,深深的注視了一眼鶯時,扶著劉姨走了。
除去徐家的事情,鶯時的生活很平靜。
莊家每天都過得很熱鬧,天天不是被庄蘋拉出去跟她的好姐妹們逛街玩耍,就是呆在家裡搓麻打牌。
不知不覺,就到了大年三十。
外面噼里啪啦的放起了炮,屋裡熱氣騰騰的餃子出了鍋,大家圍在電視機前看起了春晚。
鶯時坐在沙發上,聽著身邊庄蘋對春晚節目的驚喜歡呼,不時附和,眼睛晶亮。
祂趴在鶯時的肩頭,對於人類的熱鬧不感興趣,眼看著已經十點了,慢吞吞舔了舔她的唇角。
鶯時忙摸了摸他,說,「你看,多有意思啊。」
庄蘋以為是在跟她說話,立即應聲。
「鶯時,該睡覺了。」祂提醒。
「誒呀,還早呢,再看會兒。」鶯時捨不得走,小聲跟他說。
祂懶洋洋掃了眼電視,不覺得裡面人類的言行有什麼好笑的。
既然鶯時捨不得走——
恍惚中,祂在所有人看不見的空間化作人形,將鶯時攬進了懷中,冰涼的吻落在她的頸側。
鶯時不由自主的輕哼了一聲,在庄蘋疑惑的眼神中顫著眼睫,努力裝出平常的樣子。
她蜷縮著腿,將自己跌入那個冰涼的懷抱中。
冰涼的蛇尾纏住腳踝,慢慢向上。
旁邊庄蘋似乎在說著什麼話,可鶯時完全聽不清楚,她所有的意識都在用來控制自己不要露出異樣上面。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太惡劣了。
鶯時急急的吸了口氣,竭力按住他的手。
「伯崇,」她小聲說。
祂忽然不想回去了,這樣就挺好的。
「那就不回去,只是,你要補償我。」祂附在鶯時的耳邊笑著說,輕輕舔舐過她的耳廓,舌尖探入她的耳孔。
鶯時下意識咬住唇,才總算沒讓自己尖叫起來。
祂伸手過去,捏開鶯時的嘴,輕輕吻過那個牙印,很深。
「咬我。」祂微微蹙眉,伸手擱在她的嘴邊。
鶯時眼中都是水意,憤憤瞪他。
她這樣怪誰!
「放心,他們看不到。」祂低笑,把手放在她牙齒中間,保證不會再讓她傷到自己。
鶯時心下一松,可羞赫和驚慌卻絲毫沒少。
「我不看了,這就回去!」她匆匆說。
「為什麼不看,挺好看的。」祂笑,攬著鶯時讓她去看電視,自己則在她耳邊落下一個又一個細碎的吻。
鶯時吸著氣,末了心裡著惱,狠狠的咬著唇齒中的手指,哪怕面朝著電視,可裡面的內容絲毫都沒能進腦子裡,所有敏感的神經和觸感都在身後傳來的冰涼氣息上。
莊家人看的很高興,不時發出笑聲,庄蘋和老太太大舅母等人不時會對著她說話,然後又好像得到滿意的回答一樣轉過頭——
明明她沒說話,正確來說,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室的熱鬧中,沒人能發現,在沙發的角落裡,被半人半蛇的黑衣男人緊緊扣在懷中的,滿面潮紅的鶯時。
等到十二點,電視里大家拜過新年,春晚結束了。
老頭老太太堅持到這個時間終於睡覺去了。
大舅出去放了鞭炮,噼里啪啦聲中,新的一年到了。
大家散去,庄蘋打著呵欠,笑著對鶯時說,「鶯時,走了,回去睡覺了。」
「睡覺了。」祂在鶯時耳邊輕笑。
鶯時瞪他,強撐著站起身,可整個人都是軟的,更別說雙腿。
她還要在庄蘋面前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只得一步一步慢吞吞的挪著。
庄蘋有些著急,一手拉過她,鶯時頓時一個踉蹌。
一直走在後面的庄修遠下意識扶住她,可手還沒碰到鶯時,就好像被什麼冰涼的東西擋住,那邊鶯時已經站穩。
黑色的衣袖順著肩膀垂落,骨節分明的蒼白大手緊緊攬住她。
庄蘋驚了一下,一臉我理解的表情說,「鶯時,你這是腿麻了吧。」
不,我是腿軟。
鶯時只覺得自己的雙腿現在就跟麵條差不多,偏偏耳畔的輕吻不停,她險些撐不住,如今能站著,全靠男人攬住她的胳膊。:,,.